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娇女-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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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讶什么?我和你阿爹把你捧在手心里养到这么大,可从没要你做个循规蹈矩的闺秀。”新康将身边侍女都打发下去,自己与女儿说私房话,“原先我和你阿爹都不多管你,只随你自己喜好行事,也是想看看你的性情,看你自己想走什么样的路。”
说到这里,新康叹息一声:“可我一直看到现在,也没见你有什么想法,还是个小孩儿性子,只想着吃和玩。”
嘉桐捕捉到新康的意思,立刻把扇子一丢,扑到新康身边,瞪着圆溜溜的眼睛说道:“阿娘的意思是,无论我有什么想法,阿娘都准我去做么?”
新康推了她一把:“别离我这么近,热。”又道,“我可没那么说!你这意思,是有了什么想法,但没敢跟我说了?”
嘉桐往后退了退,嘿嘿笑道:“我怕阿娘不许。”
“你先说来听听。”新康来了兴趣,“我还真不知道你这一门心思都在琢磨吃食的,竟然还有别的想头。”
嘉桐在心里琢磨了琢磨,才小心翼翼的说道:“我想出门游学。”
新康眉一挑,盯着嘉桐看了一会儿,见她虽然眉宇间有些忐忑,但神情并没有犹疑,看起来像是认真的,便不自觉的微攒眉头,问道:“怎么想起要出门游学了?不是听阿棠念叨多了,你也活心了吧?”
“不是的,阿娘。”嘉桐第一次提起自己的想法,不免有些紧张,身上也有了汗意,她虽然知道这事多半不能成,却也想尽力争取一下,“其实我小时候就想了,可是您轻易连门都不让我出,我这才从来没说的。”说着便把往日里看过的游记里记述的那些山河盛景跟新康描述了一遍。
新康摇摇头,斩钉截铁的说道:“不行!你以为出门游学,跟看游记那么轻松愉悦呢?你听说谁家小娘子没有父兄陪伴,就独自出门去的?”
嘉桐肩一垮,撅嘴道:“不说您嫌我没想法,说了您又说不成……”
新康拾起身旁的扇子,照着嘉桐肩上一敲,失笑道:“谁知道你心里想的都是这些不切实际的事情!我说的可不是这一回事,我说的想法啊,是你以后想过什么样的日子,做什么样的人。你看人家温晴,就很知道自己要什么,也肯放下/身段去谋求,我叫你学的,就是这份为了自己所求能豁出去的劲头。”
嘉桐撅着嘴哼道:“说来说去,还不就是以后嫁什么人么……”
“嫁人怎么了?嫁人可是一门好大的学问!”新康正色道,“我们女子不比男子,嫁得一个良人,就与投了一个好胎一般要紧。不说别个,便说我,若不是嫁给了你阿爹,未必会有现今这么舒心的日子过!”
她正想好好给女儿讲讲道理,门外侍女出声回禀:“公主,小郎君陪萧拾遗前来拜见。”
新康只得暂时作罢,让嘉桐回去更衣,召了嘉棠跟萧漠进来。
嘉桐垂头丧气的回了栖云楼,简单洗了个脸,换了居家衣裳,便独自倚在榻上发呆。
其实穿越过来之后,嘉桐没少想过自己以后的打算。她一个农学专业的,对诗词歌赋不在行,所以走剽窃这时空没出现的诗词、走知名才女这条路是不用想了;至于经商致富,先不提她有没有这个本事,单以大长公主府的富贵,她和嘉棠两人便已经三辈子也花不完。
其余的,无论是参政议政还是霍乱后宫,她自认都没那个本事和兴趣,所以也从来没有考虑过,当然,新康也从来没给过她这样的机会。
她本来还想继续自己前世的专业研究,试着在自己院里栽种一些果木花卉,可惜还没等延伸到蔬菜粮食,就被新康掐灭在了萌芽中。理由嘛,她新康大长公主的女儿,怎么能亲自动手去挖泥巴侍弄草木呢?太有失尊贵!玩玩琴棋书画多好呀。
于是面对着凭空多来一次的生命之路,又有一个全能强势的母亲,她只能这样按部就班的走过来,希望等自己大一些了,新康能重视她的想法了,再琢磨这些事。谁想到今日新康忽然跟她谈起以后,重点竟然是嫁人的事情,这不免让她非常失望。
难道在这个古代世界,女人的出路就只有嫁人一条吗?一想到自己以后只能听从父母之命嫁给一个门当户对的少年,然后生儿育女、操持内宅,再为儿女的婚事前途操心,嘉桐便觉得够了。
不行!就算出路只有嫁人一条,她也得尽力跟新康争取更多的自由,至少在嫁人前的这几年,能把前世未竟的梦想捡拾起来,并以适合这个时代的方式延续下去。她可不想以后只能做个不事生产、把生活全部寄托都放在丈夫和子女身上的全职太太!
嘉桐暗自下定决心,重新打起精神,带着紫藤、白芷下楼出门,去西楼扒拉家里的藏书去了。
另一边新康也见完了萧漠,对他的印象还不错。这个少年确实与丈夫在气质上有些相似,而且是更像年轻时的卫仲彦:年少才高,志向远大,又有锐气,若能加以雕琢,来日定是一员能臣。
晚上临睡前,便问丈夫:“你提了要收萧漠为弟子的事了没有?”
“我透了这个意思,他喜出望外,立刻拜倒。我正想跟你商量,改日我们办个家宴,将此事告知亲朋好友吧。”卫仲彦笑着回道。
新康点头:“这个你不用操心,我会办的。”除了杨劭和几个伴读,这还是卫仲彦第一回收弟子,新康自然郑重其事,打算亲自安排,不过在此之前,她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丈夫,“似乎温勉也很赏识萧凤举,今日他们去观龙舟赛,温勉的两个女儿也去了。”
把嘉桐跟她说的话学了一遍,末了总结道:“……若非温勉默许,我料想这两个小娘子不会这样大胆。”
卫仲彦听了却很不高兴,冷哼一声,道:“他不是与世家泾渭分明吗?怎么又想把女儿许给凤举了?”
“萧凤举跟萧家的关系疏远,他自入京以来只礼貌性的去拜访过萧逐,这事你我既然知道,温勉不可能一无所知。”
卫仲彦却道:“凤举跟萧家疏远,与卢家却亲近,他始终是个世家子,怎么也不会与温勉是一路!我看他温勖之是打错主意了!”
新康看丈夫满脸不悦,禁不住笑道:“你急什么?萧漠虽然拜了你为师,可婚姻大事也轮不到你做主,若是他就相中了温家女儿呢?你还能硬拦着不成?”
卫仲彦神色几番变幻,却始终说不出话,新康见他很是懊恼,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直接歪倒在他怀里道:“你这个人啊,平日里最是心胸宽广的一个人,怎么这点事就始终放不开了呢?当初取中温勉的是我阿爹,可不是我,你说你这心里怎么就过不去了呢?”
“是我过不去,还是他温勖之过不去?”卫仲彦揽紧妻子,还是有些忿忿,“要不是他几次三番挑衅,我卫冀贤会将他放在眼里?”
新康其实挺喜欢看卫仲彦为了自己冲冠一怒的,但是这些陈年旧事毕竟还是不提的好,于是便顺着他道:“对,是温勉的过错,咱们不理会他就是了!就算他真的招了萧漠做女婿,也与咱们不相干。”好言好语哄着丈夫睡下了。
萧漠既然正式拜师了,受卢青璘之托照顾萧漠的卢谅必然要亲自带着萧漠上门道谢、送拜师礼,同时萧漠也以弟子之礼再次拜见师母新康,又与嘉桐、嘉棠姐弟重新见过。
卢谅又代表卢青璘夫妇在自家宴请卫仲彦,并请了亲家中书令李崇作陪。之后新康选了五月十六这天宴请宾客,正式向亲朋故旧介绍卫仲彦的新弟子,萧漠便又与凌轩志等人叙了同门师兄弟之谊,连杨劭都凑趣送了一份礼过来。
也是在同一天,王太后迫于宗室内的压力,将兴平大长公主请入宫内相见。
☆、第41章 尘埃落定
新康听说兴平入宫,与太后关起门来谈了半个时辰,最后出来的时候却紧绷着脸,太后也发了脾气,还即刻便把三位相公请了过去商谈,不由笑了起来。
“她们两个都想与虎谋皮,能谈到一起去才怪,总免不了是个不欢而散的局面。”
于阿民手里握着扇子,一面轻轻给新康扇着,一面微笑道:“太后这次是真的恼了,听说还打发了人去萧府。”
新康点头道:“算她明白。单凭兴平一人,是搅和不起这么大的风浪的。只要她跟萧府谈好了,就没兴平什么事,所以她必然是不会向兴平低头的,四姐这次是白忙活了。”
此事果然被新康说中,没过几天,王娴被送回家中,接着宫中便发了册立侍中王颍之孙女王娴为皇后的诰敕,同时册封鸿胪少卿萧迟之孙女萧芸为淑妃、德阳郡公洛祥之孙女洛玉为贤妃。
册立妃嫔无须仪式,所以萧、洛两女没有出宫,直接搬到了赐住的宫殿,而王娴却需要回家准备,以待帝后大婚之时,才正式迎入宫内。
“他也算个男人!眼窝子浅的,一个先入宫的淑妃就打发了他!哈,怪不得萧家现在被王李两家压得死死的,从族长就是个无能之辈,还想恢复祖上荣光,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
兴平得知消息,当即火冒三丈,摔了手边一套茶具不算,还将萧逐骂了个底朝天。
身边亲信都不敢出声,只缩头听着她继续骂王太后:“……什么东西!要是我阿兄还在,轮得到她在我面前耍威风!还敢装腔作势的要给我女儿做媒,我呸!她王家不要的,就塞给我女儿,凭什么?还说什么好意,那段家算什么好人家?不过比兰家略强个一星半点儿罢了!要真是好意,她怎么不提她王家的子孙?说来说去,也不过是想搪塞我!”
兰瑜敏闻讯赶来时,恰好听见了这一段,她暗自叹了口气,脚步轻轻走到兴平身边,低声叫道:“阿娘,您别生气了。”
“我可怜的敏儿。”兴平一看见她,怒气稍歇,委屈却涌了上来,“都是阿娘没用,拖累了你。”
兰瑜敏伸手扶住兴平,与她一起往里间走,又使眼色叫下人收拾地上的狼藉,嘴上则慢条斯理的劝道:“这怎能怪您呢?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也许是女儿命里没有这个福分,咱们便不强求了。”
兴平哪听得了这个,当下就斥道:“胡说!你怎么会没有福分?这是有人从中作梗、有人见利忘义,不然你就算做不了皇后,一个贵妃也是少不了的!不过你有一句话说对了,谋事在人,那王氏以为直接封了自己侄女为后就万事大吉了吗?哈哈,她还不知道她那个庶子的心思呢,我倒要看看,这王氏的皇后之位能坐到几时!”
有了这个想法,在诰敕下发后,一连过了两个月,朝中上下准备圣人大婚典礼准备的如火如荼,兴平却都一直没有什么动作,既没有去找萧逐兴师问罪,也没有再在宗室中活动,让王太后和萧逐在诧异之余,也松了一口气。
倒是新康总觉得不对劲,跟卫仲彦私下里说:“我总不信四姐肯就这么偃旗息鼓。”
“萧逐临阵倒戈,宗室诸王也变了风向,兴平大长公主还能如何?”卫仲彦眼睛看着棋谱,回的有些漫不经心,“她当初便找错了盟友。”
新康笑道:“她与萧逐论起来还是表兄妹,又想共同对抗王家,自然以为萧家会一直站在她这边,可惜萧逐这个人是人如其名,逐名利而走,让她白费了一番心机。”
卫仲彦听到这里,忽然想起一事,放下手中的棋谱,与妻子说道:“说起王家,今日我回公府,阿兄与我说,王颍有意与凌相公结个亲家,已透了话。”
“是吗?看来王家这次是想结个强援了,可是凌家现在只有茜娘一个待字闺中,凌相公又一向不愿掺合他们五姓之间的争斗,恐怕凌相公未必肯应吧?”
卫仲彦点头:“凌相公早有致仕之意,确实不想被谁家绑上船,可他又不能不为子孙留条后路,眼下王颍露出这个意思,他也不好一口回拒,便问起阿兄对四娘有何打算。”
新康轻笑一声:“这是舍不得孙女,便舍了外孙女?”
卫仲彦伸手指虚点了点新康,道:“又开始护短了。其实凌相公也是好意,阿兄现在虽领着左骁卫大将军之职,却并没什么施展的机会,恐怕很难更进一步。几个孩子却已经长起来了,以后需要有人襄助,才能走的更好,王家算是一门不错的姻亲。”
“我护什么短了,反正是你们卫家的事,你们觉得好便是好罢。”新康懒洋洋的拾起扇柄,自己轻摇起来。
卫仲彦无奈:“我这不是与你商量么?阿兄跟我说了此事,也是想听听我们的看法。大娘二娘嫁的都是勋贵旧交之家,助力有限,如今有这个机缘,我看还是很合适的。”
新康眼睛盯着丈夫瞧了一会儿,忽然展颜一笑:“你会这么说,莫不是心里有了合适的人选?”
“什么都瞒不过你。”卫仲彦也笑起来,“我看王宣那个孩子就不错,他是长房幼子,性情与四娘相合,又是我教出来的,知根知底。”
这么听着,似乎还真的是一门不错的亲事,新康便点点头,说道:“那孩子我也见过,配四娘是配得了。只是有一点,若王家肯应这门亲事,恐怕看的不只是凌相公,还有你我。”
卫仲彦坐直身子,伸手去拉住妻子的手,正色问道:“所以我才想与你好好商议一下,你……”
“我什么呀?”新康用另一只手拍了丈夫一下,笑吟吟的说道,“难道四娘不是我的侄女?该我撑腰的时候,我还能躲了不成?我不过是厌烦跟太后扯上瓜葛罢了。”
卫仲彦握着新康的手笑个不停:“她是你阿嫂,你早跟她有斩不断的瓜葛了,现在还来计较这个不是太晚?”
新康对这个“残酷”事实颇为懊恼,干脆倚进丈夫怀里耍赖,两人笑闹了一场,第二日卫仲彦又去见兄长卫伯襄,将自己跟新康商量的结果告诉了他。
于是七月底,嘉桐姐妹随新康坐船游湖的时候,玩伴里就多了萧漠和王宣。
萧漠是奉师命和受嘉棠之邀来的,王宣则是与凌轩志一道前来,让嘉桐纳闷的是,凌茜这一次没有来,据说是临时跟着她母亲回娘家了。
“怎么就这么巧啊,偏偏这一天回去外祖母家。”卫涵拉着嘉桐的手抱怨。
她一向跟凌茜要好,两人说话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