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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城里的姑娘爱吃肉-第42章

小说: 城里的姑娘爱吃肉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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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起元朗,便忍不住去猜他现在怎么样了。他若是回南越,南越怕是又是一阵腥风血雨。南越一动荡,大晋会不会出手?北边的梁、陈两国又会如何?谁是蝉?谁是螳螂?谁又是黄雀?
  若是到那个时候,白家军、爹爹还有她又当如何?
  思及此,脑子里不由冒出一张好看的脸,明明笑着却掩不住眼里的担心。
  修颐哥哥也是在担心这个吧。
  一想到这个人,忽然觉得这院子更空了,空得让她都觉得有些发慌。
  白惊蛰起身,“阿春?阿春?”想要洗漱休息,便喊了阿春两声,却没见到人来。
  大概是躲在哪里因为元朗的事情难过吧,算了,她自己来吧。
  白惊蛰进屋,走到脸盆架边,正要洗脸,突然一阵冷风进来,吹灭屋里的灯。
  有人闪了进来。
  “谁?”白惊蛰冲着门口那边喝了一声,手已经无声无息地握住了挂在旁边的纯阳剑。
  “吱呀”一声,门被从里关上,那人从门口走了出来。
  他脚步很轻,几乎叫人察觉不到,但是白惊蛰却一下便认出这是谁的脚步声。
  “元朗?”
  那脚步声突然停下。
  月光从窗外照进来,只有微弱的一抹光亮。他停在光亮之外。
  两人默然站了片刻,白惊蛰问。“来跟我道别吗?”
  说完等了许久,才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答:“嗯。”
  “……你应该也快要离开这里了吧。”
  “嗯。”
  白惊蛰轻笑,“你该不会专程过来就是跟我说‘嗯’的吧?”
  他又不答话。
  白惊蛰忽然有些气恼,“现在要你跟我说句话这么难吗?”
  “不是。”
  “……那天在围场,你受伤了吗?”
  “没有。”
  “真的?”
  “小伤。”
  一听他受了伤,白惊蛰下意识就往他那边走,走到一半忽然停下了下来。两个人就隔着中间那抹微弱的光亮各自站在阴影之中。
  白惊蛰和元朗不再只是是白惊蛰和元朗,他们之间多了一个……南越先皇遗孤。
  而她是大晋白家军的少将军。
  原来这才是最叫人难受的,不仅是生活之中突然一个很重要的人消失了,而且因为他们的身份,连光明正大回忆和憧憬的资格都要被剥夺。
  白惊蛰笑得有些勉强,“没有大事就好。”
  “对不起。”
  白惊蛰摇摇头,“没有对不起。其实是我太笨了,那次看到那块玉佩就该想到的,那种花纹……是南越皇族的图腾。”
  一旦有了答案,再一回想,其实很多事情都就明朗起来。
  比如那块似花似兽纹路的玉佩,比如他最喜欢坐的小榭。
  从小榭看出去是山,而山那边,是……
  南越。
  “如果我早点发现,或许至少在我面前,你能活得轻松一点。当然,你也不用把我想得太好,后悔没有早点告诉我之类的,也许我知道之后只会对你敬而远之也不一定。”
  她的心情极其矛盾,一想到他一个人藏着这么大的秘密这么多年,觉得心疼,又怕自己表现太过反而成为牵绊。
  “嗯。”
  白惊蛰觉得心口像是坠了块大石头,他每次“嗯”的时候,那石头便往下沉一分。担心自己会不争气的哭出来,白惊蛰仰头眨眨眼,换了个话题,故作轻松道:“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叫什么呢?瞿什么?以后叫错要是露馅怎么办。”
  话音刚落,对面的人忽然动了。
  他径直朝她走了过来。
  那抹无比熟悉的身影在屋里唯一的一片光亮里一晃而过,很快又没入黑暗之中,站到她面前。
  元朗牵着她的手,放在那张戴了许多年的银面上。
  一刹那,白惊蛰读懂他的意图,蓦然红了眼眶,想要抽回手,却被他紧紧拽住,动弹不得。
  白惊蛰喉间发紧,声音哽咽,“你不能这么对我。”
  “蓁蓁。”是恳求。
  白惊蛰直摇头。
  他们都心知肚明,面具一旦摘下,元朗就再也回不来了。
  “你不是一直都说想看看我长什么样吗?”
  “不想,我不想了。”白惊蛰的声音带着哭腔。
  他未再逼她,默默牵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腰际,倾身将她揽入怀中。
  她的脸贴在他的心口,只听到他的心跳很快很急。这是他们之间从来没有过的亲近,这种感觉可真不好,就像要诀别一样,白惊蛰眼眶发烫。
  “蓁蓁,可是我想让你记得我的样子。”他在她耳边轻声道。
  泪,悄然滚落。
  白惊蛰突然失控,挣开他,“从来都没想过留下的人,凭什么!凭什么!”
  进京之前,他把房间收拾得一尘不染……
  一早便决定不会再回去。
  “你就是想利用我,让我摘了你的面具,亲手将你推开!这样你就可以心安理得地离开!”白惊蛰双眼通红。
  听完她的话,元朗沉默片刻,而后不顾她的挣扎,再次牵着她的手放到脸上。
  “蓁蓁,帮我摘了吧。不然我会舍不得走的。”后面一句声音放得很轻很轻。
  滚烫的泪止不住地往下淌,视线里一片模糊,她只是清楚地感觉到手被他带着将那张银面拿了下来。
  手一松,银面落地,“哒”一声轻响。
  自此,这个世间,再没有元朗这个人了。
  白惊蛰泣不成声。
  元朗抬手温柔地帮她拭去眼泪,眉间轻皱,“别哭了。”
  听到他的声音,白惊蛰用力眨着眼,好不容易视线才恢复清明。
  抬眼看着他的脸,良久之后,含泪微笑。
  明明上一次见到已经好几年前,可是却熟悉得仿佛昨天才见过,仿佛这中间几年只是一场梦,剑眉星眸,还有那双看过一眼便不会忘的眼睛。
  眼泪再一次滚落,而她却浑然不觉。
  元朗伸手轻轻拭去,柔声道:“抱歉,蓁蓁。”
  抱歉瞒了你这么久。
  “……不用知道我叫什么,在你面前,这个世间只有元朗。”
  闻言,白惊蛰只觉得眼睛像是被火灼,在眼泪掉下来的瞬间,她赶紧将脸埋在他胸口,强行把眼泪逼回去。她不想再哭了,却因为太用劲,嘴角止不住地颤。
  好一会儿,才缓过来,白惊蛰伸手将他推开,却低着头不敢看他,用力挤出一抹笑,“说这种话可没有用,要是有一天我们在战场上重逢,我可不会因此手下留情。”顿了一下,“所以,你也不用对我手下留情。因为你不欠我什么,也不欠任何人什么。”
  元朗一僵,牙关紧咬。
  明明他做了这么过分的事,她直到现在却还在为他着想。
  元朗深吸一口气,好不容易控制住内心的汹涌,双手握住她的肩膀,弯腰,与她平视。
  白惊蛰不由看他。
  “你会记得我吗?”他目光直勾勾的,似乎要看进她心里。
  那是她无比熟悉的一双眼睛。
  声音里是忐忑、不安。
  是啊,她只不过是生活中少了一个人,可是前面的路对于他来说,何等凶险,甚至稍一不留神,连命都没有了。
  刚刚止住的眼泪“哗”一下涌了出来,白惊蛰彻底崩溃,隐隐感觉到他要走了,努力眨眼想要看清他,可是越努力眼泪就越是止不住,他的样子便越模糊。
  突然肩上一轻,他松开了她,白惊蛰下意识抬手去抓,却抓了个空。
  “蓁蓁,别忘了我。”声音缥缈。
  白惊蛰只觉得腿软,蹲下身将自己抱成一团,失声痛哭。
  *
  一夜凉雨。
  翌日,别苑里的人都起得很早。
  白惊蛰站在廊下。因为天气突然转凉,阿春便强行给她加了件披风。雨还淅淅沥沥的下着,竹林、芭蕉还有假山楼阁,都被雨水打出深深浅浅的声音。
  屋檐上的雨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往下滴。雨滴清澈晶莹,白惊蛰忍不住伸手去接。雨滴落在手心里大颗大颗炸开有点疼,她却看着手心里聚起来的这一团水珠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蓁蓁。”彦青走了过来。
  白惊蛰回神,转头。
  “马车已经准备好了,我们走吧。”
  白惊蛰收回手,点头,“嗯。”
  除了给人感觉似乎安静了些,白惊蛰并没有什么异样。
  跟着彦青往外走的时候,白惊蛰不由四处看着,每到一个地方,似乎都能想起一些事情,或跟元朗有关,或跟云桑有关,或跟修颐哥哥有关。可是一回神,只剩她跟彦青。
  不多时,便已到了门外。阿春撑着伞已经等在那里了。
  见她出来,阿春忙迎了上来,帮她撑着伞,“小姐小心。”
  白惊蛰下了台阶,上马车,正要进去的时候忽然停住,转身看了眼这住了一个多月的地方,视线落在那仙风道骨的“卧云别苑”四个字上,一个恍惚想起他们第一次来这儿时的情景。
  那天修颐哥哥走在最前面,她手里拿着一堆吃的跟在后面,云桑跟元朗不知在说什么,磨磨蹭蹭的,彦青、吟冬和阿春则守在最后面。
  那天的天气有些热,跟今天这冷清截然不同。
  “小姐,怎么了?”阿春问。
  白惊蛰回神,“没什么。”随即进了马车。
  很快,一队人马便从卧云别苑前消失,大门前归于宁静。
  

  ☆、chapter 60

  白惊蛰一行已经走了一个月的路,大概还有三四天就到永州了。
  今天路有些赶,不由幸好在天黑之前进了城找到地方歇脚。
  “这天,简直要热死个人了。”白惊蛰被小二领着去自己房间的时候,不知哪间房间里传来一声抱怨。
  这越往南走,天气便越是热。
  南方的热不同于北方的热,南方的热就是被放在大蒸笼里蒸,又湿又闷又热。尤其这几天,热得人都快化了。
  听人说这是十几年不遇的大热天。
  就因为这天气,白惊蛰这一路过来,说书的都成了江湖半仙,一堆神神鬼鬼的说法,什么大热大寒必有大悲的,什么又是谁犯了大错,神仙降罪的,有些说得还真像有那么回事似的。
  白惊蛰进了自己的房间没一会儿,小二就端来一盆凉水。
  一见凉水,白惊蛰两眼发光,一个箭步冲过去直接把脸埋进水里。
  阿春进来看到赶紧把她拉了起来,“小姐才刚刚出过汗,这猛的又泡进冷水里,小心着凉。”
  白惊蛰用手抹了把脸,不以为意,“我一习武之人,哪有那么娇弱。”
  阿春不认同地撇撇嘴。
  白惊蛰看得分明,不过马上要到家了,心情好,也懒得跟这小丫头计较。
  她还惦记着爹爹走之前答应给她买百芳斋的点心的事。虽然在帝都,修颐哥哥也给她准备了不少好吃的,不过因为心里有事,山珍海味也就那样。
  说起来,等回去了她还要找爹爹算账。不知为何,她认定元朗的事,爹爹肯定已经知道了。那天该问问元朗的,结果因为自己太没出息,一直哭,什么都没来得及问。
  “彦青呢?”白惊蛰接过阿春递过来的方巾擦干手。
  “好像是有事走开了。”
  有事?
  难道是修颐哥哥那边有什么消息传来了?
  白惊蛰正好奇,忽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上楼,直奔她这边。
  彦青几乎是闯进来,神色慌张,“蓁蓁!”
  白惊蛰从未见过彦青着急过,于是心里猛的一沉,“出什么事了?”
  彦青只是看着她,不言不语。
  白惊蛰直觉非常不好,忽看到他手上拿着一封信,二话不说快步过去拿了过来。
  短短几行字,白惊蛰却看了好久好久。那薄薄的一张信纸,宛如千斤重,她竟怎么都拿不住,压得她手几乎脱力,垂着身侧。
  “蓁蓁?”彦青眉宇紧皱。
  仿若全身力气被抽干,白惊蛰极其迟缓转过身,目光呆滞的往那张床走去,“你们都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那张信纸从她手上飘落。
  “七月初一,白家军主帅、督军及一千精锐于虎口峡遇袭,全军覆没。督军失踪。帅尸首悬于金水城外示众。”
  *
  白惊蛰睁着眼睛在床上躺了一整夜,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便起了。
  “阿春。”
  白惊蛰冲门外叫了一声,而后听见一阵窸窣声,门被推开。
  “小姐。”阿春进来,声音哑得几乎发不出声,眼睛肿得像核桃。
  白惊蛰稍一抬眼就发现彦青就站在阿春身后,那么平和的一个人此刻看向她的目光里竟满是担忧。
  白惊蛰什么都没多说,默默将视线收回,转身从随身带着的包袱里摸出两把匕首,一脚踩在凳子上,一边把匕首往小腿上绑一边道:“去给我准备些干粮。”
  意识到她要干什么,阿春刚止住的泪又刷刷地下来,又不敢说话,抽抽搭搭的,没动。
  白惊蛰目光淡淡扫过去,“还有事?”
  阿春猛地清醒,摇头,“没……没有。”说完抹了把泪转身下楼。
  “蓁蓁。”彦青进来,走到她旁边站定,“你要去哪儿?”
  绑好一个,白惊蛰换另一只腿踩在凳子上,头也不抬,“去找琦叔。然后去接爹爹回家。”
  这句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就像吃饭睡觉一般平常。没有悲伤,没有愤怒,没有任何情绪,但这却是这个世间最为可怕的一种情绪,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决绝。
  “这个消息殿下那边应该也已经知道了,我们要不要等一等?”
  “不必。”毫不犹豫。
  “蓁蓁……”彦青下意识的往她面前一挡。
  这下,白惊蛰总算抬头看着彦青。
  看着那双眼睛,这是彦青第一次看不透她,不由皱眉,很轻很温柔道:“蓁蓁,可以哭的,没关系。”
  白惊蛰直勾勾看着他,面无表情,“哭不出来。”
  彦青一怔。
  “我哭不出来。”
  说完,白惊蛰转身去拿放在床边的纯阳剑。
  沉默半晌,彦青轻轻叹口气,看着那个背影,道:“已经决定了?”
  “嗯。”
  “知道前面是何等凶险吗?”
  “知道。”
  “那还是要去?”
  白惊蛰轻轻舒了口气,回身,“彦青,爹爹他在等我。”
  彦青突然像是被什么击中,缓缓,而后脚步坚定走到白惊蛰面前,“那我跟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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