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定福妻-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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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红是个窄长脸,瘦高个儿,骨架不算大,但关节却很明显,手上有不少茧子,据说是小时候在杜家做杂役的,后来被杜媛媛解救到身边做一等丫鬟。
“参见王妃。”
褚红给云招福行礼,云招福抬手让她起来,问道:“你们侧妃呢?听说她扭了脚,怎么回事啊?”
褚红起身,请云招福入内,回道:“昨晚沈侧妃那儿出了事,我们侧妃就一直陪着,今儿早上去厨房给沈侧妃炖些安神的补品,没想到从厨房出来的时候,从台阶那儿踩空了一脚。”
云招福进到屋内,就看见杜侧妃一只脚踝上缠着白色的布条,满屋子的跌打酒味,云招福用帕子掩在鼻间,往吃力挣扎着要起身的杜侧妃走去,摆摆手:
“既伤了脚,就别起身了。”
杜侧妃倒是听话,坐了下去:“多谢王妃体谅。”
云招福的目光在她的脚上瞅了两个眼,问道:“好端端的,怎么就踩空了一脚呢。”
杜侧妃幽幽叹了口气:“唉,人倒霉起来,喝凉水都塞牙缝。那台阶不过半掌高,我走的时候也瞧见了,可不知怎么就踩空了,现在回想起来,就像是……脚脖子忽然被人拉了一下。”
云招福正要喝水,听见杜侧妃的话,就停下了动作:“脚脖子给人拉了一下?有鬼啊?”
杜侧妃色变:“这,这……我,我可没说啊。”
“你好端端的走着路,有人趴你前面拉你脚脖子吗?不就是想说府里有鬼,让你中邪了嘛。”云招福一下子就把杜侧妃的意思给透析出来。
杜侧妃听到云招福直言不讳‘中邪’两个字,脸色有点不自然,却没有否认:“王妃怎么说怎么对咯。”
话不投机半句多。
云招福真是不太愿意跟这杜侧妃说话,站起身来喊王顺,王顺近前,云招福说道:“给杜侧妃的屋里拿几张钟馗像来,门口贴一张,大厅里贴一张,她床前床后都给贴一张,总得把她身上的邪给去了。”
王顺愣愣的看了云招福一眼,然后就反应过来:“啊,是,老奴待会儿就派人给杜侧妃送来。”
云招福点点头:“嗯,那就这样吧。我再去瞧瞧沈侧妃。”
说完这些之后,云招福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杜侧妃的屋子,留下杜侧妃坐在那里发懵了好长时间。
她扭伤了脚,云招福那个女人居然给她钟馗像?杜侧妃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忍住想把手边东西砸烂的冲动。
云招福从杜侧妃的屋子里出来,直接就去了沈侧妃那里,先去沈侧妃之前的屋子,也就是砸了房梁的那一间去看了一眼,屋顶上的八根梁,确实砸了一根下来,床架子也给砸塌了半边,现在屋里中央正竖着一根长木桩,防止屋子坍塌下来。
“王妃,沈侧妃在隔壁呢。”王顺从旁对云招福提醒。
云招福按照他指的方向去,没让通传,便直接走了进去。
沈侧妃似乎哭完了,内室里有说话的声音传出来,王顺给云招福掀了帘子,云招福走进内室,就瞧见罗汉床上半躺这一个戴着束额压惊的沈侧妃,眼睛鼻子都红红的,确实憔悴了不少,病恹恹的靠在软垫上,罗汉床前坐着一个中年老妇,云招福看了一眼王顺,王顺便上前答道:
“那位是李嬷嬷,咱们王府回事处的管事,王妃入府第二天,老奴跟王妃提起过的。”
云招福想起来了,便是那个她嫁刚嫁进门,就病的连面不能见的李嬷嬷,现在看来倒是比沈侧妃要精神不少的样子。
李嬷嬷原本正在劝解沈侧妃,听见门边的动静,便回过头来,瞧见是云招福进来了,李嬷嬷从容的立起身,待云招福走近之后,才微微屈膝行了个侧身礼:
“原来是王妃驾到,老奴有失远迎。”
云招福摆摆手,算是回应,按着沈侧妃的肩膀,说了句:不必多理。然后就直接将李嬷嬷先前的位置占据了,坐在沈侧妃的病床前:
“昨儿的事情,让你受惊了,可有伤到哪里?”
沈侧妃低头摇了摇,没开口,李嬷嬷就在一旁替她说道:“沈侧妃是伤了神了,好端端的夜里睡着,忽然房梁就砸下来,任谁都要吓的魂不守舍的,可怜见的。”
第33章
云招福转头看了一眼那李嬷嬷; 问道:“李嬷嬷不是病着嘛,怎么有空到沈侧妃这里来?病愈了吗?”
李嬷嬷一愣; 没想到云招福一出口就是这番厉害的言论,不敢怠慢,赶忙上前躬身行礼:“多谢王妃惦念,奴婢的病好的差不多了,原是打算今日去给王妃请安的; 却不想昨天夜里出了这样的事情; 给耽搁了,奴婢在这里给王妃赔罪,希望王妃不要恼了奴婢才好。”
云招福笑着摆手:“我恼你做什么; 犯不上。就是问问你身子如何了; 别带着病气来,回头再过给沈侧妃; 她如今魂不守舍,最是受不得病的时候。”
李嬷嬷脸上的笑容已经很僵硬了,进也不是; 退也不是,说自己有病吧,又恐过了病气给主子的罪,要说自己没病吧,她又借病避了一回拜见,怎么说似乎都不对。
云招福没工夫看她变脸,直接指了指房间的一个角落; 对李嬷嬷说道:“嬷嬷来探望沈侧妃的这份心意,沈侧妃已然领受,现在你就尽量站远些,多注意点总没错的。”
李嬷嬷被云招福三两句话就弄得乱了阵脚,心里觉得这个王妃,年纪轻轻的,谱儿却不小,她和王顺他们都是宫里伺候王爷的老人,这王妃刚进王府就摆这般架子,不知是缺心眼儿还是有手段。
“王妃说的是,奴婢确实想的不周全,一心要劝沈侧妃想开点,好不容易劝到现在了,沈侧妃的情绪才好了一点,奴婢现在出去的话,只怕王妃劝不住沈侧妃。”李嬷嬷句句不离自己的功劳,并且对云招福能不能劝住沈侧妃表示怀疑。
可没想到,她说完之后,云招福依旧没有留她,对她摆摆手,坚持让给她离开,李嬷嬷往旁边王顺看了一眼,希望他说几句话,可王顺鼻眼观心,一副根本没听见的样子,李嬷嬷暗恨在心,不敢明面上如何,只得按照云招福的吩咐,离开了内室,王顺对云招福行了礼,随在李嬷嬷身后,也跟着出去了。
他们走后,云招福才看向沈侧妃,好言安慰了几句,沈侧妃是真吓坏了,嗫嚅着对云招福说:“王妃,若是再来一回昨儿晚上的事情,妾身就是吓也会给吓死了。”
云招福理解她:“不会有下次的,你且放宽心。”
沈侧妃说着说着,眼睛又红了:“这事儿落在妾身身上,王妃说的轻巧,如何就能放宽心呢,从昨天晚上到现在,我连眼睛都不敢合一下,生怕从上面再砸一根房梁下来,只不知这一回,我还能不能躲过去。”
果真给李嬷嬷说中了,沈侧妃又开始哭。
云招福倾着身子给她擦眼泪:“别哭别哭,那房梁怎么可能天天掉呢,百八十年才掉一回。”
沈侧妃继续崩溃:“百八十年掉一回,就掉我头上了,我也太倒霉了。今后,还怎么睡的着觉呀。”
李嬷嬷先前在沈侧妃这里劝了好半天的成果,被云招福一下就给勾了回来,沈侧妃的眼泪卷土重来,俨然想要大干一场,云招福实在无奈,衷心的提出了一个建议:
“要不……我让人给你做一张铁床?”
沈侧妃刚刚酝酿起的悲伤情绪,因为云招福的这句话而很快压了下去,带着鼻音问道:“铁,铁床?”
云招福点头。
沈侧妃吸了吸鼻子,仍旧带点质疑:“这……能行吗?”
“当然行!你想啊,睡在铁床里,别说房梁不可能再掉,就算再掉,你周围的床架子全都是铁打的,掉多少根房梁都压不着,你就可以放心睡啦。是不是这个道理?”
云招福拿出了最大的耐心,对沈侧妃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终于让沈侧妃想开了,自己把脸上的残泪擦干净,安静下来。
王顺跟着李嬷嬷出门,李嬷嬷停下脚步,往房里看了一眼,压低了声音对王顺说道:
“你是死的吗?在里面就不知道替我说几句?我好不容易将沈侧妃哄的不哭了,现在你看着好了,用不了多会儿,还得哭出来,王妃这不是添乱嘛。”
王顺双手笼入袖中,对李嬷嬷低声说了句:
“咱们都是一处出来的,别怪我没提醒你,这里是王府,不比宫里,王爷出宫开府了,咱们就不能按照宫里的那一套在王府里伺候,得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
李嬷嬷瞥向王顺,声音透着不悦,说的话更是不好听:“什么几斤几两?自从淑妃娘娘离宫以后,王爷身边一直是咱们这些人伺候,王爷待我们情深义重,那些新近王爷身边伺候的人,能跟咱们这些老人比吗?胆小怕事,你也就只配做个奴才。”
王顺被李嬷嬷说的瞪大了眼睛,压低声音低吼:“你不做奴才,你还想做什么呀?难不成还想让王爷给你请个诰命老夫人当当?白日做梦吧你。”
“我就让你看看,我是不是做梦。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在宫里处处受制没法子,如今出来了,还不拼一场也太窝囊了,你要敢坏我的事,可别怪我跟你不念旧日情分。”李嬷嬷原来是存了天大的私心,对王顺威胁道。
两人正说着话,沈侧妃的房门便被从里面打开了,李嬷嬷和王顺都直了身子,转过身去,李嬷嬷换了一副脸面,迎上前去,对云招福说道:
“王妃,沈侧妃是不是又哭了,奴婢先前劝了好久,好不容易……”
李嬷嬷的话还没说完,云招福就给打断了:“没哭啊。挺好的,说是饿了,想吃点东西,你去厨房看看,给她送点过来。”
李嬷嬷和王顺都愣住了,王顺是知道这沈侧妃哭起来的架势的,从昨天晚上一直哭到先前他们进来的时候,别说吃东西了,就连水都没胃口喝,没想到王妃这么一会儿就给劝服了,真是个厉害角色,思及此,王顺更加坚定了自己要做一辈子奴才的决心。
云招福吩咐完了之后,就从香萝苑出去了,王顺紧跟着她后头,李嬷嬷狐疑的来到沈侧妃门前,细细听了会儿,确实没再哭了,掀开帘子进门,就看见先前还病恹恹的沈侧妃已然从罗汉床上起了身,正坐在梳妆台前卸了束额,用梳子梳头发呢。
沈侧妃在镜子里看见李嬷嬷,便对李嬷嬷招手,李嬷嬷近前:“沈侧妃的精神好了不少,王妃说你想吃点东西?”
“跟王妃说了一会儿话,觉得精神好多了,我想吃点兰花饼,肉馅儿多点,要五六个吧,再来一碗稀粥,配点小菜就可以了。”
李嬷嬷惊讶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沈侧妃瞧见了,转身问道:“嬷嬷怎么了?没听见我说的吗?”
“哦,听,听见了。奴婢……这就让人去厨房,过会儿送来。”
说完之后,李嬷嬷便躬身退了出去,直到走出了香萝苑,她还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还真是邪了门儿了。
云招福和魏尧住的是王府主院,回来之后,就看见书锦迎上来对云招福道:
“王妃,王爷请您回来之后,去书房一趟。”
云招福刚喝了口水,问道:“去书房做什么,他可说了?”
书锦摇头:“王爷没吩咐,奴婢不知。”
魏尧那个冷淡性子,想也不会跟别人多说几句话的,云招福放下茶杯,进里屋去将身上的礼服换成了居家常服,便去了魏尧的书房,到了门口,刚巧遇见了从书房里出去的周平,云招福认识周平,笑着打招呼:
“竟是你,可认得我吗?”
周平自然认得,拱手作揖:“属下认得王妃,属下是王爷的侍卫周平,周平参见王妃。”
云招福连忙摆手:“免礼免礼,上回我嫂嫂被你救了,还未及道谢呢。”
周平没想到王妃竟然是这么和善的性子,有点羞赧,抓头害羞道:“王妃客气了,都是属下该做的,不用谢。”
云招福还想说什么,就听见书房里的魏尧传出一声:“周平你很闲吗?”
周平面色一凛,再不敢耽搁,对云招福拱手一揖后,便退了出去。
云招福跨进书房的门槛,往书桌和书架的地方看了一眼,却意外没瞧见魏尧,往里走了几步,才看见魏尧蹲在地上研究着什么,云招福走过去,探头看了看,可地上什么都没有,云招福实在不懂这位爷在干什么,只好开口问:
“王爷,你研究什么呢?”
魏尧回头,对云招福招了招手,云招福不明所以,便提着裙摆走过去,魏尧拉着她的衣裙,让她蹲下来,云招福照做之后,还是不太懂他的意思,笑问:
“你到底要我看什么呀?”
两个人蹲在一张太师椅前面,地面上什么都没有,这行为真的很奇怪。
魏尧神神秘秘的指着太师椅的一条椅子腿,郑重的说道:“你觉不觉得左边这条腿和右边那条腿粗细不一样?”
云招福原本还兴致勃勃的,以为魏尧会说出什么有建设性的话题来,没想到问题会这么接地气,一时愣着没反应过来。
魏尧在她脸上轻轻掐了一下,将她的脸往椅子腿的方向拨了拨:
“快看,我都注意好长时间了,是有点粗细差别吧。”
云招福有点无话可说,没看出来,这位王爷除了会插花,还有挺严重的强迫症啊。
第34章
云招福跟魏尧在书房里为了一张椅子的两条腿儿是否有粗细这件事; 差点没吵起来。
最终还是魏尧扯下了自己两根头发,在两条椅子腿儿上分别量了量; 才让云招福心服口服的承认,两条腿的粗细周长确实有个差不多一厘米的差距。
魏尧的目光看向云招福,没有开口,但目光里包含的意思云招福看懂了:看吧看吧,我说有差别。
云招福不甘的将两根头发举起来对着光比较; 确实有差距; 不服不行,这件事以她对魏尧说一句:‘哦,王爷果然目光如炬’; 宣告结束。
心里却嘀咕着; 魏尧可真不是一般人,一般人谁能看得出来这么些微的差别呢; 不是强迫症晚期,就是被害妄想症晚期,不过结合魏尧从前的倒霉程度; 云招福觉得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本能。因为太过倒霉,从而练就了一双火眼晶晶,用哺乳动物的直觉,对一些可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