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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墨染山河-第70章

小说: 墨染山河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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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誓死守住国土!”
  当年他父亲用生命写下的骄傲,对于今日的他来说,也是一样。
  “三年了。三年前,我说过,我会收复泷西。”
  两军交战,在这一刻战场上狂风大作,仿佛要将整个世界湮没。
         

  ☆、第十五章 尾声·明月天山

  崇封十九年十月,鄂戎传来战报,碎石关失守,炎军主力兵马已经占领了泷西的三座城池。
  炎军主将要求带一句话给鄂戎可汗。他说——
  “我接受议和,若鄂戎归还泷西剩余七座城池,炎军将就此收手,两国井水不犯河水。否则,炎军会继续攻下去,收复泷西十城之后,我不保证会不会继续打到鄂戎都城。”
  巴图尔闻言叹息一声,“我知道了。”
  十一月,鄂戎派使臣前往炎国京城签订议和协议。
  前一天夜里,巴图尔去了一次祭司殿,问她是否早已预料到今日的结果。
  “可汗,泷西十城,鄂戎守不住,早晚会回归炎国。”热娜淡淡说道,“我们不过是利用这三年的时间发展而已。这三年来,我们得到的,不仅仅是这十座城,还有炎军的军火生产技术和大量原料。”
  “若是不签订议和,又会如何?”
  热娜摇头,“炎军主将说一不二,一定会攻入鄂戎王城。到时我们誓死一搏,也许胜负也未可知,但,双方都要付出很大代价。可汗,你想清楚了么?”
  想清楚,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侵占?富强?还是百姓的安稳?
  巴图尔沉默片刻,第二日下达了命令,接受了炎国的议和提议,并承诺半年之内交还泷西十城。
  消息传来时,听说那一天,泷西的百姓欢呼雀跃,就好像被父母遗弃在外的孩子,终于回了家。
  夜里,炎军大营中的将士们齐聚饮酒,不醉不归。
  他们等了整整三年,终于,收复了国土。一杯酒洒在地上,祭奠逝去的战友,另一杯一饮而尽,为自己征战多年的艰辛。
  结束了,终于结束了。
  出征五年,边关月寒,哨声凄凉。五年里,有人从少年变成了青年,有人从青年变成了壮士。有人的孩子已经学会了走路,有人的妹妹已经出嫁成为他人的妻子。
  也有人,家中的老父老母去世,却连自己儿子的最后一面也没有见到。
  人不寐,将军白发征夫泪。
  那是崇封十九年腊月二十三,小年夜。那一夜天山落雪,飞舞的雪花将整个营区覆盖成一片银白。醉酒声中,有人哭,有人笑,有人放声而歌。在一片嘈杂声中,不知是谁,突然大声喊了一句:“你们看,月亮!”
  那天晚上的月亮格外圆,好似玉盘挂在天空,挂在重重山影之间,皎洁的清辉拨散了墨云,终于在山峦中升起。
  大家都静默了,看着月亮,想起了远方思念的人。
  “等我回去,我终于可以迎娶我的小玉了,你说,她还在等我么?”
  “等我回去,我就好好孝敬爹娘,哪里也不去,一直陪他们到老。”
  “等我回去,就跟几个好兄弟出来聚聚,多年不见,不知道他们都变成了什么样子!”
  “等我回去,我要带着阿金的骨灰走遍整个炎国,他说过,他一生最想做的,就是看遍炎国的山川,游遍每一条河。活着的时候他没能实现,他死后,我会带着他的骨灰,去到每一个他要去的远方……”
  那一晚,所有人都醉了。
  不知何时开始,谁在悄悄地念着一首诗——
  “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
  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
  汉下白登道,胡窥青海湾。
  由来征战地,不见有人还。
  戍客望边邑,思归多苦颜。
  高楼当此夜,叹息未应闲。”
  ……
  “崇封十五年秋,西北边疆骚乱,蛮夷之国赫巴雄踞天山以西,欲东进,虎视眈眈。群臣上书进谏,皇帝遂派萧氏名将赴天山以肃边境。将军率兵北上,驻守天山,退敌于碎叶水,大破敌军夜袭。敌军密谋暗劫营区士兵,欲立阵以求胜,将军同军师共破其谋,派贴身护卫相援,斡旋数日,一十七人终得救。是月,皇帝急召将军速回京师。
  冬,将军应皇帝急诏回京,与帝秉烛夜谈破敌之计。时蛮夷之国克孜达,据国以东,使臣密访,欲结盟,帝按兵不动。
  崇封十六年三月,将军请辞,皇帝允之,增调步兵十军,骑兵五军,粮草五百石,速返天山。
  同月,将军归营,整军容、肃风纪,日操课随行,故军心定,士气振。十余日,闻友人掳于敌军,令全军备战,是时三军上下皆纳入戒备,审计严格,不得以私妄动。又数日,有侦查兵侦敌后者,报敌军前往天裕,不宣而出兵。将军随即率兵迎敌,同往天裕。崇封之战自始于此,后称天裕关事变。
  四月,天裕关大捷,将军乘胜追击,出师崤函。崤函兵变,占关隘、入主潼城。九月,敌军突袭,将军负伤,川平关失陷。数日,敌军复攻崤函关。时维深秋,叶落霜凄,两军浴血而战,三天三夜,腥风不止,草木为之变赤。
  十月,崤函关失守。敌军复攻,连克白桥、黄岭,三战连捷,复占潼城。
  崇封十七年,敌军南下,连克黄岭、白桥,破爻山战线,攻入泷西。七月中,占祁丰关及泷西以北商因、嘉阳。八月,泷西以东三城失陷。
  九月,派使臣赴鄂戎议和,割让泷西十城。是时,泷西城民逃窜,死伤于途,不计其数。
  崇封十八年四月,复攻崤函关,退而守之,不进。同月,将军率兵抵达川平关,不战而归。
  崇封十九年,五月中,攻克崤函关,大捷。六月初,复占潼城。
  十月,将军率军自碎石关西进,攻入泷西,大败敌军,连战连捷。十一月,敌军派使臣赴京议和,自此战火休,民生养。
  崇封之战,涉猎三国,历时五年,战于天山。崇封战后,始得太平。同年,新帝登基,定国号昌平。”
  ——《炎史·崇封书》
  “昌平元年,崇封战后,新帝登基,封上将军。上将军请辞其职,皇帝允之。军师同辞,拒金银赏赐而去,后隐居不出,无人知其踪。后称见一白衣公子,翩翩然神仙之姿,泛舟于湖,未及细观,隐去。后复无人得见。”
  ——《炎史·昌平书》
  【《墨染山河》全书完】
         

  ☆、群星番外·星辰

  鄂戎签订议和的那一天,元霜对萧子墨说:“我要去一个地方。”
  他没有问,只说了一个字:“好。”
  这是元霜第一次去鄂戎。他手心中静静躺着一个小小的珠子,那是极星珠,占星之人梦寐以求的宝物。
  那一晚他将极星珠置于星辰之下,却只见它黯淡无光。
  他心中一惊,突然想起了那时候,她在他耳边说的那句话。
  “师父,我会让你输给我。”
  在这一刻他才明白,她当初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手中握住的究竟是怎样的筹码。
  她将极星珠的力量强行灌入了自己体内,而这股力量能够逆天而行,改变已经发生的一切,却会赔上她的性命。
  不是安息而终,而是不得好死。
  没有人知道,书中所记载的“不得好死”是怎样的死法,也没有人想知道。
  热娜自嘲地想,也许,她可以成为第一个,因为逆天改命而不得好死的人。
  爱上自己的师父要遭天谴,逆天改命会不得好死,她好像横竖都没什么好结果。既然如此,何不赌一把?
  毕竟,她可是想赢过他。甚至胜过了要得到他的爱。
  元霜找到她的时候,她正在一条溪边。她已经辞去了大祭司之位,如今,她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女子,就好像在溪边浣纱的姑娘,等待着自己的情郎。
  “你来了?”热娜轻轻将自己耳边的碎发拨起,像个少女般笑了笑:“你是来劝我的呢?还是来看看我是怎样不得好死的?”
  元霜没有说话,只是静静望着他。
  “你不用劝我,你知道,我从来就不是什么讲道理的人。”热娜站起身来,面对着他,“不然,当初我又怎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主动说我勾引你这么不知廉耻的话来?”
  元霜还是沉默。
  “好了,你还是回去吧。”热娜转过身,“我可不想让你做这个见证人,你还是回去看看,当我改变这一切的时候,你的国家会变成什么样吧!”
  “热娜。”
  终于,元霜开了口。
  “热娜。”他唤她的名字。
  她的身体有些颤抖,好像终于下定的决心,就在这一刻轰然倒塌。
  身后,传来了他的叹息声——
  “热娜,是我输了。”他对她说:“就像当年在大殿上那样,这一次,依旧是我妥协了。”
  热娜回头,她的肩膀有些颤抖。
  当这一刻他真的向她认输的时候,她感觉一切都是那么恍惚。
  当年在大殿上,他想让她开口说出那些话,最后,是他妥协了。
  这一次,两人斗争了十多年,他开口认输,依旧是他先妥协。
  他认输了,因为他太了解她。她是他见过最狠的女子,不但对别人恨,对自己更狠,随时可以为了自己想要得到的而牺牲一切,包括她自己的性命。
  他想起那一年在连云山,当露珠坚定地告诉他,她喜欢上他的时候,他的心一震,接着,却是咬牙道:“我们没有可能。”
  露珠叹息:“其实并非没有可能……只要,只要你们其中一个人,散去毕生修为,就能够躲过天谴。”
  他摇头,“她是鄂戎未来的大祭司,她不可以这么做。”
  露珠愣了一下,接着问他:
  “那你呢?”
  “我也一样,我会为炎国谋事,直到战争结束。可是……”元霜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
  “可是,不论如何,我不会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不论如何,他不能让她死,他要她好好地活着。
  ……
  “热娜,你赢了。”元霜伸出手,一颗珠子静静躺在他的手心,“现在这颗极星珠,又可以亮起来了。”
  热娜讶然:“你……”
  “我散尽了我毕生的修为,凝进了这颗珠子里。”元霜一步一步走近她,“现在,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了,我还怎么跟你斗?”
  热娜感觉自己的眼角有些濡湿,不知何时竟已泪流满面。
  他伸手拭去她的眼泪,突然有些自嘲地说:“火焰的温度,原来如此……”
  她是火焰,将他的生命点亮,让他有了温度,也让他炽热。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二人深陷,却只有露珠看得通透。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朝一日竟也会动了凡心。可是好像,这世上总有些东西,是任何人都算不到的。
  比如,爱情。
  ……
  三个月后,萧子墨与雪莲大婚。元霜问她要不要也和她一起参加。她想了想,说还是算了。毕竟,当初在鄂戎,她似乎没做过什么好事,怕坏了他们的兴致。
  寒瞳已经苏醒,鲛珠和蝶蛉琥珀也从此在这世间消失。不过,这也未必是件坏事,少了两件宝物,也许也是少了很多纷争。
  慕冰和绮烟来时,带来了他们的宝宝。她已经三岁了,很漂亮,据说很像绮烟小时候。众人提酒之时,见绮烟一直不喝,想敬她一杯,却被慕冰挡下。
  “她有孕在身,不能喝。”
  虽依旧是冰冷的语气,却令众人再次沸腾。
  “可以啊,这都有第二个了,萧将军,你要加油啊!”
  气氛异常热烈。
  ……
  婚房内,雪莲小心翼翼等待着,直到听见他沉重的脚步声传来。
  他应该是喝了很多酒,不过,他身上的味道却是令她再熟悉不过。
  她好紧张,怎么办?
  他缓缓挑开喜帕,两人四目相对。
  该进行的仪式都进行完之后,她伸手缓缓去解他的衣带,心脏仿佛要跳出来一般。就在这时,他伸手一把握住了她的手。
  他的目光有些炽热,她的呼吸变得急促。
  “我好像听某人说,我战场上行,床上不行,嗯?”他缓缓凑近她,眼底闪着一丝邪魅的笑意。
  “唔……”某只小白兔开始后退。
  现在知道害怕了?他唇角勾起一抹坏笑。
  他进一步靠近她:“对男人行,对女人不行?”
  “我……”小白兔继续后退……
  “对军师行,对你不行?!嗯?”
  “呜呜……”小白兔退无可退,被他一翻身压在了身下。
  “我好像得证明点什么……我说过的,洞房的时候可不要求饶,都是你自找的!”
  “呜呜呜!”
  救命啊!小白兔要被吃掉了!
  ……
  寂静的深夜里,月光格外皎洁。
  萧子墨站在墓地前,静默无言。在他身后,是雪莲、元霜、寒瞳和慕冰,还有绮烟。
  他们都在,没有一个人缺席。
  “承欢。”萧子墨缓缓念出这个名字,“记不记得你跟我说过,你想要的,不过只是天下太平罢了。”
  没有人回答他,那座冰冷的墓碑静静立在那里,它不会哭也不会笑,就像此刻长埋在黄土之下的那个女子,早已化作了枯骨,与大地融为了一体。
  “如果你看到了今日的这一刻,你一定会很高兴。终于,结束了,战争结束了。”萧子墨在她的坟头放上一朵花,“你和那些将士们一样,都为这场战争做出了努力。”
  红梅凋零,香气犹存。
  男人们沉默着,而雪莲和绮烟早已湿了眼眶。
  “承欢,愿你在另一个世界里安息。”
  ……
  【完】
         

  ☆、慕冰番外·冷月(整合版)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
  灭烛怜光满,披衣觉露滋。
  不堪盈手赠,还寝梦佳期。
  ——张九龄《望月怀远》
  今夜的月色格外凉。紫烟阁庭院曲水流觞,月蝶倚了美人靠,闭着美目,纤细的睫毛垂下,为她如玉的容颜增添了一丝魅惑之色。
  隔着月色,她的眉宇间仿佛有一缕沧桑的纹路如水般流淌,那却是从来不曾存在的痕迹,在她照着镜子的时候,她会怀疑那只是自己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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