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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法医娘子状元夫-第14章

小说: 法医娘子状元夫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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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腹腔里还有一具骸骨,死者生前怀孕了!”
    众人都在窃窃私语,只有晏子钦若有所思地站在棺材旁,忽然喃喃自语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所有的线索在他脑海里连成三条线,两条明线,一条暗线,纵使暗线上还有许多解不开的谜团,但是明线上的事发经过已经足够清晰了。
    这时,一个衙差来报,说于府的人过来,求见晏大人。
    晏子钦恍惚道:“正想见于卿。”
    正在用白酒给手消毒的明姝连忙拦住他,“你去过一次,如今又要羊入虎口?”
    晏子钦微笑道:“有些事情,必须要问清。”
    明姝无言良久,只能妥协,拜托杜和无论如何一定要跟牢晏子钦,千万把他原封不动地带回来。
    高睿似乎不以为然,握紧了手里的官刀。
    还是旧时的精舍,还是那副女子肖像,还是独坐在禅椅上的于卿。他的病症似乎比一个月前更沉重了,愈发形销骨立,可当看到这个人时,杜和第一次赞同哥哥的话——“如朗月入怀,如玉山将崩,若是竹林七贤再世,必定携其手入山林。”
    可他究竟有没有那么“卑鄙下流”呢?杜和拭目以待。
    “你妹妹是你杀的。”晏子钦道。
    杜和惊得瞠目结舌,看向于卿,于卿却依然一派闲适,轻笑道:“你还是猜到了。”
    晏子钦道:“太多的事情在你身边发生,编织成一张网,你在网里已经无法脱身了。”
    于卿笑道:“请赐教。”
    晏子钦道:“王让的七间铺子是一条线,王谔和于家小娘子是另一条线,还有你契丹人的身份是一条暗线,三重加起来,你也身在其中,无暇自顾了。
    于家祖上南迁入舒州,在北城墙边挖了一条通往城外的暗道,藏匿了许多军械,后来时过境迁,这里变成了王让家的铺子,你本来觉得没什么,可年初时发生了某种变故,让你不得不重新拿回暗道里的军械用以防备,所以你不择手段地夺取了那七间铺子。
    而同时,和王让一起长大的堂兄王谔知道了你的强盗行径,他很气愤,借着于家家塾教书的便利,伺机寻找你的短处意图报复,却阴差阳错地发现了一张写满契丹文字的羊皮,王谔曾经和精通契丹文的薛老先生学习过,他解读出羊皮上的秘密,知道了暗道的事,他觉得这个秘密太重大,怕你报复,慌乱间带着已身怀六甲的于家小娘子私奔,却被你看在眼里,为了不暴露杀人真相和暗道的存在,为了报复背弃家族的妹妹,你把他们的尸骨就地掩藏,于家小娘子尚有陪葬棺椁,却王谔的尸体暴露在地上,永无宁日。“
    杜和彻底懵了,问道:“王谔死在舒州?那京城里考春闱的王谔又是谁?”
    晏子钦道:“是他安插的细作,假冒王谔之名赴试,若能混入朝廷内部,便正中他的下怀。假冒的王谔怕暴露身份,在京城少有交往,许多举子都没见过他的面目,而薛老先生曾抱怨,王谔入京前没向他辞别,郑秀才解释说是于卿资助了王谔,让他当日就走,可你不觉得奇怪吗?如果他的妹妹真是为了王谔而死,以他不择手段的性格,放过王谔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何谈出金资助?
    而最后那条暗线,于卿,或者说耶律卿,为什么和辽国通信,为什么找人伪装成王谔入京赴试却又杀死他,只有你自己知道了。”
    于卿竟然起身了,对着妹妹的画像道:“半年有余,终于有人为你昭雪了,可是他不知道,哥哥也是身不由己。”
    他继续对晏子钦道:“你只看到我翻手为云覆手雨,却没看出我背后还有一个更大的阴影,你以为我不想毁掉那些军械?可我不敢,只要她存在一天,我们就性命堪忧。我派假王谔入京,自然是希望他打入朝廷内部,为我们谋得一席生存之地,可被她发现了,是她打乱了我的安排。”
    晏子钦道:“她是谁?”
    于卿道:“你这样执拗,迟早有一天要与她为敌。我要趁着还能抽身时离开了,你……各自保平安吧。”
    晏子钦道:“我的人已经把你的宅院团团围住,你插翅难逃。”
    于卿笑道:“哦?你确定?”
    他话音刚落,高睿慌张地跑进来,禀报道:“大人,孙知州把衙役们都撤走了,请大人速速回衙门,有急事。”
    晏子钦一愣,眯眼看着于卿,他依然坐在禅椅上,目不斜视地痴迷于眼前的画卷,轻敲方响,鹦鹉低唤。
    就是再傻的人也能看出,孙知州并没有急事,只是在袒护于家,动摇这样的大族,对谁都不好,对他这个舒州的最高长官来说更是太不好了,稳定第一,和平第一,这是他为官的第一宗旨。
    第二天,晏子钦派人再去搜查于府,于府里已经空无一人,花木依然繁盛,池亭依旧俨然,甚至那只鹦鹉还在金笼里,可是人却不见了。
    于亦非在牢中自尽,狱卒发现他时,他已经用吃饭的竹筷生生插入自己的咽喉,脸上带着阴狠疯狂的笑,身后的墙壁上用血写着一行契丹文字,请来薛先生一看,薛先生浑身颤抖。
    晏子钦问道:“老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薛先生道:“这是……契丹人的口号——铁骑南飞,血淹中原。”

  ☆、第二十一章

中原大地遭殃与否还是未知,晏子钦的的确确是遭殃了。
    于家和命案的传言还在舒州的街头巷尾流传,一纸诏书就从汴梁历经千山万水来到这座小城。
    晏子钦领旨后回到家里,整个人都是阴沉委顿的,明姝隔着三丈远就能感受到压抑的气氛,悻悻地放下正和春岫一起摆弄的绣线,往门外一看,轻声问:“怎么了?”
    走在回廊下的晏子钦斜眼看了她一眼,眼神很复杂,委屈、不甘、愧疚、迷茫,一下子把明姝镇住了,眼睁睁看着晏子钦鬼魂似的飘走了,这才回过神来,和春岫面面相觑。
    许安在晏子钦身后追着,劝了句:“夫人去看看官人吧。”
    明姝道:“他这是怎么了?”
    许安耷拉着眉梢,苦苦道:“朝中下旨,要把官人调去鄞县做县令呢。”
    明姝一惊,通判好歹是七品,县令却要降格为八品官了,而且鄞县就是现代的宁波附近,北宋时还只是一个苦卤的海边小城,什么调任,分明就是贬谪。虽说贬谪是大宋文官的必经之路,没经历过挫折的文人不是好文人,可晏子钦的挫折也来得太快了吧?
    许安看出明姝的讶异,解释道:“圣旨上说,短短四个月不到,舒州城里出了太多起命案,烧了城墙,监牢里死了犯人,疑凶于卿依然在逃,朝中……其实就是太后觉得官人治理无方,这才决定调为县令。”
    明姝道:“我爹爹没有说话吗?官家呢?官家不是很看重晏子钦的吗?”
    许安无奈道:“可现在掌权的是太后娘娘啊。”
    明姝定下心神一想,没错,皇帝年轻,掌权的依旧是当朝太后,就连自己的父亲都是太后一党,在晏子钦的事情上也是有心无力。细算起来,当初第一个支持太后“垂帘听政”的大臣还是晏殊,那时皇帝还是个垂髫小儿,太后摄政自然是最好的选择,可谁知皇帝渐渐长成,太后却不肯放权了,到头来还把晏殊排挤出京城,真是风水轮流转,猜中了开头却猜不中结局。
    书房里,晏子钦正对着桌上一摞新写成的策论发呆,像一块孤单的石头。
    房门突然响了,“咚咚咚”,紧接着是明姝甜甜的声音。
    “开门呐,有点心吃!”
    “我新炸的芝麻团子,外面酥里面软哦,凉了就不好吃了~”
    “还有酪酥喝,甜甜的酪酥加了糯糯的芋头,很美味的~”
    见晏子钦没反应,门外的声音也停顿了,片刻后才平静地说:“夫君,我们谈谈吧。”
    晏子钦把门打开,眼中充满不安和愧疚,他真怕娘子厌弃他,埋怨他这个做夫君的不争气,连累娘子受苦。好端端的枢密使千金,嫁给自己后不仅今不如昔,还越来越没盼头,他忽然想起前朝元稹的诗句:
    谢公最小偏怜女,自嫁黔娄百事乖。
    忽然悲从中来,觉得真是对不起眼前这个正值韶华的女子。
    明姝把他按回椅子上,拿了颗芝麻团子喂他吃,道:“大丈夫能屈能伸,这点挫折算什么?”
    晏子钦看着手里咬了一口的团子,缓缓道:“其实,朝廷里说得没错,是我的问题。”
    他顿了顿,继续道:“并不是读书好、会写文章就一定能做个好官,如何权衡、调和,如何制约、折中,这些事情我都不会。以前看书,总觉得李太白、杜子美、李长吉这些人怀才不遇很委屈,现在想想,也许就是少了为官的能力,世人看不清楚,高高在上的帝王将相却能明察毫末。”
    明姝没想到他会这样说,良久才道:“也不能全怪你,一上来就遇到于家这么扑朔迷离的厉害对手,他们把能装的都装尽了,然后就跑了,换做别人也未必能处理得更好。”
    晏子钦摇摇头,道:“能力不足就是能力不足,没有借口。只是,我思考过,决不能接下鄞县县令一职。我的错,错在我本身,而不是错在不合太后的心意上,若是应下差事,我就不是我了。”
    明姝喉头滚动几下,干干道:“那……你是要?”
    晏子钦道:“没错,辞官隐退,反正现在罢职闲居的人又不止我一个。”他神色一变,有些哀婉地说:“娘子……我可以修书一封送去汴梁府上,反正咱们还没有子嗣,你尚年轻,重梳蝉鬓,美扫娥眉,另结高门,我不会强求你跟我一生受苦的……”
    他若是有一条尾巴,恐怕此时会委委屈屈地垂下来,默默地摇尾乞怜吧……
    看着他悲伤的表情,明姝如是想着。她忽然想起自己在现代时最惨淡的那段岁月。
    那时,她以高分考入医科大学,本来应该被心脏外科录取,却因为一些不为人知的内部关系被强制调剂到法医学专业,校方为了平息事端,许诺给她免除学费以及每学期三千元奖学金作为补偿。她本想继续抗争下去,可一通电话改变了她的命运。
    电话那头是警察抱歉的声音,她的父母在赶往她大学所在城市的路上遭遇车祸,双双亡故。失去了斗志并且急需经济来源的她选择服从分配。很长一段时间里,她一直活在父母去世的阴影中——要不是专业出了问题,父母就不会着急赶往大学,也就不会遭遇车祸。
    是她的导师最先发现了她的异样,那个温和的中年人递给她一把银亮的刀。
    “要是没事做,就来和我学解剖吧。”
    听起来是个蹩脚的安慰,可就在夜以继日地泡在解剖室的那段时间里,导师的陪伴以及直视死亡的经历让她醒悟,开始平复下来,继续过自己的生活。
    要是当初没有导师的开导和无声的陪伴,她无法想象该如何从灰暗的日子里抽身。
    意识到晏子钦面临的困局和自己当初的如出一辙,现在正是这个少年最脆弱、最需要支持的时刻,她怎么能转身离去?
    于是明姝想也不想地扳过晏子钦的肩头,定定道:“你以为我是那种只能享福,不能受苦的无义之人吗?”
    “咱们认识的时间虽然不久,可白发如新,倾盖如故的典故你一定知道。你若真把我当成大难临头各自飞的那种人,那么我曲明姝算是白认识你晏子钦这个哥们儿了!”
    “哥们儿?”
    “不,朋友。”
    “朋友?”
    “不,夫君。”
    晏子钦不再说话,紧紧握住明姝的手,十指交扣,再也不想松开。
    下属要离开,孙知州多少要见他一面,勉励也好,批评也好,终究是一段上下级关系的终结。
    经历这件事,晏子钦多少有些羞于见人,可越是难堪,越不能怯场,真是到了今日才知道做人的艰难,维持傲骨也是需要立场和本钱的。
    孙锡并没说什么漂亮的场面话,上来就问:“你知道你败在哪里吗?”
    晏子钦不语,孙锡继续道:“你不知道面前的水有多浑、多深,就冒然淌下去,没被淹死已经是你的造化了。”
    晏子钦道:“孙大人知道水有多深?”
    孙锡道:“我不知道,所以我也不会管。做官怎么能做得长久?管小事,平息大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方能成就太平,这才是为官之道。记住这番道理,我们毕竟同朝为官,希望下次再会时,你能成熟一点。”
    孙锡这几句话不好听、不圣贤,却句句发自肺腑,水至清则无鱼,能在浑水中生存也是一门大本领。
    晏子钦叹了口气,道:“只怕再无相会之期了,我已决定辞官回乡。”
    孙锡惊坐而起,指着晏子钦,吞吐半天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你……你……好好好,你有骨气,宁愿自毁前程,那么我也不留客了。”
    走出孙知州的房间,杜和和高睿已经在门外等候了。
    杜和一把拉过晏子钦,道:“恩公,你真打算回老家种地?”
    高睿皱眉叫道:“杜和!”
    晏子钦点点头,杜和又道:“那恩娘怎么办,她一个千金小姐,还能帮你挑水、挖坑、扛锄头?”
    高睿气急道:“别瞎说,回家乡也用不着大人亲自种地,更用不着夫人动手。”
    杜和道:“哦,那就好,那就好,那我就继续跟你去你家,对了,恩公家在哪?什么什么川来着?”
    晏子钦道:“临川。”
    高睿“嘁”了一声,道:“在舒州白吃白喝不够,还要跟着大人回家,你要不要脸了!”
    杜和不理他,把手枕在脑后,哼着歌走远了。
    回乡是需要路费的,晏子钦俸禄不多,明姝又喜欢花钱,当初没想到有这么一天,所以一直没留心存积蓄,她想着再从嫁妆里出些钱吧,别告诉夫君,免得令他徒增伤感。
    谁知杜和突然敲门了,拿出一包银子,足有二十多两。
    “我把我那颗猫儿睛宝石的带钩当了,给你们当路费。”他道。
    明姝一惊,急忙把钱推回去,道:“我横竖有法子弄钱,不用你出。”
    杜和依旧吊儿郎当地笑道:“哪能总动女人家的嫁妆,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往后恩公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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