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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金陵长歌-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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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毓不禁嗤笑道:“竟敢当着将军的面,言语无状,看将军不一枪挑了你。”
  :“来啊!”桓七郎笑着对裴良道,身体挺了挺,十足的无赖样,接着眉眼瞥过杨毓道:“我可是阿毓结拜二兄,裴将军下手千万别留情。”
  这话分明是威胁裴良,裴良哪里听不出来,连连摆手道:“不敢不敢!”
  众人不禁放声大笑。
  :“孔夫人呢?”杨毓问道。
  桓七郎指指车队前面道:“我将你与孔夫人安排在前面,有事也好照应,如何?”
  杨毓看看周围,都是各家身份家族地位高贵的,不禁皱皱眉道:“不好,孔夫人身份高贵,又是孔老家眷,还说得过去。我本就是外人。”
  桓七郎抿着唇不悦道:“有我在,谁人敢言语!”
  杨毓摇摇头,柔声劝道:“你在他们不敢,却是因为你的威信,而不是因为我配得上那个位置,你懂吗?”
  她说,若是硬是将杨毓塞进前面,大家口中不说,心中却会怨怼。
  桓七郎点头道:“那就委屈你了,你与秋容相熟,便在秋容身后,可好?”
  桓秋容乃是桓氏嫡女,身份高贵,之所以位置稍微靠后,只因是个女郎。话虽如此,那位置也定然是整个车队保护的重中之重。
  杨毓微笑道:“甚好。”
  桓七郎扬扬手,唤来下仆吩咐着,下仆很快恭敬的将杨毓的车队带到位置上排好。
  杨毓则走到孔夫人车外,孔夫人正在车下休整。
  :“孔夫人。”杨毓上前甜美的喊了一声。
  孔夫人放下手中的檀香手串:“你真是姗姗来迟。”
  杨毓微微脸红:“家里有些事耽误了些时候。”
  这时,一个小童跑了过来,趾高气昂的道:“阿毓,你言而无信!”
  杨毓看着那玉雪可爱的小童,不禁笑道:“阿毓如何言而无信?”
  阿桐板着脸道:“你承诺请我吃美食,我却没等到啊!”
  杨毓转转眼珠,不禁童心大起,声音清亮道:“话是我说的,我可有说何时兑现?”
  阿桐一时语塞,气的双颊鼓着,瞪着眼,眼泪含在眼圈中,一张粉妆玉砌的小脸显得那么委屈。
  逗得孔夫人与杨毓大笑。
  阿桐见状更气了,眼泪眼看便要落下来。
  杨毓一见此情形,赶紧柔声道:“今日昏食,我定兑现!”
  :“当真?”阿桐抽抽鼻子,满脸的不相信。
  :“当真!”杨毓肯定的回道。
  阿桐这才展颜而笑,孔夫人看着两人,不禁笑容满面。
  杨毓看看天空,时辰不早了,便对孔夫人道:“夫人,我的马车行于后方,与桓家女郎秋容的马车相邻,您若是有事吩咐尽管派人来寻我。”
  孔夫人点点头,阿桐眨着明亮的眼睛道:“我可以去寻你吗?”
  :“自然。”杨毓笑着摸摸阿桐扎在头顶的软发,将发髻弄乱。
  阿桐挣扎着后退两步,不可置信的看着杨毓,接着撒腿跑开。
  杨毓诧异的回头看向孔夫人,孔夫人不禁又是一笑道:“阿桐在家中贵重,怕是自出生到现在也没碰到你这般欺负与他的人,现下指不定在哪个马车中骂你呢。”
  :“啊?”杨毓惊讶的笑笑却道:“我与阿秀自小如此,是我莽撞了。”
  孔夫人却毫不在意道:“无事,你想怎样就怎样行事,不过一小儿。”孔夫人那眼神,竟是隐隐的很乐意看杨毓欺负阿桐。
  辞别了孔夫人,杨毓寻回马车,挑开帘幕,却见那个鹿眼的女孩早已坐在马车中等候。
  杨毓不禁扶额道:“你怎的在这里?”说着踏上了马车。
  桓秋容扁着嘴道:“我独个儿在马车中,好生无聊。”
  杨毓歪在马车边道:“我却累的浑身酸痛。”
  桓秋容眨着眼,笑眯眯的上前,一双小手竟按上杨毓的臂膀。
  杨毓一惊,赶紧躲了开:“你这是做什么!”
  桓秋容无辜的摊摊手,道:“帮你按按解乏啊!”
  杨毓瞪着明亮的眸子道:“若是被人知晓你堂堂谯郡桓氏的女郎,给我按摩,你是想叫我被你们家族活活剐了么!”
  桓秋容又靠上来,道:“此处无人,无人知晓。”
  杨毓又是一躲,越过桓秋容,靠到另一边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怎就无人知晓?”说着。
  外面一声鞭响,那是出发的号令,杨毓无奈的靠在软榻上,不住的唉声叹气。
  鞭响三声,马车外传来车轮压过的声音,许久过后,杨毓的马车才缓缓驱动。
  杨毓挑开帘幕探头看去,聊城的一景一物似刻在心中,不知何时还能回来,街上人影重重,庶民无力远行,只得巴望的看着贵族们远去,死守在这方城池中。
  人群中许多熟悉的脸庞,:“阿毓!”一声男声叫喊。
  杨毓回头看去,却是卢柬一身素袍,站在人群中,同样巴望的眼神看过来。
  杨毓抿抿唇,却没有回应,卢柬紧跑了两步,却被拥挤的人群绊倒,一身袍子沾满灰尘,她回身对绊倒他的大汉喊道:“贱民,你可知晓我是谁!”
  杨毓不耐烦再看,马车已然缓缓的驶出城门,她最后看了一眼古朴高大的城墙,上面深深的刻着挺拔的大字,心中默默念了一句:“珍重。”
  :“阿毓姐姐,你说甚?”
  杨毓放下帘幕,一腔的离乡愁绪,生生被这娇俏的声音打断:“无。”说着她闭上双目。
  桓秋容吐吐小舌,靠在一边。
  身后的城楼之上,莫城主一身青色素袍,手持酒杯拱手与前,一侧的下仆将酒杯斟满,莫城主恭敬的将酒杯举起,朗声喊道:“一敬黄天厚土,保佑大晋国运昌隆!”他的声音深沉而带着许多愁绪,右手持杯将酒水自城楼上挥洒出去。
  下仆再次将酒杯斟满,莫城主容色不改,朗声道:“二敬今上吾皇,保佑聊城安泰长隆!”他再次将酒水泼洒出去。
  马车队伍越行越远,杨毓挑开帘幕向城楼上看去。
  莫城主三举酒杯,扬声道:“三敬天地鬼神,保佑诸君路途平顺!”他的声音那么低沉,那么沧桑,抑扬顿挫间,似吟,似唱,带着不同寻常的穿透力,字字句句落入人心底。
  马车行过之处,卷起滚滚黄沙,将这座古老兴旺的北方城池,远远的抛在身后。

  ☆、第六十九章 蒹葭苍苍

  马车悠悠的行了两个时辰,便停了下来。
  :“怎地了?”桓秋容好奇的挑开帘幕看出去,只见外面众人纷纷下马下车,在田野边。
  下仆拿出素白锦缎铺在田野上,自马车上看去,锦缎连绵不绝像一条银白的长河,流淌开来。下仆身影忙碌,在锦缎上摆放软榻、榻几,榻几上燃着熏香,放好美酒茶饮、果子,原本凌乱的荒野小路,这时却仿似宴会一般,处处浮华奢侈。
  :“荒唐!”杨毓低低的道了一句。
  桓秋容却兴奋道:“我们下车歇息吧。”
  杨毓摇摇头:“你去吧。”桓秋容早已被外面的景象吸引,甜美一笑,便下了马车。
  士人公卿纷纷踏上锦缎,坐于软榻上,谈天说地,情景奢靡热闹。
  杨毓轻巧的跳下马车,独自走到树下,冷眼看着那些人,阿九一下了马,便跟在杨毓身后。
  :“你不去与士人同乐?”阿九好奇的看着这个明艳的女郎。
  杨毓摇摇头道:“被胡人赶得背井离乡,我无颜如此。”
  阿九惊奇又诧异道:“女郎胸怀天下,可做万民之母。”
  :“哈?”杨毓转过头,不明所以道:“这种话再不可乱说,你不了解我。况且,这种话若被他人听到,会很麻烦的。”
  阿九不置可否道:“虽初初相识,却似曾相识。”
  杨毓眸光一闪,一个素白身影走了过来。
  杨毓不禁低下头,脚下已然要转身走开。却听见来人声音清冷如同玉打冰凿道:“我是洪水猛兽?”
  杨毓心中重重的点点头,微微俯身行礼,口中却道:“郎君是天下女郎心中檀郎。”
  天下女子,却不包括她。
  王靖之抿着唇,迎着阳光,脸色苍白的似乎透明一般,脸上莹莹的光辉直教人失神。
  几个小姑,躲在他身后不远处,嬉笑着看过来。
  王靖之席地而坐,身后的下仆送上七弦琴。
  这一路山高水远,处处躲避是不可能的,杨毓索性大大方方坐了下来,侧目看着身旁的素衣少年。
  王靖之手指轻挑,琴弦似珠玉落盘,伴着清风,让人如临山林之中,俯瞰着世间,王靖之口中轻吟道:“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王靖之挑着眉,任由阳光照拂着,扬唇笑着,看向杨毓。那么的清朗,那么的疏泊。
  杨毓心间不自觉又停跳了几拍,慌忙的将目光挪开。
  王靖之的声音清冷而又明亮,就像珠玉琳琅般碎了满地,接着吟唱道:“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蒹葭采采,白露未己。所谓伊人,在水之涘。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王靖之悠长的琴音随着悠扬的声音,荡漾开来。
  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王靖之。
  杨毓的脸已经似火烧一般绯红一片,她捋捋被风吹到眼前的发丝,将发丝抿到耳后。
  王靖之双眼明亮,看着杨毓,声音清亮道:“还会脸红,病已大好了。”
  杨毓闭目一瞬,咬咬唇道:“你便这般想要将我置于众矢之的?”
  王靖之扬唇而笑,他的笑清远中带着一丝淡淡的慵懒,他缓缓的道:“有吗?”他顿了一顿道:“我的歌唱的中听?比之。”他微微顿了顿,手指指向自己的唇角道:“又如何?”
  杨毓愣了一瞬,目光凝滞着,表情凝固着。
  想起城主府那夜月下一吻,杨毓脸色不由得泛起绯红,突然伸出手,挡在王靖之唇畔:“莫要再说了。”她蹙着眉,咬碎银牙,却笑着。
  她笑着起身,一身青蓝裙袍,玉身立于树下,她转过眸,那双流光溢彩的眼眸澄澈,直视着王靖之清浚出尘的脸庞。
  王靖之一身素袍坐在那,微微抬起头,眼如深潭含着温柔,亦是看着杨毓。
  :“今后这种戏谑,郎君万勿再言尔。”杨毓笑的明艳又青涩,镇定又随性,双颊却不由得微醺。说着,杨毓优雅骄傲的转过身,风度翩翩的往回走,那步子却隐隐的乱了节拍。
  杨毓双手捧心,这男人笑的这般好看,对女人又有手段,真是个祸害。
  阿九轻笑一声。
  :“你笑甚?”杨毓眼波含怒,问道。
  阿九摇摇头:“无,断无。”
  :“你!”杨毓气结,竟被他这饭都吃不饱的人嘲笑了。
  阿九摇着头道:“你这孩子,明明心悦与他,何必拒绝?身份名望不过身外之物,你现下当着众人拒绝王靖之,只顾着自个儿恼,却不曾抬头看看四周,明明如此慧敏啊。。。”
  孩子、孩子、孩子。她可是活过一世的人了!怎么到了这些人口中,自己竟是个孩子!难道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杨毓听闻阿九的一番话,先是腹诽一番。接着,后背霎时绷得紧紧的,明显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眼刀。
  她缓缓地,缓缓地抬起头。
  只见四周士人眼神怪异的看着她,隐隐的几个小姑那眼中竟带着凶光,人群有几个相熟之人,见杨毓不知所措的模样,哄堂而笑。
  杨毓微笑着起身,对着众人微微福身行礼,随后,她仰着头,隐含着笑容,登上马车。
  阿九立在马车边上,隔着帘幕笑着道:“我真是敬佩你这小姑,就是这样你还能保持这样的沉静。”说着,他似想到更有趣的事,轻笑一声,接着道:“你说,等队伍前面的人听说此事。。。”他说到这里,便抬步走开。
  阿九说的是若裴良知晓王靖之对着自己唱蒹葭会怎样?杨毓咬着唇,随手拿起手边的软垫,凶狠的撕扯着,似那软垫便是王靖之,狠狠的咬了上去。咬了一阵,忽觉得无用,她沉下眼帘,心中升起浓浓的悔意。
  若是再勇敢一些,直截了当的答应他,那会怎样呢?杨毓躺在马车里的软榻上,心中不由得勾勒着不同的结局。
  王靖之听闻了杨毓的拒绝,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挫败,看着佳人的脚步微乱,他竟觉得心情大好。王凝之自树后闪身出来,调笑道:“芝兰玉树的王靖之对小小女郎弹唱蒹葭,我本该大不悦,为何看下整场,却觉得心情舒畅呢?”
  王靖之扬着唇,笑着道:“我想归隐。”

  ☆、第七十章 渔婆阿毓

  :“归隐?”王凝之却笑了,接着道:“你觉得族里会轻易放你归隐?真是天真可笑。”接着他又蹙着眉道:“你少年扬名,在铁焰军中立下多少功劳!此刻朝堂风起云涌之际,你王靖之携带一身名望返回金陵,你又提出归隐,你觉得今上不会误会些什么?若真令今上与王家因此事产生隔阂,为那女郎,值得?”王凝之的话语条理清晰,语调缓慢,那双似笑非笑的眼却隐隐的透着一丝探寻。
  王靖之笑的洒脱又释然道:“我想归隐,于她无关。”
  王凝之视线扫过王靖之,看向下方那顶青顶马车,眼睛眯了一眯。
  :“起行!”前方传来三声鞭响,原本谈天聊地的世家子弟们,整整衣襟,互相拱手施礼,回到马车中。
  马车缓缓起行,杨毓撩开帘幕,那数十丈长的锦缎就留在原地,锦缎上的榻几和软榻被收走,而残汤剩饭,大部分都留了下来,她不禁摇摇头。这些饭菜足够一个三口之家吃上一个月了。
  金乌渐渐西沉,夕阳的余晖,照天涯的两边。
  马车再次停下来,杨毓虽然习过武,却也不免浑身酸痛,其他自小娇生惯养的世家小姑少年更是骨头似散了一般,饶是如此,这整整一日,也不过行进二十里的路程。由于行进速度太慢,并没有赶到下一座城池,只能在荒野里搭帐篷野宿一日。
  下仆们忙着搭建帐篷,生火煮食,杨毓乘着桓秋容与其他小姑正聊得开怀,独自在附近闲晃。她的心情愉悦,脚步轻快,就要春暖花开,夜风不再寒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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