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楼十二宫-第88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因为张家夫妇都出门干活去了,所以家里也就只有年仅十岁的张连和张朵,那时候张连正是最为贪玩的年纪,他不耐烦一直待在家里,便叮嘱了张朵不许乱跑,自己就跟着隔壁的孩一起出去玩了。
直到天黑,张家夫妇干活回来,却发现张朵已经不知踪迹了。
他们又不敢通知村里人帮忙寻找,只能打着灯笼,偷偷摸摸四处寻找,倘若别人问起,也只家里的老母鸡跑丢了。
一直找到天色黑了下来,他们终于在山后面的竹林里找到了张朵,那时候的她满身是血的躺在地上,奄奄一息,而她的周围,满是沾满了血迹的石和土屑。
正文 第一百七十八章神秘的小册子
“真是天道好轮回啊。”张朵哈哈大笑,“当年我只不过是想要跟他们一起玩耍,我明明什么也没做啊,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害他们,可他们呢?他们却骂我是怪物,是魔鬼,他们用尖锐的石头丢我,用棍打我,我求他们放了我,他们不听,他们反而打的更用力了!”
笑着着,张朵的眼泪流了下来,再也止不住。
“也在那一天,阿爹死了,哥哥,天太黑了,爹爹滚到山坡下,摔死了。呵呵,真是可笑啊,为了堵住你们这些人的嘴,我阿爹直到死了,也不敢出他真正的死因。他怕啊,他怕你们知道了他有一个这样怪物的女儿,怕你们这悠悠众口堵不住啊”
那些谩骂的声音,指责的声音,渐渐停止了。
便是落绯烟与无名,也渐渐收起了那副戏谑的表情。
人生八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五阴炽。
身处这凡尘俗世之中,谁也逃脱不得。
“也是可怜人。”顾妗宁轻叹一声,似有所感。
落安紧紧的握住了顾妗宁的手掌,担忧的看着她。
钟琉璃低垂着眉目,似乎对张朵的话无动于衷,月止戈挑眉,若有所思。
张朵许也是疲了倦了。她长叹一声,抹干净了脸上的泪水,她红肿的眼睛里好似因为被泪水清洗过,霎时变得格外通透起来。
船头上的风很大,她的身形很纤弱巧,赤红的裙穿在她身上,不似落绯烟那般妖娆灼灼,反倒好似秋天的枫叶一样,决绝冷艳,不留一丝退路。
钟琉璃有些可惜了,若是她将人拉了回来,兴许也不能问出什么吧。
月止戈好似懂了她的想法,在她手心轻轻地挑拨了一下。
钟琉璃缩手,他不肯,又抓紧了几分。
“那你现在究竟还想怎么样!”中年男人发指眦裂,因为忍耐,他的脸上一片铁青。
天空渐渐阴暗了下来,江上的风越来越大了。被风卷起的浪花儿怕打着船身,“嘭嘭嘭”一声一声,急促,猛烈。
“罢了,你们欠我的,我也要回来了,而我欠你们的,且等着下辈吧。”张朵心有戚戚的笑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女儿的尸体呢,你究竟藏到了哪里!”中年男人咆哮的质问。
“还有我女儿的尸体啊,你个贱、人啊,我绝对不会饶了你,绝对不会,你还我的女儿,呜呜呜”老妇人痛苦的哭喊着。
张朵看着下面那满脸都是愤怒和仇恨的人,她凄然的笑着,她远远地看向落绯烟,那目光里,满是艳羡和妒忌,“真是一张好看的皮啊。”
落绯烟轻谩的勾唇媚笑,“可惜,我也就这么一张舍不得给人。”
张朵失落的呢喃,“是啊,只有那么一张。”
“那位姑娘!”张朵突然朝钟琉璃喊了一声。
钟琉璃看她,目光平静。
张朵嫣然一笑,那并不匹配的五官,此刻竟是格外生动起来,目光清澈明亮,鼻梁高挺巧,嘴唇弯出好看的弧度,洁白的肌肤与火红的罗裙相衬,美的惊心动魄。
“我与姑娘做个交易可好?”
钟琉璃看着她不言语。
张朵却像是认定了钟琉璃会答应她,继续道,“劳烦姑娘将我与家兄合葬在一起,兴许你想要的,就能得到了。”
钟琉璃下意识握紧了月止戈的手掌,月止戈并未看她,而是与她一般,看着船头那个红衣女。
张朵临水而照,她爱怜的抚摸着自己的五官,得意的笑着,“既然不能漂漂亮亮来到人世间,那就漂漂亮亮的回到地狱好了,总不能平白来了这么一遭”
余修瞪大了眼睛,只看到一片红色从船头落入了汹涌的江水之中。
“噗通!”
浪花儿溅起了好高,将船头的甲板打湿。
“娘亲!”余修紧紧拽住了钟琉璃的裙摆。
蒙蒙的细雨稀稀落落洒下,渡口边的人们目瞪口呆,一个不经意间,就被细雨润白了发梢
张朵自杀了。
雨,开始越来越大,砸在脸上,有些疼意。
弗宜隔着雨幕,瞧了眼钟琉璃,转身去寻船上会水的人打捞尸体。
那些村名纷纷嚷着要弗宜将张朵的尸体交给他们,弗宜自然是不从。她突然明白了张朵为何要在最后死之前还要与少主那么一番话来,想必她自己也知道自己杀了那么多的人,这些村名一定不会放过她。
即便是她死了,他们也会将她捞起来鞭尸,因而她才与少主做了那个交易。
弗宜的拒绝让村名们很愤怒,他们开始大吵大闹了起来。直到落绯烟让弗宜将那几具从竹林里挖出来的尸体交给他们,这才让他们转移了目标,哭声却是更加凄惨了。
船外面哭喊声一直都不曾停止,船上的厨娘唏嘘了好久,便着手煮了些姜茶,让船上的每个人都喝了一碗,好作驱寒。
钟琉璃盯着余修将整碗姜茶都喝干净了,方才松口让他去了楼上。
“你的呢?”月止戈扫了眼钟琉璃的手边,见她的那碗姜茶未动分毫,便好笑的问她。
钟琉璃轻咳一声,“我没事,不用喝。”
落绯烟将手中的陶瓷碗递给身后的白芷,嗤笑一声,“啧,明明自己都受不了那味儿,却逼着修儿宝贝喝干净,这娘亲当的”
钟琉璃目光一冷,甩向闲得无聊的落绯烟,“四海镖局的事情可处理好了?”
落绯烟笑容一滞,无趣的瘪嘴,顺手提着无名一道往楼上走去,脚步摇曳间不甘愿的吐了两个字出来,“没、有。”
“少主,宫主。”弗宜急匆匆走了进来。
落绯烟在楼梯口停下脚步,无名立刻挣脱她,飞快的不见了身影,想必又是躲到哪个角落里醉酒去了。
弗宜疑惑的瞧了眼落绯烟与无名方才扯在一起的手掌,暗道宫主与无名公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何事?”钟琉璃立刻起身问道。
月止戈低头看着那晚褐色的姜茶,不由浅浅笑着,为了碗姜茶,她倒是躲得快。
弗宜拿出了一个册,递给钟琉璃,“这是我们从张连的衣服里找到的。”
钟琉璃接过,那册面上已经湿了,她心翼翼的掀开最上面的空白页,下面是一排字迹歪曲的楷。
钟琉璃连看了几页,越看越觉得疑惑,眉梢不由得轻轻皱了起来。
“怎么了?”落绯烟瞧着钟琉璃脸色不对,便下了楼梯,又走了回来。
钟琉璃将册递给落绯烟,“此事恐怕不简单。”
落绯烟结果册看了又看,越看越是生气,怒道,“一派胡言,我们颜楼何时有这等阴毒的武功了!”
钟琉璃摇头,她也完全不解,外面的甲板上突然传来一阵密集的雨水声,她朝弗宜吩咐道,“雨下大了,让船工开船吧。”
弗宜点头,转身出了船舱。
“弗宜姐姐。”阿秀撑着伞跑了出来。
弗宜正指挥着船工准备开船,见阿秀跑过来,便眯眼问道,“阿秀姑娘怎么了?身体可好些了?”
阿秀点头,着急道,“弗宜姐姐,我们是要走了吗?”
弗宜点头,“是啊,少主让开船了。”
正文 第一百七十九章皇宫秘事
阿秀着急的跺脚,“可是桃言那个木头还没有回来呢。”
这边话应刚落,便见一个黑色身影跃上了甲板。
阿秀见到来人,顿时松了口气,弗宜笑笑,继续做自己的事。
“你个木头,船都要开了,你去哪里了?”阿秀将伞举高了些,帮他一起遮着雨。
桃言摇头,将伞推给阿秀,“公?”
“公在里面呢,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阿秀接话问。
桃言点头,回头看了眼那正在收缆绳的船工,薄唇微微抿起,转身往船舱了走去。
“诶,你这人怎么回事,怎么走就走啊”阿秀无奈的追了上去。
钟琉璃与落绯烟因为那册的事情已经上了楼去,月止戈正让黄琮端着钟琉璃的姜茶往厨房走去,还没出门,就见桃言匆匆走了过来。
“嗯?回来了。”月止戈笑着停住脚步,他扫了眼紧随桃言进来的阿秀。
阿秀干笑两声,立刻靠着门板往旁边的厨房挪去。
“有人。”桃言道,随即从拿出了一块布料递给月止戈。
那是一块墨绿色的绸布,也不知桃言是从哪里割下来的,布料也就两个巴掌大,但好在上面的图案看的一清二楚,是一朵盛开的牡丹花。
“姚黄?”月止戈低声道,随手将布料扔给黄琮,谩不在意问,“你伤人性命了?”
桃言摇头,“胳膊、断了。一个、晕了,没死。”
月止戈拍拍桃言并不宽阔的肩膀,赞赏道,“干得不错。”
桃言依旧板着一副面孔,点头转身往外面走去。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他要回去练功了。
“主人,这是南宫世家的牡丹袖吧。”黄琮几乎是肯定的问道。
他与桃言不一样,桃言是外邦人,跟着主也才几年,不了解江湖的事情很正常,可是他不一样,他跟着主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对江湖中的事情也多有了解,这刺绣一看就是络邑南宫世家的牡丹袖啊。
月止戈毫不在意的端着那碗已经有些凉意的姜茶边走边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黄琮顿时汗颜不已,现在桃言可是断了人家一条胳膊,又将人打晕了一个,这梁可算是结上了,怎么能是没有关系呢。
月止戈的心思却早就不在那牡丹袖上了,他瞧着手里的姜茶,无奈的低声道,“这么大人了,居然还跟孩一样。”
白色的身影慢悠悠往厨房走去,只听得他轻笑了一声,“黄琮,过来生火。”
“啊?!”黄琮闻言一脸懵,“生火?”
京都,皇宫。
昨日才下了一场秋雨,如今天气正是湿软清冷之时。
只听得一阵鸽“咕咕”的叫声传来,白色的信鸽停在了墙头上,探着脑袋往墙里面查看着。
“路总管,鸽来了。”一个年约六七岁的孩欢快的往院里面跑去,一边跑一边喊着。
“皇宫重地,了多少次了,不许大喊大叫。”随即就听见一个公鸭嗓的男走了出来,一边走还一边训斥着那孩。
孩调皮的吐着舌头。
路总管从墙上将那只白鸽抱了下来,在它的脚上取下了一个拇指粗的竹管,心翼翼的收了起来。
他将鸽递给孩,“将它从后面的桃林里放出去。”
“嗯嗯,好的路总管。”孩乐颠乐颠的抱着鸽飞快往后面跑了去。
路总管警惕的四下看了看,见四周无人,这方揣着袖急匆匆往里面走去。
时辰还早,宫女们正进进出出收拾着屋,见到路总管过来,立刻停下手里的动作准备行礼。
路总管摆手,问道,“殿下呢?”
“回路总管,殿下方才出门,是喜乐宫的宫女来传召的。”
喜乐宫?
那不是太后宫里的,路总管无奈的摆手,“都去忙吧。”
“是。”宫女们继续整理。
路总管忐忑的出了门,站在台阶上,看着喜乐宫的方向不由重重叹息一声,但愿没什么重要的事情。
喜乐宫是当今皇帝的生母,也就是当今太后——萧太后的寝殿,那是整个后宫中最尊贵最豪华的地方。
无边落木萧萧下,百花凋零,万物枯萎,萧瑟凄冷,这本该是秋冬季节应该有的景象。
可是此时的喜乐宫,却沉浸在一片暖气洋洋,百花盛开的“春天”里。
穿过异常幽深的回廊,迎面出来的风温暖柔和,一点也不似秋风的冰冷。
“四殿下这边请。”宫女双手交叉放在腹部,恭敬的弯腰提醒道。
奕钦点头,面无表情的拨开了一层又一层白色稀薄的绢纱帘。
花香四溢,偶尔还能看见一只只的彩蝶在帘四周翻飞起舞,一缕缕青烟萦绕着,从里面悠悠蔓延而来,好似有仙人指路一般灵妙。
“孙儿奕钦,给皇祖母请安,愿皇祖母万福金安,长乐无极。”奕钦双腿跪地,竟是行了大礼。
虽他给身为皇孙的,给太后行理并无不妥,但是按着宫里其他几位皇公主的性,铁定都是拱手弯腰便可,这般双膝下跪,附身扶地,却是很少见了。
隔着薄纱,萧太后只是轻不可闻的“嗯”了一声,便没了声音,既不叫人平身,也不让人退下,好似转眼就忘了这么一号人的存在了。
屋内烟雾缭绕,芳香四溢。萧太后不喜热闹,所以并没有看到婢女太监伺候。
安静的屋里,没有一丝声音,唯有时不时的一声炸响,像是有柴火炸开了一般。
奕钦维持着开始的动作,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犹如一座雕像。
一炷香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只听见帘内传来一声绵长的叹息。
“天师,这次怎么样?可成功了?”萧太后急切的问道。
“无量天尊,太后稍安勿躁,此事急不得。”一个浑厚衰老的声音缓缓传来,颇有些仙风道骨的味道。
萧太后却并未因此而冷静下来,反而有些焦躁的道,“如何不急,这已经是天师第三次失败了。”
那天师听了这话,无奈的叹息道,“太后年龄尚轻,何须如此着急,而且贫道早就有言在先,此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