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王溺爱:孟婆追夫记-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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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萋萋想起出门前白高的嘱咐。
“公主等你到了傅老先生的门口,就赶紧切入正题让傅老先生收了盛公子为徒。按照正常的话本子来,傅老先生此时一定会搬出无数规矩来婉拒,您就当即给他跪下来!而且这跪还要跪的巧妙,得跪在大雨倾盆中,浑身湿透可怜兮兮的。这样盛公子赶过去,看到您这样为他付出,一定会感动的五脏俱裂!”
“五脏俱裂不是这么用的,”孟萋萋摇着扇,眯着眼:“可是本公主跪跪地跪父母跪舅舅,跪他一个老先生算怎么回事?”
“您还想不想俘获盛公子的芳心了!?”
对……她要俘获盛嘉彦的芳心,要变成他腰间的佩刀,头上的发冠,紧贴身体的里衣那样亲密!孟萋萋想到这里,困意陡然消散,她坐直身子理了理衣襟,一本正经的清了清嗓子。
不就是跪下来哭求嘛!这样毫无技术要求的演技实在是太瞧她了,她时候为了多吃一根猪蹄膀子,没少这样哭求祖母。
很快,马车在傅老先生门口生猛地停住,带起水花四溅。
傅老先生虽然威望甚高,可他自个儿居然还住着一个茅草房。外面拿篱笆围了一圈院子,养了两只鸡崽,看起来十分闲情逸致的样子。
院子中此时没有人,房子的门也是紧闭的。
隐约能听见里头有人话的声音。
孟萋萋下定决心,由宫人扶着下了马车,走到傅老先生门前缓缓吸了口气,又再次吐了出来。这样一吸一呼,她忽然觉得还挺好玩的,便多玩了一会。
直到举着伞的宫人出声提醒:“公主,别耽搁时间,咱们还要掐着点回宫的。”
孟萋萋才恍然梦醒,脸上再度升起一抹凝重。
须臾,她高声道:“傅老先生,我是来仪公主,我这次有事来求您!听闻您近日正在招亲传弟子,要把毕生所学所知都传授给他,来仪这里有一个推荐的人选,想介绍给您认识!”
“虽然已经过了您规定的时间,想来来仪要推荐的人是赶不上时候了……”到这里孟萋萋有些气馁,遂又鼓起信心:“但他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有着文曲星转世一样的智慧!三岁就熟读四书五经四岁就……”
就什么来着?孟萋萋实在是编不下去腹中没词了:“这都不重要!既然来仪那愚蠢的大哥……不,来仪的意思是我那笨鸟先飞的大哥都能被您收入门下,为何面对这样的神童转世您却置之不理呢!?”
孟萋萋几乎用尽腹中所有知道的词,她此时此刻只恨自己读书太少,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她了这么多,门里也没有动静,方才还能听到交谈的声音呢,此刻也听不到了。
不会是傅老先生想假装不在家来拒绝她……
哼,休想!
孟萋萋让持伞的宫女后退一步,直接淋在雨中,撩开裙子就跪了下去。
泥土地混合着雨水将她的裙摆很快浸湿,虽是夏,孟萋萋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生怕傅老先生不知道她跪下了,还不忘对着门大声道:“我已经跪下了,您今要是不答应来仪的请求,来仪就在这里一直跪下去!直到您同意!”
完,孟萋萋望了一眼来时的路。
盛嘉彦怎么还不来,她得跪多久啊,这么跪下去不会留下啥后遗症……
就在这时,面前的木门忽然‘吱呀’一声被人猛地拉开。
“傅老先生,我……”
孟萋萋的话还没完,立刻顿在了那里。因为她虽然此时眼前被雨帘遮住,看不大清楚人的面孔,但盛嘉彦那冷冰冰的眼神不用看都能感受到。孟萋萋感觉得到他正站在自己面前,眉头紧紧蹙着,面色冷峻非常。
“你在干什么!”他低斥一声。
“这……你怎么会在……”
夭寿啦!盛嘉彦怎么会提前在这里?怎么没有人告诉她?!
迟峥和傅老先生一起从盛嘉彦身后走来,傅老先生见孟萋萋跪在雨里,一脸震惊:“公主,万万使不得,您快请起。”
迟峥也先是诧异了一下,随即赶忙道:“赶紧的站起来!你这孩子在这做什么呢!”
孟萋萋回了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讪讪地从地上站起来。谁知膝盖一软,整个人往前栽去。
头摔在门槛上的前一瞬间孟萋萋还想:阿彦一定会接住我的,他不会就眼睁睁的看着我再一次磕着脑袋的。
然而盛嘉彦的确是眼疾手快的去抓她,可孟萋萋今日穿着的宽大衣摆只让他抓住了外衣的领子,并且在他往上提的时候,孟萋萋却似金蝉脱壳一般从外衣里脱身出来。
一头磕上门槛的时候,眼前刹那间漆黑一片,还冒着无数金星。
恍惚间听见迟峥焦急的喊声,还有傅老先生被她险些惊吓出病的声音。孟萋萋刚想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告诉众人自己没事。
谁知下一刻她就落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这个怀抱没有前世那样宽广,却十分坚毅。
既然是盛嘉彦在抱她,那她就勉为其难的假装晕过去好了……
谁知这样勉为其难的一下,孟萋萋还当真晕了过去。
马车上,盛嘉彦拿着干净的抹布替孟萋萋一点点擦拭面颊上的水渍。此时他将孟萋萋揽在怀中,以往觉得她咋咋呼呼,现在抱在怀里,却觉她有些瘦弱娇。
孟萋萋昏着的时候,还不忘一些胡话。
刚开始还胡乱的喊着“阿彦,阿彦……”,几乎让盛嘉彦怀疑她是不是故意装睡。谁知喊道最后,她又嘟囔着:“陛下,陛下……”
盛嘉彦听清楚了,微微拧眉。
她闲着没事喊她舅舅干什么?
孟萋萋不知梦到了什么,一张明丽的脸皱成一团。她浑身湿透了,像是散发着寒气。盛嘉彦犹豫了一瞬,终究还是将她抱在怀里,并将马车上的窗子都阖紧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汲取到温暖的缘故,孟萋萋将身子往他怀里缩了缩,安心的昏沉过去,也不再嘟囔喊着名字了。
她将头搭在盛嘉彦的肩膀上,显得十分依赖的样子。
盛嘉彦浑身一僵,他低头看着怀中的人——
她怎么能对人这样毫无防备。
孟萋萋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皇宫的,她只知道她醒过来的时候,白高泪眼婆娑的跪在床榻边,服侍她的宫女在门外跪了一地。
她的额上又围了一层层的白纱。
孟萋萋极度怀疑这一辈子她是不是跟脑袋八字不合,不然为什么总是伤着脑袋。是不是月老看她过得太滋润了,想要将她摔成个傻子?
皇上知道她偷跑出宫又受伤后,大发雷霆。处置了服侍孟萋萋的一干宫女太监,白高都没能幸免,活生生的挨了十板子,打的皮开肉绽。这些都是在孟萋萋昏迷的时候发生的事,以至于后来河漫漫的宫人有一半都捂着屁股一拐一拐的走路。
“公主,我这就不得不您了,”白高的眼泪跟不要钱似的往下掉:“虽然您这次表现的的确超乎想象的好,也达到了咱们要的效果。可您这拿自己身体开玩笑的事,下次什么都不能做了。万一您真摔出一个好歹来,您让我回去怎么跟弟兄们交待。”
孟萋萋喝下宫女奉来的热汤:“你什么呢?”
“就是您故意摔倒引盛公子垂怜啊!您是不知道,刚回来的时候,皇上发脾气不许盛公子靠近您,连寝殿都不让他进。盛公子便站在您的门外,一直淋在雨中等消息。待太医确认您身子没大碍后,他才转身离开的。我不得不,您这招用的真是高呀,一下子就把盛公子这块又冷又硬的石头捂热了。”
第172章 猪蹄的哀愁
不得不,白高这句话哄得孟萋萋心花怒放。原以为盛嘉彦那块石头也有开花的一,谁知后来孟萋萋再见到他,盛嘉彦依旧那副冷冰冰的拒人千里的样子。
这也就罢了,孟萋萋都可以忍。最不能忍的是跟去服侍盛嘉彦的宫人回来,盛嘉彦从傅老先生那下学的时候,与傅老先生的嫡孙女一同去喝了一碗馄饨。
孟萋萋‘啪’的一声捏断筷子:“他都没跟我去吃过馄饨!”
怎么每一世都要来这么一出狗血的戏码,上一辈子就出了两个,没想到这一辈子月老又给她故技重施?!
等等!
孟萋萋警惕的想了想。月老该不会把盛嘉彦的红线跟别人的牵在一起……
白高在一旁端着药碗见状,连忙‘哎哟’了一声将碗搁在一旁,从孟萋萋手中抽走断筷:“公主心别伤着手,头还没好呢,不能再添新伤了!”
孟萋萋幽怨地看了他一眼:“还不都怪你,出的什么主意!害的我现在脑袋受伤,舅舅又限制我的行动,不许我出宫。否则我跟阿彦去进学,还有那什么傅老先生的嫡孙女什么事!”
“公主,话可不能这么啊,的也是为您着想,出的主意都是为了您好啊!”白高将药碗再次端到孟萋萋面前,心翼翼的:“公主,药该喝了不然就凉了。”
孟萋萋颇为不愿的接过药碗,目光落在那黑沉沉的药汁上,她脑子里闪电般地飞过一个念头。
以前在地府的时候,有一次她谎称生病,盛嘉彦也是来瞧了她,不仅来瞧她还喂她喝了药。虽然后来孟萋萋喝了药结果阴差阳错变成了仓鼠,但盛嘉彦亲自喂药的情景仍历历在目。
好,她这次就要故技重施,让盛嘉彦亲自照顾她!
于是孟萋萋将药碗一搁,转身扑进床榻里:“今的药不喝了!”末了,她想到什么又直起身子,吩咐白高:“记得告诉阿彦我三都没喝药,也没吃饭了!”
白高为难地看了一眼桌子上摆着的猪蹄膀、桂花糕、牛肉块以及孟萋萋的一干蜜饯零嘴。
“公主,这……”
孟萋萋扫了一眼桌子上:“这什么这?还不赶紧收拾出去,这些都不是我吃的,是你吃的,知道吗高子?!”
白高连声应了几句:“对,都是我吃的,公主一口没动,饿了三,已经瘦的皮包骨,眼神都饿绿了……”
孟萋萋摆摆手:“快出去,一会阿彦回来了就这么。”
白高走后,孟萋萋兴奋地卧在床榻上,美滋滋地闭上眼睛。
谁知她这么一闭眼,一下子就睡到了晚上。
孟萋萋醒来的时候,殿内空无一人,唯有更漏静谧的声响。鼻尖捕捉到似有似无的香气,孟萋萋吸了吸鼻子,转眼看见桌上摆着飘香的菜肴。
“这个高子怎么办事的,我不是让他都撤了吗……”
孟萋萋翻身下床,磨磨蹭蹭来到桌前,摸了摸有些饿意的肚子。
盛嘉彦还没有回来,她吃两口应该不碍事。
孟萋萋四下看了一眼,随即直接拿起桌上的水晶肘子放入嘴中啃咬。这时殿门忽然‘吱呀’一响,有人推门进来。
只听得白高谄媚的笑:“盛公子替公主备这么多菜肴,公主醒来后肯定会特别高兴。一会烦请盛公子多劝着公主一点,她三都没吃东西啦,许是有什么心事。我们这些做宫人的,也无法劝些什么,只能劳烦公子多费心……”
白高的话音戛然而止,他看着孟萋萋站在摆满菜肴的桌子前,神色紧张闪躲,嘴边还留着不明痕迹。
孟萋萋心里也是慌的很,刚才她正吃得尽兴,谁能想到白高就带着盛嘉彦进来了。盛嘉彦许是从傅老先生那回来就过来了,连衣裳都没换,他一身玄衣映照在河漫漫的满珠宝光华中,细长上挑的眸子徐徐扫了孟萋萋一眼,将她的狼狈姿态尽收眼底。
这几都没好好看他,孟萋萋觉得盛嘉彦似乎瘦了些许,脸上的轮廓更加分明起来。倒是越来越有他在地府时的样子了。
然而她现在没时间关心盛嘉彦为何瘦了,她有些紧张的将嘴巴里的东西咽了下去。方才盛嘉彦进来的突然,她来不及藏肘子,便干脆将猪肘往裙子底下一塞……
“听你好几没好好吃饭了,也不好好吃药?”盛嘉彦将打量的眼光收回,往前走了几步。
孟萋萋心虚的应了一声:“是……是啊。”
奇怪,为什么白高站在盛嘉彦身后一直向她打眼色。白高的眼皮飞快抖动着,一会上一会下,那架势就好像下一步他就要口吐白沫倒地不起。
盛嘉彦还欲什么,谢瑶华此时从门口花团锦簇走了进来。
看见她孟萋萋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谢瑶华见着她,先是极度浮夸的一阵惊呼:“来仪,你的脚怎么了!”
孟萋萋疑惑地垂首看去——
“啊!夭寿了!”
方才她啃过的猪蹄此时露了一半在裙外,刚好是鞋子的位置。猪蹄的另一半被她的裙摆挡住,从盛嘉彦和谢瑶华的角度看过去,那只猪蹄跟孟萋萋的脚似的。
白高痛苦的抹了一把脸,连忙冲出去捡起猪肘:“哎呀!可找到这个了,公主请不要怪罪,我刚才饿得很了就啃了一个,然后随手丢在桌子底下了,没想到被公主找到。”
罢他扭头向盛嘉彦:“可真的不是公主吃的!”
谢瑶华抚了抚胸口:“还好不是你的脚。”
“谁的脚会长成那样啊谢翠你是不是脑袋有毛病!”孟萋萋羞愤喊道,转眼对上盛嘉彦眸中含笑的神情,她又一点点的将气势收了起来。
盛嘉彦的眼神划过孟萋萋裙摆沾上去的那点淡黄色的痕迹,自顾自的在桌边坐下:“我方才下学后并未用膳,便想着在你这吃些。”
“好啊!那我与你一起!”孟萋萋连忙在他身边坐下。
盛嘉彦眉梢轻扬:“你不是没有胃口?”
“没有胃口是因为没人陪我用膳,你今来陪我,刚刚好。”
谢瑶华听了,喊了声:“骗人!昨我才来过,看你吃的……”
“哎呀,”白高连忙喊了一声打断谢瑶华:“永宁公主此次来是为何?”
“差点被你们打岔忘了,”谢瑶华朝孟萋萋道:“三皇叔家的儿子听你受伤了非要进宫看你,连带着还有二皇叔家里的大女儿,后来人越来越多,我们干脆决定在你的河漫漫里办一场宴会。我只是来通知你一声,我先走了。”
罢,谢瑶华摇着扇扭着屁股离开。
孟萋萋没工夫管谢瑶华了什么,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了。她只盯着盛嘉彦的侧颜,后者正目不斜视的喝汤。
“尝尝这个。”盛嘉彦趁孟萋萋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夹了一筷子鱼肉塞入孟萋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