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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风华-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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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眉那人,是一贯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性子。
  她教哥舒似情练毒,教他恨他,甚至不惜早早地就让哥舒似情的身体因毒…药而败坏。只要能报复他,她都要做。
  哥舒轻眉曾说过,这一生的爱都放在他身上,没有余力去爱其他人。她说这一生你千万不要负我,不然我会做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
  哥舒轻眉说的对,她把爱都放在了他身上,没有余力去爱别人,哪怕是哥舒似情。
  谢天枢回过神时,听到洞中周梨轻轻笑了一声,茫然问道:“这怎么可能呢。”
  他内力深厚,耳目太过聪灵,即便在洞外,两人的交谈声还是能落到他耳中。
  偷听人说话总归是不好的,他负了手,轻轻下山去。
  周梨正惊愕道:“你说我是哥舒府的人,是哥舒轻眉的女儿,你是不是弄错了?我只是个孤儿啊,”她无措起来,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我从小就没有人要的,一直都是我一个人过活,你,你现在说我原来不是孤儿,原来我也有亲人的,”她慌乱地看他,颤声道:“你是不是弄错了啊。”
  她抓住了哥舒似情的衣袖,哥舒似情慢慢道:“是真的。”他扯开衣襟,将肩头那块胎记展露出来,周梨不自觉地摸向自己的肩头。
  他告诉她:“哥舒家的血脉,都有这块胎记。”
  半天过去,周梨磕磕巴巴地问了一句:“那,那我爹呢,难道是谢……”
  “不是他,”哥舒似情微一皱眉,“你与他,没有一点关系。”
  她彻底糊涂了,不是说哥舒轻眉深爱谢天枢么,竟然还会与其他男人生下她来?
  谁知,哥舒似情说了句让她更为愕然的话:“是聂不凡。”
  周梨目瞪口呆,不亚于如遭雷击,如果不是哥舒似情神情认真,一点不像与她开玩笑,她会以为这是哥舒似情编排出来骗她的。
  她忽然回想起第一次见聂不凡,那人在黑暗中睁开的一双淡褐色的眼睛,阴冷可怖,她从未想过,会与这双眼睛,有着血脉上的牵连。
  多年前,哥舒轻眉与谢天枢决裂,离开哥舒府隐居梅山,机缘巧合之下,遇到了聂不凡。
  聂不凡就和每一个见到哥舒轻眉的男人一样,惊讶于她绝世的美貌,对其一见倾心,甚至要为她去杀谢天枢。
  那传说中谢天枢与聂不凡的一战,正是因此而起。
  结局以聂不凡失败告终,他回去见哥舒轻眉时,哥舒轻眉莫说是一句话,连一个眼神也未匀给他。
  除了谢天枢外,她看其他男人,与蝼蚁无异,起初会与聂不凡结识,不过看在他一身武功,她想利用他去杀谢天枢罢了。
  可是聂不凡对哥舒轻眉到了一种痴迷的状态,几乎肯为了她连命都不要。
  直到某一天,年少的哥舒似情看到他们两人于溪水旁,肉体胶着,凌乱不堪。
  哥舒轻眉没有一丁点的反抗,甚至没有一声呼喊。
  哥舒轻眉本就是用毒的高手,但未料及也有被反噬的一天,她所中是迷神乱情之药,被聂不凡下在了茶中。
  当时聂不凡极力为自己辩驳,声称绝非是他所为,但哥舒轻眉怎么会信,回应聂不凡的,是她的剑,直接穿进他的身体。
  聂不凡没死,跌进了那处绝谷,他知道哥舒轻眉恨他,便不再出现在她面前,他也知道自己罪孽深重,便把自己关在了那个山洞里。
  哥舒轻眉怀上孩子是在不久之后。
  这孩子于哥舒轻眉而言,就是个孽种,她怎么可能会想要生下聂不凡的孩子。
  可是怪在无论她用怎样的法子去堕下这胎儿,那肚子里的孩子总能化险为夷,一次也没滑落,反倒是她,因为药物而弄得心力憔悴。
  “这个怪物,”哥舒轻眉声嘶力竭地道:“这个不得好死的怪物!”
  伫立在门外的哥舒似情靠着门板,小声道:“娘,算了吧,它怎么说也是……”
  “闭嘴!”她喊道:“你闭嘴!”
  他噤声,默默地不再说话。
  在哥舒似情的记忆里,他好像极少看到娘笑,其实那样绝美的容貌,笑起来可谓倾城。
  倒是娘冲他发脾气的次数,随着年岁愈深而愈发厉害。
  因而他就更恨谢天枢,那样骄傲自负的一个女子,为了一个人,把自己弄成这样。
  婴孩在大雪之夜降生,彼时梅山雪落,寂静无声。
  哥舒似情是第一个用双手抱住那孩子的人。
  她那么小,那么脆弱,哇哇大哭,吓得年少的他不敢动,紧紧把她抱在怀里,生怕一不小心坠了地。
  从床帏里爬起来的哥舒轻眉汗水淋漓,口唇苍白,道:“给我看看。”
  她露出了一个母亲该有的样子。
  哥舒似情没有怀疑,把孩子抱上前,哥舒轻眉毫不犹豫地扯下发簪,刺向她的颈部。她的慈悲不过是她虚弱的假象。
  他大惊之下,推开了哥舒轻眉。才生产完的女子,浑身无力,经不住他的力气,往后倒去,他抱住那孩子飞奔在大雪里。
  他没头苍蝇般一路狂奔,自己都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停下来时,初生的孩子因为畏寒而拼了命地哭,他把身上的衣服一层层脱下来裹住她,带着她徒步在寸把深的积雪里行走。
  他在山上迷了路,被锋利的山石伤了脚。
  实在走不动了,就坐下来,靠在一棵大树下,昏昏沉沉地睡了一会儿,一直到醒来时没听到孩子的哭声,他大惊失色地以为她被冻死了,探到她浅浅的鼻息时,轻轻松了口气。
  这么冷的天,他都受不住,何况是这孩子。
  他干脆把身上的衣服都脱下来包住她,赤着胳膊在风里发抖,还要朝她冻得红红的脸吹热气。
  到了晚上,半梦半醒之间,听到由远而近的踩雪声,半晌,声音在自己面前停了下来,他努力睁开被冰雪冻住的眼睫,眼前是哥舒轻眉执了把江上烟雨的油纸伞,一身白衣如送葬,淡漠地看着他。
  他忽觉精疲力竭,不想再跑了,苦着脸跟在她裙裾后头慢吞吞地走着。
  回到无谢园中,他还是抱着那孩子坐在椅子里,忘记去穿一件衣服。
  哥舒轻眉转身而去,没过多久,她把刚刚调制好的毒…药交到他手里,连看也不想看那孩子一眼,对他道:“让她吃了。”
  他傀儡一样抬起头,满脸迷茫。
  哥舒轻眉好像受够了他不听她的话,厉声嚷起来:“杀了她,杀了她,快给我杀了她!”
  少年大哭出声。
  很久,他停住了哭,把毒…药喂进了孩子的嘴里。
  哥舒轻眉缓缓闭上眼睛,像卸去了一件污垢般,甩袖道:“把她扔得远远的,别玷污了我住的地方。”
  最终,他还是听了哥舒轻眉的话,把毒…药喂给那孩子,并且把她放在了后山一处鲜有人烟之地。
  一整夜他都合不上眼睛,天还未亮,他就跑去那地方,想看一看她。
  谁知才过了一晚,雪地里空无一人。
  他使劲翻开厚重的积雪,也没在下面发现孩子的尸骨。
  他以为是自己认错了地方,恍恍惚惚地兜转了良久,莫说是孩子,连一只鸟也未见到,除了满目雪白,无一活物。
  那场雪,就这么下在他生命里,冷冰冰的,始终不忘。
  石洞外浓云移开,竟是落下了阳光。哥舒似情略觉刺眼,微微避开了眼睛。
  仔细算起来,那是他人生第一次杀人。
  后来便记不清杀了多少人了,连那些人的样貌都无一能忆起,却一直记着那孩子通红的脸,和尚未能睁开视物的眼睛。
  周梨听完以后,便觉腿脚有些发麻,盘腿在药池旁坐了下来。
  她盯着池水,又问了一句:“你真的确定是我吗?也许这块胎记,”她指指肩头,“只是巧合,这个世界上有胎记的人也不少,胎记长在肩头并且是这个形状的,也不是没有吧。”
  这样怀疑倒也不是没道理,但可能性未免低到微乎其微。
  哥舒似情道:“你不想承认你是哥舒轻眉的孩子吗?”
  任哪个孩子听说自己的出生是这样的不祥,自己的母亲还想方设法地弄死自己,恐怕都不会开心。
  周梨摇摇头:“不是。我只是真的很想知道,我在这世上到底有没有亲人。至于其他的,”她仰起头看他:“那些恩怨,也不关我的事吧,反正她也没真的把我弄死,我这不是活得好好的嘛。”
  哥舒似情一怔,被她的乐天弄得愣住,斜起嘴角:“那倒是。”
  周梨冲他微微一笑。
  当年也许是有人救了她,也许是发生了其他的事,总而言之,她活了下来。
  其实对周梨而言,哥舒轻眉,谢天枢,哥舒似情,在今天之前,这些名字与她并没有感情牵扯,即便是现在听来,也只觉惊愕与不可思议,哪怕是作为亲生母亲的哥舒轻眉,她也不过在无谢园中见过她一次而已。
  真的谈不上恨,对于一个没有感情牵绊的陌生人,一件久远到她根本没有任何记忆的谋杀,怎么会恨呢。
  她唯一想确认的,是她在这世上原来并非孤独一人,原来还有人与她流着相近的血脉。
  从小的流浪里,她实在太孤单了,活得太艰难了。
  现在,她忽然很想,很想去梅山看一眼聂不凡。
  她转头时看到哥舒似情欲言又止的模样,顿时心生不祥:“怎么了?”
  他看着她的眼睛,“聂不凡死了。”


第63章 却邪
  周梨以为听错了; “你说什么?”
  “聂不凡死了。”哥舒似情道。
  她瞪大眼睛:“怎么死的?”
  “饿死的。”
  “什么?”
  她脑袋里放空了一阵; 始终没反应过来。
  聂不凡怎么可能饿死呢,这未免太可笑了。
  “你想去看他吗?”哥舒似情道:“你可以和我一起回梅山。正好; 浮生阁我是一刻也不想多待了。”
  过了好半晌,周梨懵懵懂懂地点头。
  哥舒似情做事很快,下午便打点好了一切; 准备返回求醉城去。
  周梨把江重雪郑重托付给了那名照看的弟子; 言道自己不久后就会归来,请他好生看守江重雪,拜别谢天枢时也一并说了同样的话。
  离去时; 哥舒似情噙了阴冷的笑,威胁谢天枢:“你好生看着你的眉眉,小心她有朝一日,忽然死于非命。”
  谢天枢脸色如何他未去细看; 掀袍登上马车。
  车内,周梨与他面对面坐着,轻轻看他。
  过去良久; 直到浮生阁在视线里越来越远,她还是盯着他不动; 哥舒似情终于忍耐不住,“我知道自己好看; 不过你也不用这么盯着我看。”
  周梨被他激起一层鸡皮疙瘩,拆穿他道:“你是不是撒谎成性?”
  哥舒似情眸子微眯。
  换了以前,周梨是打死不敢这么和他说话的; 哥舒似情在她心里不啻于一个抹着白…粉的妖怪。
  不过世事难料,她竟然是妖怪的妹妹,这让周梨觉得,这个妖怪也没这么可怕了。
  她作死地道:“你真的会去杀哥舒眉眉吗?”
  哥舒似情答非所问地道:“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她耸耸肩,“我就是觉得,你总这么和谢前辈对着干,看上去好像很恨他,可是说真的,你其实也并没有多恨他吧,虽然老对他说狠话,可是我看你也只是说说而已嘛,从来也没有……”
  她还没有说完,哥舒似情端起茶盅好心地给她,她顺手接过,没有多想地喝下一口润润嗓子。
  马车极奢,茶也是极好的,她不由多喝了两口,再度开口时,只说了两个字:“你啊……”
  然后脸色一变,手摸着自己的喉咙,瞪大眼睛看着对面的人。
  哥舒似情舒服地往后靠去:“你的话太多了。你不会以为是我妹妹,我就会对你手下留情吧。”
  周梨恨不得扑过去与他肉搏,但想到一旦扑到他身上,很可能会中更多的毒,只好认命地打消这个念头。
  哥舒似情是什么人,天下用毒第一的高手,让她失声简直是轻而易举。
  周梨气不过,用手比划了一阵,要他把解药交出来,对面的哥舒似情睬也不睬,她气得用头去撞车壁。
  撞完之后她想起一件事,谢天枢好像说过有话要告诉她,她忘记去问他,到底是什么事了。
  从浮生阁到求醉城的路上并不太平,几乎所有武林中人都在谈论关于湘西一战的结果。
  非鱼楼前去湘西支援,只救出了少数几人,柳明轩重伤,莫金光和陆奇风皆负伤在身,而灵吉道长失踪,就连楚墨白都伤势不轻。
  七日之前,梅影放言江湖,顺者昌,逆者亡,臣我圣教之下,宽宥汝命,如若不然,取尔等项上人头。
  这番大言不惭的话一时激起千层浪,梅影终于不再蛰伏于黑暗中,他们将脱离阴霾,站到阳光底下来,与所有反抗者开战。
  此番宣言未传出多久,梅影便悄无声息地渡过了长江,开始向着江南而来。如今,他们不再躲躲藏藏,而是光明正大地身着梅花黑袍,杀人于酒楼茶馆闹市,招摇地留下杀人石花,凡敢得罪他们者,哪怕只是说错一句话,也会招来杀身之祸。
  梅影的杀意已不加掩饰地显露出来,汹涌地蔓延到了江湖武林。
  据说为了应对梅影,六大派已联合起来,广发英雄帖,不久之后便会在金陵召开会盟,商讨对付梅影一事。
  周梨一路上听着这些纷纷扰扰半真半假的传言,有说柳明轩已重伤不治死了,有说梅影里有擅长巫术者,会将死人变活,就跟僵尸一样,更有甚者,连茶楼酒馆里的说书先生都开始绘声绘色地描述起湘西一战来,说正派是如何被伏击,又如何杀出重围,把那对战场面描绘得就如亲眼所见。
  周梨滤掉了那些无关紧要怪力乱神之说,细细想了一下,梅影南下渡江应该是真的,金陵盟应该会也是真的,这次正派大伤更是真。
  她掀开车帘看着外面景色,天气不太好。
  轩然大波已然掀起,看来真的要出大事了。
  这一日,天色放了晴,他们抵达梅山。
  去绝谷的路上,周梨把在梅山生活了四年之事告诉哥舒似情,说起来这还是拜哥舒似情所赐。
  哥舒似情抬头望了望明亮的天色,心想,也许这世上真有轮回之说,即便隔着再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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