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女婉薇-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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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婉欣怕,木婉薇也怕。
认识朱佶不是一天两天了,可如今日这样发这般大的脾气,她还是第一次见。此时,木婉薇才真正意识到,那个站在院子中央,气势威严的男人是太子,是北元朝的下一任君王,而不是普通世族大家的公子哥。
正在这时,柳景盛带着江顼回来了。
看着跪了一院子的人,江顼笑了。他踉跄着走到朱佶身边,拍了拍朱佶的肩膀,道,“有再大的火气,也不能在这里发……”
说着对跪在地上的人挥挥手,“都起来吧,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众人不敢起,直到朱佶冷着面容扔下句‘起来吧’,才敢磕头谢恩,再战战兢兢的爬起来。
江顼打了个酒嗝,对木婉薇摆了摆手,示意她带着木婉欣快走。
木婉薇不再停留,拉着幼妹的手对江顼匆匆一福,出了院子往花园里去了。冷着脸色让七巧把木婉欣带回清明居,一天都不许再出来玩后,木婉薇又回到了花厅帮柳纤雪陪同娇客。
时间已快到晌午,姑娘们都没了看花闲聊的兴致。
柳纤雪见时辰差不多了,便吩咐小丫鬟们把饭摆到饭厅去,她带着这些娇客们一边赏花一边走过去,时间正合适。
往饭厅去的路上,司徒静落了后,压在了众人的最后。
木婉薇见柳纤雪姐妹都忙着,便拍了拍冯青莲的手,示意自己去看看司徒静。冯青莲回头看瞄了司徒静一眼,冷哼了一声对木婉薇警告道,“你最好离她远点,否则什么时候被她算计了都不知道……”
木婉薇讪讪笑了两声,“我同她又不熟,她能算计我什么……”
说罢轻推了下冯青莲的肩膀让她往前走,自己则向司徒静走去。
司徒静着了一袭白衣,挽得飞仙髻,打扮的很是飘逸。此时垂着眼帘压在队伍后方,神情落寞,有一种说不出的我见忧怜。
见木婉薇走过来,她微挑了下唇角笑了,先搭了话,“这个时候,正是玉兰花盛开的季节。不知木姑娘能否告知,这镇国公府的花园中哪里植了玉兰花树?”
木婉薇心中咯噔一下,直觉司徒静话里有话。柔柔一笑,把手指向了花园东面,道,“那里植了片玉兰花树丛……”
“开得很好看吧……”司徒静笑言,也不等木婉薇回答,她又道,“我今日身子有些不适,便不再久留了。还请木姑娘同柳大姑娘说一声,我先行回府了……”
说罢,带着丫鬟走了。
看着司徒静远去的背景,木婉薇陷入云里雾里。
司徒静提玉兰花,到底是无意,还是知道了她同江顼在玉兰花树丛中见过。
若是前者也倒罢了,若是后者,她还真需要找个机会同司徒静解释一番。江顼和司徒静这对鸳鸯已经够苦命的了,若再因为点莫须有的小事误会了,可真是她的罪过了。
因都是姑娘家,席面上大家都未多饮酒。说说笑笑的热闹了会,午时将尽的时候大家便都散了。
木婉薇回到清明居时,木婉欣正在七巧的督促下背诗,皱着一张小脸,拿着诗书,瞥着嘴,看那上面的蝇头小字就如看隔世的仇人一般。
抬头看到木婉薇,似没看到一般,气呼呼的哼了一声,又去看书了。
这是木婉薇吩咐的,木婉欣若是淘气不听话犯了错,那便不许出去玩。要么背会五首诗要么绣一条帕子,自己选。
相比绣花儿来说,木婉欣喜欢背诗。她虽然痴,却不笨,一首诗只读几遍也就记得差不多了。
木婉薇瞄了一眼那本诗集就知七巧挑了简单的,又亲手从书阁上又拿下一本宋词,挑了一首宋代词人俞处俊的《百字令》放到了木婉欣面前,让她把这个也背熟。
木婉欣不干了,诗大多是五言,七言,读起来也朗朗上口。词却没有章法,拗口的狠。
木婉薇沉着脸色,道,“不背熟,不许用晚饭!”
说着,让秋锦继续看着,把七巧叫到了自己房里。
七巧知道木婉薇要问什么,也没等她开口,主动把木婉欣的行踪给交待了,“早清儿起姑娘去了花厅后,七姑娘便在院子里玩了会儿。想着昨日里姑娘说让姑娘今天练出十个大字来,我便又让姑娘练字。练好后,七姑娘要出去玩儿我也就没拦着。本来只是去假山那里看看的,那里有片迎春花树,这个季节开得正好。到了跟前儿才想起来,前几天倒春寒,倒是把好好的花苞都给冻掉了。白走了一遭什么也没看到,七姑娘便想着回清明居了。谁知刚绕过假山,便遇到太子殿下和世子爷了。世子爷一边走一边喝酒,太子殿下的脸色也不好……后来也不知怎么的,太子殿下就说要带七姑娘去大公子的院子里玩儿,七姑娘时刻都记着姑娘的话,就说不去了。可太子殿下身边的小太监对我挤眉弄眼的,小声说太子心情不好,最好不要忤逆……”
“这么说,太子殿下早前就心情不好了?”木婉薇的心稍稍放下了些,只要不是因为木婉欣就好。
七巧连连点头,“世子爷说他心里闷得慌要独自逛逛,我就和七姑娘跟着太子殿下去了大公子的院子。大公子让几个丫鬟哄着七姑娘玩,自己领着太子殿下进屋了。临进去前,我听见太子殿下隐隐和大公子说什么‘三皇弟’‘赋税’‘二成’什么的……”
朱佶所说的三皇弟,是贤贵妃所生的皇子朱怀,只比朱佶小一岁。这些年来,贤贵妃一直在拉拢朝中权臣,为朱怀登基为帝做打算。
木婉薇不知朝中事,可七巧话里的意思却听明白了。朱佶的怒气是为三皇子而发,至于责骂小太监,则是借题发挥。
“知道了。”木婉薇长叹一声,脸上的神色缓和了,她对七巧叮嘱道,“以后,还是少去那边儿。要是远远遇到了太子殿下或是世子爷,绕着走,明白吗?”
七巧连连点头,出对让丫鬟婆子们给木婉薇准备净面的温水了。
柳纤雪办完花会后,紧接着便是她十七岁生辰。因叶元在,镇国公夫人也没让府中怎么罢办,准了叶元带柳纤雪出去玩。
木婉薇无事,便被镇国公夫人拘在了自己的房里坐着。镇国公每处理一件事,都会抬头问问木婉薇有何看法。
说得差不离,就点点头让婆子们这么办了。若是说的不对,就让木婉薇再好好想想,把事儿压下过会儿再说。
镇国公夫人是在故意锻炼木婉薇管理内宅的本事,她怕木婉薇将来成了亲,挑不起内宅杂事。
待到把一天的杂事都处理完后,胭脂进来了,手里捧着两张帖子。
其中一张,是耿府少夫人送进来的,要求见木婉薇。
近二十天来,木婉月已经往镇国公府送了七次拜帖。这次说是要给镇国公夫人请安,下次便说要寻木婉薇说事。
除了木婉薇见了木婉月一次外,镇国公夫人也见了一次。
木婉月见镇国公夫人后话不多,镇国公夫人问什么她就说什么,不问就只干坐着喝茶,只待了片刻就走了。
镇国公夫人被木婉月的态度弄得茫然,直到镇国公回来说了武科举的事后,把木婉月的种种怪异举动想明白了。
北元每五年举行一次武科举,同文科举一样,亦是从下往上一层层的选举上来。武科举,除了要考弓马外,还要考论策兵法。相对来说,比文科学还要难上三分。
因是兵部举选,镇国公正是这次武科举的最后点将之人,权力之大,可想而知。
而木婉月的目的,便是让耿家老太爷,能担当了武科学文试一官的主考。
文试主考这项职务,大多是由文官与武官共同商定出几个名额出来,最后再由皇帝来定夺。
耿家老爷在翰林院中修书多年,担当个主考的职务还是有些资格的。文官中身居要职的至交也不少,让文官这边把他的名字例入其中也不是难事。难得是,要怎么才能让武将们点头。
木婉月几番到镇国公府来的目的,便是在此了。她常来常往,再稍微放出一些含糊的风声,难免会给外人一种耿府同镇国公府交好的假象。界时,也不用镇国公亲处交待什么,兵部那些主理这事的官员自会深思几分。
弄明白了木婉月的目的后,镇国公夫人连连赞叹,直道木婉月没能进了太子府真是可惜。就这手段,这心思,小小的耿府哪容得下她这尊大佛?
镇国公犹豫了。
耿家老爷他见过,虽说是个文官,在兵法策略上却有独到的见解。若没有木婉月这样的作为,他甚至想过推举耿家老爷担当武科文试的主考官。
可如今……
再宽广的胸襟,也受不住一个小丫头三番四次欺凌上头。
镇国公夫人冷着脸命胭脂把木婉月的拜帖丢出去,再不许她踏进镇国公府一步。
胭脂又递上了第二张帖子,是请帖。英亲王的独女朱宁姿办花会,特发了请帖请柳纤雪姐妹还有木婉薇过去玩儿。
木婉薇一愣,指着自己的鼻子,惊讶的道,“请我?”
以她的家世门庭地位,哪有资格到英亲王府去做客?
“正是。”镇国公夫人特意把请帖拿给木婉薇看,笑道,“上面写的清楚明白。特请安平侯府五姑娘,这不就是你?”
木婉薇,越发糊涂了……
☆、第 168 章 王妃
安平侯府,在京都的世族之中算是名门了。同镇国公府相比,却只能仰望。
可要将镇国公府同英亲王府来比,就又差了一个层次。镇国公官爵位再高也是人臣,在尊卑上远逊色于皇室出身的英亲王。
英亲王同镇国公交好,朱宁姿往镇国公府下了帖子请柳纤雪姐妹去玩是应当。
可木婉薇是什么身份,同朱宁姿相比,她就是个井市丫头。木婉薇实在想不出,自己有何过人之处,能让朱宋姿在拟定请帖时特意把自己写了进去。
木婉薇的惶惶不安把镇国公夫人逗笑了,“皇宫你都去了,还怕一个亲王府邸了?”
木婉薇心中暗道,就是进过皇宫了,才这辈子都不再想同皇室沾上半点关系。
朱宁姿办花会那日正值木婉薇的生辰,一大早,柳纤雪便带着她和柳纤灵早早的出门儿了。
姐妹三人皆是用了心思打扮,只柳纤雪姐妹的随意一些,木婉薇的正式一些。
因木婉薇是第一次进亲王府邸,镇国公夫人特意给她置办了一身既端庄大气又不僭越了身份的行头。
一切,讲究的都是点到为止。
下身系的罗裙是纯正的天蓝色,绣了寥寥几只蝴蝶,娇而不媚。上身所着的半袖对襟小袄是月白色的,只在领边儿和裙摆上绣了几朵小巧的百合,清新雅致。外面罩着的淡粉色的纱衣,用金线镂绣了小朵的梅花印,走动间,似裙上的蝴蝶在梅花间飞舞盘旋一般。
头上挽得是流月矮髻,簪了一套玳瑁头面,简单而又不失大气。
她们姐妹三人到时,花厅里已是有许多亲王郡主和宗氏女在说笑玩耍了。
朱宁姿见三人来了,远远的迎了上来,巧笑着说了几句客套话。
冯青莲伸手把木婉薇拉到身前,笑嘻嘻的道,“宁姿姐姐说你会来,我还不信呢,没想到真来了。”
木婉薇先是给朱宁姿和冯青莲见了礼,才起身同冯青莲说话。略略几语后,又跟在柳纤雪的身后四处见礼,不是给这个郡主请安,就是给那个县主问好。整个花厅里转了一圈下来,头几乎就没抬起来过。
这些皇亲贵女中有柳纤雪和柳纤灵早就相识的,打过招呼后,两人被招呼着过去同一处聊天。
柳纤雪想带着木婉薇一同去,却见木婉薇同冯青莲聊得正好,也就做罢了。
在这个皇亲的圈子里,冯青莲是受鄙视被排斥的。若不是朱宁姿亲自上门去请她,只怕她不会来。
如今见有了木婉薇同她做伴儿,她就更不愿意同那些表姐表妹说话了。
只两人才做了一小会儿,见人未曾说话笑先达的朱宁姿过来了。同冯青莲笑着玩闹了几句后,对木婉薇笑说她身后的裙带上沾了灰尘,要带带她去整理下。
木婉薇不疑有它,跟着朱宁姿身边的绿衣丫鬟走了。
那绿衣丫鬟带着木婉薇走过一座美轮美奂的抄手游廊,又拐过一处游满红鲤的池塘后,在一座房屋前停下了。
木婉薇抬头看牌匾,上面用楷书写了梅斋两字。看院子的大小规制,不似给外来客人换衣梳洗的地方。
她问那丫鬟这是什么地方,那丫鬟却低着头不说话。打开门把木婉薇推进去后,又将门关上了。
木婉薇踉跄了一步差点摔倒,刚想回头去问这是何意,便发现屋里不是自己一个人。
在十步开外的主位上,还坐着一位年过四十,衣着华丽,挽着高髻的妇人。
那妇人身后站着个丫鬟,对着木婉薇高声道了句,“见到安庆王妃,还不落跪请安?”
木婉薇微惊,压下心底疑惑,提裙上前给安庆王妃行了跪拜之礼,请了安。
安庆王妃没让木婉薇起来,而是让木婉薇把头抬了起来,借着屋内并不明亮的光线细细的打量了起来。
在安庆王妃打量木婉薇的时候,木婉薇也在仔细打量起安庆王妃。
到底不是亲生母子,同江顼没有一点想像之处。保养的很好,粉面桃腮,一双丹凤眼虽细眯着,却能看到有精光闪动。嘴角的弧度很是柔和,明明在笑着,却带着一股子威严。
安庆王妃看够了,把目光收回,柔声道了句,“都说安平侯府素来出狐媚子,如今看来不差。才几岁的年纪,便知用这张脸四处招摇,勾男人的魂儿了……”
这话难听到,已经超出木婉薇的想像。
她不再垂着头,而是直视安庆王妃,不悲不亢的问道,“安平王妃,婉薇是第一次给王妃请安,不知何处做得不对,竟是惹得王妃这般不快?”
“你我是第一次见面……”安庆王妃拿着帕子挥了挥手下的桌面,轻蔑的道,“可你同顼儿,见过不少见面了吧。据说,顼儿曾经到安平侯府找过你?还几番在镇国公府的玉兰花树丛中私会?你可知,顼儿已经这了亲,不日便要迎娶他的表妹司徒静过门儿?便是,顼儿来日要迎娶侧妃,也定是选个好人家儿的姑娘。最起码,要门庭清白,不行克,不是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