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味-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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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烨与卫淼皆起身要送她,都被她给阻拦了:“今天看到两位的冷脸,我回去就要喝一碗消食茶了,还是不麻烦两位送我回去了。”
她才出了望江楼往回走,路过一条巷子的时候,听到里面有呼救声,循声而去,还未到得近前,已听得脑后风声,可惜她并非习武之人,身后不够矫健,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后颈一痛,晕了过去。
叶芷青在昏过去的瞬间,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原来论坛里说的都是真的!
警察叔叔早就有言在先,单身女子听到外面有婴儿的啼哭声,千万不要试图出门施救,避免被犯罪分子盯上,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原来古往今来,追根溯源,骗术都是一脉相承的,利用普通百姓的善良而作奸犯科的案例不胜枚举。
很不幸的是,她正好验证了这一现象。
望江楼上,萧烨与卫淼今天都没什么胃口,筷子总共也没动几下,反倒是提前退席的叶芷青吃的最多。
她出去的时候,萧烨跟卫淼还在彼此敌视,一个碍于这是叶芷青的结义弟弟,不好下狠手整治,在她面前还维持着必要的礼貌;另外一个视对方如强抢民女的恶霸,就算顶着王爷的爵位,可也没见得叶芷青殷勤几分,卫淼又是个无赖性子,知道萧烨并不会拿他怎么样,便也放心大胆的与萧烨对视。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互相也算是从对方的眼神里了解了对方的想法。
萧烨也懒得跟卫淼耗时间,吩咐门口的护卫:“你们悄悄跟过去将叶子送回家去。”
随行的护卫里有两人循着叶芷青离开的方向跟了过去,片刻之后一名护卫面色仓惶而来,向萧烨禀报:“殿下,叶姑娘……不见了。”
“什么叫……不见了?”萧烨神色阴晴不定,对护卫的话还有几分不能理解。
“属下两人跟去保护叶姑娘,远远看着叶姑娘进了一条巷子,跟过去之后……人却不见了。只看到一辆马车而去。赵哥已经追过去了,让属下来向殿下报讯。”
萧烨与卫淼两人腾的都站了起来,都往出事的地方赶了过去。
可惜他们去的太晚,那马车早就失去了踪影,前去跟踪的姓赵的护卫没跟几条巷子就将马车跟丢了。
扬州城内,有条不起眼的乌篷船里,坐着个身材矮瘦的中年汉子,金鱼眼,高鼻梁。那汉子扭头看了下身边躺着的女子,哪怕舱内被帘子遮挡,光线并不甚明亮,可还是能够瞧得清楚眼前女子绝美的容颜。
“大哥,这女人长的真他娘漂亮!”舱帘掀起一角,进来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眼神朝着昏睡着的叶芷青瞄了过去,眼里的欲念毫不掩饰。
金鱼眼的汉子抬脚就踹了那汉子一脚:“你懂得屁!少打这丫头的主意,回头去找个窠姐儿泄泄火。这丫头我拿来有大用,不许动她!”
被踹的汉子声音里带了几丝委屈:“我也就是说说,大哥既不许动她,我便不动了。”他恋恋不舍的目光在叶芷青面上扫过,最后出去了。
金鱼眼的汉子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吩咐外面:“尽快前往镇江,听说帮主近来在镇江分坛,此去正好赶上送这份大礼,还能让程壹那小子吃个闷亏。你们也去放些风声出去,好让别人以为这妞是程壹那小子掳走的,也杀杀他的气焰,省得他做不切实际的梦,还想当副帮主!”
卫淼跟着程壹也有段时间了,这小子脑子灵活,外面不知道他与程壹是合作关系,总看到他随行左右,还不时向程壹出主意,总以为这是程壹新收的喽啰,还很是器重他,从他身边下手也不奇怪。
叶芷青并不知道自己此劫纯粹是被无辜殃及的池鱼。她醒来的时候,只感觉得到船身摇摇晃晃,似荡浮在水上前行,身边没有人,却听得外间有人说话,侧耳细听,是几个陌生的男声。
“……今晚就能到镇江吧?”
“……到了镇江你想做甚?”
“嘿嘿,还能做甚。守着船上这等美娇娘不能下手,还不兴我去找小香玉泄泄火?”
叶芷青便推断自己如今正躺在前往镇江的船上,她虽然不知道这帮人为何要掳她,但却于眼前的困局无解。探手摸入袖中,当时匆忙,针套居然还在袖里,未曾遗失。
听这帮人言语,都不是什么好人。她遍寻脑海,实在猜不透何时得罪了这帮人,被掳是蓄意已久还是偶然突发事件。
百思不得其解。
扬州城内,淮安王将王府护卫尽数撒出去找人,还派人向周鸿求援,让他将自己手底下的人派出去一同找人,周鸿很快就知道了叶芷青失踪的消息。
“怎么会不见了?”他面色极度不好,问前来传信的淮安王府护卫。
周鸿如今与淮安王是盟友,为着保护叶芷青的安全,之前刻意疏远了她,没想到她还是出事了,顿时悔的不行,早知道就早早将她纳入羽翼保护起来。
前来送信的淮安王府护卫向他详细讲述了叶芷青失踪始末,等他走了之后,周鸿便召来周浩,让他带人前去追查叶芷青的下落:“到底什么人对她下手?你去把宋魁叫过来问问,他是怎么保护叶子的?”
宋魁想死的心都有了。
扬州城内也算得太平,尤其最近叶芷青的回春堂上了轨道,他长日无聊,叶芷青便让他随意去外面转转。出事当天,回春堂提早关门,他还未从外面回来呢。
回来之后,叶芷青早出事了。
“少将军属下失职还请少将军责罚”
周鸿气的“当务之急是把人找回来责罚你有什么用”
宋魁一脸懊悔“都是属下失职属下现在就出去寻找叶子。”
“去吧听从周浩调派跟府里护卫一起去寻。”
宋魁出去的时候还回头看了一眼坐在书案前的周鸿他的半张脸隐藏在书房阴影里瞧不清楚心里在想些什么却也能明显感觉得到他心情极度不好
萧烨与周鸿忙着分神找寻叶芷青下落的时候新上任的扬州府君段凌风终于到达了扬州城开始与扬州城内各衙门官员接触
段凌风年约四旬正是年富力强之时他来到扬州城后第一位拜访的便是淮安王“下官前来上任之前还接到陛下口谕陛下十分挂念殿下也不知道殿下在扬州城过的如何了竟是连封家信都未曾送回去让陛下十分忧心。”
萧烨转头就在尚敬云面前毫不客气讽笑道“咱们这位陛下最是擅长做戏他若当真忧心本王又何必将本王从淮阳改封至淮安总归淮阳离京城要更近一些也能时常回京见到他不过就是担忧本王别有所图而已这才从小将本王捧杀恨不得让本王养成跋扈骄横的性子最好让举朝都知道他宠着本王大家都来谴责本王不知感恩性子无赖,举朝皆厌才好呢。”
尚敬云纵然辅佐了淮安王父子两辈,也只能安抚萧烨:“还好殿下并未如今上所愿。”
萧烨:“捧杀这招他倒是用的当真不错!”也不知道是想到了故去的淮阳王,还是别的,面上渐渐显出一种难以描述的狠戾:“本王也总要不负他望的长歪一回,无可自拔的沉迷一回女色,才不负皇伯父的栽培!”
段凌风才来扬州城不久,拜访完了淮安王之后没多久,就听到一则传闻,淮安王最近正在倾王府之力寻找心爱的女子。据说那女子生的国色天香,却在前几日被人无故掳走,淮安王甚至放出话来,但凡寻到女子的,必得赏金千两。
“扬州城内绝色美人一抓一大把,淮安王实不必如此大动干戈,不过是一名女子而已。”
段凌风叹息:“只可惜淮安王从小便是如此的性子,陛下又偏疼他,纵然听到他为了一名女子而闹的扬州府不安宁,恐怕还会怪罪本官治理州府不够尽心尽力,才会在治下出现掳人事件。”
他身边的幕僚便向他建议:“大人,既然淮安王正在四处找人,咱们不如也派人出去帮他找,就算是人没找回来,可在淮安王面前也总能落得一点好,省得让淮安王觉得大人不尽心,不将他的事情放在心上。”
段凌风顿时转忧为喜:“找不找得到就全看天意了,但派人出去寻找,却是表明了州府衙门的态度。”当下吩咐州府衙门的捕快皂吏皆配合淮安王府的人一起寻人。
第一百二十七章
淮安王府里一个偏僻的院子里,正绑着个被打的半死不活的男人。
院子里,置着藤椅藤几,对坐饮茶的正是此刻将扬州城都快翻过来的两个人:萧烨与周鸿。
这已经是叶芷青失踪之后的第五日了,除了淮安王府的人,使司衙门的人,还有州府衙门的皂吏在四下寻人。然而叶芷青就跟凭空失踪了一般,居然至今都找不到影子。
扬州城内水道密布,往来舟子如天河星子,不可尽数。便是八九岁的小子也能撑着舟子在河道内逍遥而去,掳个女子塞进舱里,沿着河道南下北上,最是便利不过。
周鸿曾经怀疑过,叶芷青此次失踪跟自己有关,然反省近来与她接触,最是疏远淡漠的,也不至于留下让人怀疑的把柄,便又推翻此想。
及止见到张皇的萧烨,又怀疑是因他而起。
淮安王为人最是荒唐任性,做事全凭心性喜好,无迹可循,实在教他摸不着头脑,好几次有意启发,都不见萧烨有反应,也只能暂时往别的地方去想。
派出去寻人的每日都带不回好消息,周鸿心中越来越着急,待人便不如往日周全,接到淮安王的邀约,前来审问犯人,出手便不免重了些,将那人打了个半死,全身的皮肉都找不出一块整齐的。
此刻,周浩跟尚敬云还在屋子里负责收尾问讯。
尚敬云做年中年书生的模样,身上穿着的衣袍料子都极为普通,提笔埋头记录口供的样子就跟外面有钱人家请来的客卿一般模样,闲时陪着主家喝茶聊天打混,偶尔还能捉过来当一回书吏,用起来也颇为称手。
周鸿跟周浩并不知眼前这位便是当年跟着前任淮阳王征战的谋士,大名鼎鼎的流云先生。
尚敬云能得个流云先生的雅号,还是因为其人智计无双,每有奇谋也是寻常人难以想到的,如天流云无迹可循。
若是龚江或者乔立平来此一观,便会恍惚大惊,令得他们多年合作关系破裂的原委正是眼前被打的半死的中年男子,盐帮副帮主喻炜。
喻炜身为盐帮帮主龚江的左膀右臂,多年来在龚江贩卖私盐的事业上立来了赫赫战功。他为人又狠辣无情,河运里每年新添的水鬼里总有几人是他的杰作。
此番落在萧烨手里,原本也是铮铮铁骨一条硬汉,打死都不肯老实交待盐帮见不得人的勾当,以及与扬州城内哪些官员有来往。
周鸿心气儿不顺,问了几句见他不但口利牙竖,并点没有悔改认错的意思,更是不会背叛龚江,将盐帮的秘密抖搂出来,一顿鞭子抽下去,反让他骨头更硬,牙关更紧,半日都未曾从喻炜嘴里问出一言半句龚江的不是。
萧烨劝了周鸿去院里吃茶,留了周浩与尚敬云继续审问。
周浩不亏与周鸿皆是出自东南水军营,审讯犯人的方式如出一辙,皆是一顿鞭子审问,若是不答再抽一顿鞭子,不答……再继续抽……
眼看着再抽下去,喻炜有出气没进气,要抽出人命,一直在旁边装书吏的尚敬云再看不下去了,阻止了周浩施暴:“周大人,再这样打下去人就死了。喻副帮主既然死心塌地要为龚江卖命,他既然是铁铸的汉子,想来也不太介意看到自己父母妻儿被抓过来审问吧?”
喻炜早就疼的浑身冒冷汗,意识有了几分昏沉,但听得尚敬云这话,虎眼立时睁开,狰狞的盯着尚敬云看。
尚敬云好似被他的眼神吓住,手里的狼毫在纸上划出一道软沓沓的印子:“哎哟他要做甚?这么吓人的看着在下!”
周浩倒是见惯了海上倭寇的残忍凶蛮,喻炜的眼神对他起不了半点作用,反是尚敬云的话启发了他的审讯思路:“对啊对啊,我怎么没想到?他一把年纪总也有些牵挂的人,府中的父母妻儿,捉一个过来先当着他的面抽一顿靴子再说。也不知道他有儿子没有?”
他不过是一句随口之语,但是喻炜却整个人恨不得跳上来跟他拼命,从带血的牙缝里吐出一口血唾沫,哑的落到地上:“你敢?!”
“我有何不敢的?这么说来你果然有极为牵挂的人,本官慈悲,就免了你父母的牢狱之苦。连圣人都提倡以孝治国,不如就拘了你的儿子过来。想来你也没什么意见吧?”周浩虽是周鸿身边的人,但如今却也在盐运使司府衙担任着官职,以前是有品级的武职,如今也转作了文职,做着周鸿的属僚。
尚敬云似乎有些恐惧于周炜凶狠的神色,往周浩身后躲了躲,却似点醒了周浩一般:“看来喻副帮主对自自己的娇儿颇为上心。”
他话音才落,喻炜的神色就更是难看了几分,透露出几分灰败的绝望。
周浩不知道的是,喻炜此妾不少,也生了好几个闺女,唯一遗憾的是没有为喻家开枝散叶,添个男丁。他辛苦耕耘多年,五年前好不容易得了个儿子,当作眼珠子一般爱护着,可是喻家全府上下的凤凰蛋,娇惯的不成样子。
喻炜已经为娇娇小儿赚下了万贯家产,只盼着他将来衣食无忧,半点不再沾盐道上的腥风血雨,哪知道他身陷囹圄,不得自由,连娇儿都护不住,当下心神几乎崩溃:“你们要问什么只管问我便是,何苦累及我家人!”
周浩握着鞭子似乎还没抽过瘾:“本官还以为喻副帮主还要再撑一会,真是遗憾。”
喻炜心里恨他恨的要死,却不想害了自己那娇娇小儿的性命,只能老实配合周浩讯问。想他那娇儿自小到大,连杀鸡都没见过,至大的伤害就是擦破点油皮滴点血珠出来,都已经需要家里人抱在怀里安抚,见到他血淋淋的模样还不得吓死。
刑讯很是顺利,花了一天一夜的功夫,尚敬云递了厚厚一沓供词给淮安王过目,最下面还有喻炜的画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