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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长命女-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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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好,”吕娘子答得痛快,“三娘如果不是这样的心肠,也不会这么讨人喜欢。我只怕三娘面对的不是一袋面粉,是一袋沙子。”
  【而我在披沙拣金。】吕娘子默默地加了一句。她也听出来了,梁玉对自己家人也不算不明白,毕竟是个被捧着长大的姑娘,对家里还有感情。吕娘子很看好梁满仓的带领下,会把这点感情消磨掉。
  吕娘子说得毫不留情,梁玉也没有生气,自家那个样子,难怪吕娘子这样的人会不满,她笑笑:“来都来了,还是拜拜菩萨吧,心静。”
  吕娘子也起身,故作不经意状地说:“说起一家人,婕妤与贤妃,也算是一家人吧?”说完,自己笑了。
  梁玉道:“这样说就没意思啦。要是有人造反,她俩一准儿一起骂反贼。”
  “好吧好吧,说说诸葛孔明吧。”
  “咦?”丞相的大名梁玉还是听说过的,也有了些兴趣。
  “孔明仕蜀,其弟诸葛瑾为东吴权臣,族兄诸葛诞是魏征东大将军。”
  梁玉只管含笑听着,心道,吕师虽然是个明白人,但是不处在我的处置上,不知道我难处,她只管说、我只管听,择其中有用的而用就是了。不过孔明家真是有意思,还得叫她多讲讲。
  吕娘子道:“第一次见面,我就对三娘讲过,三娘与梁府,一样又不一样,日后有了夫家,与夫家也是如此,否则就会疲于奔命。但愿三娘没有忘记。”
  梁玉一指前面:“到了。”
  老尼奉了香来,又要敲钟念经,吕娘子对她使了个眼色,老尼很是遗憾地带着两个徒弟闪开了。梁玉笑笑,对阿蛮道:“跟过去,捐香油钱,别叫法师白忙了。”阿蛮低头轻笑:“是~”
  梁玉往卧佛前一跪,仰面看着这佛像,良久,解下了佩刀,双手捧着拜了三拜,再起身,将刀交给吕娘子:“这是小先生送给我的,说总拿菜刀不好。我哪能不知道动刀不好呢?不拿刀也不行,我心里虚,没个倚仗不行。”
  “现在不虚了吗?”吕娘子捧着刀问。
  梁玉看着卧佛,轻声说:“别看六郎又吓晕了,其实他们已经不怕我拿刀了。为什么呢?京城有京城的规矩,规矩给了他们胆气,我就是得听爹娘哥哥的,大家如今都不光着脚了,穿上了鞋顾忌也就多了。礼法真是个惹人厌的东西!它也太帮庸人的忙了。那我再拿着刀还有什么用呢?我爹打六郎,这回都没用亲自动手,他叫家丁了。吕师,我的手会放下刀,我的心要拿起刀。我心里的刀,照样杀人。”
  妙目之中,佛祖微笑,不生不灭。
  吕娘子喜形于色:“三娘总能给我惊喜。”
  “咱们还是说说御史台的死人吧。”明显的设局,因为两个小官自杀,线索断了,成了一件无头公案。心里有怀疑的人也不能就这么说出去,说出去是给别人送菜。
  吕娘子精神一振:“赌徒当然不会轻易就死,多半是被灭口,也有可能是被拿住了把柄不得不死。总与那个‘不贤良’脱不了干系,也必是用到朝中之人。这就容易了,盯,盯死了!专盯朝中急于上位的钻营小人眼里,‘不贤良’可是奇货,必会投效。他们一动,就必有形迹,抓住了,咬着别松口,一口咬到底!我不信圣人会纵容‘不贤良’的手伸这么长。”
  “好!”梁玉毫不犹豫地说,“我的钱帛细软放在哪里,吕师是知道的,都交给吕师去办了。”
  吕娘子颇有一种张良遇刘邦的豪情,也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梁玉想了一想,又感慨:“可惜,咱们朝里一个人也不认识,不,我认识萧司空。他又不能帮我参我爹一本。”
  吕娘子脚下一滑:“什么?”
  “是啊,找点家里的毛病,参一参,叫国法罚一罚。用眼色教不会的,就用话来教,用话教也教不听的就用鞭子教。一鞭子抽下来皮开肉绽打到白花花的骨头上,疼得死去活来到死也忘不了。这样就能治好了。他们又不谋反,随便找个罪,不管多重,也都不会杀他们。”梁玉打从下了决心也就有了主意,不再像是听了吕娘子说“受点教训”之后的放纵,她开始动真格的思考了。整治自家人呗,死不了又疼得忘不掉不就得了。
  梁玉一思考,吕娘子就高兴:“三娘真是英明。”胆子也够大,这就想到用官员了?
  “别夸了,我这也是没办法了,但凡我脑子要够使,就能把爹劝服了。这不是不听劝吗?”梁玉并不高兴,“总比种种过错攒在一起,叫人一块儿扳倒了数个几十条罪状罚成个死罪来得好!可惜朝里没人呐!吕师,你说得真对,要办点事,还真要有权柄,能在朝上说得上话,用得了人。”
  吕娘子低声道:“这个我还真有办法。朝里急于上位的钻营小人,难道就只能让‘不贤良’用吗?”
  “有把握吗?”梁玉道,“要是扒出我来,那就是我吃里扒外了。”
  吕娘子惊讶地问:“三娘为什么这么说?钻营小人不会为了升官装正直君子吗?这庵堂庙宇,道观精舍是做什么用的?我给三娘讲佛经是为让你与世无争的吗?京城里信佛道的贵人多得是,这些僧尼道士女观,哪家他们不进?”
  “原来如此!吕师真是宝贝。”
  吕娘子笑了:“三娘也要再读几本佛经,就可以到大些的庙宇道观里偶遇几个还愿听经听讲故事的娘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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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庵堂里回来,梁玉还是给家里侄女们带了点时兴的小玩艺儿,又带了些庵堂后山结的果子给南氏供在家里的菩萨面前。
  南氏嗔道:“跟你说了,你是出门玩去的,不用总惦记着家里。”
  梁玉微笑道:“那哪儿成呢。阿娘,我看那处地方清净,又凉快,夏天转转挺好的,嫂子们也够忙的了,你也该歇歇了。侄女们也是,学了这些天也该松快松快了,没道理他们爷们在外头浪,咱们就不能出门儿。黄娘子也放她一天假,愿意跟咱们玩就跟咱们玩,不愿意就也家去歇一天。您看怎么样?”
  嫂子们都是乐意的,在乡下的时候,哪怕是去地里送饭,也能透透气。到京城吃穿用度高了,不能出门始终是个不足。
  南氏笑道:“行,都依你。”
  梁玉道:“行,那您定日子,我明天还去看看阿姐,听听有没有消息。”
  南氏道:“那敢情好!你阿姐在宫里不容易,咱们这穿的戴的不都是因为她才有的吗?该知足了!不许跟她再要东西了。”
  “行,她要给,我也不拦着。”
  “呸!”
  梁玉从南氏那里回房,另一个使女安儿便过来说:“小宋郎君有话传给三娘。”宋奇是宋郎君,宋果就是小宋郎君,宋义叫做宋先生。能叫宋果一个结巴传话过来,可见事情很重大了。
  “什么话?”
  “是张单子,近来登门的人名。小宋郎君说,太杂乱了,老翁自己心乱了。宋先生会劝的,请三娘也留意。”
  “知道了。”梁玉说得咬牙切齿。梁满仓不让她管呀,仓库不用看了,账也有了账房了。得亏还没没收梁玉的私房钱。这点倒是一个让人满意的改变,梁满仓自打昏倒之后,可能是真的觉得钱够多了,不像先前那么抠了。
  吕娘子笑道:“这不是好事么?三娘自己也要努力才是。”
  梁玉磨了磨牙,笑道:“吕师说的对。”宋义、宋果两个人,眼光才学都是有的,就像吕娘子说的,他们俩没有宋奇身上那个“圣人派来”的光环,许多事情就不大好办。
  梁玉就催吕娘子:“那件事情吕师也要上心。”
  吕娘子道:“放心,耽误不了事情。”除非梁家立时造反,否则时间是足够的。
  梁玉本以为操心自家就已经够了,常跑跑宫里,哪怕刺了家里的眼,也能扯虎皮做大旗,压一压他们的心。不意第二天到了宫里,麻烦找上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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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玉到宫里的时候,凌母与凌珍珍已经在宫里住了一夜了。到了延嘉殿没坐多久,凌贤妃就派人来请,说自家母亲和妹妹也来了,正好梁玉也来了,大家枯坐无趣,一起来打打牌、下下棋,她那儿有极好的西瓜。
  梁婕妤对来者笑道:“知道了,你去回娘娘,我们收拾收拾就去。”
  送走了人,一转脸,梁婕妤就啐了一口:“不知道又要作什么妖了!”
  梁玉笑道:“阿姐会骂人了,可喜可贺。”
  “呸!还不是被逼的?菩萨都要发火了!”
  昭阳殿与昭庆殿早就势如水火,梁婕妤原本宁愿自己还是那个住在掖庭里的老才人,也不想趟这浑水里去。不想两边还就好拿着她的事情隔空斗法,弄得梁婕妤苦不堪言。她一直是为儿子忍着的。现在儿子不忍了,梁婕妤心里竟然是一种畅意。
  儿子不忍了,梁婕妤也就不替儿子认怂,腰杆儿居然能挺起来了,话也能多说几句了。不过要她当面骂,还是骂不出来的。这不,到了昭庆殿,她还跟以前似的,老老实实跟贤妃问个好。
  贤妃也笑吟吟地:“这样才对嘛,都是亲戚,要多多走动才好。三姨见过珍珍的吧?你们年轻差不多,正该一起玩。她在京里比你长些,各处都熟,叫她给你说说哪里好玩,哎,我们来下棋。看三姨今天手气如何。”
  梁玉直觉得贤妃今天不怀好意,这笑的跟拿着什么把柄了似的。也就上桌来,拿了一色棋子,凌珍珍拿了另一色,才铺开来,皇帝到了。
  梁玉心说:来了。这老娘们要不是算计好了的,我把这棋盘吃了!
  桓琚今天心情还算不错,无头公案扔给御史台,除此而外,一切都好。太子也越来越像样了,虽然仍然有些怯,倒是很贴心。到了昭庆殿一看,凌贤妃与梁婕妤又在一起,这是符合桓琚的设想的,他当然高兴。
  笑问:“玩什么呢?”
  凌贤妃道:“玩棋,圣人来吗?”说着,拍着凌珍珍叫她让座。
  这是凌贤妃常做的事情,总是把与皇帝接触的机会让给别人,桓琚觉得贤妃真是乖巧懂事。大大方方地坐下,一边跟梁玉下棋,一边问:“珍珍近来都干什么呢?”
  凌母代答曰:“她就在家里安安静静看个书,弹个琴。闷了就去礼个佛。丫头闷得紧,怪没意思的。”
  桓琚笑道:“安静有安静的好处嘛。也不要太闷了。三姨爽朗,多与珍珍相处,叫她也开朗些。不要说我偏心,她是个极有才学的女子,对你也有好处的。”
  梁玉笑道:“您说好,那一定是很好的。我明儿就去,别嫌我麻烦才好。”
  凌珍珍但笑不语。
  凌贤妃道:“三姨不是跟袁家的小郎君读过书吗?怎么会没有才学呢?袁家高门大族,家学渊源,三姨太谦虚啦。少男少女该更有话说,能学得肯定多。”
  【我·操·你·妈·的·萧度!】梁玉顿时就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萧度凌珍珍,你们这对杀千刀的狗男女!有本事冲我来,敢坑我小先生,我非弄死你们不可!】才说自己能杀人,就被背后捅了一刀,梁玉的愤怒可想而知。【你们真以为我不会杀人吗?】
  心里把房顶都炸飞了,梁玉手上一点没抖,又下了一子:“可不敢这么讲,娘娘哪儿听来的呀?”
  凌珍珍脸上一片空白,脑子里也被烟花炸空了,她机械地转过头看着母亲,眼珠子瞪得快要掉下来了:您说要保密的!!!
  这一刻,天真少女凌珍珍才知道,原来,亲娘的保证也是不能信的。
  打击还没有结束。
  凌贤妃笑道:“三姨先说有没有这回事儿,我再告诉你是谁讲的。”她心头窃喜,梁家真是个没半分规矩的人家,“凡品”竟然一点也没觉得不妥吗?少男少女,也可以是孤男寡女,你们这相处,不觉得有问题吗?这一下,萧度办事不牢靠、梁玉没一点规矩,两个就都落实了。
  梁玉又下了一子,笑着扭头看了一眼凌贤妃,又转回去催桓琚:“该您下了。”
  接着毫不在意地说:“小先生?那是萧郎君骗来的,骗来的时候脸都气青了。你要说这事儿,那是有的。”
  说着,又下了一子,左肘支在案上,掌心上翻,笑道:“我赢了,圣人,给钱呐。”
  凌珍珍死死咬住唇,手紧紧攥着母亲的袖子支撑,整个人才没有瘫在地上。


第37章 三姨心机
  凌珍珍想对着梁玉大喊“你撒谎; 明明是朱寂骗的袁樵!不是我萧郎!你诬陷好人!”可是她不敢,她知道她不能。这件事情她不应该从萧度那里听说,萧度也不该宣扬出去。就算澄清了不是萧度而是朱寂,萧度也讨不了好。三人之中,陆谊最长; 但是萧度说话还是最管用的。最后这笔账还是要算到萧度头上的。
  【我再也不要信阿娘了!】凌珍珍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再也不多嘴了。萧郎!萧郎!我现在该怎么办?】
  除了她的母亲; 并没有别人关注她。
  桓琚见梁玉面不改色,笑盈盈地伸手要钱。谁不喜欢一个笑得这么开朗的漂亮姑娘呢?谁能拒绝她的要求呢?桓琚一面说:“可没说要下注呀,谁这么不走心,敢跟三姨赌钱呢?”一面抓了金钱放到她的掌心里; “下不为例。”
  凌珍珍发誓不多嘴了,话都让她姐姐给说了。凌贤妃等桓琚话音落地,跟着就说:“萧郎君这也太没计较了!人要是乐意便罢,不乐意; 岂不是强人所难了吗?这教的不痛快,岂能尽心?学的又能学到什么呢?”
  “就是!”梁玉将钱撂在案上,重新摆棋盘; “不过小先生生完了气,又说; 虽然是被骗来的,可是已经答应了; 就不好反悔。能教得懂点儿道理; 到了京城也好少给圣人丢脸。唉; 真是个好人呐!可惜家里人不开窍,没学几个字儿,提刀在后面看着都不行,这不,前儿就真丢了脸了。”
  如果小先生是个凡事不在意的浪荡子,她也不用这么费心,可小先生是个板正人呐!她就得用心为小先生把这些不大端正的事儿给洗掉!人家那么好的人,怎么能就被这些不正经的事给缠上呢?不好!不好!明明是朱寂和萧度的错!
  一个意外,梁玉和凌贤妃两个都想踩死萧度,搭配的天衣无缝。
  梁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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