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撩动,是爱情-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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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津笑得冰冷:“你以为这辈子我们俩还有机会分开么?别逼我,如果这个时候不去,你信不信等我缓过劲儿冷静下来后咱们俩都永无宁日?”
不在他觉得亏欠了老头子一身孽债的时候去完成他的最后一个心愿,吴津怕自己清醒过来后倔得让所有人都下不来台,到最后所有人都遍体鳞伤,就连姚菲都被连累得体无完肤。
也许趁现在一时的冲动把事情都了结,这是最好的结局。
胡舒颖静默良久,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头发,说:“那个人怎么办……?”
吴津的手死死握着方向盘,指节苍白,最终还是无力地缓缓松开手,“我欠她的,我会用我的心去还。”
胡舒颖苦涩地笑出了声:“那我呢?”
吴津默了很久,道:“我欠你的……用一生的禁锢偿还。”
胡舒颖看着自己的长发在空气里舞出风的形状,缓缓朝他伸出手,张开五指,掌心朝上,道:“拿来。”
“什么?”
“身份证户口本啊,不是要登记么?”
吴津看了她一眼:“没有。”
胡舒颖好气又好笑:“你耍我呢?”
“打电话让人送过来。”
“你确定?”
打电话意味着人尽皆知。
吴津:“快点打,赶在老头子走之前把事儿办了,让他知道。”
胡舒颖严肃下来,打起了电话。
*********
登记完,两人都有一种顿觉失趣的感觉,彼此相看两相厌,却又不得不从此一生纠缠。
胡舒颖给他立规矩:“我的底线是别把人带到我面前,别出现在我出现的领域,你的事我可以不管不问,同时,我的事,你也无需过问。”
吴津垂着脑袋,像是在思索着什么,并没有回答她。
“当然,最明确的底线是非婚生子,吴津,咱们都是成年人,我不希望将来有任何人会对我的孩子造成威胁,这种感觉你应该再明白不过。”
吴津沉默着,被她伤及痛处,过了很久才下狠了心道:“好。”
胡舒颖看着他:“如果有,我会不惜任何代价把这个威胁铲除,你明白么?我丢不起这个人,我爸妈更不会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请你别忘了今天说过的话。”
她勾唇冷漠地笑了笑:“或许将来我们能分开了,也许会有那么一天,你可以去做你想做的事,我也可以从这场婚姻里彻底解绑。”
“希望吧”,吴津自嘲。
两人回到医院,没来得及赶上吴津父亲走的时候,车子刚在车库里停好手术室的电话就来了。
吴津在空旷的车库里,哭声回响整片地下空间。
这是他人生第一次哭得那么撕心裂肺、声嘶力竭,仿佛生命从此缺了一角,那个相憎了这么多年的人,这一刻却成了他最爱的人。
老头子害死了他的母亲,自己气死了他,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因果循环,那么下一个呢?谁又会憎恶他,他又会被谁所伤极。
这场畸形好像永远没有尽头,让漂浮着的人看不到丝毫上岸的希望。
**************
五月的耶路撒冷,这座寓意“和平之城”的城市,朝圣的圣徒用最虔诚的信仰去供奉。
这是一所用信仰筑成的城市,古老而饱经颠沛流离的犹太民族,在经历无数的迫害与践踏后,始终怀着对土地的信仰,坚信总有一天能重回故土。
相传耶稣在耶路撒冷为人类赎罪而死,贪婪、污秽、仇恨、嫉妒、私欲等是人类与生俱来的原罪,基督徒们用信仰来净化灵魂与内心的恶。
原鹭走在耶路撒冷的小巷里,身边不时偶尔穿行而过包着黑头纱的妇女,更多擦肩而过的是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
乔正岐带着原鹭避开国内媒体早几天抵达耶路撒冷,在旧城区附近订了个酒店。两人把行李放到酒店后,乔正岐带着原鹭去旧城的几个景点逛了逛。
古老沧桑的城墙,城墙上历经千年而不朽的浮雕文字,每一块砖瓦都值得让人尊敬。
两人逛到黄昏,出了旧城,到酒店附近吃了点面包点心喝了杯咖啡,半天下来疲累至极。
乔正岐对耶路撒冷熟门熟路,已经来过不下五次,平时学校里的教授也有很多犹太人,因此他用希伯来语和当地人沟通并无障碍。
原鹭跟在他后面,用当地语言和当地人沟通有心却无力,好在这里大多数的人都会英语,偶尔自己去买点伴手礼还能吃得消。
第二天乔正岐和她一起去逛Mae Yehuda Market,这是耶路撒冷最大的农贸市场,里面各色食物商品琳琅满目、活色生香,道路游人如海,他紧紧拉着她的手穿梭在人群里。
乔正岐拉着原鹭拐进一个巷子里,目标明确,不一会就在一家卖烤馕的店前停了下来。
原鹭看着热烫的炉火,问乔正歧:“你要买这个?”
乔正岐道:“这家店是学校系里一个犹太老教授的远亲开的,前几年我们同行来耶路撒冷,他带我来过这。这家店主的女儿有伤残,来照顾生意,顺便买点儿带过去给犹太老头,他肯定喜欢。”
原鹭拧起眉:“带过去?他过几天也来耶路撒冷参加颁奖典礼么?”
乔正岐笑而不语。
原鹭在炉火旁边钻研起烤馕,店主是个年近五十的胖乎乎和蔼大叔,见她半弯着腰在炉火旁边细看,很热情地招呼她买馕。
原鹭的脸被炉火烘得红扑扑的,扭头对乔正岐说:“这跟新疆的馕好像,就是个头比新疆的馕小了点,远足做干粮还不错。”
乔正岐跟老板要了三十张馕饼,满满两大袋,原鹭看着他拎馕的样子有些滑稽:“要不我帮你拎着吧?”
总觉得他手上拿点相机或者实验器材才比较不违和。
乔正岐道:“不用,你乖乖跟好我别东张西望,一会咱们去前面的咖啡店吃点东西。”
原鹭还是从他手里拎过一袋抱在怀里,两人腾出一只手相互牵着,挤在拥挤的人群里,手心沁出热汗,却彼此依赖。
真有种并肩看世界的感觉,无论走到世界的哪一个角落,身边是什么肤色什么颜色头发的行人,只要有他在都是最安心之处。
不必害怕陌生惶恐,不必担忧颠沛流离,他掌间传来的温度直抵她的心扉,是一种最舒逸宁静的力量,安抚她所有不安的情绪。
“乔正岐。”
“嗯?”
“累么?”
“不累。”
这是一座赎罪的城市,她在这里无忧无虑、没心没肺地品尝着罪恶的滋味。
**********
乔正岐半个多月前在当地替原鹭订了套出席典礼的礼服,一袭华美洁白带着浓重地中海风格的手工蕾丝修身长裙,上面的钉花是中国元素的茉莉绢花。
她挽着他的手,走在聚光灯之下,盘发高高绾起,耳上的珍珠耳环泛着莹莹温柔的波光,与纯白的礼服相得益彰。
她是今夜最美的女伴,他人生到目前为止最重要的时刻,她与他并肩着。
他高高站在舞台的最中央,她坐在底下静静去仰望他,他的获奖致词简洁明了,其中一段更是瞬间点爆全场如雷般的掌声:“我的终极理想是做一个人,何为人?有良知、有人性、不理死生哀荣,追求科学的最高境界不是挤破头抢在世界科研最前沿,而是我的实验结果能帮助人类在原地的基础上更进一步,正如这所城市的寓意,让人们免去苦痛、得到救赎、通往和平。我站在这里,为自己,为所有和我一样的血肉之躯终有一天得到灵魂和**的真正平息。”
现场所有的目光和焦点都落在他身上,掌声此起彼伏,所有的人都在为他喝彩。
他曾说过:“化学不是个好东西,但我一直在让它变好。”
这是他一直在做并且坚持的东西,他的事业和理想得到了完美的融合,不到三十岁的人生就已经拥有了一切:理想、事业、名利、财富……
仿佛此生就算此刻戛然而止,墓志铭也足以有资格刻上:死者生前的人生是有意义的。
生物存在的意义本质上是为了进化出更完美的基因创造更优良的下一代,让基因生生世世代代延续下去,证明自己曾来过世上,证明自己曾经存在。
所有人向死而生,为了更好的生活蝇营狗苟,忙忙碌碌,被现实磨得棱角模糊,看似存在,却如不停转轴的机器,我们出生、受教育、工作、结婚、生子,这些必须走完的固定程序把人生压缩得太短,短到我们都难以静下心来思考人生的意义。
有时候晨起匆匆忙忙挤上地铁开始了新的一天,回家后带着全身心的疲累恨不得倒头就闷睡,贪婪、嫉妒、攀比偶尔刺激我们脆弱的神经,或成动力让我们继续开始新的一天,这样的模式周而复始、循环往复,仿佛永远都逃不出这个可怕的循环,真正静下来思考的时候很少很少,就算思考了,更多时候面对思考结果也是不知所措、无从下手。
原鹭被现场的气氛感染得热泪盈眶,整个人是一种无比向上的状态。积极与激动之余,更觉自身的渺小与微不足道。
灯光太强,让人陷入五光十色的迷梦里而不自觉。
雷鸣般络绎不绝的掌声里,他走下颁奖台,一步步朝她走来,身后仿佛背载山川河流。
她笑望着他,眼中隐有泪光。
做人,做一个更好、更有意义的人,是他教给她最珍贵的一件事情。
☆、第六十四章
离开耶路撒冷那天是个不错的天气,天色阴得刚刚好,微风,温度体贴得也刚刚好。
本来乔正岐要带原鹭去橄榄山远眺整个耶路撒冷,结果乔正岐接了个电话就把行程提前了。
还有好些伴手礼没买,原鹭心心念念的鎏金犹太烛台也成了泡影。
来到机场,她才知道即将坐上的航班是去波士顿而不是回中国。
乔正岐去领完登机牌回来,原鹭看了眼登机牌的目的地彻底傻眼:“我们去波士顿干什么?”
乔正岐揉揉她的头:“带你去我的城市。”
原鹭还在给养母发微信,说自己马上要出发回国了,幸亏悬崖勒马取消了语音没发出去。
原鹭撇撇嘴:“早知道就不办那么多的签证了,这会被你拐得满世界跑。”
乔正岐:“你不开心么?”
原鹭垂头耸肩:“现在高兴,回去就得被主任批得狗血淋头,我请假只请了六天,后天早上我没去上班报道而是远在万里之外的波士顿,你猜主任会把我怎么着?”
乔正岐闷笑:“你在单位犯错不有秦叔叔帮你顶着?”
原鹭瞪眼:“那也不能这么明目张胆呀!搞得我跟特权阶级的剥削小霸王似的。”
乔正岐:“那要不我帮你再续几天假?”
原鹭把头一扭:“得了,用你的面子去请假,还不如我被骂一通来的损失小。”
飞机晚点,两人在机场等了三个多小时才上了飞机。
原鹭一路睡到波士顿,乔正岐则是抱着电脑一路回复邮件。
波士顿的天气不太好,阴雨绵绵,有些低温,从耶路撒冷带来的冷热温差让原鹭有点不适应,拉着两大箱行李从机场出来乔正岐的朋友就把车开了过来。
他的朋友是个有点异装癖的白人青年,约摸二十五六岁,打扮得比较女性化,耳朵上两只硕大的吉普赛风格圆圈耳环垂在厚厚的耳珠上十分吸引眼球。
他一张口,原鹭就愣了下:“嗨,你是乔的女朋友?”
中文说得非常溜,没有外国人讲中文时的卷舌拗口。
“他叫devin,是我的房客,跟我在同一所大学里工作,平时我出差,房子主要是他在打理。”乔正岐介绍说。
原鹭微笑着伸出手:“你好,我是原鹭。”
他转头对乔正岐说:“youhar。”
很重的英腔,英文说得字正腔圆,但肢体动作却很美式的夸张。他张开双臂很热情地来拥抱原鹭。
原鹭略惊吓地回抱了一下他,对着乔正岐笑了笑。
他的朋友很有意思,所以平常的乔正岐一直跟这么“有意思”的人住在一起?原鹭挑高了眉毛去看他。
乔正岐抬腕看了看表,问原鹭:“饿么?在飞机上也没吃多少东西。”
devin抢着说:“我买了一冰箱的菜等着你回来做,艾玛,我可想死你的菜了。”
乔正岐明显脸上的肌肉抽了抽,表情一副你小子给我等着的神态,他阴恻恻地笑着说:“我的菜,是你能吃的么?”
原鹭还在devin的那声“艾玛”里被雷得回不过神,东北人民实在太强悍,口头禅都冲出亚洲走上国际了。
devin问:“为啥不能吃啊?”
乔正岐耸了耸肩,把原鹭从他的魔爪里拎到自己身边:“我的菜在这里,你问问她能不能让你吃。”
原鹭哈哈笑出声,乔正岐这人拒绝起别人来都带艺术色彩,明明是自己不想做饭,还得耍一下人家,把devin给迷糊得都要怀疑人生了。
“中文里菜的意思不是指dishes吗?喂,别走呀,菜到底什么意思啊……”
devin在后面追,乔正岐推着行李去后备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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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雨的波士顿,微潮的心情。
路上有点堵车,加上微雨行车速度又慢,所以三人回到家后已经将近傍晚了。
整个社区房子与房子之间的距离相隔甚远,治安很好,环境也很好,每门每户前的草坪看得出平常都是由专人精心打理的。
原鹭大约明白了乔正岐为什么会把房租租出去一部分,因为房子实在太大了,根本没有什么人气儿,空旷的三层楼,房间多达十五六个,这还不包括书房、健身房、储物室之类的,就连车库置放十几辆私家车都绰绰有余。
家具摆件都是很简约的黑白风格,略现代化,很明显的硬朗男性色彩。
devin一打开大门就有点跟原鹭抱怨的意思:“你看看,多么没情趣的一个人,我让他在家里添一点活跃的色彩他硬是不让。”
原鹭眨眨眼,对他说的“活跃的色彩”流露出不信任的神色,以devin有异装癖的爱好,指不定把房子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