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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汴京情事-第70章

小说: 汴京情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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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枯燥的日子,可他却是开心的。
  他想起那年夜下,她看着月色,声很轻,“我寂寞的时候,你可以唱曲给我听。”
  那会。。。他是不愿的。
  他不愿让她如此看待他,他亦不愿如此待在她的身边。
  所以,他与她说,“您若允,不若放某归去。归于四海,归于天地,归于虚无,归于这大千世界——”
  可如今,他走过这大千世界,尝过了百态生活。
  才发觉,他终究还是忘不了她。
  年岁大了,那自尊与脸面好似也没有年少时那般看重了。
  唯有心中那股相思之情,却如雨后春笋,再也掩不下,藏不住——
  秦文依旧看着那处,春风拂过他的面,而他面上的笑却比这三月春还要暖和。
  既然掩不下,那就不掩了。
  既然藏不住,那就不藏了。
  他时经半年,从南上北,一路不停歇,不过是想她了。
  他想与她说,他后悔了。
  这大好河山,这大千世界。。。抵不过她身边一席之地。
  他还想与她说,他想陪着她。
  她寂寞的时候,他会唱曲给她听。。。
  若她欢喜,他会陪她去外边看看,她想去哪都可以,他都会陪着她的。
  而后,他看着那逐渐清晰的楼阁建筑,听着那坊中街巷传来几许汴京小调。。。负在身后的手松开。
  他低头看着阿荀,看着他的眉眼,轻轻一笑,“阿荀。。。”
  “汴京城到了。”
  ———
  汴京城依旧如往日一般热闹。
  秦文未要马车,他走在这条熟悉而又陌生的街道上,周边是熙熙攘攘的小摊贩卖。。。
  天子脚下,样样皆有。
  他一路往前走去,想起他也曾与那人,一道游走过这汴京城的街道。
  东街的繁华,西街的热闹。。。
  他都与那人一道走过。
  秦文的面上仍带着笑,他原就生的好看。
  经了这些年岁,与往日比起便也愈发显得气度、行止,温润有礼。
  他亦并未立刻去寻人。
  行走这一路,他的面上是遮不住的困倦,而他衣裳亦沾了几许远方携来的灰尘。。。若这般去见她,总觉着太过失礼。
  秦文带着阿荀走进了一间客栈,他洗了一个热水澡,换上了一件新制的衣裳。
  在这汴京的头一天,他睡得甚是安稳。
  隔日清早。
  秦文与阿荀在客栈里用了早膳。
  时下天还早,客栈也并未有多少人。唯有几个三三两两散坐着的,也都是从外城来的。。。他们吃完早膳,点上一盏热茶,自是要打听一旬这汴京城里的热闹景象。
  这是一桩寻常事。
  掌柜的也习惯这些问题,便就着往日的习惯开了口,“若说热闹地,这阵子却还没个好去处。若说热闹事,却有一桩——”
  他这话说完,拨着算盘的手一顿,抬起头来是先朝那掩好的布帘投去一眼,才又开了口,“你们可知八年前,汴京城里传了一月多余、还未消散的一桩事?”
  “八年前?”
  其中来过几回的人,便细细想起来,是过了会,才有人开了口,“你说的,莫不是那桩与天家有关的事?”
  秦文手中握着的筷子一顿。
  掌柜那处却又笑说了来,是夸了人一回,“这位先生好记性啊。。。”
  方才说话的那人便也一笑,“那事传的最响的时候,我正好来了回汴京,街头巷尾论的都是这桩事,如此才有了这几分深刻。。。却不知,今日掌柜要说的,如何与那二位有关了?”
  那掌柜的便又一笑,他的手搭在算盘上,神神秘秘开了口,“你们来的时间不对,若再搁几个月前,便能晓得这桩事了。去岁的时候,天家那位与户部尚书成亲了。。。那成亲的景象——便是比起盛宁十七年那时,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户部尚书?”
  几人轻声嘀咕一回,那伍尚书这般的年纪自是不可能,又看向掌柜那双眼里的笑,心下一凛,才磕磕绊绊开了口,“掌柜口中的户部尚书,莫不是那十七年的新科状元,原先的国婿——徐修,徐大人?”
  “是了。”
  掌柜笑着点了点头,才又说起另一桩事来,“乌衣巷里传出来的消息,说是那位已有了一个月的身孕。如今那天家也好,尚书府也罢,上头下头都提着心仔细着呢,唯恐再出了那年的意外——”
  屋中静寂,秦文手中握着的筷子掉在地上,惹出一阵响声来。
  旁人四目看去,是有不解。
  掌柜的却先道了话,是唤了声小二,让人送一双筷子去。而后,便各自打了个茬,绕过这一桩事去——
  是说起这汴京城里的其他几桩事了。
  阿荀看着秦文,不知他是怎么了?他伸手轻轻扯了扯秦文的袖子,依旧是磕磕绊绊一句话,“公子,你,你不,开心?”
  秦文垂眼看去,他的眼滑过阿荀眉眼间的担心。
  这个傻孩子,他知晓他的情绪变化,却不知他为何变化。。。
  可他又该怎么与他说,与他说他想要找的那个人,已成了别人的妻子,她甚至还怀上了他人的孩子?
  秦文摇了摇头,终归什么都未说,他看着阿荀良久才道下一句,“我没事。”
  阿荀见此,心下尚有几分奇怪,却也不说什么,只是把眼前那一盘包子移到了他的面前,并着一句,“那吃,吃饭。饭,饭凉了。。。”
  秦文笑了笑,他重新拿起筷子夹起一个包子。
  客栈里人越发多了,也越发热闹了。。。
  而他依旧看着阿荀,看着他眉眼间重换的纯挚,若能像他这般,无忧无虑。。。其实也没什么不好。
  ———
  秦文遇见赵妧,是在三月的一个午后。
  这是时隔八年,他第一次见到她,亦是最后一次见到她。
  那个午后是极好的天,暖暖春日,和风徐徐。。。行人游走在街道两侧。
  而他心心念念的那个姑娘,由丫头搀着走下了马车,她的身后站着整整两排带刀的侍卫。
  她如今年有三十余,面貌却如旧时一般好看。
  她的一双眉眼亦不似她的年纪,弯弯挂着,甚至还带着当年未见的几分轻快。。。仿佛回到了他初见时的那副模样。
  秦文看着她走进了一间唤作“食店”的吃食铺子。
  街道行人游走,而他负手站着,依旧看着那间铺子。
  阿荀站在他的身边,循眼看去。。。
  却也只见两排整齐有序的带刀侍卫,还有那匆匆一瞥间的一袭女子春衫。
  他看了会,便又抬头看向秦文,是过了会才开口问他,“那个人,就是,公子,常提起的,人吗?”
  秦文低头看他,闻言是轻轻嗯了一声,“阿荀真聪明。”
  他的面上仍带着笑。
  而后,他伸手轻轻揉了揉他的头,“是啊,就是她。。。我原想带你去见见她的,她那样好的一个姑娘,你一定会喜欢她的。”
  阿荀看着他,面上却有几分疑惑,“那,为什么,现在不去?”
  秦文未说话,依旧抬头往前看去。
  “现在,不合适了。”
  铺子门前又来了一辆马车,走下一个头戴乌纱,身穿紫色官服的男人。
  他的面容依旧俊美,却因常年浸于朝廷,而愈发显得不怒自威。只单单抬头往四周看去这一眼,便让人觉着心下一凛。。。
  他尚未看全。
  赵妧便已从铺子里走了出来。
  她见人在外头,步子一顿,是先愣了下。而后却眉眼笑开,迎上去与人说下一句,“你怎么来了?”
  徐修转头看她,方才不怒自威的面上在见到人的时候,却化作一个笑。
  他亦上前几步,握过她的手,轻轻捏了捏,才又开了口,“你如今身子不适,若想吃东西,只派人来买便是。”
  赵妧任由他握着手,闻言也依旧笑着,“他们买来,走上一路早不新鲜,还不若我出来这一趟,方便。”
  她这话说完,见人折眉又要开口,忙又与人说下一句,“如今月子还小,还能出来走上几步,若再大些,你便是让我出来,我却也走不动的。”
  在朝堂游刃有余的户部尚书,在赵妧的面前,却是什么法子也使不出来。
  他看着她,良久也不过化为一声无奈叹息,“下回你若要出来,与我说,我陪你一道来。”
  赵妧笑着,应人下一声“好。”
  徐修便不再说话,他仍握着她的手,另一只手便小心翼翼搭在人的腰侧,才又与人一句,“我们走吧。”
  三月的春风甚是暖和。
  赵妧看着他,面上的笑愈发深,“我们走吧。”
  秦文仍负手站在那处,眼看着那一对璧人。
  他看着赵妧面上的笑,看着徐修眼中的小心翼翼。
  而后,他亦笑了。。。
  比春风还要明媚。
  她是开心的,与他在一起的赵妧,面上是止不住的开心。
  他所以为的将就、无奈、所有的不好,都不曾发生。
  她是真的开心的。
  现下站在那处的赵妧,她笑着比往日还开心,如初见时那个明媚的姑娘一般。
  秦文看着她。
  而她的眼里却只有他。
  从头至尾,她的眼里都只有他。
  就这样罢。。。
  不必见面,不必去打扰。
  只要她是开心的,是高兴的,那就够了。
  秦文看着那处,她已由徐修扶着走上了马车,而他却依旧站在这处,周遭行人都在变,唯他依旧如故。。。
  直到马车缓缓驾去。
  秦文的唇一张一合,是缓缓道下两字,“公主。”
  温柔而又缠绵。
  阿荀看着他,又看了看远去的马车,“她,走了?”
  “是啊,她走了。”
  阿荀看着他,眼中带着疑惑,是不解——
  不解他千里迢迢来这处,只为见那个人。可如今,他见到了,却不曾上前,亦不曾与人说话。。。他开了口,声有几分哑涩,“你,不,拦住她吗?”
  秦文侧头看着他,他的面上依旧带着笑,良久才开了口,“她过得很好,我又何必再打搅。”
  “阿荀。。。”
  秦文看着他,看着他眼中依旧存着的疑。。。他不会懂,他怎么会懂?
  这世间之事,情之一字最让人琢磨不透。
  有时候不懂,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秦文看着那马车远去的方向,早已瞧不见了,“我怕是,要说话不算话了。”
  而后,他低头看向阿荀,声很轻,“阿荀,你可愿意随我走?江河长流,世间万物,你可愿意随我再去看看——”
  阿荀这回却未疑,他重重点了点头,“跟着,公子,一直,一直。”
  秦文笑了,他伸手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好,那就跟着我,一直跟着我。”
  “阿荀,往后。。。”
  “我只有你了。”
  ———
  秦文离开的时候,依旧是在这三月春里。
  他在这汴京认识的人并不多,唯一一个熟悉的柳生,听说也早离开长公主府了。
  他走的干净利索,如四年那回一般。
  只是,也有了些不一样。
  这回走,他的身边却有了阿荀。。。
  这一生,他都会陪着他,而他亦不会丢下他。
  如来时一般,秦文依旧选择了乘舟离去。
  在离去的那一日,他依旧站在船头,看着那依旧清晰的楼阁建筑,听着那坊中街巷传来几许汴京小调。。。轻轻笑了笑。
  他想起那年初见,是在四皇子府,她正与几个丫头捉着迷藏。
  而后,她晃晃向他走来,抓住了他的袖子,还当是抓对了人。便把眼前的布拉下,露出一双满含笑意,而不知世事的眼来。
  她看着他,脸上的笑一顿,是愣了下,才开了口,“嗳,你是谁?”
  “公主,我名秦文。”
  船已缓缓开行,而秦文依旧看着前方,轻轻笑了下,“我是谁?”
  “我名秦文。”
  她一定不记得这一桩事了,可他却不会忘记。。。不会忘记那是一个极好的天气,桃花开得正好,云正好,风吹得也正好。
  而她站在他的身前,比这满园桃花还要好看。
  那处清晰的景致化为虚影,而那小调终归也听不见了。。。秦文的面上却依旧挂着笑。
  他依旧会记着她,可他不会再回来了。
  船头站着的白衣男子,风打乱了他的发,吹乱了他的衣。
  而他却依然笑着,乘舟北下,去何处?
  未定。
  天下之大,他还有许多地方可以去。。。若是走累了,那便寻一地安老。
  秦文侧头看去,阿荀依旧在他的身边。
  世事皆会变,唯有他不变。

    
    第98章 番外(四)

  宋府。
  一条曲径小路。
  宋玉和秦清正牵着手; 散着步。
  时近初秋季,桂花开的正好,两人一路往前走; 栽在两边的桂树便传来一阵浓郁却不刺鼻的香味。
  秦清嫁予宋玉二十年; 与他育有一子一女,如今皆已成年。
  而他二人。。。
  亦成了在这汴京城中; 一段少说不得的佳话。
  宋府后院干净,便连一个多余的人都不曾有过。
  而他夫妇二人和睦; 又得儿女双全; 兄友妹恭; 件件桩桩都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秋风拂过两人面。
  宋玉先停了步子,他的面容因病而不再复当年贵公子的模样,唯有一双眉眼依旧带着旧日的温和。
  他看着秦清; 面上依旧带着笑,轻轻唤她一声“清清。”
  秦清亦停了步子,她今已有四十余岁,却依旧面容得体; 端的一副风流身姿。。。
  她的面上含着笑,闻言便这般抬头看着人,柔声一句; “怎么了?”
  宋玉伸手拂过秦清发上沾着的几许桂花,他低头看着人,面上有几许怅然,声里却透着无尽温柔意。
  “清清依旧是清清; 而我却老了。”
  秦清摇了摇头,她仍握着宋玉的手,另一只手却撑在人的面上,唤人一声“显渊。”
  “世人皆会老,你会老,我也会老。”
  而后是随着秋风,缓缓一句,“显渊心中有我,故我依旧。而我心中有你,故你依旧。。。显渊在我的心中、眼里,依旧是显渊。”
  宋玉依旧低头看着她,他的指腹滑过秦清温婉而又清淡的眉眼,良久是先笑了开,“清清总有法子。。。”
  “让我信服,让我开心。”
  秋风依旧,而他二人于这清幽小径,于在这桂树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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