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的姑娘爱吃肉-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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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学样跳了起来。
人手挽繁花,肉肉短短的手也跟着前转转后转转。人水腰轻摆,裹成像个团子的身子就僵硬地左偏偏右偏偏。一曲将终,台上人碎步转身,在乐曲余音中回眸一笑,这边的团子也回头,却因动作太猛,一下没收住,脚绊脚,咚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这突如其来的一摔,摔得白惊蛰脸都僵了一瞬。
真真的花容失色。
房间里传来几声轻笑。
白惊蛰被这笑声弄得有些恼,都不着急站起来,昂首挺胸就要发脾气,忽而眼角余光扫到斜前方的元朗,那罕见的笑容瞬间将目光全部拉了过去。
害怕自己看错了,白惊蛰眼睛用力眨巴眨巴,确认无误。
元朗笑了。
修颐哥哥的笑,朵朵都是花开的声音。而元朗的,就像是夏天的阳光。
白惊蛰一骨碌就从地上爬了起来,噔噔蹬地朝着元朗跑去。
见她突然靠近,元朗一下敛了笑,不明所以,满脸警惕。
白惊蛰站定,脸直往元朗面前凑,后者下意识往后退,她踮脚,继续往前凑。一直到元朗退无可退,而白惊蛰几乎要压在他身上的时候,那肉嘟嘟的脸倏尔眉开眼笑,“元朗要多多笑哦。”说完,忽而压低了声音,“像太阳一样。”
说完,又噔噔蹬地跑开,开心去玩自己的去了,全然忘了方才被嘲笑的气恼。
留下有人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呼吸,慢吞吞地坐直,扭头看了眼站在长廊上跟彦青玩闹的人,下一刻像是察觉到什么,猛地垂下眼睑。
白惊蛰和彦青玩得正高兴,一个小二端着一壶酒过来。
“几位客官,我们掌柜的说瞧着这位小姐伶俐可人,舞姿独树一帜,特意送上一壶上好的桃花酿,还请不要嫌弃。”
没人答话。
白惊蛰呆呆的转头看长孙兰夜。
“吟冬。”长孙兰夜唤了一声。
吟冬应声走出去,脸上是恰到好处的微笑,接过小二手上的托盘,“多谢胡大掌柜抬爱。”
“那几位客官慢用。”
看着那端进去的酒,白惊蛰跑到长孙兰夜跟前站着,也不说话,就眼巴巴地看着。她还没喝过酒,但每次看爹爹和军中的几位叔叔喝,总觉得好喝得不得了,而且,桃花酿,一听这名字就觉得肯定好喝。
看出她的心思,长孙兰夜却不松口,扛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被她看得心软了,让吟冬斟了一小杯。
看着那清澈的酒,白惊蛰的眼睛都开始发亮,自觉踮起脚,等着长孙兰夜喂,却见他拿起一根筷子,在酒杯蘸了蘸,放到她嘴边。
白惊蛰感觉自己被轻视了,皱眉退开。
长孙兰夜温言,“先尝尝。”
白惊蛰看了看他,过了好一阵儿才张嘴舔了舔那蘸了酒的筷子,这下不仅眉,整张脸都皱成一团。本以为是好东西,没想到这么辣。白惊蛰不知道该怎么办,眼泪汪汪的,一下扑进长孙兰夜怀里直哈气,被喂了几杯水才慢慢缓下来。
“爹爹是个大骗子!”吃了亏的人气哼哼控诉。
“自己偏要喝,喝不惯又怪起旁人来了。”吟冬在旁边笑她。
“才不是!桃花糕明明就很好吃!”
白惊蛰从小就是好吃好喝供着,嘴巴刁得狠,桃花糕是少有的几个她到现在还没吃腻的东西,但却只有在每年春水祭前后,用还未盛开的桃花和春分之后望山上那口老泉的水才能做得出正宗的桃花糕。
“再过不久便是春水祭了,到时蓁蓁想吃多少都行。”长孙兰夜摸摸她的头。
“嘭!”一声像在窗户边炸开,打断雅间的对话,紧接着是烟花盛开的噼里啪啦的声音。
外面响起人们欢呼的声音。
一听这动静,白惊蛰眨眼便把喝酒的事情抛之脑后,冲到窗边,伸手就要去开窗户,却发现推不开。
见状,元朗正要起身去帮她,却见她回头看向另一人,敛下眼睑,即刻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长孙兰夜起身过去,帮她打开窗户。
推开瞬间,刚好看到一朵烟花仿佛就在触手可及之处绽开。
“哇!”他们处的位置高,从这儿看出去,烟花格外大,白惊蛰满脸惊喜。
她人小,扒在窗边,只能露出半张脸,还是看得津津有味,跟着外面的人一起惊叹。
吟冬搬过来一个矮凳,长孙兰夜将她抱起来让她站在矮凳上。这下高度就刚好。
房间里的其他两扇窗户也被打开。右边是元朗,左边是吟冬和彦青。
“咻”一声,几朵烟火升上天空,在最高处盛开。
“哇,修颐哥哥!你快看!那里那里!”白惊蛰被长孙兰夜护在怀里,看到好看的,就激动得抓着他得手猛摇,还一边抬手指给他看。
她的动静实在太大,轻而易举便吸引住了右边的所有目光。
大堤上的一排烟火陆续升上天空,绽放在宽阔的闸北河上,波光粼粼的河面上倒影着绚烂的烟火,河边人群熙攘,孩童嬉闹,处处张红灯,那艳艳红色在浓浓夜色下显得格外好看。
“修颐哥哥!那边那边!”白惊蛰兴奋地指着一处。
河风轻轻拂过,五彩斑斓的光落在她的脸上,她的眼睛里——
落在,庆丰三十一年的上元夜。
作者有话要说: 小天使们,上一章有修改,昨天看过的记得重看哦~笔芯~
☆、chapter 9
烟火表演结束,人潮陆陆续续退去。
白惊蛰裹着长孙兰夜的狐裘,扒在窗边还不愿回去。
“殿下。”彦青出去了一趟,进来之后站到长孙兰夜身边,声音压得低低的,说完上前一步,俯在长孙兰夜耳畔耳语几句。
长孙兰夜面色如常,稍稍侧过脸道:“我知道了。”转而对白惊蛰道:“蓁蓁,回家吧。”
白惊蛰回头看了看他,偏头,也不知道是在发呆还是在想什么,好一会儿,点点头,“好吧。”言罢,朝长孙兰夜张开手。
一见她这姿势,长孙兰夜浅笑,倾身将她抱了起来。
白惊蛰在长孙兰夜怀里转过身,见元朗已经走过来了,又默默地回过身,小胳膊抱着长孙兰夜的脖颈。闹腾了这么久,忽然安静下来,倦意袭来,肉乎乎的手揉揉了眼睛,打了个呵欠,蔫蔫地趴在长孙兰夜的肩头。
马车准备好之后,一行人才下楼。其间不过短短一刻钟功夫,肩头的小家伙已经沉沉睡去。
有事需尽快赶回府中,长孙兰夜吩咐彦青将白惊蛰和元朗送回去。
吟冬闻言上前准备从自家殿下怀里接过白惊蛰,抱她去回将军府的马车安顿好,结果手刚一碰到她,小丫头猛地惊醒,一骨碌回过头满目警惕、抗拒地看着身后的人。
人并不是很清醒,不过白惊蛰认出来了身后的人是吟冬后,身体一下软下来,又趴了回去。
“蓁蓁,该回家了。”长孙兰夜在她耳边温言。
肉乎乎的小脸埋在他的颈间半睡不醒地哼哼着。
“蓁蓁小姐是不是困了?回家就可以在软软的床上睡了,我们回家吧。”吟冬一边柔声哄着一边再伸手去抱她。
这下彻底闹翻了本来被扰了好梦就不高兴的白惊蛰,一只手紧紧攥着长孙兰夜的衣服,一只手急急挥动想要打开吟冬伸过来的手,小脸紧皱,哼哼的声音里带了一丝哭腔。
吟冬只好另想办法,又道:“好好好,我们不回家。那吟冬抱好不好?殿下抱了这么久了也累了。我们让殿下歇会儿好不好?”
白惊蛰不但没松手,反而抱长孙兰夜抱得越来越紧,两只小手乱抓着他的衣服,许是觉得心里委屈,抓着抓着就哭了起来,越哭越伤心,最后止不住地咳嗽。
见状,长孙兰夜些许无奈地叹了口气,“算了。”将怀里开始闹脾气的小姑娘抱好,拍着她后背无声安慰,待她平静下来些转而对彦青道:“彦青,你跟着去将军府一趟,说蓁蓁今晚去祁王府,明天一早我亲自送她回去。”
“是,殿下。”
彦青跨上马背。元朗看了眼只要在长孙兰夜怀里就不哭不闹的白惊蛰,一言不发上了马车。
等彦青和元朗离开之后,“我们也走吧。”长孙兰夜抱着白惊蛰上了马车,吟冬跟上。
吟冬坐下,忽而发现刚才还像是要把天哭塌下来的人,这会儿已经安静了下来,乖乖地躺在自家殿下怀里,闭着眼,时不时地抽一下,生怕被丢下,手还紧攥着殿下的衣衫不放。
“蓁蓁小姐真的是很喜欢殿下呢。”吟冬不由自主感叹一句。
长孙兰夜垂眸看着怀里的小姑娘,只笑,不语。
*
未幽院旁的绯华楼,灯火盏盏。
吟冬将床帐拉开些,长孙兰夜把怀里的人儿小心翼翼地放到床上,小丫头忽而离开了那个温暖的怀抱,迷迷瞪瞪地轻哼了一声,那只捏着长孙兰夜食指的手忽而紧了紧,似乎是感觉到手里还有东西,便又安心地睡了过去。
长孙兰夜任由她握着自己的手指,静静地在床边坐了一会儿,等她睡熟之后才小心抽出自己的手,帮她盖好被子,让下人只留了一盏灯,轻手轻脚地离开。
白惊蛰睡得不错,做梦梦见自己吃了好多好多桃花糕,肚皮撑得圆圆的,吃着吃着觉得口有些渴,却怎么也找不到水,叫修颐哥哥没人应,叫蓉姨也没人应,叫阿春还是没人应。
嗓子干干发紧,难受得从梦里醒了过来。
身边没人,嘴巴一撇就要哭,抬眼一看,发现是熟悉的地方,哭声又咽了回去,从被窝里钻出来,趴在床上,沿着床沿往下滑,自己穿上鞋,然后把小袄直接套在寝衣外,出了门。
已是深夜,万籁俱寂,但未幽院还亮着灯。
长孙兰夜屏退了所有下人,披着一件黛蓝外衫,里面是暗纹素色寝衣,半倚在榻上,手边茶案上放着一轴画卷,画中一对璧人。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的声音,像这深夜长长的叹息,划破了笼罩在整个房间里的寂静。
白惊蛰揉着惺忪睡眼走了进来,“修颐哥哥。”声音软软糯糯。
长孙兰夜从榻上坐了起来,柔声问:“蓁蓁怎么醒了?”
说话间,白惊蛰走到他身边,自顾自地爬上榻,钻进长孙兰夜怀里,“口渴,想喝水。”
不是哪里不舒服,长孙兰夜松口气,一手揽着她,以免她摔下去,一手去拿放在小机上的茶杯,摸摸杯壁后才端起来喂到她嘴边。
因为觉还没有完全醒,白惊蛰半眯着眼,也不管是什么,只觉得有东西喂到嘴边就张嘴喝下。
本是想喝完再继续睡的,结果一杯水下肚,把困意也冲淡了许多,白惊蛰下意识地四处张望,像是在找什么有趣的东西,却看到小几上的那轴画卷。
“嗯~”懒得站起来,就弯着腰使劲往前凑,然后肉乎乎的小手轻轻地放在画中那个抚琴的女子身上。
“修颐哥哥的娘亲。”手又往旁边移一移,“还有修颐哥哥的爹爹。”说完,回头看着长孙兰夜,像是在跟他确认自己有没有认对。
长孙兰夜轻抚着她的头,唇边漾开一抹笑意,“嗯。”
修颐哥哥的爹爹和娘亲跟她的娘亲一样,都不在了。
想到这个,白惊蛰突然觉得很难过,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长孙兰夜,后者却看着她露出一个微笑。
白惊蛰歪着头又看了他一会儿,然后抓着他的衣襟起身,跪在他腿上,双手紧紧抱住他的脖子,像他每次哄她那样,轻轻拍着他的后背,“修颐哥哥不哭哦,蓁蓁会一直陪着修颐哥哥的。”
有人心口猛地一紧。
长孙兰夜将脸埋在她的颈间,伸手紧紧的、紧紧的回抱住她,用很轻很轻的声音唤了一声——
“蓁蓁。”
房间里的灯静静亮着,不知从哪儿吹进来一丝凉风,昏黄的灯光便在这漫漫寒夜里摇曳出一丝暖意。
*
一转眼已是阳春,白惊蛰也长了一岁。
“小姐!小姐!”
房间外忽然传来一阵呼喊声,元朗从面前快要写完的一幅字中抽离,辨出是蓉姨的声音,正要放笔出去看看,房门忽然被人推开一个缝,闪进来一个小小的身影。
白惊蛰进门之后又飞快将门合上,一扭头,四目相对。
“嘘!”白惊蛰先发制人,冲元朗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小姐!别跑了!快出来吧!不然一会儿老爷又该生气了。”蓉姨的声音朝着这边过来。
白惊蛰飞快四下扫视一圈,而后直奔元朗而去,不由分说地往他书桌底下钻。
看她这样子,以为她又闯祸了,元朗一边往边上让,一边忍不住问:“出什么事了?”
白惊蛰在桌子底下蹲好,叮嘱道:“记得啊,待会儿不管谁问你有没有见到我,你都要说没见过。”
“你闯祸了?”元朗弯下腰看着她。
白惊蛰正要反驳,却被一阵敲门声打断。
“朗少爷,我是蓉姨,我能进去吗?”门外传来蓉姨的声音。
元朗站直身体,看看书桌,把刚放下的笔又拿了起来,冲门外道:“进来吧。”
听到里面答话,蓉姨才推门而入。
“朗少爷可有看到小姐来过这边?”
元朗一副刚刚停笔的姿势,有人在桌底下轻轻拽他的衣衫,答:“我一直在书房练字,并未看到过蓁蓁。”
听完,蓉姨不由环视了一圈。这间书房陈设很是简朴,也没有什么可躲藏的地方。的确是没有其他人,蓉姨福了福身,“那我再去别处寻寻。”
“嗯。”
等蓉姨的脚步声彻底消失之后,白惊蛰才从书桌底下钻了出来,踮着脚耸着肩走到窗边,推开一条小缝往外看看,确认没人之后肩头一松,懒懒地垮了下来。
“你又闯什么祸了?”身后传来元朗的声音。
白惊蛰反驳,“才不是!爹爹是个大坏蛋!天天虐待我!”
“虐待?”元朗明显一副不太相信的表情。
“对啊!每天天还没亮就叫我起床练功,除了吃饭睡觉就是练功!”说得气愤,站起来走到元朗面前,“你看,手上全都是水泡!”
元朗应声低头,看了半天,“哪里?”
惊讶于他的反应,白惊蛰动作很大地指了指自己的手掌,“这里啊!就在这里啊!”
元朗又仔细看了看,是有起泡的征兆,“嗯。”
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