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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鹿门歌-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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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叶珍珍说这话的当口; 李珉刚好从傅兰芽主仆的帐中出来,听得此话,讶异地停步。
  平大哥跟邓小姐有过婚约的事,不止他和陈尔升知道; 其余锦衣卫的同僚,都多多少少曾听过见过风声。
  为免引起平大哥不快; 他们平日甚少在平大哥面前说起邓家之事; 此事众同僚皆有默契; 不知叶珍珍好端端地提起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做甚。
  他面色复杂地看着叶珍珍。
  她茫然地回望他; 似乎浑然不知自己说错了话。
  对视了片刻; 李珉愈发觉得怪异,叶珍珍一向机警过人,少有行差踏错的时候。
  但自从在金陵万梅山庄执行任务后; 不知何故; 行事突然变得没有规矩起来。
  他隐约觉得此事恐怕跟平大哥有关; 目光微沉; 便要开口,不料林惟安忽然走过来道:“平大人有要事要交代,让你们从速过去。”
  李珉怔了下; 戒备地再看一眼叶珍珍,就见她已收回视线,继续老老实实用匕首割肉吃,并无起身的打算。
  看样子,她总算没忘记平大人不准她参与锦衣卫要务的吩咐。
  按照平大人定下来的规矩; 他和陈尔升平日至少有一个要留在傅小姐身边,于是冲陈尔升对了个眼色,随后转过身,跟其余同僚去寻平煜。
  叶珍珍吃了一会,总觉得对面有两道目光不时落在她身上,扰得她无法心无旁骛地进食。
  抬眼,却见陈尔升一声不吭烤肉,分外专注地盯着篝火,仿佛从未曾将目光投向过她。
  她防备心顿起,干笑了两声,正要找了别的话跟陈尔升来说,就听帐内忽然传来一声短促的咳嗽。
  从声音上来判断,似乎是傅兰芽身边的那位林嬷嬷。
  关键是,这咳嗽声分明透着几分勉强,似是有意为之。
  傅兰芽则依旧悄无声息。
  刚才主仆间偶尔能听到的交谈声已经不复可闻。
  她琢磨着其中的微妙变化,嘴里原本毫无滋味的野猪肉突然变得美味起来。
  傅兰芽将晚上要换的衣裳从包袱里取出,递给林嬷嬷。
  林嬷嬷接过后,闷声不吭地整理,目光闪闪,藏不住忧色。
  她就知道,似平大人这般岁数的世家子弟,要么早已定了亲,要么房中有了人,怎会到二十出头还是光棍一条呢。
  可恶的是,上回在金陵,平大人哄得小姐身子给了他,如今小姐毫无依傍,若是进京后平大人只肯许给小姐妾的名分,小姐该如何是好。
  傅兰芽自然知道林嬷嬷为着什么在发愁。
  叶珍珍声音不小,刚才那番话,她就算想不听见都难。
  心里多少是不痛快的,更多的是了然。
  若是个天真烂漫的闺阁女子说出那话,勉强可视作心直口快,可锦衣卫是什么地方,叶珍珍既能在锦衣卫任职,早该学会了谨言慎行。
  她一哂,若无其事将今日要换的一套里衣取出,轻轻放至毡毯上
  动作不急不缓,平静依旧。
  可心情却再也无法像刚才那般毫无波澜。
  细想起来,平煜……的确从未跟她说起过从前的事。
  他是否订过亲,如今房中是否有姬妾,跟邓文莹究竟有什么渊源。以及,跟这个叶珍珍又到底怎么回事……她一概不知情。
  她并非不信任平煜的为人,只是他身为西平侯的幼子、锦衣卫的都指挥使,眼下又已二十出头,她就不信他从未议过亲。
  记得在金陵时,平煜因为一方鲛帕曾气势汹汹质问过她。
  此人当真可恨。
  为着一个陆子谦,前前后后不知在她面前摆过多少回脸色。
  他自己的事,却只字不提……
  说来说去,其实她怎么也说服不了自己,平煜年轻有为,又无病无疾的,过去二十一年,难道就不曾有过旁的女子。
  尤其是他那么热衷床笫之事。
  ……
  想起那日在阳和夜营时他厚颜无耻的举动,她脸红得发烫。
  暗忖,今夜在此扎营,并不急于赶路,与其一个人在此胡乱猜疑,何不索性一问。
  她计议一番,抬眸望向若有所思看着她的林嬷嬷,努力平复了心绪,含笑开口道:“嬷嬷……”
  平煜等人在帐中议事。
  离旋翰河日近,摆在众人眼前的要务,除了要尽快找到那座神秘的古庙,更需随时防备王令及坦布所率的大军前来围剿。
  人人脸上都分外凝重。
  陆子谦处得来的路线图摊在桌上,两块坦儿珠正好放在手边,可惜那图画得太粗略,坦儿珠上的图案又太过隐晦,几人研究了一番,看不出个子丑寅卯。
  平煜将两块坦儿珠拿在手中把玩了一会,忽然起身,转身走到帐前的北元地图,皱眉细看。
  在他的记忆里,那古庙大约出现在旋翰河的下游,不远处便是托托木尔山,若继续前行,不出三日便可找到古庙所在的地方。
  只是不知古庙外头到底设的何阵,竟做得那般精妙,能将这古庙隐藏上百年之久。
  五年前他随军夜行时,无意中闯入那古庙,事后回想,他们在庙中夜宿时,那人极有可能也在庙中,不过是忌惮军队人数众多,对方无法杀人灭口罢了。
  他至今未想明白,当时那人究竟是谁。
  如果不是王令……还有谁知道坦儿珠的起源地就在那座古庙中。
  正想得出神,李攸开口了,“照你们看,布日古德为何这般执着于坦儿珠。”
  见众人望他,李攸笑了笑,再次开口:“我跟平煜一样,对王令那套骗人的鬼话一概不信。起初,见这东西需得五块凑在一处,以为所谓的坦儿珠不过是把宝库的钥匙,或跟北元宝藏有关……
  “可王令这两年仗着皇上的宠信,早不知搜罗了多少奇珍异宝,照我说,他委实犯不着为了一处宝藏,动用这么多的人力物力。
  “尤其围困土木堡本是大好的逆乱机会,可是一听说平煜来了旋翰河,他竟不惜放过率军赶来北元,可见在王令心中,坦儿珠的地位有多重,竟丝毫不输逆乱。而这世间,能让人如此苦苦追求之物,除了财宝、权势,剩下的几样,统统遥不可及,照各位看来,会不会那个起死复生的传说是真的?
  荣将军摇头道:“可惜啊,如今咱们只知道王令本名叫布日古德,对他在北元时究竟是什么身份,曾做过何事,一无所知。可是,王令既能跟坦布内外勾结,极有可能出自北元的瓦剌部落。”
  平煜点头,道:“自元亡后,蒙古早已分崩离析,三大部落数内斗不休,因势均力敌,本是彼此制衡,无暇来扰我朝边境,可是就在几年前,瓦剌竟突然兴盛起来,巧的是,那时是王令在太子身边得势之时。而等太子登基后,瓦剌的大汗坦布更是在短短两年内横扫其余部落,怎么看都像有大量钱银做后盾——
  正说着,李珉忽然进来,径直走到平煜身边,耳语道:“林嬷嬷突然间咳嗽不止,似是路上受了寒,傅小姐说,她的药丸用完了,托我前来向平大人讨些药。”
  平煜起先听见是林嬷嬷生病,并不如何挂心,正要吩咐李珉领军中大夫隔帘给林嬷嬷瞧瞧,忽然听见后一句话,心中一动。
  少顷,只淡淡道:“知道了。帐中有些治伤寒的药,就放在几上,你取了后,这就给林嬷嬷送去。”
  平焃坐于一旁,仔细留意这边的动静,见李珉走后,三弟显见得心不在焉起来,心知方才李珉前来汇报之事,少不了跟傅兰芽有关。
  遥想这一路,傅兰芽默默无闻随军跋涉,无论扎营或是赶路,从未叫过一句累,更不曾缠磨过三弟,就见此女心性委实可贵。
  三弟更是难得。
  为着顾全傅兰芽的名声,这二十日,竟一回都未去看过傅小姐。
  他不是不知道初尝情欲是什么滋味,论起三弟这隐忍的功夫,当真少有人能及。
  三弟越是如此,傅兰芽在三弟心中的份量越可见一斑
  若是能顺利除去王令,平安回京,恐怕不出几日,三弟便会向父母提出迎娶傅兰芽之事。
  也许就在年底,平家便要办喜事了。
  这般想着,他这些时日因着天下濒临危亡而分外沉重的心绪竟忪快了几分。
  果不出所料,片刻后,三弟便起身,只说锦衣卫有些事要安排,便匆匆出了帐。
  平煜出了帐后,并未径直去寻傅兰芽,而是回到帐中,令人去寻李珉。
  傅兰芽从未给他递过话,今夜既假借林嬷嬷生病来寻他,定有什么必须要见他的理由,少不得做些安排,掩人耳目去见他。
  说起来,两人也有二十日未见了,在等李珉等人前来的功夫,他脱了衣裳,用水擦了身,里里外外都换了干净衣裳,忙了好一晌,这才消停。
  可是,在系腰封的时候,他心头掠过一丝疑惑……她找他究竟为着什么事呢。
  等了一会,李珉仍未过来,他按耐不住,正要出帐,陈尔升忽然进来了。
  平煜纳闷,一边往外走,一边道:“你为何在此处?李珉呢。”
  “给林嬷嬷送药去了。”
  说罢,见平煜心不在焉地朝傅兰芽所在的帐篷顾盼,本想说些什么,想了想,又默然下来,
  平煜正满脑子算计如何能顺利进入傅兰芽的帐篷,忽然瞥见陈尔升眼里竟有同情之色,不由眉头一皱,暗忖,这小子什么眼神。
  忍不住呵斥道:“你那样看我做什么?”


第130章 
  傅兰芽在帐内等了许久; 平煜仍未来寻她。
  白日跟随行军太累,夜里总是困乏得很。
  强撑着等了一会,她眼皮沉得仿佛有千钧重,末了; 没能抵挡困意的勾缠,一头栽进了黑沉梦乡。
  她是个乐观坚强的人; 闺中时; 甚少有浅眠的时候。
  然而因这几月心绪不宁; 就算是睡着了; 梦境也半点都不酣甜。
  跟从前一样; 这一回,她再一次梦见了母亲。
  梦境中,母亲显得格外憔悴; 远远立在一旁望着她; 满面风霜; 有话要说的模样。
  没等她追过去; 母亲便决绝地转身离开。
  她哭得像个孩童,跌跌撞撞跟在母亲后头,便喊边追。
  母亲却怎么也不肯回头; 背影在一片昏蒙中渐行渐远。
  她满心凄惶,正不知如何是好。突然听到了一点窸窸窣窣的动静,似乎有什么极轻的脚步声在帐外走过。
  许是正在做噩梦的缘故,这声音格外令她悚然。
  她惊出一身冷汗,猛的睁开眼。
  脸上又湿又凉; 她茫然抬手一摸,沾了满手的泪。
  眼前仍是被油灯投映得一片昏黄的帐顶。
  耳畔是林嬷嬷絮絮的鼾声。
  一切似乎都是睡前的模样。
  但她总觉得,刚才那脚步声太过清晰,竟能将她从梦中扰醒,像是有人故意为之。
  怔忪了一会,她忆起睡前曾托李珉给平煜递话,镇定了几分。
  搂着褥子坐起身,思忖着四下里一顾。
  果然,枕旁多出了一叠物事。
  低头一看,见是一套锦衣卫的衣服,衣裳上头,放着一封书信。
  她打开一看,上面只有寥寥几个字。
  “换上衣裳出帐。”
  字迹刚遒飞扬,正是平煜的笔迹。
  她有些错愕,原以为平煜仍会像从前那样到帐中来寻她,没想到竟用这个法子引她出去。
  将书信放在一旁,她展开那衣裳细看。
  无论袖子还是襟袍下摆,都做得十分合身,像是专按照她的身材量身定做。
  起先有些纳闷,但想起那位叫叶珍珍的女暗卫,她旋即了然。
  穿上衣裳后,她又将满头乌发盘绕成松松的髻,一丝不苟扣入帽中。
  待装扮妥当,她谨慎地低头再次检查一遍,确定没露出什么破绽,这才找出包袱里的纸和砚,提笔给林嬷嬷留了张纸条,放在林嬷嬷胸上。
  之后,她静默了一会,一步一步走向帐帘门口。
  这是自沦为罪眷以来,她第一次可以走出所谓的“囚笼”,除了忐忑外,更多的是雀跃。
  出了帐,为着防备旁人的视线,她本能地低下头。
  可是出乎意料,门口并没有陈尔升和李珉,只有立在十步开外的平煜。
  再一环视,就见许是深夜的缘故,日里人来人往的营地清净异常,连近旁的众锦衣卫安置的帐篷前都一个人影皆无。
  她略松了口气,抬眼望向平煜的背影。
  平煜正背对着帐篷而站,手上拎着个包袱,里头不知装着何物。
  听见身后的动静,他也不回头,咳了一声,迈步朝右侧走去。
  那地方正是出营之地,除了大片草原,还有一条波光粼粼犹如银丝带的小河,分外空寥开阔。
  除了循例前去溪边汲水,营地里少有人前去,方圆左右都格外幽宁。
  傅兰芽心知平煜是打算找出无人相扰的地方跟她说话,抿了抿唇,不紧不慢跟在平煜后头。
  路上偶尔会遇见巡营的士兵,见到两人,纷纷停步,却只冲平煜行礼,并不多朝傅兰芽瞧。
  眼看要走到河边,夜风突然大了起来,身上的衣裳在这刀子般的夜风肆虐下顿时沦为薄纸,全无御寒之用。
  傅兰芽硬着头皮走了一段,上下牙齿情不自禁轻轻相碰,身上更是冷得阵阵发抖。
  虽然明知徒劳无功,她仍瑟缩地紧紧了衣裳,正要继续前行,忽然听到脚步声朝她走来,紧接着肩上一重,身上便多了件厚重之物。
  她微讶地低下头,就见肩上一件玄黑色的大氅,皮子油光水滑,似是狐裘,极为御寒。
  有了这件大氅,夜风被隔绝了个彻底,身上哪还有半点寒意。
  她抬头,触上平煜乌沉沉的眸子。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不过一对眼的功夫,她忽然觉得平煜似是已知道她为了何事找她。
  她错愕了下,忽然生出几分哭笑不得之感,此人当真类犬,似是天生对危险有敏锐的预知能力。
  不过这倒也好,她正懒得长篇大论,若是他自己肯主动交代过去的事,她不知多省事。
  如此想着,憋了一晚上的委屈感多少减轻了些,睨他一眼,越过他,便要往前走。
  不料那大氅委实太过长大,她刚洒脱地走了两步,便不小心被绊住了脚,低呼一声,狼狈地往前栽去。
  紧接着便觉腰肢一紧,身子被一双伸过来的胳膊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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