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妾身邀你扛牌坊-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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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那个寡妇?今日是老太君的千秋,你打扮得娇娇俏俏的过来做什么?莫非是受不了寡居寂寞,打算在朱家寿宴上卖弄一番风情?”
郑娴儿扯扯唇角,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陈四小姐,非礼勿言呢。”
陈景真“嗤”地冷笑了一声:“你知道‘非礼勿言’就好!你是寡妇,跟男人一同回府成什么体统?桐阶还要陪我,你自己回去吧!”
郑娴儿眉眼弯弯,笑得愈发温柔:“我自己回府倒无妨,只是陈四小姐一个姑娘家这样缠着我们五公子,难道就不怕有碍名声么?”
陈景真气得瞪圆了眼睛,尖声大叫:“我和你怎么能一样!我跟桐阶是……”
“三嫂,我们走吧。”楼阙径直转向郑娴儿,作了个“请”的手势。
第8章 你不要多心
马车上,郑娴儿靠着车窗假装看外面的风景。
楼阙莫名地觉得心里有些烦躁,闭上眼睛打算养养神,却被脑海中一些零乱的光影扰得愈发心神不宁。
坚持了片刻之后,他重新睁开眼,看向郑娴儿的侧影。
那一瞬间的感觉,竟是……似曾相识。
楼阙一惊,猛然坐直了身子:“你,当真是城西郑木匠的女儿?”
郑娴儿转过脸来,疑惑地看着他。
楼阙定了定神,移开了目光:“我的意思是,三嫂言行气度不像寻常的小家碧玉,倒像是读过书的样子。”
郑娴儿不知道该如何接他这句话,只好露出一个礼貌性的微笑,装傻。
楼阙却也不像是在等她回答的样子。他右手紧攥着扇子,左手握成拳搭在车窗上,目光不太自然地看向外面,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
郑娴儿心下愈发狐疑,过了好一会儿才笑道:“读书不读书,脸上哪里看得出来呢?你倒是个有名的大才子,方才还不是凶巴巴的差点把人家小姑娘给气哭了?”
楼阙勉强笑了笑,左手的拳头缓缓地松开了:“我跟她不熟,你不要多心。”
郑娴儿“嗤”地笑了:“我为什么要多心?”
楼阙面无表情,只眼角微微地动了一下。
郑娴儿眯起眼睛,笑吟吟地看着他:“今日二嫂特地托你去接她,显然是存了牵红线的心思。陈四小姐家世不错,模样又好,更难得的是知书达礼……”
“‘知书’或许是真的,至于‘达礼’么?嘿!”楼阙不客气地冷笑了一声。
郑娴儿细品了品他的言外之意,再看看他的脸色,忽然觉得心情大好。
她素来爱笑,心里的阴霾一散,眉眼便不由自主地弯了起来。
马车的轮子“吱呀吱呀”地响着,不知还要走多久才能到家。郑娴儿抬手扶了扶脑后的发髻,用指尖挑起车帘,闲闲地看着外面过往的行人。
“三嫂。”楼阙忽然又开了口。
郑娴儿应了一声,没有回头。
楼阙似乎有些迟疑,过了一会儿才又低声问道:“你……为什么要嫁到楼家?”
郑娴儿想了想,抿嘴笑了:“你是想问我为什么愿意嫁给一个死人?”
楼阙没有出声,似乎算是默认了。
郑娴儿漫不经心地用指尖敲着车窗,淡淡道:“这辈子总是要嫁人的。我若嫁予个门当户对的小商小贩小匠人,受苦受累不说,又不知道能不能有好命碰上个性子好的。将来还要生儿育女,又是一道鬼门关……算来算去,要男人做什么呢?又不能当饭吃,还不如嫁个死人省事。”
楼阙的眉心拧了一下,似乎十分不赞同,却没有出言反驳她的话。
郑娴儿却不知怎的把自己给说委屈了,眼眶一酸,便有眼泪要掉下来。
为了怕楼阙看见,她忙又重新背转身去,涩声补充道:“前年我娘死了——就因为一顿饭烧糊了,被我爹活活打死的。”
过了好一会儿,楼阙的声音才低低地响了起来:“原来如此……”
郑娴儿擦擦眼角,坐直了身子。
片刻之后,她又听到楼阙轻声道:“千人千面,也不是每个男子都那样凶狠的。”
郑娴儿咬住唇角,生生地把眼泪忍了下去:“是。如今我知道了。”
楼阙叹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马车驶进熟悉的街巷,楼府就在前面不远了。
郑娴儿咬了咬牙,缓缓转过身来,定定地看着楼阙的眼睛:“五公子,我现在才明白,会不会已经晚了?”
楼阙下意识地躲闪了一下,马上又坐正了身子,直直地迎上她的目光:“不晚。”
梦中说梦 说:
不晚(#^。^#)
楼阙:并不是每个男人都那么凶好嘛!至少我就很温柔的啊!实不相瞒我觉得我很适合你!
娴儿:我滴妈呀,读书人这么奔放吗?好怕怕,好想回家……
蠢梦:装,你再装!
第9章 当真毁了这张脸
傍晚时分楼夫人回府,果然又叫人来传郑娴儿到宁萱堂去。
郑娴儿早有准备,一进门就老老实实地跪下了。
“哐啷”一声大响,是楼夫人盛怒之下将茶碗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郑娴儿低头避让了一下,随后又坦然地挺起了胸膛:“太太息怒。”
“息怒?楼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你叫我怎么息怒?!”楼夫人戳着郑娴儿的额头,气得浑身发颤。
郑娴儿平静地迎着她的目光,不慌不忙:“今日之事,我并没有做错什么。那些女人倚老卖老,对咱们家的事指手画脚,难道我便老老实实地听着不成?我一个晚辈倒不怕听几句训斥,可太太您是曾受过朝廷诰命的正二品夫人,难道连自己的儿媳妇都不会教训,倒要拜托旁人来替您教导吗?那些女人分明是欺太太好性子,借此机会想蹬鼻子上脸呢!”
楼夫人听她说得无礼,几次想开口打断。无奈郑娴儿的声音清亮明快,旁人压根儿插不上话,到底还是让她竹筒倒豆子似的把一篇话说完了。
好容易等她停下,楼夫人却已气得半晌说不出话来,只好眯起眼睛冷冷地看着她。
郑娴儿天然带笑的唇角微微地抿了一下,看上去倒像是挺得意的样子。
楼夫人拍了拍桌子,厉声道:“照你这么说,你今日那般放肆无礼,倒是为了我和老爷的颜面?”
“自然是的。”郑娴儿面不改色地道。
楼夫人飞快地转着手中的佛珠,过了好一会儿才又发出一声冷笑:“你这张嘴惯会颠倒黑白!你今日分明害得我成了她们的笑话,竟还有脸说是为了我!”
郑娴儿眨眨眼睛,笑了:“这话是从哪里说起?我出身市井,自幼不曾学过什么规矩,长到如今养成了一副放诞无礼的性子,那也不是老爷太太的错啊!那些女人总不能硬说是太太教坏了我吧?”
楼夫人细细地想了想,果然今日郑娴儿走后,众人尽皆骂她是个不懂事的野丫头,并没有人敢说楼家如何如何。
如此一来,楼夫人虽知道郑娴儿在强词夺理,一时倒也不好重罚了。
朱金蓝见状,忙在旁笑道:“原来三弟妹心中早有分寸,太太这下可放心了吧?如今咱们倒也不必担心得罪了人,朱、楼二姓原本便是一家,哪里会为一句话的事起什么龃龉呢?笑一笑也就过去了!”
楼夫人如梦方醒,忙向郑娴儿骂道:“糊涂东西!老太君是什么人,那也是你能顶撞的?今日要不是看在你二嫂的份上,朱家岂能饶你!”
“太太说得是。我承了二嫂这份人情便是!”郑娴儿粲然一笑,眉眼弯弯。
朱金蓝忙低头谦逊,两边劝慰了几句,总算把楼夫人的怒气压了下去。
眼见风暴似乎过去了,郑娴儿便自己站了起来,弯下腰不住地揉着膝盖。
楼夫人刚刚缓和几分的脸上又堆起了阴云:“看样子,你确实是该好好学一学规矩了!”
郑娴儿闻言立刻垮下了脸:“不要吧?刚进府的时候明明已经学过了啊……”
楼夫人怒视她许久,冷笑道:“你今日的言行举止,哪里像是学过规矩的样子?我看你是越发轻浮放诞了!你若记不住自己是个寡妇,不如就当真毁了这张脸,安安分分地在屋子里呆着算了!”
郑娴儿吓了一跳,忙站直了身子,强笑道:“太太别吓我,这可不是说着玩的!——其实我倒不是怕变成个丑八怪,我只怕将来顶着一张烂脸下了地府,三爷嫌丑不认我是他媳妇怎么办?”
朱金蓝也忙在旁劝道:“太太先消消气,这样大的事,总该跟老爷商量一下的。”
“不必了,”楼夫人冷笑道,“内宅的事我还做得了主!闳儿在天有灵,必然也会明白我的一番苦心!你这就替我吩咐下去——”
梦中说梦 说:
完了,要毁容了……_(:з」∠)_
第10章 府里断断容不得她
“五公子!”郑娴儿忽然抬起头,向门口惊喜地唤了一声。
楼夫人一句威严的命令被从中截断,恼得她的脸色愈发阴沉了几分。
朱金蓝狐疑地向门口看了一眼,皱眉:“三弟妹在叫谁?”
她的话音未落,楼阙已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楼夫人冷哼一声,语气不善:“你今日又是来替她说情的?”
楼阙走到郑娴儿身旁站定,神色平淡:“今日三嫂无罪,用不着谁替她说情。”
楼夫人心头一跳,耳边已听到朱金蓝若有所思的声音道:“听丫头们说,今日三弟妹是坐五兄弟的马车回来的?”
“不错。”楼阙一脸坦然。
楼夫人将一串佛珠整个儿攥在掌中,目光锐利地盯着郑娴儿,恨不得在她的脸上瞅出两个透明窟窿来。
堂中静得吓人,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朱金蓝叹气的声音:“都是一家人,同车而归倒也不能说是不合规矩,只是……三弟妹毕竟是寡居,传出去不好听啊!”
“够了!”楼夫人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还嫌落桐居这潭水不够浑吗?阙儿,今日你不替郑氏说情便罢,你若敢多说一个字,这府里是断断容不得她了!”
郑娴儿听着这口风不太妙,心里不由得暗暗忧急。
楼阙仍是那副不慌不忙的样子:“儿子已说过了,今日不替谁说情。只是儿子心里有一点小见识,关系到咱们府里的名声和前程,不敢不说给母亲知道。”
楼夫人瞪着眼睛盯了他好一会儿,终于重重地“哼”了一声,算是准了。
楼阙偏过头去向郑娴儿看了一眼,淡淡道:“听闻今日三嫂惹了朱家老太君生气,起因却是老太君和宾客们质疑三嫂行止不端、有辱门庭,不知是否有此事?”
朱金蓝忙在旁笑道:“哪里有那样严重!老太君不过提了提香烈夫人的往事,劝勉三弟妹加倍谨慎罢了。她老人家也是爱惜晚辈的一番好意,谁知三弟妹多心……”
郑娴儿嘲讽地勾了勾唇角。
俗话说“疑心生暗鬼”,朱氏说她多心,分明是在暗指她心中有鬼,当她听不出来么?
这时楼阙已经接上了话,神情依旧淡淡的:“问题就出在这番‘好意’上。咱们楼家是簪缨世族,主仆上下人人端肃谨严,哪里用得着三嫂自毁容颜以保全贞节?她们劝三嫂效仿香烈夫人,岂不是暗指我父子兄弟和府中奴仆卑劣无耻,连矢志守寡的贞妇都不放过?”
楼夫人听到此处,忍不住重重地在桌上拍了一把:“岂有此理!”
郑娴儿站直了身子,急道:“是了是了!今日朱家那些女人口口声声说咱们府里有人‘眼馋心热’,那时我没往别处去想,谁知她们竟是这个意思!这不是含血喷人吗?”
楼阙没有接她的话,却向楼夫人道:“母亲,今日三嫂若当真毁了容颜,那便是向天下人明说咱们府里的男人都是觊觎贞妇的无耻之徒了!”
楼夫人听到此处,不由得额上冷汗涔涔。
郑娴儿缓缓地转过身,向楼阙行了大礼:“难怪人说妇道人家见识短浅。今日若非五公子指点迷津,我竟险些犯下大错!”
楼夫人听出郑娴儿是在嘲讽她,却偏偏无法反驳,只得附和着叹道:“到底还是阙儿见事明白。”
楼阙谦逊了一番,又道:“母亲且莫多心,其实何太君和诸位长辈倒未必是恶意。三嫂的出身,毋庸讳言,到底比不上咱们诗礼人家。如今旁人想到三嫂,首先要想到她出身市井,年纪又轻,多半是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如此一来,自然忍不住想要劝勉于她,又不免要疑心她是否能配得上那座牌坊了。”
楼夫人沉吟许久,终于又问道:“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梦中说梦 说:
五公子英雄救美×2
第11章 又见一年桃花开
楼阙微微一笑,从容道:“世间种种误会,多因臆测而起。三嫂深居简出,旁人不曾得见其仪容气度,自然难免多生疑虑。依儿子看来,就该让三嫂多出门见见人,与各家的太太小姐们熟识了,她们自然会知道三嫂不是寻常市井小民,先前的疑窦也可尽消了。”
“你确定她可以出门见人,不是出去给楼家丢脸?”楼夫人冷哼一声。
楼阙信心满满:“母亲多虑了。三嫂言行举止自有一番风华,便是比那些世家的小姐太太们也未必逊色!若非如此,母亲当初又为何要大费周章地为三哥娶她进门呢?”
楼夫人似乎有所触动,低下头沉吟不语。
朱金蓝在旁笑道:“三弟妹自然是不怕见人的,只是寡居之身抛头露面毕竟有些不妥。——五兄弟可有良策?”
楼阙侧过身子向她作了个揖:“此事怕是要着落在二嫂身上了。事关楼府名声,望二嫂切莫推辞。”
“怎么又到了我身上了?”朱金蓝大惑不解。
楼阙微笑:“听闻二嫂有意接陈家四小姐来府中小住,可有此事?”
“了不得!”朱金蓝用力拍了一下巴掌,“五兄弟莫非有千里眼顺风耳不成?我才刚派了马车往陈家去,人还没接过来,你就知道了!”
楼阙没有理会她的弦外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