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悲剧女配-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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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丁被绑成一团,扔在角落里; 刚才他才进门准备掌灯,却觉得身后一凉,等自己回过神来,就已经被绑住,连声音也发不出。只得在君然进门前,故意哼哼两声,提醒着君然要小心些。
没想到亮了灯之后,竟然会是太后……
“太后将这孩子绑起来作甚?若是您有事要吩咐君然,直接派人知会一声便可以了。”小胖子是原主一直护着的孩子,也算是培养出来的心腹,探听宫中消息,必然是需要他的,此刻不能让薛荔折了自己的手脚。
原以为薛荔必定是要对小胖子下手的,没想到她只随手挥了挥,便有一名暗卫轻飘飘的落下来,将胖丁携了就走。
“带他下去吃吃点心喝点茶。”
薛荔总算是不看手了,她坐在君然的床铺褥子上,随手翻弄着坐在身下的褥子布料,感觉十分粗糙,嫌弃般的放开了手,跃下了床。
“这事也依着你了。那我需要的东西,你准备拿什么来还?”她迈着莲步,轻摇轻摆的走,也不似深宫妃嫔那般一举一动皆是规整严肃,带着点娇俏,又有点说不出的风流。
踏在地上却还是没有发出半点声响,身上褪了钗环玉佩,浑身素淡得紧,也不见上回见她的那般奢靡。
盯着看了太久,总该收敛些。但少年慕艾之色,总要稍微的显露出那么一些。
君然似是恍然发现自己失礼了一般,面上愣怔之色尽除,迅猛的低下了头颅。
“皇上这几日心情放松,约莫是到了要去围场狩猎的日子近了。恐怕是有所行动。”君然顿了顿,“太后可要知会薛家一声,让丞相早做准备?”
这话不算逾矩,若是没有那些敬称,倒更像是对朋友的关心。
薛荔突然笑了笑,唇边的讽刺之色并没有多磨损多少,反倒是依旧这么看着君然,竟让君然无端感到心慌。
“消息遑论真假,我信了便是。不过皇上到底要不要下手,是你猜的,还是皇上亲口对你说的?”薛荔在君然面前站定,颇有种居高临下的压迫感。而君然跪着,只能任她宰割。
“奴婢猜的。”
“呵。”薛荔轻哼了声,挥着宽大的衣袍,转身回到了君然的床铺上。
君然却在这衣袖拂动的微风中,嗅到了一丝和薛荔平时用的香完全不符的香气,清雅素淡的,像是那夜的朦胧神秘。
难道,薛荔是那夜的神秘人?
君然来不及细想,在他床上的那人正好歪倒了身子,无力似的靠在床柱子上。
“君然啊君然,我都不知道该说你聪明,还是说你笨了。”薛荔只留下这么一句话,便站了起来,“咱们回宫吧。”
几个暗卫循声而动,不多时一群人撇下了君然轻悄着脚步出了门。
恰巧,他刚好抬头,这样一抹有些复杂却又不知什么情绪的眼神与他的相交,倒是让君然心里一惊。只得低着头,假装并没有看见。
自那一日,薛荔便没有让君然出现过,也没有再出现在君然的房中。
但君然却不能停止试探。所以往常惯有的书信该写的都会写,写完就交给外头经常假装喜鹊叫枝的那个暗卫大哥。但一向都是自己写,每一封都认真的写着,不全是关于齐文洲的信息,有时候也会写点君然自己的日常,而薛荔从没回过。
更甚至像是被君然腻烦到了似的,竟让暗卫传话给君然,让他不要再送这些有的没的的信件过来了。但君然依旧我行我素,将一条关于齐文洲的信息传递出去之后,君然终于在某一天接到了薛荔的回信。
他打开信封取出信件一看。
上头磅礴大气的字体,不似女子所写,倒像是个英勇霸气的君王那般,苍劲有力,又有海纳百川的柔和平静。
围场行动,静候。
君然捏着纸张,看了许久,终究还是没从上头提取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到底是薛家有所行动,还是齐文洲有所行动,让他静候……
行吧,那就静候。
他低头轻嗅,这信件纸张上,确实有股不易察觉的淡淡清香。
像是墨的味道,又像是薛荔身上的味道。
没再思虑其他的,手一抬,这纸张便跟着烛火一道,化作青烟袅袅,灰飞燃尽。
恐怕这薛荔,还真就是那夜里穿着宦官服侍的神秘人士,他还记得那人身上清淡雅致的香气,男子用之显得娘气,但姑娘家用的话,倒是正好。
可若她真是这个神秘人,那天她的动作根本就是爱护极了君然的这具身体,在原主受伤高烧不退之后,还纡尊降贵亲自过来察看原主病情。
难不成,薛荔其实知道了原主的身份?
君然脑子里闪过许多东西,正欲好好整理整理,胖丁端了一盆洗脚水进来了。
“干爹做事累了一天了,胖丁给您烧了洗脚水,您烫烫脚,会舒服很多的。”这小胖子倒是一直都很体贴。
原主在长街被阉割成为太监的时候,因为没什么钱打点,那里头的人侍候也不算的尽心,没有给他及时抻腿拉筋,导致这原主后来站着或者走路时间一长,双腿总有些酸软不适之感。
现下有个体贴的“干儿子”来做这些事,反倒是有几分真心实意。君然将双腿放进这木桶里,也不让胖丁蹲在他面前替他揉捏。只把他拉在一侧,好生坐着,正好陪他聊聊天。
“那天太后和我之间的事,你最好就当做不知道,否则,惹来杀身之祸,总归是我不愿看见的。”原剧情里没有提到这胖丁的许多剧情,但总归有些蛛丝马迹是掩藏不了的。
不过,胖丁是谁的人,他暂时还不能确定。
他说完这话之后,小胖子圆嘟嘟的脸上神情认真,点头的动作有些猛,脸上的鼓鼓囊囊的肉也稍稍抖动了几下,倒是有几分天真的可爱。
“干爹说的话,胖丁谨记在心。”
但愿是真的谨记在心了。
君然面上微笑,修长的手指轻轻捏了捏胖丁脸上的肉。
一时间一大一小两个太监之间,倒是有些温情。
*
还有几天便是齐文洲要去围场狩猎的日子,除了薛丞相这几个朝廷重臣以外,后宫便是薛太后并几个宠妃,随着大部队一块出发围场。
前朝后宫都留了些人来互相平衡牵制着,倒也不避讳的,薛家和齐文洲的人各放了一半。
君然作为侍候随从中的其中一员,自然也是忙着让胖丁将院子都打扫干净,若是有什么事情等着自己回来了再说。胖丁懵懵懂懂的点了头,君然揉揉他胖乎乎的脸,这才放心的走了。
跟着大部队往郊外围场赶的第一天,便在路上猛折腾了好久,早晨便出发,直至入夜才到了目的地。
君然跟着几个资历颇老的太监一块围着驻扎的营地绕了许久,这才将整个地形弄得清楚。
齐文洲的帐篷必然是最中间最奢华的一个,薛荔的在他后头的第二个,外头看也没有什么大的差异,只不过齐文洲的帐篷是刀劈不进箭也飞不进的篷布,为了确保安全,也只能安然的住在这样有些昏闷的帐篷里。
和太后并排的便是几个宠妃的帐篷,再远些就是薛丞相等大臣的帐篷。这些人的帐篷算的上牢靠,但决计轮不上奢华和安全。
而君然他们这些内侍的住所,就更简陋了。除了遮风挡雨以外,便一丝装饰也无。不过倒是很方便穿梭于各个贵人的住处之间。
钦天监算准了明日午时便是最佳的狩猎时间,今日来的早便只得安营扎寨,将宫里带了的食材处理处理吃了。
君然在端上最后一盘菜,准备给齐文洲上菜之时,前头的内侍忽然回头,从口袋中掏出一个瓶子递给君然。
“放在皇上的菜里,其余的便不用管了。”这人只没头没脑的说了这样一句,其余便没了。
大约是暗卫,走路轻手轻脚的,踏在这样的土地上,竟然连一点脚印都没有留下。
但君然不曾在薛荔那处见过此人,也不曾在齐文洲那里见过。
那这人到底是谁的人?
难不成是薛丞相?
还有这药到底是什么药效,不管有毒没毒,只要齐文洲身体出了状况,今天上菜的是君然,那他必然是逃不掉的。
那又是谁,既知道自己的间谍身份,又有下毒谋害齐文洲的动机呢?
君然捏着手里的药瓶,一时间眼神变得危险……
第113章 太后饶命啊(5)
索性那人没说什么时候让君然下药; 如果真有危险; 君然为了保全自己,必然是要冲上去做做样子的。
然而今天刚来,齐文洲就中毒或者身体抱恙; 难免不会有人觉得薛家猴急; 而至于是不是薛家弄得这一出,还有待考量。
当然; 君然心里认为是薛家做的可能性有百分之六七十,谁叫薛荔给他的回信上写的,便是静候二字呢。
不过他还着急上菜,这药就等在该下的时候再用上吧。
来围场捕猎,向来都是皇室子弟热衷的休闲活动,后来又加上了王公大臣,促进了君臣之间的友好和谐相处。这样的活动,就沿袭至今。
齐文洲一声令下之后; 几个今年新晋的臣子便驾着马冲了出去; 里头薛丞相门下的学生若干,齐文洲亲自挑选出来的寒门子弟若干,倒也能打个势均力敌。
君然身为内侍; 便只能跟在皇帝身后捡猎物,幸好身边跟着的内侍也多; 便少了他一个也不妨事。
昨夜小解之时,在这小树丛里发现了一条可以快速通往扎营大寨的小径,只是路上荆棘难走; 一不小心便轻易将身上划伤了。
但君然只得过去,有些事情确实得问问清楚,万一不是薛荔的要求,那便是薛丞相想的法子,这法子实在不像薛家父女两人会做的事,这般动作,又是在郊外,一个把握不好,皇帝就可能驾鹤西归了。依照薛家的目的,最多就是架空齐文洲,而非弄死他。
那么整个事件又回到了最初的问题。
到底是谁知道他的身份,又是谁有明确的动机来害齐文洲呢?
不得不说,这仿佛就是一个死局,两种选择,无非就是去问问薛荔,另一种就是自己下药试一试。看谁反应强烈,那便是谁想下药。
只是,薛荔会说实话吗?
他穿过小路,到达薛荔帐篷外的时候,老远就能听见里头齐文洲那些宠妃的欢声笑语,一个个娇美的声音在帐篷里似乎被无形放大,君然在外头听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人多口杂,自己现在在齐文洲眼里是投诚的探子,自然不可以出现在太后的营帐门口。但是这问题又必须要问一问,君然偏偏还就头痛在这群后宫女人的手里。
看来,不管怎样,是一定要试一试这瓶子里装的什么药了。
夜风吹拂,星光点点。月亮只露出了半边弧度,其余全都被这夜幕食尽了一般,完全看不出光辉所在。还好这安营扎寨的土地上,一片欢声笑语、载歌载舞,欢腾一片。
前朝臣子,后宫女眷,皆沉浸在这样的和谐里,徒留君然在后厨艰难的做着思考题。
薛家,薛荔,薛丞相。
皇室,齐文洲。
两方面其实都有可能出手,但现在要让君然下药,还是放在齐文洲的饭菜里,那么可疑的人就是薛家的,难不成齐文洲会对自己下手吗?
包括薛荔回的信件上,也是“静候”二字。
但在这样敏感的时候,薛家又会作出这么愚蠢的行为吗?
君然狠狠的捶了捶自己的脑袋,又从自己的袖笼里取出那个小小的瓷瓶,仔细端详一番。不禁有些懊恼,这系统就是跟着主神那个老混蛋学坏了,专门挑这样费脑子又吃力不讨好的世界进行投放。
古代土著都是些从小耳濡目染的宫斗宅斗小能手,他一个根苗正红的社会主义接班人,怎么可能一步不差的全猜出来他们的想法!
轻轻打开药瓶,君然手一抖,便将小瓶里的药粉全都倒进了菜盘里……
我擦。
歌唱得很不错,靡靡之音果然是好听,明明是这些朝政人士没有好好管理国家,一个国家的覆灭,反倒是全都一股脑的怪在了这样的歌曲上头。
这舞跳的也不错,腰肢款摆,轻纱曼舞,倒真有几分旧时王族所说的“隔江犹唱□□花”的颓靡之态。
不过说的也是了,古时候又有哪个国家是长久留存的?
君然上完菜之后,就一直站在齐文洲身侧好生伺候着。见他说完了一堆“获奖感言”之后,拿起酒壶给他斟酒。后面就是无穷无尽一堆上来拍马屁邀功邀赏的大小臣子,跟着薛丞相一通敬酒,倒是把齐文洲折磨够呛。
不过他既然没醉,也或者是不愿意装醉,君然自然也不会自讨没趣的往上凑,问他要不要回帐里休息这样的事情,他肯定不会说,毕竟还有菜没有吃呢。
齐文洲这次狩猎就带了宠妃,尚未立后,自然就没有人在坐在他身侧。而另一头不是生母,却是把他推上皇位的薛家太后,自然有权利坐在齐文洲的另一侧。
君然在伺候齐文洲的时候,眼神虽则收敛,但还是在倒酒后起身时,有意无意的往薛荔那里看看。
但薛荔貌似有些无辜的看着君然,面对他这般眼神举动,没有半点应该有的举动。
难不成还真不是薛荔安排的?
他又将视线瞥向下首的薛丞相,他这个老谋深算的老头子,一副听歌看表演,富贵权势全都摒除身外的表现又着实让君然困惑。
若是这老头会演戏,那看着歌舞姬的小眼神也演的太传神了一点吧?
正此时,君然心中狐疑渐生,甚至将疑心从薛家父女身上转移的时候,齐文洲举着筷子,正往嘴里送去。
那筷子上夹得菜,若是君然没看错的话,正是他亲手下了药的八宝如意烩金丝……
“皇上,这荒郊野外的,气候不好,这菜放置了久了,不若奴婢替您试试有没有变了味道?”从没有提出这样大胆的想法的君然,却在此时问了齐文洲。
这般举动,似是故意卡在这时候问的,齐文洲手中的筷子一顿,便朝着君然恍然一笑,眼睛里映着这天上的漫漫星河,似有无边诡谲。
君然拿了一旁的公筷,囫囵吞了一口,再抬起头时,只看见瞬间齐文洲面上的表情。
似乎在无言的嘲笑着君然,他似乎中了齐文洲的计。
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