掠宠韶容-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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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达笑着摸了摸何昕语的头:“那就好,哥怕你伤心,这些日子出门多走走也好。”
“嗯。”何昕语点点头,随即在何达的目送下登上马车。
然而马车到了半途,却改道前往锦和县的报国寺,祁王的三位王姬皆在此清修。
何昕语走下马车时面色冷淡,她丢给寺里看守王姬的几个和尚每人各一袋银子,随后走入小院中的佛堂。
“诸位姐姐,昕儿给你们带来了个好消息。”
此时何昕语面上依旧挑起一抹乖巧的笑意,她朝坐于蒲团的三位夫人道。
梅玥本不想搭理不知从哪来的何昕语,然而她突然眼睛一亮,询问道:“可是王爷允许妾几个回府了?”
其余的荆陶二位夫人听闻梅玥所言,纷纷转头望向何昕语。
何昕语巧笑嫣然:“非也。祁王爷被王妃霸占,怎有空想到你们呢?”
“那你方才说什么好消息!”梅玥顿觉受骗,皱眉怒斥,“哪来的野丫头,妾要喊人了 !”
何昕语冷淡一笑,语音却是婉转柔媚:“昕儿可以告诉王姬们如何整垮王妃,这还不算好消息么?”
梅玥原本黯淡下来的神色,再度自眸中亮起。甚至连她身旁的荆陶二位王姬,到后来都微微倾过身子,细细聆听起来。
今夜祁王与何达相约在酒肆内饮酒,二人平时忙于军务,倒是甚少这般举杯痛饮一番了。
何达拿起酒碗与祁王的碗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他笑道:“王爷近日看着倒是春风得意,可是府上有喜事发生了?”
尹擎苍自然晓得何达所说喜事为何意,只是随意道:“还没,王妃先前因为那避子汤伤了身子,得要调养一番才行。”
何达一时顿了片刻,他貌似不经意地询问:“王爷如今是打算,与王妃一生一世一双人?”
尹擎苍并未遮掩这骇世惊俗的想法,反而点了点头:“不错,本王看不上其他女子,蓉蓉也不喜欢本王再纳侧妃。”
何达闻言,顿时知道自家妹妹早已没戏了,可他唯有向祁王举碗相庆,毕竟何达并不想破坏祁王与元蓉的姻缘:“那属下恭祝王爷与王妃百年好合了。”
尹擎苍大口饮下碗中烈酒,与何达喝至深更半夜,才回了王府。他的酒量千杯难醉,此刻除了脑中容易冲动些,看着并无任何异样。
然而就在尹擎苍回到王府正房,元蓉所住的屋子前时,他却听到了其他男子的声音在里面响起:
“蓉儿,那祁王对你可好?可有我平时温柔?可有我以前在床榻上勇猛?”
尹擎苍顿时一下子清醒,他只觉浑身都被凝固住一般,又如同一盆冰凉刺骨的水对着心口浇下去。
房内的声音却是源源不断地传入祁王耳中,此刻男子似乎伸手抱住了女子,声音听着暧昧无比:“蓉儿,蓉儿,我的心肝……这些日子不见,当真是想死你了……”
尹擎苍衣袖下的双拳攥紧了,他还从未如此愤怒过。
沉沉夜色下,树影飘摇如同令人惶惶惊惧的魔鬼,尹擎苍当即大步朝房内走去。
那男子的声音和口吻,除了凌轩,还会有谁?
元蓉,本王把你捧在手心,你呢?
居然敢跟野男人苟合?!
第25章 强宠
尹擎苍盛怒之下; 并未控制自己的脚步声; 直直朝房内走去。里面的男子似乎有所察觉; 声音瞬间消失; 随后再无暧昧的话语传来。
然而这在尹擎苍眼中,只不过是欲盖弥彰; 里面的二人此刻正在想法子遮掩吧?
既然元蓉做得下偷情这种事; 想来此女不仅厚颜无耻,也是胆大包天; 她当真以为自己这祁王是吃素的?
尹擎苍一脚将房门踹成两半,顿时惊醒了原本在床榻上昏睡的元蓉。
她困倦地撑起身,掀开双层的帐幔,轻声问了句:“怎么了?”
尹擎苍见元蓉开始装作不知情; 他心内冷笑,直接撕了她的伪装:“那奸夫呢?”
说话之时,尹擎苍目光扫过几扇窗户,并未在房中发现人影,随后他大喝一声:“来人!”
司琴原本出了正房净手,此刻听闻祁王严厉的声音,司琴不由吓得浑身一抖。
她连忙跑回正房的院中,就见不少王府护卫竟然将院子包围起来; 似乎在搜寻着什么人; 但并未有结果。
司琴被吓得不轻,甚至连冯嬷嬷都被惊动,二人一同冲入房中; 问:“王爷,发生何事?……您切不可对王妃动手!”
此时尹擎苍双目赤红,他一把掐着床榻上元蓉的脖颈,厉声道:“本王问你,那奸夫呢?”
元蓉身上只着一件单薄的中衣,可最大的痛苦此刻并非源于寒冷,而是掐自己的祁王。她根本呼吸不上来,眉心深深蹙着,元蓉只觉自己纤细的脖颈都要断了。
“王爷住手!”
冯嬷嬷和司琴二人连忙赶至床榻前,其中冯嬷嬷试图拽开祁王的手臂,未果她扬声道:“王爷莫不是疯了?王妃她做错了何事!”
尹擎苍语音发狠,他看着元蓉痛苦的面容,手中力道丝毫未松一分:“你自己问她!”
冯嬷嬷见此一幕,满心眼儿都是对元蓉的心疼:“王妃她都快断气了,如何问话!”
司琴此时哭着跪在尹擎苍面前,“呯呯”地用力且响亮地给他磕头:“王爷,王爷求您了!王妃她身子弱,受不了您这般动手!”
尹擎苍眼中赤红之色微敛,他骤然松手,狠狠地踹了一脚司琴:“王妃敢背着本王偷情,也少不了你这刁奴的份吧?!”
元蓉倒在冯嬷嬷怀中,大口大口地喘气。她还来不及体验劫后余生之感,便见到司琴痛苦倒地的模样,一时元蓉双眼有泪滑下:“司、司琴……”
“你还敢关心她?!”尹擎苍暴怒之下,双拳攥得劈啪作响,听着十分可怖。
冯嬷嬷怎么都不敢相信元蓉会偷情,她连忙解释道:“王爷,王妃素来克己守礼,您是不是误会了?”
“……”元蓉在冯嬷嬷怀内缓了缓气,随后强撑着一口气解释道,“妾并未偷情……方才……刚刚醒来……”
尹擎苍听闻元蓉的解释,怒意却越发高涨:“那本王在房外听到凌轩的声音,是不存在的不成?”
到现在,她竟还死活不肯承认,当真可恶!
元蓉一边大口喘气,一边极力解释:“妾不知道……妾没有……”
“够了!”尹擎苍怒极大喝,然而这回他面上却一丝笑意也无,“本王何曾亏待过你?对你的每一分情意,都成为让你蹬鼻子上脸、有恃无恐的资本了?”
“元蓉,你可真是能耐了!”
“……”元蓉听闻祁王的这番指控,她根本不知该如何反驳,只觉自己似乎遭到了无妄之灾,“妾没有……”
冯嬷嬷却觉得元蓉不会如此,前些日子王妃还与祁王好好的,又怎会再背地里偷人:“王爷,您定是误会了,有话待冷静过后再说!”
尹擎苍确信自己在房外听到了凌轩的声音,试问世上还能有谁装得如此之像?
祁王本就喝了不少烈酒,此刻十分容易一头热,尹擎苍恶狠狠道:“把地上这丫环带入柴房,听候发落,你们都下去!”
“王爷不可!”
冯嬷嬷正想护在元蓉身前,尹擎苍却一把扯过元蓉纤细的手臂,将她整个人自床榻上拉出后,抱在怀内。
尹擎苍狠绝的声音在正房响起,他几乎要被元蓉偷情给气疯了:“都下去,要想留着,除非是死人!”
冯嬷嬷意识到不妙,她连忙起身,顺带扶起不肯走的司琴。冯嬷嬷打算去找王府管家闵安,问一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爷今日暴怒,怕是要出人命啊!
冯嬷嬷带着司琴走后,一时正房内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元蓉听着尹擎苍胸膛内有力的心跳,却感觉自个儿离死也不远了。她的脖颈经过祁王方才那一掐,已然青紫了一圈,此刻连呼吸一下都带痛。
突然,元蓉被尹擎苍重重一把扔在床上。随后祁王高大的身影覆上元蓉,他粗暴地夹住她的下颔:“本王最后再问你一遍,奸夫凌轩在哪儿?”
元蓉的下颔处也开始留下青痕,她疼得蹙起眉心:“妾没有找他……”
尹擎苍此刻真被元蓉气笑,一词瞬间脱口而出:“荡|妇!”
随后他俯下头,狠狠亲身下的元蓉。
尹擎苍这回一点都未控制手下的力道,致使元蓉眸中泪水不停滑落,她一遍遍地重复:“妾没有……”
祁王冷笑,空闲的薄唇直接讽刺道:“本王平日还没满足你,竟还想着勾引其他男子?!”
元蓉的气息顿时愈发的微弱无力,随后的几个时辰,她几乎不记得自己是如何度过的了。
事毕,元蓉伸出的手都在颤抖,她勉强将完好的锦被拉过,盖在自己身上。
泪水止不住地滑过元蓉的脸颊。此刻她身上遍布青痕,元蓉缩在床角低声抽泣。她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被人如此对待。
若是轩表哥,定不会如此粗暴蛮横。
而尹擎苍见元蓉低泣不止,料想给她的教训足够。他起身穿上染着酒味的墨色衣袍,大步离开了正房。
一连几日,尹擎苍都未去军营或是校场,然而他也不想回王府见元蓉,便夜夜宿在客栈内。
那日在王府被凌轩逃跑,即使尹擎苍有心要处置凌轩,然而他没有任何证据,仅凭一面之词,并无法立案。
至于王府内的冯嬷嬷和闵安,他二人正着手查那日是怎么回事。尽管发现了些许疑点,然而还需祁王的人手支持调查才行。
何达找到祁王之时,发觉尹擎苍一个人坐在窗边,于一片喧嚷声中不停地喝闷酒,他不解地问道:“怎了?王府出了何事,让王爷接连几日都宿在外头?”
尹擎苍沉着一张俊美的面容,为了元蓉的名声,他并未回话。可暴怒过后的祁王,看着竟有几分颓唐。
就在此时,客栈窗外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尹擎苍蓦地抬眸,望向客栈前搭设的露台。
那儿正有一群百戏的艺者表演,此时正轮到一名会口技的男子,他将各类声音都模仿得惟妙惟肖。
而此人出口的音色,跟凌轩有几分相像,如果他有意要模仿起来,应当不难。
想到这个可能的祁王,他瞳孔骤然紧缩。尹擎苍在何达不解的目光中立刻站起身,他冲入楼下,一路到客栈对面的露台上,就将艺者抓了起来。
何达连忙跟出去,而后又见尹擎苍将人给提回了客栈大堂。然而二人都未注意到,一名原本在街上的少年狐疑地跟进来,躲在门外。
艺者被祁王一把甩在地上,他见眼前高大的男子衣着不凡,似是锦和县的贵人,顿时艺者惊惧不已。
尹擎苍目光顿时极为暗沉,将拳头捏得劈啪作响:“若没做亏心事,你何至于害怕本王?”
艺者听说是祁王,一时更为害怕,抱着身子在地上瑟瑟发抖,就连何达也看出不对劲来。
原本在大堂内宾客见祁王审人,未免惹上事,他们纷纷离开。顿时楼内空无一人,连小二见祁王脸色不对,都跑去避难,毕竟无人敢触祁王的霉头。
尹擎苍一拳便狠狠打向艺者的腹部,厉声问道:“前几日你可有去祁王妃房内?”
“……王、王爷饶命!”艺者痛得在地上打滚,此时他作为当日闯入元蓉房中的人,心中慌张不已,生怕被祁王打个半死,“小的都说、都说,还请王爷留小的一命!”
尹擎苍察觉到自己可能冤枉了元蓉,顿时心脏似乎又重新开始跳动。然而他想起那晚对元蓉的粗暴,不禁心内满是愧疚和疼惜。
艺者在祁王突然的沉默中,赶紧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是一名姑娘给了小的五十两银子,让小的潜进祁王妃房中,再按她的要求说话,最后以一张地图路线逃跑的……”
“小的娘亲生了病,急需这笔银子啊!小的也并未对王妃做出何事来,还望王爷开恩,留小的一命!”
尹擎苍一想到元蓉受的委屈,便恨不得狠狠扇自己一耳光。他听那艺者讲完,胸膛深吸了一口气:“那姑娘长什么样?地图呢?”
艺者在地上朝祁王磕头,若是早知这笔不义之财要付出代价,他怎么也不会动心思:“姑娘长得很秀气水灵,地图被她前晚收走了。”
尹擎苍一把拎起艺者的衣领,准备将此人关入牢狱之中再审。同时他命何达立即出客栈去查,谁与报国寺的三位接触过,并派士兵将几个王姬全关起来。
梅玥她们三位王姬身处在外,最有可能会泄露王府的布局作为地图。只要依此顺藤摸瓜,找到主使人并不难。
然而当务之急,尹擎苍还是得赶紧回王府一趟,赶紧朝他的王妃解释清楚。
不料这时凌轩本尊的声音在堂内响起,他原本一直在暗中窥探,此时皱着眉朝祁王走来:“蓉儿出了何事?为何会有人闯入她房中,又是说了何话,让王爷如此生气?”
凌轩心中一直有着元蓉,此刻他最为担心祁王一怒之下,对元蓉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
“与你无关!”尹擎苍没工夫搭理凌轩,欲直接走过他。
凌轩挡在祁王身前,他察觉到几分不妙来,质问道:“王爷对蓉儿做了什么?!”
尹擎苍一把大力地推开凌轩,致使他摔倒在地。随后祁王大步离开,丢下几句狠厉的话:“蓉蓉的事,你没资格管。以后嘴巴也放干净点,别叫那么亲密。”
凌轩在地上握紧五指,他不能看着蓉儿身陷险境,一定要想法子救出她!
祁王府内,冯嬷嬷正忙得焦头烂额,鬓间也生出不少白发,还不是因为前些日子的事。王府管家闵安亦在冯嬷嬷的指使下东奔西走,好找出王妃被人陷害的证据。
然而当晚男子已然逃脱,他二人欲再想找出什么证据,实在难于登天。
可难道王妃就要遭受不白之冤?
冯嬷嬷放下手边的事,想起元蓉当日的模样就心疼,她问旁边立着的一个小丫环:“今日的补汤可给王妃送去了?”
小丫环伶俐地答道:“已送入房中,可王妃一点都没喝。”
“让厨房再温上一碗,过会儿再送去替换,直到王妃喝了为止。”冯嬷嬷皱起眉,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