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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穿越之丑夫-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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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这样的寻常百姓亲近。要说这也是她的本事,碍不着季婆子什么,但久而久之季婆子感到了不快。因为她觉察出这个家的重心成了桑榆,这个家的主人在外人眼里,似乎也是桑榆。梨花登门必是来找桑榆,有什么事也是先与她商量。娘们儿家家的也就算了,渐渐地,季秋阳,甚至溪和先生都对桑榆格外的高看一眼。而相对地,别说她这个老婆子,就连季南山也似乎越来越没有一家之主的样子。
    季婆子并不是非要掌管家中大权,一个刚刚能吃饱穿暖的穷门小户,可叫人操心的不过是些柴米油盐,这种权利又有什么可叫人眷恋。但是就算她放权,接手的也应该是季南山,女人家只管伺候好当家的男人,缝缝补补、洗洗涮涮,备好饭菜,看好孩子,农忙时下地搭把手也就算了,怎么能越俎代庖站到男人的身前,抢了男人的地位?季南山不觉得害臊,她都觉得寒碜。
    再想起桑榆不声不响收买人心的手段,就连香草那样的小孩子都对她言听计从、服服帖帖,季婆子越发觉得桑榆是一个工于心计的阴险人物,而今日的一切恰恰印证了她的判断:看她那伶牙俐齿的样子,看她那滔滔不绝的道理,看她那忍无可忍的表演,还有那借机大闹的本事……
    季婆子不想讲理,所以她歇斯底里的闹了一场,但季婆子并不认为自己没有理,婆婆二字就是她走遍天下的正理。在她看来婆婆说话敢中途答茬都是要掌嘴的。没别的,由古而今就是这么个规矩。季婆子又想起坊间一个传言,传说前朝宫里的一个宠妃,只因顶撞了太后一句,就被扔到井里活活淹死。而她不过是一时激怒吐了桑榆一口,她竟然借机哭得要死要活,还敢离家出走威胁于她。在季婆子看来,桑榆今天的行为大逆不道,一天打八遍都不过分。
    其实,这婆媳二人脾气秉性确实不合,谁都看不上谁,相处久了出现问题,几乎是个必然。而且,二人理念如此南辕北辙,就算坐到一块儿真掰扯掰扯,估计也是鸡同鸭讲,彼此对牛弹琴。
    作者有话要说:身体不适,更新晚了,请大家见凉。希望亲们都给撒把花,让我看了高兴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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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前因后果
    季南山冲出大门,一时之间有点茫然。他想直接冲去季秋白家,但想到桑榆临走之前的话语,还有那种平静却坚定的表情,他知道如果事情不能解决,那么去也是白去。
    愣了半响之后,他拐去了梨花嫂家,想打听一下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刚走到梨花嫂家大门口,忽然听到梨花嫂在后面叫他,回头一看,果然见梨花嫂挎着一只大竹篮,正从菜窖那边儿过来。
    季南山先招呼了一声:“嫂子,取菜去啦?”
    梨花嫂的脸上一丝笑模样儿也没有,好似还有点气的样子,不过她的语调倒是四平八稳:“嗯。取菜去了,正好你在,就不用我送去了,还给你家的,五颗最大最结实的菘菜,别忘了千万跟干娘说一声,省得她老惦记再落个心病。今儿个她摔伤脚就是为了这五棵菜。”
    季南山听了这没头没脑的一番话,心里更是茫然了。他头午在坡下季连水家喝了半斤来酒,此刻叫冷风一吹,只觉得脑瓜仁儿嗡嗡地疼。他忍不住伸手捏了下太阳穴,然后叹气道:“嫂子,有啥话让我进屋说吧,我这的确是不知情,正想来问问你呢!”
    梨花嫂知他说的是实话,也没再为难他,当先抬脚引他进了院子,到堂屋里坐下,梨花嫂见他还直搓脑袋,知道他一方面酒后难受,一方面为事态着急,心就有些软了,叹口气吩咐小香草道:“用米醋加热水,给你三叔沏个鸡子汤来,解解这个难受劲儿。”
    季南山连忙道谢:“嫂子,劳你操心。草儿,受累哈!”
    小草儿爽快应道:“没事儿,三叔,一会儿就好。”说完就去厨房里忙去了。
    梨花嫂在迎门案的另一侧坐下,先道:“你大哥也有点喝多了,回来躺炕上就睡着了。你想问啥我知道,不是嫂子我偏心桑榆,的确今儿这事吧,干娘有点弄大发了,大发得邪乎。我看她这么闹,我心里都好奇啊,所以我在门外等了桑榆一会儿,多嘴问了两句。桑榆不想多说,但见我执意问,就提了一句。我自个儿一琢磨,就连上了,明白了。”
    香草这时已端了一个热气腾腾冒着酸味儿的大碗进来了,梨花嫂见季南山一仰脖灌了大半碗进去,才接着道:“事情啊是这样的,这不你家桑榆腌菜手艺好儿!那酸菜腌得我一家大小都爱吃,她前几日送过来让我们尝鲜的那两颗啊,很快就吃没了。草儿呢就催着我去跟她婶再换两颗。桑榆知道我的来意,给我捞了三颗菜,还给小草儿装了一口袋葵花籽带回来。嫂子我真不是想占你家便宜,实在是咱两家用的一口菜窖,嫂子就想偷个懒儿,没直接带着那菜上家你换去,桑榆是说不用不用,说送予我吃,但嫂子真没那么大脸,就算桑榆不拿嫂子的菜,嫂子也会记在心里头,日后会从别的地方给你找补回去。”
    季南山听到这里,心里已是大概有数儿,他脸有点红,真心实意地道:“嫂子你快别这么说了,我听了臊得慌,你平日里没少贴补我家,怕七七鸡子儿吃不上溜儿,是隔三差五就送几个,隔三差五就送几个。你家里也俩娃娃呢,这情我一直记心里。这七七还小,吃不得别的,你送一次,我收一次,哪回也没跟你客气过。这还是孩子那儿,再说大人这儿,你家南瓜留得多,长得好,这吃菜的当时口儿,你是一筐三四个地这么送,要过冬拉秧的时候,更别说了,那存货咱两家平分的。再别说你,单说小香草,是烀个地瓜,还是烤个家雀儿,都得去我家吃,让她三婶儿咬一口,咱两家能处成这样儿,别看我嘴上笨没说过啥知心话,可我心里头热乎。”
    梨花嫂听季南山这么说,才是真正将那口气咽下去,脸上也和缓了神色,她接话道:“知道南山你这么想,嫂子我这片心啊,才能不凉下去。咱言归正题,我拿了菜走了后啊,干娘就让桑榆去菜窖取菜,五颗,从我家拿。桑榆说什么也不好意思去,我推测着准是这样儿,她真要拿了,我下次进窖心里有数啊。你想啊南山,桑榆说了不要我的然后再偷摸去拿了,你让她以后怎么跟我见面儿?于是干娘自己去了呗,然后就摔着了。再接着就是桑榆等不回她,出门查看发现出事了,跑来求救了。”
    梨花嫂顿了顿,接过小草儿递过来的一杯热水润了润喉。小草儿也捧给季南山一杯热水,忽然插话道:“三叔,不怪我三婶,真的,季奶奶嫌她找来晚了,骂人,可我在你家堂屋见了,我婶儿擀了一大轴面条,她做响午饭了,而且七七妹妹还睡觉呢,家里也得留下人啊!”
    季南山摸了摸小草儿的头,喝着热水没说话。梨花嫂又道:“南山啊你没听见干娘骂的那|话|儿,什么‘黑心肝的小毒妇’啊‘贱人’什么的,听得人家溪和先生直皱眉头,连我都想捂住小草儿的耳朵。这哪家的婆婆管教儿媳,那也是分地点场合的,这当着一堆外人的面儿就这么骂,真叫桑榆没法活,这脸是真没地儿搁啊。然后桑榆下窖扶她,让她一口痰吐到脸上,真地,当时我跟溪和先生就在上头等着拽绳子,看得真真地,我俩都愣了。等后来把人救上来了,桑榆也崩溃了,后来的事儿,你就知道了。”
    季南山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就起身跟梨花嫂告辞了,梨花嫂送他出门,又劝道:“南山你也别怪桑榆离开家去秋白那儿住。你想想,桑榆她真是命苦啊,先前给人为奴为婢,好容易有自己家了,却容不下她,她……连个娘家都没有,嫂子我想到这个,都替她心酸。你没见她抱着七七背着包袱走在雪里下坡的背影,嫂子我看得眼泪都出来了。那情形,风吹雪花,天大地大,更显得她娘俩个可怜哟……”
    梨花嫂说着,忍不住抬起胳膊,用衣袖抹了抹眼角。
    季南山点了点头,朝自己家里走去,留梨花嫂一个人站在原地,她似乎有些走神,呆了好一会儿忽然叹了句:“这世上的婆婆哟,怎么都刀子嘴刀子心,专扎儿媳妇呢?这忒不公平!”
    桑榆抱着七七跟着季秋白回了家。到了屋里坐下,季秋白边忙着往炭笼里又加了些好炭,边对桑榆道:“觉得冷不冷?其实我家里这铺也是火炕,就是不是请的专门手艺人盘的,热得不太均匀不说,还有些费柴火。”
    桑榆搂着七七,闻言连忙道:“秋白你别跟我这么客气,往常家里怎么样,往后就怎么样。你及时出现,收留我们娘儿俩,我心里都不知该怎么感激你才好。”
    季秋白坐到炕上来,眼睛盯着桑榆诚恳地道:“你只要不嫌弃我,就尽管跟我吃跟我住,多久都没有问题。只要有我口吃的,就绝饿不着你和七七。其实我是听季连水媳妇说的,说你家好似出事了。我有些担心,这才去看看的。我虽只听了个尾音儿,但溪和先生和我嫂子都给我使了眼色,我知道这事儿绝不赖你。”说完季秋白环顾下屋子又道:“这些年我一个人住,其实又空落又寂寞,,你和七七能陪我住些日子,我求之不得。”
    桑榆微微一笑道:“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说实话闹腾到现在,白擀了一轴面条也没吃上,已觉饿了,秋白你替我看会儿七七,我去做点饭吧。”
    季秋白连忙道:“别,我去做。”
    桑榆拦住她,将七七塞到她怀里道:“咱不刚说好了不客气了嘛,我还不知要叨扰你多久,难道这要你天天待客似的供着我啊?我做饭还有些心得,你只管等着吧。”
    季秋白莞尔一笑,也便不再跟她客气,只是嘱咐道:“桑榆,给七七蒸个鸡子儿糕。”
    桑榆走到堂屋灶上,仔细研究了一下,发现这灶是通着炕的,便好似只设了一条走火道,算是比较老式的那种火炕。看完了灶又看了下碗橱里,见有杂面烙的发面饼,也找到了鸡蛋,就在堂屋地上的火塘上先给七七蒸上了鸡蛋糕,又在大灶上起火做了个菜汤,上面热上了发面饼。
    这菜汤桑榆是用的炖鹌鹑的高汤,想来是季秋阳送来给秋白吃的,兑些水倒进锅里,水开时下了点菘菜芯进去,开锅就熟了。桑榆在咸菜坛子里捞了点腌萝卜和腌地黄姜,切了片装了一小碟。然后进屋放了炕桌,与季秋白对面坐着,热乎乎地吃了第一顿饭。
    季秋白带过七七,一直很喜欢,抱着给喂了饭,还搂在怀里舍不得放下。桑榆便让她看顾七七,自己将碗筷收拾出来洗了,又将堂屋各处都收拾了一遍,该扫的扫,该擦的擦,收拾完了对秋白的家当儿心里头也有数了。
    桑榆坐到灶前的小板凳上休息了一会儿,从怀里摸出一个绿缎子面的香囊来,她将香囊的袋口松开,从里面倒出来两小块碎银子,这还是当初那两只会说话的八哥鸟儿所得,因当时与梨花嫂盘账,这算不得公账,桑榆便另收着了,这收来收去的就忘记了。桑榆合计了一下,若住到年底也就不足一月光景,拿块银子给秋白必不肯收,不如哪日去季连水家杂货铺里将银子换开,等离开时悄悄给秋白放下吊大钱。
    正在这里琢磨着,忽然外头季秋白家的大门被人拍响了。桑榆直起身走到门边,边答应着边拉开了屋门,抬眼一瞧,那大门处空荡荡地,一个人影都没有,桑榆不由得诧异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改了改虫子,感谢桃子帮忙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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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秋白身世
    桑榆看着堂屋里的一个大竹筐发呆,里面装了一小布袋杂面、一小布袋糙米、半小布袋的精米、两只冻好的野山鸡。别说那大竹筐桑榆认识,就是看这些东西,也知道是季南山送来的。
    桑榆在季秋白家大门外见到东西的时候,在那儿立了半晌,拿眼四下里仔细瞧过了,尤其是上坡的路,却并没瞧见季南山的身影,想是他躲了起来。桑榆默立半晌,省觉即便见了面,也不知说些什么好,才拎了竹筐回了屋。只是回屋后看着这些东西,不免心里有一阵的迷惘与哀伤。
    想她前世,虽然算是半个女强人,但一直没撂下家里的事儿,里头外头的忙活,日子越过越好,觉得有无限的奔头。结果就在按计划要宝宝的时候,受到了丈夫的背叛。这辈子,她对男人真的没什么特别要求了,只觉得人老实本分就最好了。对季南山,桑榆一点儿挑剔也没有,虽然长得黑丑了些,却并非见不得人,而且身强体壮的,为人忠厚脾气温和,再往直白里说,桑榆觉得面对着他,心里特别有底有安全感。
    原本桑榆觉得能遇到这样的男人就足够了,她再无所图,日子苦点根本不算什么,桑榆心思活泛,两人勤劳肯干,总会好起来的。只是没想到,她的婆婆会是如此的难以相处,任她如何忍气吞声,竟也不能委曲求全地将日子过下去。
    季秋白也抱着七七站到了堂屋里,见她走神儿便安慰道:“如果这次你婆婆能低个头,将来你与南山俩人还有大把的好日子过,你且宽心些。”
    桑榆抬头笑了笑,停止发呆,将这些东西麻溜地收拾到了灶台上去。季秋白四下瞧了瞧又道:“看你把这屋收拾得这个利落劲儿,真是个能干的媳妇,季婶子只要不是个傻的,最后总会退一步的。”
    桑榆见秋白老是想着法子安慰她,便表现出被安慰了的样子回道:“我想也差不多,但愿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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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榆便这样在季秋白家里住了下来。梨花嫂是天天往坡下跑,季连水家的也总过来,偶尔溪和先生也会过来看看,甚至之前因为住在坡上而少见面说话的一些大姑娘小媳妇的,也渐渐地跟桑榆熟稔起来。
    本来很多人跟桑榆说话,是因为听说了坡上老季家婆媳闹了大矛盾,乡下人没啥八卦,哪家出件屁大的事儿也能嚼说半月。听说这事儿闹得挺大发,便都存了好奇的心思,想接触一下当事人,旁敲侧击问几句。却没想到,这凑到桑榆跟前的,说来说去的都渐渐对她起了好感,最后并没深问出什么子丑寅卯,反而对外说起了桑榆的好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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