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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公子,妾身邀你扛牌坊-第14章

小说: 公子,妾身邀你扛牌坊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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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娴儿定了定神,心下立时了然:书房后面是安姨娘的寒香斋,胡氏有事到那里去,倒也不稀奇。
      正这样想着,耳边却隐隐听见寒香斋的墙内起了一阵骚乱,不知是谁喊着“别惊动了人”,一路跑了过去。
      郑娴儿略一迟疑,扶着小枝的手穿过了那道海棠门:“安姨娘这里忙什么呢?”
      院子里的丫鬟婆子们虽然神色忧急,却也并没有失了礼数,一路引着她进了堂屋。
      房内,安姨娘和胡氏两个人伏在床边,眼巴巴地看着床上那小小的一团——那被子里包着的小娃娃自然就是铮儿了。
      这会儿,那可怜的小家伙正抱着胡氏的胳膊咳个不住,喉咙里发出刺耳的喘气声,简直像是要把肺给咳出来了。
      婆子匆匆端了一盆热水进来,拿了块布巾往水里一蘸,捞出来草草一拧便盖到了铮儿的小脸上。
      几声剧烈的咳嗽之后,铮儿似乎稍稍安静了几分。
      胡氏直到这时才得空抬起头来,冷笑地看着郑娴儿:“哟,这会儿你倒有空瞧热闹来了!怎么,没到花园里找人鬼混去?”
      郑娴儿看着铮儿不住地挣动着的小手,皱眉不语。
      胡氏嫌恶地眯起了眼睛:“你能不能出去?我怕你这荡妇的眼睛看脏了我的儿子!”
      郑娴儿叹了口气,抬头向安姨娘道:“我看这孩子病得急了些,这吸热气的法子虽不错,却未必尽善。不如找一只浴桶来装满热水,上面架一只大竹箩,把孩子放在上头蒸一蒸。哮吼这病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还是尽快叫大夫来开一剂定喘汤的好。”
      安姨娘想了想,忙转头吩咐婆子:“还不快照三少奶奶的吩咐去办?”
      婆子答应着去了,安姨娘才笑言:“三少奶奶年纪轻轻,见识却不短。我这里一屋子的人,也只有秀芳看出铮哥儿患的是哮吼,想不到你竟比我们都明白。”
      郑娴儿低头笑道:“我是市井出身,自幼见的人多。”
      安姨娘敛衽道了声谢,又笑道:“我原说小孩子的事尽量不要请大夫,免得惊扰了太太,倒折了这孩子的福。如今既然三少奶奶已经见着了,不如就干脆闹腾起来,请个人来看看吧!”
      郑娴儿笑道:“铮儿是楼家的长房长孙呢,多大的福受不起?再说生病寻医问药是再寻常不过的事,太太知道了也只有心疼的,哪能算是‘惊扰’?今日你们若不肯请大夫,太太只怕反而要生气呢!”
      这时婆子已麻利地把浴桶和竹箩取了过来。郑娴儿知道自己不受欢迎,当即告辞。
      意料之外的是,胡氏竟低着头送了出来。
      郑娴儿站在海棠门边,笑道:“大嫂快回去吧,这几天记着多给孩子蒸一蒸热气,多喂他些温水也就好了。”
      “你这个人的心眼倒不坏,”胡氏冷冷地道,“可惜终究不是个好人。”
      郑娴儿笑了一声,转身便走。
      胡氏却又在后面说道:“朱氏已经把她表妹关起来了,明里说是教她学规矩,暗地里还不知怎样呢。那两个人都不是善茬,你跟她们结了怨,以后只怕不会好过。我劝你今后还是少招惹几个男人吧,久走夜路必撞鬼……”
      郑娴儿没有等她说完,径直带着小枝走远了。
      ***
      深夜,落桐居内寂无人声。
      一道人影借着围墙和花木的掩护潜行而来,无声无息地钻进了主屋的卧房。
      素纱帐中的女子沉沉地睡着,眉心微蹙,似乎梦里也有烦恼未解。
      那不速之客干脆利落地脱了自己的衣裳,掀起帐子钻了进去。
      一进被窝便直奔主题,他是半点儿也没有客气。
      “嗯,桐阶……”郑娴儿迷迷糊糊地迎合着他,连眼睛也懒得睁开。
      这人,今夜似乎格外猴急啊。
      他身上带着一股浓烈的酒气,粗鲁得像个不讲道理的莽汉,全然不管会不会弄疼了她……
      不过,她喜欢。
      郑娴儿的睡意渐渐地散了,却仍然不肯睁眼,只管把自己囚在黑暗之中,随着他的肆虐尽情地沉沦。
      这样的体验,竟比先前几次更让她……欲死欲仙。
      不知是因为这种体验太过强烈,还是因为空气中弥漫着的酒气造成了错觉,在某一个瞬间,郑娴儿忽然一凛,一种异样的熟悉感袭上了心头。
      她猛然睁开了眼睛。
      眼前是她熟悉的床帐,这个男人也确实是她熟悉的情郎——郑娴儿放下了心。
      果然是她想多了。
      “是你啊……”郑娴儿迷离着双眼,满足地一叹。
      幸好,并不是噩梦重现。
      楼阙浑身一僵,两手忽然用力钳住她的双肩,张开嘴狠狠地咬了下去。
      郑娴儿吃痛,双手不由自主地收紧,指甲深深地嵌进了他的肉里。
      伴着剧痛,两人同时进入佳境。郑娴儿偏过头去咬住软枕的一角,只觉形神溃散,如登极乐。
      结束之后,郑娴儿扁了扁嘴,忿忿地向楼阙瞪了一眼。
      她的脸上红潮未退,这一眼非但没什么杀伤力,反而看得楼阙心头一阵酥麻。
      但,楼阙还不至于为了这一眼便丢盔卸甲。
      他板起面孔,冷冷地看着郑娴儿:“不是我还能是谁?你刚刚一直不肯睁眼,莫不是把我当作了旁人?”
      他自己觉得这一问很有气势,却不知在郑娴儿看来,他喘息未定却偏要强作怒容,这模样实在是——可爱得让人想咬一口。
      于是郑娴儿就真的这么做了。
      楼阙一愣,原本就不存在的“气势”这种东西更是再也找不回来了。
      郑娴儿懒懒地将腿搭在他的腰上,攒了好一会儿力气才软绵绵地道:“除了你这个伪君子、急色鬼,还有谁敢夜闯‘贞妇’的香闺?你这飞醋,吃得好没来由!”
      看见这副似嗔似喜的模样,楼阙早就没了脾气。他低下头想吻她的肩窝,却发觉那嫩白的肩头上一排牙印分外刺眼。
      楼阙立时紧张起来,微颤的指尖小心翼翼地在那伤处碰了碰:“很疼对不对?都流血了……我真混蛋!”
      “嗯,你知道就好,混蛋。”郑娴儿白了他一眼。
      楼阙看看她的脸色,忽然眨眨眼睛,笑了:“我怎么觉得——你一点都没有生气?”
      郑娴儿凑到他的耳边,轻笑:“你今天,表现很不错。”
      “原来你喜欢这样?!”楼阙又惊又喜。
      郑娴儿在他肩上蹭了蹭脸颊,低声抱怨:“喜欢是喜欢,就是……下次你最好先想法子堵住我的嘴,万一我忍不住……被旁人听见,咱们就死定了。”
      楼阙郑重其事地答应了,又笑道:“你的屋子里没人守夜。”
      郑娴儿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嗯。小枝被我得罪了,旁人更懒得理我,恰好我也乐得清静!”
      楼阙立刻接道:“那好极了!以后咱们也不必去什么藏书楼,在这儿就挺好……你小点声喊,奴才们的下房里是不会听见的。”
      郑娴儿抡起拳头在他肩上砸了一记,撇嘴道:“如此一来,见与不见、什么时候见,岂不是全由你一个人说了算?我就得老老实实地在这里等着你想起我的时候过来‘临幸’一下?这不公平!”
      楼阙不以为然:“哪有不公平?你想要的时候,也可以随时到听松苑来‘临幸’我啊!”
      郑娴儿细想了想,抿嘴笑了:“‘随时’这两个字,我喜欢。”
      楼阙听得心头一酥,随后又装出生气的样子来,板起了面孔:“原来你还喜欢?我以为你已经打算跟我一刀两断了——刚刚我在藏书楼等你到半夜,你为什么不来?”
      郑娴儿咬住唇角,脸上的笑意淡了。
      楼阙见了,心里有些慌:“你要跟我说实话!娴儿,你是因为被葛沛民撞破好事而生我的气,还是因为黎延卿……”
      如同楼阙料想的一样,听见黎赓的名字之后,郑娴儿的脸色立时难看起来。
      “娴儿!”楼阙紧张地箍住了她的腰。
      片刻之后,郑娴儿撇了撇嘴,有些气恼似的:“这还用问?搁谁在那种时候被人撞见不生气?你自己想想你交的是什么朋友!他把我当成是通房丫头也就罢了,竟然还强逼着我露脸,还拦着不让我走,还当面抢我腰里的玉牌!好歹也是读书人呢,这般轻浮孟浪……如果我真的是个通房丫头,他是不是还要死缠烂打求你把我借给他玩两天啊?”
      楼阙叹了口气,也有些无奈:“沛民的性子确实有些没轻没重的。今天他自己也知道惹了事,后悔得什么似的……以后他定然不敢了,你看在我的份上,担待一些吧。”
      “我就知道!他会后悔,不是因为冒犯了我,而是因为‘惹了事’!”郑娴儿冷笑道。
      楼阙无言以对。
      郑娴儿仰起头来,看着他:“如果我真的只是个丫头,说不定你也就把我送给他了,就像一把扇子一幅字画一样,可以借用、可以馈赠……在你们读书人的眼里,贫贱人家女孩子的性命和尊严,真的分文不值是吗?”
      “不会的,我舍不得!”楼阙低声叹息。
      “你会舍得的,”郑娴儿冷笑,“‘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嘛!——‘妻子’尚且不值什么,何况是一个姘头呢?”
      “娴儿,”楼阙扶额,“我觉得我有点儿冤枉。”
      郑娴儿想了想,自己又笑了:“也许你确实冤枉。可惜我不好当面去骂你的朋友,只好骂你出出气!”
      楼阙了然。
      但他随后又叹道:“其实,你刚刚那番话,不只是骂沛民,更是骂延卿吧?以你的性子,沛民再孟浪,也不值得你生这么大的气。”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们都是一样的东西!”郑娴儿咬牙。
      楼阙用手指抹了抹她的眼角:“别装了,你骗不了我。你跟延卿有旧怨,是不是?”
      郑娴儿摇头,避开他的目光。
      楼阙只得搂住她,语气尽量和软:“延卿想了一整天,始终没能记起何时得罪过你。他托我回来找你问问,若真是他自己无意间做下了错事,他愿意承担罪责。——延卿的秉性中正得近乎迂腐,我觉得他实在不可能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你确定这其中没有误会?”
      “就当是误会好了,不必再提了。”郑娴儿闷闷地道。
      楼阙皱眉,不语。
      郑娴儿叹了口气,反抱住他的肩膀:“我确实恨了他很久,但……如今都不必说了。今天他肯替咱们保密,这是一桩天大的恩情,从前纵有什么……也都还清了。今早我骂他的那番话实在难听,改天你替我向他道个歉吧。”
      楼阙看着她,叹息良久:“娴儿,我的任何事都没有瞒过你,你的心事却从来不肯跟我说!”
      郑娴儿自己也知道有些理亏,却实在无法开口向他解释这件事。
      这一刻,她的心里是害怕的。
      她害怕说出真相之后,他便不得不在情人和挚友之间作出取舍。
      她更害怕他最后给出的那个答案,是她所不愿意面对的。
      她在他心中的分量,如何能比得上他多年的挚友?
      郑娴儿心烦意乱,迟疑着不肯接话。眼见楼阙眼中的希望渐渐黯淡下去,她却又不免有些发慌。
      她自己害怕失望,又如何忍心让他失望?
      情急之下,郑娴儿忽然勾起唇角,发出一声冷笑:“你真的任何事情都没有瞒过我?你敢发誓么?”
      典型的倒打一耙,以攻为守。
      令她意想不到的是,楼阙迟疑了一下,目光竟然开始躲闪。
      郑娴儿猛然坐了起来,心中大为惊诧:不是吧?还真有问题?
      他瞒着她干了什么?
      嫖妓去了?有别的相好的了?要娶亲了?再不然就是……杀人放火为祸一方了?
      楼阙看到郑娴儿眼珠乱转,就知道她一定没想好事。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拥紧了那女人软软的身子:“娴儿,如今还不是时候——再过一阵子,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
      郑娴儿的心尖上似乎颤了一颤。随后,她又强迫自己露出了漫不经心的笑容:“其实,你不用把你的秘密告诉我,我们不过是……”
      楼阙立时沉下了脸:“你再敢提‘露水姻缘’四个字,我立刻就——”
      “就怎样?”郑娴儿挑衅地看着他。
      楼阙停顿了好一会儿,终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你这个没良心的女人!”
      梦中说梦 说:
      楼阙:蠢梦你偏心!她老欺负我,偏我还治不了她!
      娴儿:你治我干嘛?
      楼阙:我是一家之主……
      娴儿:见鬼的一家之主,你不过是个姘头!咋滴,你想扶正?
      楼阙:嗯。(?ω?)
      娴儿:把你那些鬼鬼祟祟的事交代了先!
      楼阙:蠢梦救我!
      蠢梦:咦?我是谁?我在哪儿?我要干嘛?
      楼阙:快点给我更新!万更!
      蠢梦:滚,我不想猝死!撑死八千!不然你贿赂贿赂我啊?
      楼阙:你滚吧我俩决定换个娘。
      蠢梦:不要!我爱你们~

      第44章 坏了旁人的好事?

      次日又是阴雨天气。郑娴儿正高眠不起,小枝忽然又来吵嚷,说是宁萱堂来人了。
      没法子,郑娴儿只得胡乱梳洗一番,匆匆赶了过去。
      宁萱堂里,竟又是满满当当地坐了一屋子人。
      楼夫人招手叫郑娴儿坐下,语气倒还和蔼:“你的脸色不太好。没睡醒?”
      郑娴儿点了点头,一脸坦然:“是。晚上没睡好,快天亮的时候才眯了一会儿。”
      说罢,她装作不经意地向楼阙的方向瞟了一眼,果然看到他的唇角微微地勾了起来。
      楼夫人没有疑心,笑着劝道:“刺绣是个精细活,又不赶那一天两天的时间,你又何必熬夜?熬坏了眼睛可就不值当了!”
      “太太教训得是,媳妇记着了。”郑娴儿微微一笑,十分乖巧。
      闲话说完了,楼夫人便敛了笑容,向众人环视一圈:“铮儿的事,你们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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