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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书剑恩仇录-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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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的情形大略一说,红花会众当家陆续出来厮会,全是武林中成名的英雄好汉,陆菲青在
    途中大半也都见过。赵半山一一引见,各人心急如焚,连客套话也都省了。陆菲青把文泰来
    的事择要说了,那位独臂二当家无尘道人道:“咱们见少舵主去。”大伙走向后院,进了一
    间大房,只见板壁上刻着一只大围棋盘,三丈外两人坐在炕上,手拈棋子,向那竖立的棋局
    投去,一颗颗棋子都嵌在棋道之上。陆菲青见多识广,可从未见过有人如此下棋。持白子的
    是个青年公子,身穿白色长衫,脸如冠玉,似是个贵介子弟。持黑子的却是个庄稼人打扮的
    老者。老者发子之时,每着势挟劲风,棋子深陷板壁。陆菲青暗暗心惊:“这人不知是哪一
    位英雄,发射暗器的手劲准头,我生平还没见过第二位。”眼见黑子势危,白子一投,黑子
    满盘皆输,那公子一子投去,准头稍偏,没嵌准棋道交叉之处。老者呵呵笑道:“你不成
    啦,认输吧!”推棋而起,显然是输了赖皮。那公子微微一笑,说道:“待会再和师父下
    过。”那老者见众人进来,也不招呼行礼,扬长出门。(按:中国古来惯例,下围棋尊长者
    执黑子,日本亦然,至近代始变。)赵半山向那公子道:“少舵主,这位是武当派前辈名宿
    陆菲青陆大哥。”又向陆菲青道:“这位是我们少舵主,两位多亲近亲近。”那少舵主拱手
    道:“小侄姓陈名家洛,请老伯多多指教。小侄曾听赵三哥多次说起老伯大名,想像英风,
    常恨无缘拜会。适才陪师父下棋,不知老伯驾到,未曾恭迎,失礼之极,深感惶恐。”陆菲
    青连称不敢,心下诧异,见这少舵主一副模样直是个富贵人家的纨裤子弟,兼之吐属斯文,
    和这些草莽群豪全不相类。赵半山把文泰来避难铁胆庄之事向陈家洛说了,请示对策。陈家
    洛向无尘道人道:“请道长吩咐吧。”无尘身后一条大汉站了出来,厉声说道:“四哥身受
    重伤,人家素不相识,连日连夜赶来报信,咱们自己还在你推我让,让到四哥送了命,那再
    不让了吧?老当家的遗命谁敢不遵?少舵主你不奉义父遗嘱就是不孝,你要是瞧我们兄弟不
    起,不肯做头脑,那么红花会七八万人全都散了伙吧!”陆菲青看那人又高又肥,脸色黝
    黑,神态威猛,刚才赵半山引见是会中坐第八交椅的杨成协。群雄纷纷说道:“咱们蛇无头
    不行,少舵主若再推让,教大家都寒了心。四哥现下身在难中,大家听少舵主将令赶去相
    救。”无尘道:“红花会上下七万多人,哪一个不听少舵主号令,教他吃我无尘一剑。”陈
    家洛见众意如此,好生为难,双眉微蹙,沉吟不语。西川双侠中的常赫志冷冷的道:“兄
    弟,少舵主既然瞧不起咱们,咱哥儿俩把四哥接回之后,就回西川去!”常伯志接口道:
    “哥哥说得对,就这么办。”
    陈家洛知道再不答允,定当伤了众兄弟的义气,当下团团一揖,说道:“兄弟不是不识
    抬举,实因自知年轻识浅,量才量德,均不足担当大任。但各位如此见爱,从江南远道来到
    塞外,又有我义父遗命,叫我好生为难。本来想等文四哥到后,大家从长计议。现下文四哥
    有难,无可再等,各位又非要我答允不可,恭敬不如从命,这就听各位兄长吩咐吧。”红花
    会群雄见他答允出任总舵主,欢然喝彩,如释重负。
    无尘道人道:“那么便请总舵主拜祖师、接令花。”陆菲青知道各帮各会都有特定的典
    礼仪式,总舵主是全会之主,接位就任,更是非同小可,自己是外人,不便参与,当下向陈
    家洛道了喜告退。长途跋涉之后,十分困倦,赵半山引他到自己房里洗沐休息。一觉醒来,
    已是深夜。赵半山道:“总舵主已率领众兄弟分批赶赴铁胆庄,知道大哥一夜未睡,特留小
    弟在此相陪,咱哥儿俩明日再去。”
    故交十多年未见,话盒子一打开,哪里还收得住?这些年来武林中的恩恩怨怨,生生死
    死,直谈到东方泛白,还只说了个大概。陆菲青避祸隐居,于江湖上种种风波变乱,一无所
    知,此时听赵半山说来,真是恍如隔世,听到悲愤处目眦欲裂,壮烈处豪气填膺,又问:
    “你们总舵主年纪这样轻,模样就像个公子哥儿,怎地大家都服他?”赵半山道:“这事说
    来话长,大哥再休息一会,待会儿咱们一面赶路一面谈。”
     
   
第三回 避祸英雄悲失路 寻仇好汉误交兵


    
    镇远镖局镖头童兆和兴冲冲的带路,引着张召重等一干官府好手,七八名捕快,赶赴铁
    胆庄来。他这次有人壮胆撑腰,可就威风八面了,走到庄前,向庄丁喝道:“快叫你家庄主
    出来,迎接钦差。”庄丁见这干人来势汹汹,也不知是甚么来头,转身就走。张召重心想周
    仲英名声极大,是西北武林领袖人物,可得罪不得,便道:“这位朋友且住,你说我们是京
    里来的,有点公事请教周老英雄。”他说罢向吴国栋使了个眼色。吴国栋点点头,率领捕快
    绕向庄后,以防钦犯从后门逃走。孟健雄一听庄丁禀告,知道这批人定为文泰来而来,叫宋
    善朋出去敷衍,当即赶到文泰来室中,说道:“文爷,外面有六扇门的鹰爪子,说不得,只
    好委屈你们三位暂避一避。”当下把文泰来扶起,走进后花园一个亭子,和余鱼同两人合力
    把亭中一张石桌搬开,露出一块铁板,拉开铁板上铁环,用力一提,铁板掀起,下面原来是
    个地窖。
    文泰来怒道:“文某岂是贪生怕死之徒?躲在这般的地方,就是逃得性命,也落得天下
    英雄耻笑。”孟健雄道:“文爷说哪里话来?大丈夫能屈能伸,文爷身受重伤,暂时躲避,
    有谁敢来笑话?”文泰来道:“孟兄美意,文某心领了,这就告辞,以免连累宝庄。”孟健
    雄不住婉言相劝。
    只听得后门外有人大声叫门,同时前面人声喧哗,衙门中一干人要闯向后进。宋善朋拚
    命阻拦,却哪里挡得住?张召重等震于周仲英威名,不便明言搜查,只说:“宝庄建得这么
    考究,塞外少见,请宋朋友引我们开开眼界。”
    文泰来见铁胆庄被围,前后有敌,气往上冲,对骆冰和余鱼同道:“并肩往外冲。”骆
    冰应了,伸手扶住他右臂。文泰来左手拔出单刀,正要冲出,忽觉骆冰身子微微颤动,向她
    一看,见她双目含泪,脸色凄苦,心中一软,柔情顿起,叹道:“咱们就躲一躲吧。”孟健
    雄大喜,待三人进了地窖,忙把铁板盖好,和两名庄丁合力把石桌抬在铁板上,周英杰这孩
    子七手八脚的也在旁帮忙。孟健雄一看已无破绽,命庄丁去开后门。吴国栋等守在门外,并
    不进来,张召重等一干人却已进了花园。孟健雄见童兆和也在其内,冷然道:“原来是一位
    官老爷,刚才多多失敬。”童兆和道:“在下是镇远镖局的镖头,老兄你走了眼吧?”回头
    对张召重道:“我亲眼目睹,见三位钦犯进庄,张大人你下令搜吧。”宋善朋道:“我们都
    是安分良民,周老庄主是河西大绅士,有家有业,五百里方圆之内无人不知,怎敢窝藏匪
    类,图谋不轨?这位童爷刚才来过,庄上没送盘缠,那是兄弟的不是,可是这么挟嫌诬陷,
    我们可吃罪不起。”他知文泰来等已躲入地窖,说话便硬了起来。孟健雄假装不知,明问张
    召重等的来由,哈哈大笑,道:“红花会是江南的帮会,怎么会到西北边塞来?这位镖头异
    想天开,各位大人也真会信他!”
    张召重等全是老江湖、大行家,明知文泰来定在庄内,可是如在庄内仔细搜查,搜出来
    倒也罢了,一个搜不出,周仲英岂肯甘休?他们虽然大都已有功名,但和江湖上人士久有交
    往,知道得罪了周仲英这老儿可不是玩的,当下均感踌躇。童兆和心想,今天抓不到这三
    人,回去必被大伙奚落埋怨,孩子嘴里或许骗得出话来,于是满脸堆欢,拉住了周英杰的
    手。周英杰刚才见过他,知他鬼鬼祟祟的不是好人,使劲甩脱他手,说道:“你拉我干
    么?”童兆和笑道:“小兄弟,你跟我说,今天来你家的三个客人躲在哪里,我送你这个买
    糖吃。”说罢拿出只银元宝,递了过去。
    周英杰扁嘴向他做个鬼脸,说道:“你当我是谁?铁胆庄周家的人,希罕你的臭钱?”
    童兆和老羞成怒,叫道:“咱们动手搜庄,搜出那三人,连这小孩子一齐抓去坐牢。”周英
    杰道:“你敢动我一根毫毛,算你好汉。我爸爸一拳头便打你个稀巴烂!”张召重鉴貌辨
    色,料想这孩子必知文泰来的躲藏处,眼见孟健雄、宋善朋等一干人老辣干练,只有从孩子
    身上下工夫,但孩子年纪虽小,嘴头却硬,便道:“今儿来的客人好像是四位,不是三位,
    是不是?”周英杰并不上当,道:“不知道。”张召重道:“待会我们把三个人搜出来,不
    但你爸爸、连你这小孩子、连你妈妈都要杀头!”周英杰“呸”了一声,眉毛一扬,道:
    “我都不怕你,我爸爸会怕你?”
    童兆和突然瞥见周英杰左腕上套着一串珠子,颗颗晶莹精圆,正是骆冰之物。他是镖
    头,生平珠宝见得不少,倒是识货之人,这两日来见到骆冰,于她身上穿戴无不瞧得明明白
    白,这时心中一喜,说道:“你手上这串珠子,我认得是那个女客的,你还说他们没有来?
    你定是偷了她的。”周英杰大怒,说道:“我怎会偷人家的物事?明明是那婶婶给我的。”
    童兆和笑道:“好啦,是那婶婶给的。那么她在哪里?”周英杰道:“我干么要对你说?”
    张召重心想:“这小孩儿神气十足,想是他爹爹平日给人奉承得狠了,连得他也自尊自大,
    我且激他一激,看他怎样。”便道:“老童,不用跟小孩儿罗唆了,他甚么都不知道的,铁
    胆庄里大人的事,也不会让小孩儿瞧见。他们叫那三个客人躲在秘密的地方之时,定会先将
    小孩儿赶开。”周英杰果然着恼,说道:“我怎么不知道?”孟健雄见周英杰上当,心中大
    急,说道:“小师弟,咱们进去吧,别在花园里玩了。”张召重抓住机会,道:“小孩儿不
    懂事,快走开些,别在这里碍手碍脚。你就会吹牛,你要是知道那三个客人躲在甚么地方,
    你是小英雄,否则的话,你是小混蛋、小狗熊。”周英杰怒道:“我自然知道。你才是大混
    蛋、大狗熊。”张召重道:“我料你不知道,你是小狗熊。”周英杰忍无可忍,大声道:
    “我知道,他们就在这花园里,就在这亭子里!”孟健雄大惊,喝道:“小师弟,你胡说甚
    么?快进去!”周英杰话一出口,便知糟糕,急得几乎要哭了出来,拔足飞奔入内。张召重
    见亭子四周是红漆的栏干,空空旷旷,哪有躲藏之处。他跳上栏干,向亭顶一望,也无人
    影,跳下来沉吟不语,忽然灵机一动,对孟健雄笑道:“孟爷,在下武艺粗疏,可是有几斤
    笨力气,请孟爷指教。”孟健雄见他瞧不破机关,心下稍宽,只道他抓不到人老羞成怒,要
    和自己动手,虽然对方人多,却也不能示弱,说道:“不敢,乒刃拳脚,你划下道儿来吧。
    我是舍命陪君子。”张召重哈哈一笑,说道:“大家好朋友,何必动兵刃拳脚,伤了和气。
    我来举书这张石桌,待会请孟爷也来试试,我举不起孟爷别见笑。”孟健雄大惊,登时呆
    了,想不出法子来推辞阻拦,只道:“不,这……这个不好……”
    瑞大林、成璜一干人见张召重忽然要和孟健雄比力气,心下俱各纳罕,只见他捋起衣
    袖,右手抓住石桌圆脚,喝一声“起”,一张四百来斤的石桌竟被他单手平平端起。众人齐
    声喝彩,叫道:“张大人好气力!”彩声未毕,却惊叫起来。石桌举起,底下露出铁板。文
    泰来躲在地窖之中,不一会只听得头顶多人走动,来来去去,老不离开,只是听不到说话,
    正自气恼之际,忽然头顶轧轧两声,接着光亮耀眼,遮住地窖的铁板已被人揭开。众官差见
    文泰来躲在地窖之中,倒不敢立时下去擒拿,为了要捉活口,也不便使用暗器,只守在地窖
    口上,手持兵刃,大声呼喝。文泰来低声对骆冰道:“咱们给铁胆庄卖了。咱们夫妻一场,
    你答应我一件事。”骆冰道:“大哥你说。”文泰来道:“待会我叫你做甚么,你一定得听
    我的话。”骆冰含泪点头。文泰来大喝:“文泰来在此,你们吵甚么?”众人听他一喝,一
    时肃静无声。文泰来道:“我腿上有伤,放根绳索下来,吊我起来。”张召重回头找孟健雄
    拿绳,却已不知去向,忙命庄丁取绳来。绳索取到,成璜拿了,将一端垂入地窖,把文泰来
    吊将上来。文泰来双足一着地,左手力扯,成璜绳索脱手,文泰来大喝一声,犹如半空打了
    个响雷,手腕一抖,一条绳索直竖起来,当即使出软鞭中“反脱袈裟”身法,人向右转,绳
    索从左向右横扫,虎虎生风,势不可当。
    武林中有言道:“练长不练短,练硬不练软。”又道:“一刀、二枪、三斧、四叉、五
    钩、六鞭、七抓、八剑。”意思说要学会兵器的初步功夫,学刀只需一年,学鞭却要六年,
    这鞭说的乃是单鞭双鞭的硬兵刃,软鞭却更加难练。文泰来一艺通百艺通,运起劲力将绳索
    当软鞭使,势劲力疾,向着众人头脸横扫而至。众人出其不意,不及抵挡,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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