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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佞宠-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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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侯爷……”柳姨娘面带惊色道。
    景正明却不去理会她,径直越过柳姨娘探寻的目光,转而望向后头的灵犀,沉声问道:“灵犀,你老实交代。柳姨娘的身子是怎么回事!”
    话落,便见灵犀用力挣开柳姨娘拽住她的手,跪在景正明面前,哽咽道:“姨娘方才知道自个儿已有了身子,可由于对温姨娘丧子一事自责不已,便命奴婢不许外传,哪怕是对侯爷也不能透露半句的。可姨娘身子素来虚弱。哪里承受得住折腾,倘若真要受罚,腹中的孩子势必也不保了。求侯爷开恩,奴婢愿意代替姨娘受罚。”
    “你说的可是真的?”景正明一惊,难以置信地问道。
    “奴婢所言句句属实。”灵犀重重地点头。
    闻言,景正明眸中闪过一抹复杂之色。温姨娘那边儿刚失了孩子,柳姨娘这边儿又有了动静儿。莫非真是天意不成?
    无论如何,柳姨娘这一胎他一定要保住,绝不能再出任何问题了!
    一念及此,景正明心头便已作出抉择。温姨娘那边儿他也只能先将事情压下来,否则还真能叫柳姨娘挺着肚子去受刑不成?虽说对不住温姨娘,往后他多做补偿也便是了。
    柳姨娘悄悄地瞥见景正明变了几变的脸色。心头已然有了计较,看来侯爷果真如灵犀所言。不会追究自个儿的过错了,这般想着,心头不禁涌上一股子得意,现下的情形对她来说倒是意外之喜了,既除了温姨娘肚子里的那个祸害,又稳稳地霸主侯爷的心思,往后这侯府是谁说了算,还不是侯爷一句话儿的事!
    “小姐,看来真叫您给说中了。”
    王嬷嬷借着方几上的烛光,捏着细线一端正朝细小的针眼儿里头窜去,嘴上呢喃道。
    柳姨娘前脚儿刚一迈进书房,后脚儿王管家便差人低了口信儿过来,因着,景盛芜虽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柳姨娘的心思她也是一清二楚的。
    “她如今有肚子里那张护身符,咱们若是不拆穿那个孩子的来路,想轻易收拾了她绝非易事。”景盛芜冷笑。
    景正明盼子心切,对子嗣的重视阖府上下都是看在眼里的,柳姨娘利用这点做文章,其心思并不难猜测。
    王嬷嬷闻言心有不甘地说道:“那咱们难道就瞧着她这般张狂?小姐不准备将实情告知侯爷吗?”
    倘若侯爷知道柳姨娘与他人行不轨之事,定然会怒发冲冠,届时有那柳姨娘的好看。
    “嬷嬷糊涂了,这事儿一开始小姐便是知情的,你别忘了,当初还是小姐出面把事情压下来,只找了巧穗儿当替罪羊处置了的。”雪月适时出声儿道。
    闻言,王嬷嬷一拍脑门儿,有些暗恼的说道:“瞧我这个老糊涂!”
    “柳姨娘那一胎绝对不能传出消息去,否则我们也会被她拖下水。”景盛芜眯起眸子,寒声道:“不过,咱们不出手,温姨娘那边儿,想必也是不会甘心的。”
    熬了这么些年,在这毫无人情可言的侯府里头,温姨娘好容易有了念想儿,现下就这么生生地叫柳姨娘给掐灭了,温姨娘就好比常在黑暗中行走的旅人,终于守得云开看见那么一抹亮光,而柳姨娘便是那个让她重新堕入黑暗的凶手,她岂能轻易放过她。
    雪月闻言,俏脸儿一皱,有些担忧地开口道:“可眼下温姨娘刚失了孩子,不便对侯爷表现得太过殷勤,更何况最大的筹码都没了,还拿什么跟柳姨娘一争长短。”
    景盛芜眸光微动,浅笑道:“温姨娘不是素爱用香吗,上回从柳姨娘那里搜出来的玩意儿一并送与她倒是正好。”
    “小姐是说那依兰香和龙涎香?”雪月一惊:“倘若小姐那般做,岂不是表明身份,温姨娘定会起疑心。”
    景盛芜浅浅一笑,起疑心又如何,难道她不送那些东西温姨娘便不会怀疑自个儿了吗?前阵子她频繁去南院儿只怕已经引得温姨娘的注意了,要知道过去她们两人素无来往,景盛芜忽然这般殷切若只因一个尚未出世,尚不能断定是男是女的婴儿,实在不切实际,唯一的解释就是景盛芜也有着她的谋算。
    世上最可怕的生物便是女人,更可怕的是一个刚失了孩子的女人。
    温姨娘此刻是恨不能将害了她的真凶扒皮抽筋,眼下景盛芜主动送上门儿去谈及合作,她倒反而不会怀疑,若一味地闪避才是真正的不智之举。
    “明儿个一早差人按照前些日子送给温姨娘的物件儿,依样儿给北院儿送去一份。”景盛芜略作沉吟,缓声道。
    虽说她与柳姨娘已经离心,可面子上的功夫还是要做齐的。
    “是。”雪月是聪明人,对景盛芜此举她倒是丝毫没有异议。
    一边儿的王嬷嬷点了点头,继续做手上的针线活儿,而后倏地一拍脑门儿,“哎呦”了一声儿,高声道:“果真是老了,不中用了,风月那丫头的伤已经好利索了,前两日便吵吵嚷嚷地要来伺候小姐呢,今儿个又磨了老奴一天,叫老奴来小姐这儿给她说说情。”
    景盛芜闻言,原本有些清冷的眸子霎那间染上一抹暖色,风月那丫头在时总闲她闹腾,可冷不丁地不在又着实无趣得紧,这些日子没了那个小妮子叽叽喳喳,她也想念得紧。
    这般想着,忍不住轻笑出声道:“她若好利索了,明儿个便回来伺候吧。”
    闻言,雪月也是面带喜意,到底是一母同胞的亲生姐妹,自打风月出事后,雪月不知背地里悄悄地抹了多少回眼泪,总算海世子差人将她送回府中,也暗中藏着养伤,不曾惊动旁人,自个儿至今也是未能见上一面的,好容易明儿个就能回来了,雪月心里高兴。
    得了景盛芜的应承,王嬷嬷笑说道:“这回可不用担心那妮子再来磨我这老婆子了,说来风月那丫头实在是个作人的小魔星,只有小姐收拾得了她。”
    景盛芜勾唇,总归有个好消息,连日来的阴霾似乎也被驱散了些,连带着景盛芜的心情也变得明快起来。
    翌日清晨,天儿还未放亮,一身儿米分色衣裙的少女蹑手蹑脚地摸进东院儿暖阁,咬着下唇轻手轻脚地打开门闪身而进,瞧见那垂下的帐子,唇角带起一抹调皮的笑意。
    刻意放轻脚步,尚未摸到床边,便听帐子里头传出一道懒洋洋的声音。
    “风月,伤刚好便不老实了。”(未完待续。)

  ☆、八一章 清理爪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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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小姐,崔管事在碎雨院外求见。”
    景盛芜闻言搁下手头的账册,点了点头示意雪月去请崔管事进门。
    往日里景盛芜方一接手侯府的账册时,便已发现府里头素日里的开销与收支对不上的情况,当时自个儿羽翼未丰不便对孙氏动手,如今景正明完全地将后宅掌家大权放给自个儿,自个儿才有了彻查账目收支的资本。
    “见过三小姐。”崔管事在雪月的带领下低着头进入了屋,看着景盛芜恭敬地弯下腰去。
    “崔管事儿请起吧,不必多礼。”看着那恭敬的崔管事儿,景盛芜微微眯起了眸子。
    “三小姐,这是府中的人口名册,这是府中的账单,还请三小姐过目。”崔管事说着,将手中的两本厚厚的册子给送到了景盛芜的面前,看着景盛芜毫不在意地随手翻了起来,崔管事心里稍微定了一定。
    想起昨个儿来人传话儿,说三小姐要他前来东院儿对账,自家媳妇儿说的话儿也不无道理,这三小姐一看就是未出茅庐的,怎么可能将这家给当好了,必然还是要仰仗着自己等人方才能够做主。
    想到这里,崔管事便不再说那么多,看似很恭敬的垂着手,站在那里听候景盛芜的吩咐。
    “崔管事儿,我有个问题不明白,望你能够明白告知。”景盛芜翻完了册子,将大致的账目花销都记在心里,突然开口笑着问道。
    “不敢当。三小姐有什么要问的,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崔管事垂着手,眸子略微低下,看着很是憨厚老实的回答道。
    “这府中的花费向来都是管事儿先过目,然后由夫人过账?”
    “是的,以往夫人掌家之时。向来如此。”崔管事不知道景盛芜为什么这么问。自然是老实的回答道,“奴才们这些管事儿的不过是将账目给统计了,最后还是要让夫人一一核实。才会批下银子。”
    “那若如此,崔管事的手中想来也该握有一分账册了?”景盛芜喝着茶,看似毫不在意的问道。
    但是就是这么一问,却让崔管事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但他现下却没有逃避的办法,只得老实交代:“是。奴才那里还有一本细账,这本儿是府上的粗账目。”
    “哼!”景盛芜听到这里,将手中的茶盏“呯”地一声重重地摔在了桌儿上,惊得房中众人都是吓了一跳:“现下父亲让我掌家。你却拿了这么一本子粗账目来应付于我?”
    “不敢不敢,三小姐言重了。”崔管事惶恐的说道。
    “不敢?”景盛芜冷笑,唇角掀起一抹冰冷的弧度。“这世上还有什么是你们不敢做的,以往夫人掌家时你们个个儿低眉顺眼。现下我掌家,你这当家管事却敢来随意糊弄,真当我年少可欺不成!”
    闻言,崔管事更是战战兢兢,不敢抬头,心里大呼苦也,他怎么忘了面前这位祖宗可是府中嚣张跋扈惯了的,谁的面儿都不给,自己现下来招惹她,岂不是不要命了么!
    想到此处,崔管事额头汗珠津津而下,但却想不到任何应对的办法,只能老实的如若一个木头人儿一样僵硬在了原地,等着景盛芜发落。
    “有劳崔管事回去将手中的细账取来,雪月,你一并去瞧瞧。”
    话儿外之意不言而喻,有雪月在,崔管事若想使什么偷天换日的手段是不成的了。
    “且先下去吧。”话落,将账目“唰”的一声扔到了那崔管事的脚下,再也不去看他一眼。
    崔管事虽然心里暗恨自己大意,但面上不敢张扬,赶紧拾起了那本账目要退下去了。
    “崔管事,”眼看那崔管事就要退到了房门外面,景盛芜突然开腔叫到,“念在崔管事家中上有老下有小我且提醒一句,这过去府中是由夫人当家的,你们仰仗夫人也在情理之中,但现下这府中却是由我做主,有些事儿,还请管事思量清楚了再做,不然,哪日崔管事遭遇横祸一家子人也是没指望的了。”
    说完,她再也不去看那崔管事震惊的脸色,慢悠悠的捏了块桌子上的山药糕放进嘴里,品尝着那山药糕甜美的滋味儿。
    崔管事回头看了那端坐在紫檀缠枝硬木桌儿前的少女,看着她面容清秀,朱唇动人,但是谈吐间却是如此的冰冷凌厉,比那心机老成的孙氏更叫人胆寒。
    再想到现下确实是由三小姐当家,况且孙氏已经被侯爷几番下了权柄,怕是难东山再起了,崔管事慢慢退了出去。
    三小姐所言不假,有些事儿,他是要掂量掂量再做了。
    “小姐是要拿崔管事做由头清理夫人在府里头的心腹?”崔管事退下之后,王嬷嬷看着景盛芜说道。
    早先小姐在这府中掌家,便有孙氏的心腹爪牙处处作对,现下侯爷信得过小姐,放权给小姐,自然要先将这最难以料理的崔管事给收拾了,剩下的小喽啰哪里怕他们不伏诛?
    “孙氏在这府中立威多年,自然是有一帮她自己的爪牙,父亲将她给圈禁之后,西中的仆人们都是给打发到了旁人的院儿中,也不用担忧太过。”
    景盛芜将手中最后一块山药糕轻轻咽下,拿着那月白绣金线镶碎珍珠的帕子轻轻擦拭了下嘴角,方才接着说道,“现在孙氏的风露阁是不用担忧了,干脆趁着这个机会将她的爪牙也都给料理干净,省的日后给我找麻烦。”
    过不一会,崔管事战战兢兢的将他自己的细账拿来给景盛芜观看,同时还将完本的人口账目也拿了过来,瞧着崔管事一副从善如流地模样,景盛芜这次并没有难为他。只是让他退在一旁,自个儿看起了细账。
    看着这本子细账,景盛芜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府上的收入是没有问题的,毕竟这庄子上缴多少粮食,多少细软锦缎都是定死了的数目,折合的银两自然也是很清楚的。
    但是细看那府上的支出,就有很大的问题了。府里头的小姐姨娘们虽说惯用品质上架的成衣或不料。可上头记载的数额也未免太大。让人不得不怀疑。再想到不久前孙氏重金重装的西院儿奢华的气派,景盛芜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看来在这侯当家多年,她终究还是得了不少好处的。
    “崔管事。你过来。”看完了账目,她欢声开口唤来那站在一旁,从她翻看起就开始战战兢兢的崔管事。
    “啊,三小姐吩咐。”陡然被景盛芜盯着叫了这么一声。崔管事心头突突直跳,若是这三小姐看出来了夫人做的账。只怕不只夫人不好,他自个儿也逃不了干系。
    “细账与粗账中我怎么瞧着有几处对不上的,怎么夫人当家的时候,没有向你们问个明白?”景盛芜浅笑道。
    瞧着景盛芜唇边带笑。温温柔柔的样子,崔管家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叫他直直地打了个哆嗦。支吾了半天,到底还是没有蹦出一个字儿。
    “崔管事这是在告诉我。你也不知情了么?”景盛芜又逼问了一句,看那崔管事额角冒起细密的汗珠,她方才将手中的细账缓缓搁到一边儿的方几上。
    “这以前的亏空是不能不补的,不然,日后父亲面前我也不好交代。这样吧,就从夫人那里开始,将夫人的库房给打开了充入到府上公库里去,另外,这西院儿现下只有夫人和六小姐两人,夫人还在吃斋念佛,六妹妹一个小丫头,这许多开销就不必给了。”
    说着,景盛芜冷冷地瞥了那崔管事一眼,缓声道:“这事情就由崔管事亲自带人去办理吧,以往夫人曾经掌家,最是能够体会到掌家的难处,只要崔管事晓以利害,不怕夫人不答应。”
    崔管事闻言,不由得睁大了眼睛,如若他亲自带人去了西院儿逼迫夫人开了小库房充公,只怕是夫人日后会对他恨之入骨,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也不为过,眼下夫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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