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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笼中雀-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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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懂了吧!”萧佩蓁边擦着眼泪,边说,“我就是怕疼嘛!”
  那男子还是保持着疑色,盯着她的眼泪。好一会儿后,那男子站了起来,四下摸索着什么,原来是从随身的行囊里摸出了些草杆来。那些草叶各有形状,萧佩蓁识得不全,但也知道都可以入药。
  那男子将草叶摘了下来,放入口中,慢慢地嚼了一会儿。没多久,便朝萧佩蓁伸出一只手来,示意她将受伤的手臂探过来。
  “你……”萧佩蓁微愕,问,“你你你你,你不会是要把你嘴巴里的玩意儿涂到我手上来……”
  她说完了好一阵子,才想起这男子听不懂她的话。
  男子见她抗拒,便直直地拽过了她的手,俯下身去,把嚼烂了的草汁喂在她的伤口处。绿色的草汁淌下来,似乎真有清凉阵痛的功效,让萧佩蓁没那么难受了,也止住了眼泪。
  “算你有功,”她抹了把眼泪,说,“待从这儿出去,本公主必定重重有赏,就赏你可以喊我一句‘阿蓁’吧!……反正,你也听不懂我的话。”
  两人在坑底待了许久,都不见有人来。直到天黑,才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在林间呼喊着什么。
  “成国殿下——”
  “公主殿下——”
  萧佩蓁一下子兴奋了起来,立刻嚷道:“我在这儿呢!”
  未多时,火把的光便亮到了坑洞的边缘。几列卫兵对着这深深的坑洞犯了愁,只得抛了条粗麻绳子下去,道:“公主殿下,待小的下去接您,只是要冒犯一下了。”
  萧佩蓁刚想说好,却被身后的男人陡然横抱了起来。
  “再抛两条绳下来,我抱她上去便好。”
  男人的口中吐出字正腔圆的汉话来。
  萧佩蓁一脸愕色。她听到刚才这男人说的话,分明就是极正的官话。可他先前的表现,又像是个听不懂汉话的草原来民似的。
  “你这家伙!”萧佩蓁横眉竖目起来,恼道,“竟敢欺瞒本公主!”
  “莫动。”男子说,“臣这就要抱您上去了,阿蓁。”
  听到他喊自己的小名,萧佩蓁便觉得吃了惊天大亏。可是,话是自己说的,收也收不回来。都怪他骗了自己,叫自己以为他听不懂汉人的话。
  待重回了帝后面前,萧佩蓁便吃了自己母后一顿教训。姜后看上去是个温婉淑顺的人,可教训起儿女夫君来,嘴巴可是极厉害的,能说的萧佩蓁眼眶通红、几欲泪下。
  “和你说了莫忘那林子深处去,莫要与随从走散,你一点儿都不把母后的话记在欣赏!”姜后直直看着自己长女,一副微恼的模样,“再这样,便把你嫁出去,叫你的夫君来管管你。”
  “阿蓁才十七岁呢!”萧佩蓁不服气,道,“二十之后再嫁人,不成么?”
  “谁让你总惹出乱子来?”姜后不满道,“叫你带随从,也不肯。叫你与徐大小姐一道儿待着,也不肯!平白就只知道叫人操心。”
  萧佩蓁本以为母后只是说着吓吓他,谁知道回宫后,姜后竟然真的给她张罗起婚事来。
  太延的姑娘家,哪有那么早就嫁出去的,像什么样子!
  萧佩蓁自然是不肯,可在姜后面前,她也说不过自己的亲娘。于是,她便想出了个法子来——与其嫁给一个不认识的家伙,倒不如自己找个认识的儿郎,领到母后面前,就说是情投意合,想要订婚,再拖上一阵子。
  她越想,越觉得这个法子好,立时开始行动。
  太延城内,想要娶萧佩蓁的儿郎数不胜数。可是萧佩蓁真的找到他们时,这些贵介少爷们却又退缩了。
  ——若是真与成国公主“情投意合”,那岂不是在帝后的眼皮子底下,挖走了他们的心肝?如此一来,莫说是顺顺当当地娶到成国公主了,怕是连安稳地过日子都难。
  既然帝后要为成国公主挑选夫婿,何不正正当当地让帝后来挑?
  以是,萧佩蓁一直都找不到合适的人。
  眼看着姜后手脚利落,像是已经敲好了驸马是谁,终日里和陛下商量着彩礼嫁女事宜,萧佩蓁的危机感越来越重。最终,她瞄上了那个与自己一同跌进猎场天坑的男人。
  他叫做刘昀,比她皇兄小了一岁,今年刚来太延,才待了一月有余,所以于太延贵介来说是个生面孔。很少有人知道这刘昀是什么出身,家在草原时又是哪个部的。
  萧佩蓁找到刘昀时,刘昀正坐在街边的茶摊子上。
  堂堂成国公主,不坐轿舆,反而骑着高马,在天子道上招摇过市。最后,她到了刘昀面前,居高临下地说:“刘昀,本公主找你有些事儿。”
  刘昀吹了面前粗茶,抬头,问:“阿蓁找我何事?”
  听到他喊自己小名,萧佩蓁便想把马鞭抽出来。但是想到自己有求于人,她就忍住了。
  “刘昀,你初来太延不久,想必过的也不大好吧。”萧佩蓁下了马,动作利落地在长板凳上坐了下来,又要了一壶淡茶,“本公主给你个良机,让你一飞登天,如何?”
  “是何良机?”
  “娶我。”她一拍糙木桌子,肃声道,“当然,就是作个样子。待本公主二十之后,便解了婚约,还你自由之身。”
  刘昀眉宇一蹙。
  “臣要好好考虑一番。”他放下了茶盏,道,“婚姻大事,并非我等可随意做主。”
  “怕什么?我去求求父皇,软磨硬泡,总会有点儿转机。”萧佩蓁不以为意,“父皇常与我说,这嫁人就要嫁一个自己喜欢的。再不行,我还可以耍点别的手段。”
  “可是阿蓁又不欢喜我。”刘昀说。
  “本公主也不是要真真正正地嫁给你!”萧佩蓁瞪他一眼,有些恼了,“就是作个样子。明白么?作个样子。”
  “臣……还是得考虑一番。”刘昀道。
  “考虑什么考虑?磨磨蹭蹭的。”她还瞪着他,“又不占你便宜。”
  她看着刘昀的神色,心里便有些不大爽快。这刘昀莫不是还瞧不上她不成?是她不够好看,还是出身不够高?天下只有她嫌弃人的道理,哪有其他人嫌弃她的?
  刘昀回去考虑了三日,还是回绝了萧佩蓁,说是不敢欺瞒帝后。
  萧佩蓁气得够呛,气里带着委屈,当场就掉了泪珠子。她一向娇贵,哭起来眼泪像是不要钱似的,饶是刘昀平常都木木的,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还是被她吓着了。
  “成国公主,你莫要哭啊……”刘昀有些手忙脚乱,“我看公主平常大大咧咧的,怎么哭起来这么吓人?”
  “吓人?”萧佩蓁噎住了,“你竟然说我吓人?我都还没嫌弃你呢……我母后要将我嫁给个不认识的男人了,还不准我哭两句?”
  刘昀被她哭得没法子了,只得说:“那我便应了你吧。”
  萧佩蓁抹了眼泪,嘟囔道:“算你占了大便宜了,过几天就随我进宫去见我母后。”
  她的脸翻得比书页还快,一会儿的功夫便雨过天晴了。再一会儿,她就开开心心地牵着马去街上溜达,这儿买一串果子,那儿要一朵头花,活像个整日里混在市井的野小子似的。刘昀跟在她身后,有些无奈,却也不敢跟丢了。
  刘昀逛得累了,就在路边的石墩子上坐了下来歇脚。长腿一叠,手从行囊里拽出些草药来,细细地分辨着。
  萧佩蓁见了,问道:“刘昀,你做什么呢?”
  “摘药叶。”
  “你怎么分得出来的?”
  “看出来的。”
  “嗳你要是嫁了我……不是,娶了本公主,以后就不必干这些小活,叫下人去干就是了。”
  “……阿蓁。”
  “嗯?”
  “你不是说,你二十以后就还我自由?”
  萧佩蓁噎住了,她刚买了一柄铜镜,此刻不由愤愤将铜镜对着自己照:“你嫌弃我?这天下竟然还有人敢嫌弃本公主……”
  “我哪敢嫌弃成国公主?”刘昀叹了一口气。
  “可你分明就是在嫌弃我!”萧佩蓁不服气。
  “……成国公主天生丽质,我见犹怜。”刘昀说话说的极利索。
  他的话逗乐了萧佩蓁,萧佩蓁轻笑,说:“算你会说话。有多丽质?有多惹人怜?”
  “阿蓁,你放了我罢,我不大懂汉文。”刘昀说。
  萧佩蓁觉得这刘昀是个有趣的人,于是便日日往宫外跑。她本来就不是个坐得住的人,妹妹温淑时常觉得她风风火火的,不像是一国公主,可萧佩蓁不在意。
  处得多了,她也知道刘昀只是个汉名,本名是一长串胡语,萧佩蓁不大记得下来。
  这刘昀的母亲是胡人,父亲是汉人,他自幼跟着母亲待在穆尔沁草原上,又从父亲处学了些汉人文字言语。去岁冬,他母亲觉得他长大了,该来太延历练一番,就将他赶来了。
  “我阿娘说,要我在太延娶一房妻室再回去。”刘昀提到自己的母亲,便露出微微笑意,“她说汉女多美人,水灵清透、惹人怜爱。”
  刚说完这句话,萧佩蓁就露出鄙夷神色。
  “色胚。”她说,“整天想着‘美人’、‘美人’。”
  “小的知错。”刘昀失了笑,“在见过阿蓁后,便知道这太延再无美人了。”
  “谁说的?”萧佩蓁反驳,“我母妃和妹妹都是了不得的美人,你娘亲见了保管会看直了眼。”
  刘昀怎么说都是错,便干脆不和她争辩了,只是她说什么,就应什么。
  “我今天回宫去,先去求求母后让我自己挑个夫婿。”萧佩蓁卷着自己发梢,志得意满地计划着,“不过,我母后是个顽固之人。若是她不同意,我便直接找个人私奔,看她敢不敢再逼我嫁人。”
  “和谁?”刘昀问。
  “还能和谁?”萧佩蓁反问。
  “……是和我。”刘昀肯定地说。
  “想什么呢,当然是自己一个人私奔。”萧佩蓁笑了起来,“我哪敢耽误你?不过,若你不嫌弃,今夜子时就到东宫侧门处的那棵老梨树边上来。”
  虽然只是玩笑之辞,萧佩蓁还是认认真真地和刘琮做了约定。她觉得私奔这事儿有趣、刺激又新鲜,恰恰适合她这样胆子大的人。
  然后,她就回宫了。
  姜后一直是个固执的人,认定了的事就不会改。萧佩蓁果然没有说服母后,当夜便收拾了行礼,跃跃欲试地出了东宫。
  她想好了,待出了太延,就叫刘昀带她去穆尔沁草原上玩一圈。
  子时,歪了脖子的老梨树下,刘昀果然在等着了。他还牵了马,带了行囊。看到萧佩蓁露只身前来,他露出愕然面色,道:“阿蓁,你竟然真的……”
  “走!”萧佩蓁极是兴奋,拍了下刘昀的肩膀,“走,咱们浪迹天涯去。”
  “阿蓁,你想好了。”刘昀扯着缰绳,道,“你不是个孩童了,也该仔细想想所做之事的后果。若你真与我走了,日后你就不再是金娇玉贵的成国公主了。”
  萧佩蓁微微一愣。她顿了一会儿,笑道:“那还是算了吧。”
  “嗯。”刘昀点头,“快些回去吧,外边风大,我怕你着凉。”
  “我不是因为怕丢了荣华富贵而回去的。”萧佩蓁顶着夜风,执着地说,“我一点儿都不怕这些,我早就想过要一个人出宫游历了。我只是怕,你要是和我一起走了,会丢了性命。我父皇凶起来的时候,很可怕。”
  “……”刘昀微微一笑,道,“我知道的。阿蓁。”
  萧佩蓁看他笑容,不由嗳了一声,说:“你怎么这幅性子?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那岂不是哪天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公主才是。”刘昀反驳道,“见了我,便信了我。若我是个坏人,那又该如何是好?”
  “你是坏人也打不过我。”萧佩蓁一擒马鞭,满面笑容,“你以为我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质女流?本公主一鞭子下去,能抽的你认不出现在是什么时辰。”
  就在此时,那东宫宫门处忽而有了骚动,竟然是一圈内宫禁卫。萧佩蓁一惊,想到自己小时候干坏事的后果,心底立刻紧张起来。
  “走……还是走吧!”萧佩蓁不敢回宫了。她望一眼那追出来的内功禁卫,扯上刘昀,说,“把你的马借给我,待出了太延,我就放你走。要是被母后抓到我半夜溜出宫,那就糟了……”
  刘昀也上了马,一扯马绳,便策马向前飞奔而去。萧佩蓁起初是想驭马的,可她在刘昀的怀里坐久了,主动权便交了出去,只能缩在刘昀的怀里,探头探脑地往外看着。
  ——这滋味,还真像私奔呢。
  萧佩蓁在心底说着,唇角边不由有了笑意。
  两人穿过宵禁的夜街,到了近城门处,却被三道关卡卡主。一圈禁卫迎了上来,萧佩蓁暗道一声“惨了”,眼底又有了泪花:“刘昀,我对不住你……是我拖累了你。”
  “没事儿。”刘昀还是笑着,“不会出事的。”
  “要出大事了。”萧佩蓁喃喃,“你是不知道我父皇那脾气。要是把我俩捉了去,你怕是会被父皇直接宰了……”
  禁卫迎了上来,将成国公主与刘昀一道带回了东宫。成国公主意欲与人私奔可不是一件小事,惊动了帝后。二人相继赶来。
  “和谁私奔?!”一身华服、容姿惊人的姜后喝问。
  “带……带上来了。”禁卫有些紧张,“是刘先生……”
  静默。
  姜灵洲挥了挥手,道:“那便各自回去歇息吧。”
  不一会儿,萧骏驰也来了,面色比初初来的姜灵洲更差。
  “谁拐带了成国公主?!”
  “是……是刘先生。”
  静默。
  萧骏驰揉了下额头:“算了,阿蓁爱闹,也不是一回两回了,随他们去吧。天晚了,送刘先生回去。”
  刘昀笑了笑,跪谢帝恩。
  萧佩蓁在一旁,眼珠子都要看得掉了下来。
  “父皇,你不生气么?”她问萧骏驰。
  “生甚麽气?”萧骏驰道,“你母后本来就要你嫁给他,如今你俩情投意合,岂不正好?我看你俩的婚仪也该提前了,下月便办了吧。”
  “什、什么——”
  萧佩蓁险些一头撞到柱子上。
  “阿蓁,你少给刘昀惹事。”萧骏驰不放心萧佩蓁的性子,道,“虽知道你俩认识,又感情好。可他是阿古部的首领,又是祆教主祭,身份贵重得很,经不起你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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