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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锦衣不归卫-第23章

小说: 锦衣不归卫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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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奚月说不出话。

    竹摇悠悠地笑了两声:“别紧张么。情债还不了,咱当个朋友还不成么?”

    奚月还是说不出话,竹摇给她揉太阳穴的手就重了那么一下:“不成么?”

    “……”她闷闷道,“当朋友自然好。但你和琳琅最近……”

    天天明争暗斗,绵里藏针,要不是不会武功她俩准能打起来。哪像是要跟她当朋友啊?

    “这就没法子了。”竹摇轻耸肩头,“我知道你是女人,也知道自己还是喜欢男人,可就是看她不顺眼。她大概也一样。这能怎么办呢?”

    奚月愁眉苦脸。

    如此又过了五天,京中搜查不断,但丽春院里风平浪静。毕竟这样的地方,什么达官显贵都可能来走上一遭,若随便来搜,指不准要撞上哪位同僚、得罪哪位高官。而且门达大概也想不到他们会来这儿躲着。

    第五日,入夜时分,几人刚要入睡,有人叩了竹摇的门。

    “谁啊?”竹摇扬音,外面一年轻的男声说:“几位贵客还在?现在跟我走。”

    小楼里宁静祥和,这声音一出,旁边的几道房门登时全都打了开来。那位年轻的公子哥儿打量了一眼他们,又说:“尽快。”

    他们就怕随时要走,包袱早已收拾好了,都是回屋一拎便可出门。

    竹摇执意相送,奚月也没拦着。出了小楼,就见一架平平无奇的蓝布马车在外停着。

    驾车的是个唇红齿白的清秀男子,事先大约得了吩咐,见这么多人出来也没有一点惊讶。几人挤上车,那年轻公子也挤上来,马车就稳稳地驶出了丽春院。

    也不知行了多久,车里始终无人说话。几人命悬于此自都难免紧张,一时间反是那年轻公子最为沉着,阖着眼小歇起来。

    奚月斟酌了一下,到底开了口:“公子。”

    那公子睁开眼,淡看向她。

    她道:“公子若已安排好了,就让我们自己出城吧。不然万一出了岔子,恐牵连公子。”

    她担忧其实不无道理,那公子却轻一笑,云淡风轻地又闭了眼:“不会。”

    又过约莫一刻,车夫吁的一声,马车停了下来。

    那公子睁开眼,揭帘便下。几人会意随之下车,抬眼就见眼前小巷清净无人,却有辆气派讲究的马车停在巷中。

    几人在锦衣卫都不是白混的,几乎都是刹那间便认出那是京中王公贵族才能乘坐的车驾。但夜色太黑,具体是何品秩却看不出了。

    奚月不觉驻足:“公子究竟是……”

    “哈。”那公子步态恣意地向那驾马车走去,“女侠是江湖中人,知道我是谁也不会向我见礼,又何必多问?过了今晚你我就当从没见过。倒是袁彬……”他说到这儿又止了音,迟疑片刻,终是摇头,“罢了,你们现在去见他,门达必会知道。女侠若愿意,就把令兄长昔年搜集的罪证给我送来。”

    说话间他已走到了车前,停住脚,做了个“请”的手势,又续上了方才的话:“女侠总去买烤鸭的那家便宜坊里,有我的人。”

第34章 出逃(二)

 夜色之中; 马车驶出巷子; 护军静默地跟上; 在无形里酝出一种不可侵犯的威仪。

    马车在半个时辰后驶至永定门,离得尚有数丈远,城门处的守卫就匆匆地推开城门,低下头跪迎。

    直至马车的轮廓消失在城门外,都没有人敢出一声。
    打从几日之前皇太子在此砍了个百户后; 就都是这样; 谁都怕自己也一不小心丢了性命。

    那百户的头颅; 现在还在城门上方挂着呢。炎夏的天气; 早已臭了,没日没夜的飞苍蝇。

    皇太子一直把他们送到了城外二十里远的地方才命马车停下。几人下了车,一个三十出头的美貌妇人迎了上来,盈盈笑着,捧来一方木匣递给奚月。

    奚月微怔:“这是……”

    便听那公子开口道:“是崇简王宫中的腰牌。在你们江湖上不顶用,但若是被门达的人追杀; 还是可以唬一唬人的。”
    奚月眸光微微一凛又未说什么,将盒子交给琳琅,朝面前这位公子抱拳:“多谢相救。公子所托之事,我必定办好。”

    确是脱险救命之恩; 杨川曾培沈不栖便也都郑重抱拳谢过。年轻公子笑了笑,道了声“客气”; 便看向竹摇:“我送竹摇姑娘回去?”

    竹摇却摇头:“不了。”接着朝奚月道; “你说咱是朋友; 那我和你一起走江湖去。”

    奚月的面色霎然一变:“你别……”

    “我其实前几天就已给自己赎了身了。毕生的积蓄都给了丽春院的妈妈,你不带我走,我可就回京乞讨去了!”竹摇脆生生地把奚月刚开口的劝语噎了回去,奚月哑了一哑,心里笑叹自己真是败给她了。
    对门达、对东厂,她当下都还没觉得自己输,只是吃了场亏而已。

    但这个竹摇可真让她没辙。

    她只好一喟:“好吧。”说着再度向那公子拱了拱手,“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对方微微颔首,转身便上了车。车夫扬鞭一喝,马车朝京城驶去,几十名护军策马跟着,犹如一片乌云汹涌地轧过夜幕下的大地。

    奚月目送着他们远去,禁不住地笑出来:“咱运气真好。”说罢转过身,看向眼前的京郊小道。那小道蜿蜒曲折,静静地通向远方,连通着江湖和朝堂。
    沈不栖对这助他们出城的高人感到好奇,忍不住问她:“那到底是谁啊?你看出来了吗?”

    奚月回过头扫了眼琳琅捧着的盒子:“还能是谁,当朝太子朱见深呗。”

    “啥?!”沈不栖惊讶得一巴掌拍住自己的脑门,“怎么可能?他……”

    “喏,你瞧,随便给几块吓唬人的令牌就是崇简王的。”她手指敲敲那盒子,提步向前走去,“崇简王是今上次子,如今也就十岁,正是被宫里小心护着的时候。他身边人的令牌,除了他这个太子亲哥,还有谁敢这么往外送?”

    “妈呀……”沈不栖咧嘴,“你不早说,不然我一准儿跟他求个保命的旨,我爹就不能揍我了,我就能回家了!”
    杨川在旁边听得扑哧一声:“皇太子一个没走过江湖的人,都知道这玩意儿吓唬江湖人不管用,你倒觉得他下个旨你爹会听?”

    “哦……”沈不栖神情失落,曾培则问他:“你爹为什么揍你?”

    “他……莫名其妙的。”沈不栖这么说,撇撇嘴就闭了口,显然不想多提此事。几人也就不再问,循着山路走了大半夜,找了家山中农户借宿。

    之后的数日,粗茶淡饭,晓行夜宿,终于在七夕那日的晌午到了沧州的一处小县城。

    这小城对琳琅竹摇而言陌生,曾培大概也不太熟,但奚月杨川沈不栖却都对此了如指掌——这是在北方江湖人士常来聚首的一个地方,武林之中若有什么事,这里边总会很热闹。这事朝廷也清楚,派来的县官大多不管事,只要别闹得太过即可。

    因此,这边的不少酒楼、客栈都是按江湖人的习惯开的,店里的伙计也都有眼力见儿,甭管客人瞧着多有秘密,只要人家没主动说,伙计都不会多打听半句,更不会无意中听到杀人越货的话就向官衙举报。

    最适合奚月他们这样正逃命的人歇脚。

    奚月于是找了家还算干净的客栈,在二楼开了六间房,各自歇了歇又一道到一楼的厅里叫菜吃。

    来时不是饭点儿没什么人,此时再一下来,竟是半个厅都满了。

    奚月登时心弦一提,侧眸一看,杨川也面色冷凝,她便压音问:“最近江湖上有什么事?”

    “没听说。”杨川说着,继续拾级而下,“先吃饭,总能打听到的。”

    几人就尽快占了张空桌子,叫了六碗牛肉面。江湖上大口喝酒大块吃肉人尽皆知,上来的牛肉面实在极了,只是把琳琅和竹摇吓了一跳。

    奚月看看她们的神色:“一会儿去城南给你们找家给寻常百姓开的馆子?”

    “……不用。”竹摇很快缓过来,夹了块牛肉就吃,琳琅回过神后也不在意,安然吃面。

    这厢他们吃着,几个穿着暗红裋褐的男子就走了进来。奚月所坐的位置面朝大门,登时目光一滞,杨川一见就要回头看,被她一握胳膊:“别看。”

    “?”杨川不解。奚月轻道:“雁山派的。”

    她白鹿门避世所以和雁山派不熟,杨川这个萧山派的大弟子指不准就和他们认识。这要是见了面,那边再拿他叛出师门的事嘲上两句,屋里指不准就要有像逐鹿三杰那样,跳出来要为师伯清理门户的。

    杨川于是会意地闷头吃面,那雁山派的几人自也没往这边多看,直接找了张桌子落座,隔桌的人倒主动和他们搭了话:“嘿,雁山派的?”

    瞧着最魁梧的那个粗着声一回头:“怎的?”

    那边一个精瘦男人蹬着椅子站起来笑问:“你们掌门怎么样了啊?”

    魁梧汉子哼了一声,转回头去并不作答。

    但和那精瘦男人同案而坐的妇人也说起了话:“这位兄弟,要我说,你们就先别找那叛徒了,先救你们掌门的命吧。虽说他这走火入魔一时死不了,可这么拖下去,谁知会拖出什么问题来?他那个儿子又是个没本事的,雁山派交到他手里就算完了。你们先把掌门救起来,哪怕开口说个话,立个弟子接管门派也行啊?”

    这话说得颇不客气,却句句在理。便见那魁梧汉子额上的青筋跳了几跳又平复下去,回过身朝那妇人抱一抱拳:“多谢了,但那叛徒必须先找到不可,否则掌门就算救起来,也要再病过去。”

    “哎,这是为什么?”那妇人不解,“难道他还顺走了你们什么要紧东西?”

    那汉子却不说话了,端起碗来喝酒。奚月思量着他的话,觉得自己想到了什么,就急着想跟杨川说,但又怕他们看见杨川就要出事。于是暗自从袖中摸了根针,趁杨川低头吃面,稳稳地往他脸上一刺!

    “你干什……”杨川话说到一半,就被面颊的酸痛噎了声。再抬手一摸脸,清楚地发觉被她刺中的那一半脸已经歪了,瞪着奚月心说你怎么说易容就易容啊?

    其余四人都被他这张歪脸吓得一哑,奚月嘻嘻一笑,伸手抓他的手腕:“师兄出来,我有话跟你说。”

    杨川拿她没辙,苦笑着跟着她走。奚月直把他拽出了店外,又拐过了墙角,才小心道:“我觉得雁山派那个叛徒,把《盛林调息书》的上卷偷走了!”

    “啊?!”杨川惊住,锁眉,“怎么这样说?”

    下一瞬,自己却就明白了:“有道理啊!”

    萧山派白鹿门都是专精内功的门派,他们都清楚,内功修炼一旦走火入魔,首先得弄明白是何处练得不对才好医治。但走火入魔之人,除了运气太差直接死了的和运气太好仅仅武功尽失的,余下的要么六识不清疯疯癫癫,要么穴脉封闭无法交流,总之鲜有能自己说明白为何走火入魔。

    那对雁山派来说,想弄明白这一点,大概就只有把书找追来了。

    再者,雁山派掌门练《盛林调息书》这样的上乘内功练得走火入魔,想要医治,或许也只能通过这本书继续调息,进药不一定管用。

    这样想,雁山派在掌门危急之时却忙着抓叛徒,就说得通了。

    “小师妹聪明!”杨川张口就夸她,奚月翻翻眼睛,“但江湖上,一定不止我一个聪明人。”

    时间越久,想明白的人就越多。到时候,为了那秘籍,人人都会想法子去抓那雁山派逃出来的叛徒,有人得手后更会再引起新一轮的争抢厮杀,武林里就算乱了套了。

    更让人不知该喜该忧的是,现下那《盛林调息书》的下卷,正揣在杨川的衣襟里。

    一旦露怯就会惹祸上身,可也不能把它扔了,更不能烧了毁了。

    “唉……这事,难办。”奚月悠悠地一叹,转而又笑,“要不我们就此别过,我带着琳琅竹摇回白鹿门继续避世去,世间种种都跟我没关系!”

    她说罢转身就作势要走,杨川连忙拉住她:“师妹别啊!”

    奚月扭头回看,他一看她那双笑眼就明白过来,她心里估计已想好了打算。

    他就气定神闲地和她抬起了杠,松开她抱着臂说:“也行,那你回吧。”

    奚月干脆的一点头:“行,那我这就走!”

    “……师妹!”杨川下意识地就又一次抓住了她,在她的挑眉淡看里干笑两声,“我开玩笑的。再说……袁大人托付的差事,咱也没办完啊。”

    “哼!”奚月仰首望天,“那是我一个人的差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然而杨川沉了沉,笑容逐渐淡去,忽而变得严肃诚恳:“真不是你一个人的差事。”

    奚月微微一哑,侧眸看了看,这个神色着实不像说笑。

    她不禁有些诧异:“你……”

    杨川颔首:“你兄长遇害后,袁大人去萧山派求助,师父就把我派了过来。但彼时已是门达执掌锦衣卫,袁大人不能直接把我安排进去,便让我买官以掩人耳目。”

    奚月惊讶得说不出话,杨川笑了一笑:“袁大人是个好官,我们得帮他帮到底。”

第35章 出逃(三)

    清风徐徐抚苍生。

    奚月在诧异里懵了半晌; 任由那风卷起她鬓边散落的碎发,惹起的微痒却拉不回她的神思。

    她缓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有了反应; 心如鼓击地回思杨川刚才的话; 又久久不知自己当下究竟是怎样的感觉。
    他也是袁大人找来的帮手。

    他也是来找门达和东厂算账的。

    那就是说她……

    一阵狂喜犹如刺破厚重云层的艳阳般涌上心头,将她心头挤压许久的阴霾一举冲破!

    下一瞬,奚月霍然转身,急奔回酒楼之中。
    杨川刚敷衍了曾培他们几句,正重新端起碗要吃面; 后背被人一把扑住。

    他惶然起座回身,茫然不知她怎么了,一句“师妹”刚出来,就见眼前的小师妹哇地一声哭了。

    ——炸裂般的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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