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女法医-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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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道,狭长的凤目瞥着那在水中挣扎的船坊伙计,看向船坊主的眸子里带着明显的警告。
“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将李景毓目光中的意思接受得明白,船坊主虽然心疼自家伙计,却也不敢立刻出声求情,只是状似不明就里地看向歪倒在一旁哭泣不已的母女三人,出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回老爷,”跟着那落入河中的船坊伙计一同出来的仆役在一旁应声说道,“刚刚这陆家媳妇带着孩子非要闯进咱们后舱找陆老大,李四已经说了陆老大不在我们这里,但她偏不听,争执起来失了手,李四不小心就落入了水中。”
那仆役也是个有眼色的,看着苏墨轩与李景毓一路而来而此刻自家老板又是这种恭敬的态度,他自然是不敢将过错归到苏墨轩的身上。
“真是笨手笨脚的糊涂蛋!还不赶紧把他拉上来,平白的在苏公子和周围公子面前丢人现眼!”心知能让李景毓如此纵容的人来头定然不小,惯会见风使舵的船坊主出声呵斥道。
“洗干净了?说句话来听听。”丝毫没有将那船坊主的话放在耳中,幽深冷凝的眸子看着那水中的船坊伙计,苏墨轩只是居高临下地问道。
“对……对不起……是小的,小的有眼无珠……冲撞……冲撞了公子……还请……还请公子高抬贵手……不要,不要同我计较才是。”
秋日傍晚的河水寒凉无比,才不过片刻的功夫,那船坊伙计已然冻得浑身哆嗦,将船上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自知惹错人的他赶忙对苏墨轩讨饶。
冷哼一声,苏墨轩目带不屑的从船舷旁走开来去,刚刚那仆役话中的“陆老大”三个字分毫没差的落入他的耳中,既然他的目的已经达到,又顺带教训了一下无赖,他自然没那么多闲工夫与这从来就不入他眼的人浪费时间。
“我说陆家媳妇,你家陆老大的确不在我这船坊中,你这样带着孩子在我这船坊前哭闹不休,真的是会影响我的张家的生意和名声啊。”看着哭倒在地的陆家母女,船坊主张老板出声说道,心中有鬼的他迫切地想赶走这个引人注意的大麻烦。
“张老板,怎么可能呢?我家陆老大他从来就是给您干活儿的呀,十几日前他从家里出门的时候,告诉奴家的,也是来您这里帮忙做个什么活儿,您怎么就能说没见过他呢?他肯定在您这儿呢。”陆家媳妇不肯相信,搂着两个孩子哭的凄凉。
“你说你,我好好的骗你做什么?”隐忍着心中的怒气,碍于李景毓在场的船坊主张老板不得不好言好语,“这样吧,你不就是因为家里没钱买米粮了吗?我这里有些碎银子,你先拿去,应该够你用一阵子的了。”
说着,那张老板便从身上摸出几块碎银子递给跪倒在地上的陆家媳妇,而看向随从仆役的目光中,却分意思分明地写着“将她带走”。
“张老板还真是好心呢。”夸人的话用的却是冷冰冰的语气,冷眼瞧着那船坊主的动作,站在一旁的苏墨轩开口说道。
“这位公子谬赞了,张某只不过是举手之劳。”谄笑着,船坊主问道,“敢问这位公子高姓大名?”
“苏墨轩。”幽冷深邃的目光紧紧盯着那船坊主脸上的神色变换,苏墨轩冷冷的说道:“长安刑部侍郎,苏墨轩。”
谄笑满面的脸上骤然闪过一丝惊慌,神情僵硬在那里,虽然只有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却没有逃过苏墨轩那敏锐的双眼。
“原来是苏侍郎,久仰久仰。”瞬间恢复那一脸的谄媚,张老板双手作揖,笑容满面,“近来这运河上的凶杀案真是闹得人心惶惶,张某刚刚还在担心,不知道凶手什么时候才能落网,既然苏侍郎在,想来,那凶手不会猖狂多久了。”
“但愿如此。”淡漠冰冷的神色没有丝毫的松动,苏墨轩意有所指地说道。
☆、108。第108章 别对我说谎
“那个姓张的船坊主,刚刚在撒谎。”从船坊中离开重新回到马车上,顾白羽对着坐在对面的苏墨轩和李景毓说道,“我不是在推测,而是百分之百的肯定,因为他刚刚自己告诉了我。”
“他自己告诉了你?”狭长的凤目中满是疑惑不解,虽然同样认为那张姓船坊主没有说实话,但李景毓却并不理解顾白羽的意思。
“人身体的举动常常会比我们自己所认为的更加诚实,许多我们自以为能掩饰得很好的情绪或者谎言,其实都会通过我们的动作和表情泄露出来,”看出了李景毓和苏墨轩面色中的询问之意,顾白羽淡淡的说道。
“你们谈话的时候,我就一直在观察那个船坊主的反应,在对那陆家媳妇否认陆老大不在他那里时,他语气生硬地先后重复了两次‘他真的不在我这里’,这是我们说谎还想让对方相信时的典型表现,”仔细地回忆着当时的场景,顾白羽将目光落在李景毓身上,继续解释道:“就好比那次你去田庄找我,明明是故意去的,却非要说是顺路,你想想,你当时是不是语气生硬的重复了许多遍?”
“你……你看出来了啊?”紧紧抿着双唇,李景毓讪笑着说道。
“你看,现在你双唇紧紧地抿在一起,就代表你觉得我刚刚举得那个例子令你感到很尴尬,而不是你想通过脸上的笑容表现出来的无所谓的态度。”唇边浮起一丝浅浅的笑意,顾白羽举着手中卷成筒的本册指着李景毓的双唇。
“喂!再拿我举例子,我就生气了啊!”抬眼看到苏墨轩那似笑非笑的神情,李景毓满脸尴尬的恼怒,气呼呼地说道。
“这是典型的恼羞成怒。”忍不住笑着出声,苏墨轩强作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说道。
“你又是从哪里看出来的?”凤目中怒火熊熊,李景毓目带威胁地看着苏墨轩问道。
“是你自己说出来的好不好?”笑着冲李景毓翻了个白眼,顾白羽出声说道,“不就是拿你举个例子吗,那么小气做什么?不许捣乱,继续听我说。”
“那船坊主在说话的时候不住地搓着双手,我本来以为那是他的日常习惯,但咱们离开之后,我悄悄的回头去看了一下,他在跟自己的伙计说话的时候,并没有搓手的习惯,而说话的时候揉搓双手或者双臂,则是典型的焦躁不安的表现。”语气顿了顿,顾白羽接着说道,“显然,我们的存在对他来说,产生了很大的压力,而这个压力的来源,就在于他是说谎。”
“那你的意思是,陆老大就在刚刚的船坊中?”早已在路上听苏墨轩简要地讲了走访船家时听到的话,心知这个叫做“陆老大”的人很可能便是杀人凶手之意的李景毓,皱着眉头出声问道,若果真如此,他们方才不但是白白放走了凶手,而且还不幸的打草惊蛇。
“那倒是未必,但他一定知道陆家老大在哪里。”转头看着马车外飞驰而过的夜色,顾白羽黛眉紧蹙,若有所思地说道:“但愿我们悄悄派去跟踪陆家媳妇的捕快能有所收获,”
一路疾驰而过,待到马车停在顾白羽临时居住的小院时,清水河上的船坊早已灯火璀璨,丝竹管弦之声混合着脂粉的甜腻气息飘摇而来,缠绕在微凉的夜风中,无端地带来几分旖旎。
“羽儿,你回来了。”
纤细的手指才刚刚放在铜环上尚未敲响,院门便“吱呀”一声从里面被人打开来,顾清韵那略显清瘦的身影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青衣坠地,墨发如瀑,面上深深的忧色在看到顾白羽的一瞬间,尽数消散殆尽。
“表哥,你怎么在这里?”抬脚迈入院内,顾白羽的脸上多少有些诧异。
自打前日的傍晚在顾家大宅关押她的柴房中与顾清韵见过一面之后,顾白羽便一直没有再听到他的消息。
初初离开顾家大宅的时候,顾白羽不是没有想过,若是顾延庚知道了当初在中间传递消息的人是顾清韵,会做出怎样暴怒狠绝的事情来。然而却又觉得,依着顾清韵的身份,顾延庚那样的人,即便是会冲到验尸所中将自己生吞活剥,也不会动顾清韵一根手指。
于是便彻底的放下心来而让自己的全部注意力被案发现场的数十具尸体所占据,沉浸在验尸和破案中的顾白羽却全然忘记了,那从小便用尽全力保护着她的顾青颜,始终在全心全意的担心着自己。
“我是来替魏太守送信的,他说你不会想见到他的。”冲着跟在顾白羽身后的苏墨轩和李景毓点点头,顾清韵答道,“虽然这两日茶心和柳妈一直跟我通消息说你没事,但我始终是放心不下,总得亲眼看到你没事,才能放心。”
茶心和柳妈?
顾清韵的话令顾白羽微微有些怔愣,虽然脑海中残存的记忆让她知道,自己这具身子与顾清韵有着多深的羁绊,然而却不似****陪伴在她身边与她同生死、共患难的茶心与柳妈,顾清韵对于现在的顾白羽来说,始终是一个并不熟悉的陌生人。
于是将他抛诸脑后是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情,顾白羽却忘记了,此刻的她自己,已经并不完全是她自己。
抬头正迎上柳妈那略带责备的目光,从怔愣中回过神儿来,顾白羽才突然发现,自己这两日的不闻不问,对顾清韵来说,是一件多么令他寒心的事情。
“表哥,”回首看着顾清韵那略带疲倦的脸庞,顾白羽一向淡漠的嗓音中带了几分真诚的歉意,“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让你着急的。”
“傻丫头,道什么歉,我又没有生你的气,”笑着拍拍顾白羽的头顶,顾清韵不甚在意的说道,“更何况这次的案子里死了那么多人,你一个人验尸,本就忙不过来了,我若是还需要你时时记挂在心上嘘寒问暖的,岂不是矫情过头了?”
一面说着,顾清韵一面将袖袋中掏出的信函递给面前不远处的苏墨轩,说道:“这是魏太守给你的书面信笺,那两个无名氏死者的身份已经查证清楚,年轻的那个叫黄大伟,是武安城运河船坊的伙计,另一个是黄大伟的堂兄,他们始终之后便有人去武安府衙备了案,算日子,差不多有四天的时间。”
“四天?”凤眉轻蹙,正在上下打量着顾清韵的李景毓下意识地出声问道,前几日忙得焦头烂额的他,只是匆匆的瞥了一眼那自称是顾白羽表哥的顾清韵之后,便风风火火的离开,“那不正好是第二起凶杀案结束后的第二天?”
“这么密集紧凑的节奏,更说明了这几起案件根本就是事先策划好的。”清冷的嗓音淡淡地响起,自从顾清韵的手拍在顾白羽的头顶之后,苏墨轩那冷得令人发寒的目光便从未从顾清韵的手上离开。
“还有就是陶太守托我带来的这个图样,”再度将手中的卷宗递给苏墨轩,虽然心中多少有些莫名其妙,然而觉察到苏墨轩目光中的寒意的顾清韵适时地将自己的双手负在了身后,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
“他说,若是那块从死者手中找到的衣角上面的图案与这个相同,那么就去‘雅乐坊’问一问,这个图案是他们船坊的统一标识,在船坊上做事的伙计,只要会出现在客人面前的,衣服上就都会印着这个图案。”
“雅乐坊?”没等苏墨轩开口,李景毓再度出声说道,“雅乐坊就是刚刚我们见过的那个张姓船坊主手下的生意之一。看来,他是真的与这件事脱离不了干系了。”
剑眉紧蹙,李景毓的话令苏墨轩沉沉地点了点头,招手唤来守在顾白羽小院门外的站岗捕快,苏墨轩低声嘱咐道:“去把我们刚刚说的事情都告诉你们展捕头,他知道该怎么办。”
站在门前放哨的捕快点点头,顺手牵过停在门前的马匹,片刻之后便消失在苍茫的夜色中。不仅展捕头知道该怎么办,他也知道该怎么办。
张姓船坊主既然能在苏墨轩和李景毓面前都装出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自然是不会轻易露出什么马脚。而若是想找到蛛丝马迹以追查到最后的凶手,那就要从源头抓起,那就要将那张姓老板好好的“看护”起来。
月色朦胧人疲倦,没有片刻停歇的讨论着案情,围着木桌坐在小小的院落中,苏墨轩并着李景毓、顾白羽和顾清韵四人,绞尽脑汁地企图从已知的线索中找到更为充分的证据。
却不想那没人看守的院门忽然被谁拍得震山响,接着便响起一阵急促地求救声,那急迫的声音听着颇为熟悉。
起身上前打开院门,没等苏墨轩接着院内的灯火看清楚面前这个站在背光影中的来人究竟是谁,只听对面响起一句诧异而略带不满地反问:“怎么会是你?!”
☆、109。第109章 暗夜素衣
一句反问将院内众人全部引到了小小的院门之前,终于借着茶心手中的灯笼看清了站在门外气喘吁吁地人影时,顾白羽终于明白了,刚刚为什么会觉得那求救和反问的声音如此的耳熟。
站在院门外那苍茫夜色中的人影,正是今日傍晚时分,顾白羽和苏墨轩前去询问的那停泊在芦苇荡中那卸货的小船的船家。
“哪位、哪位是顾大夫?他们告诉我这院子里住着一位顾神医、顾大夫?”只是下意识地反问了一句,回过神儿来的船家没等苏墨轩回答,便环顾着院内众人,焦急的出声问道。
“我是,出什么事了?”听到船家的急迫询问,顾白羽走上前来问道。
“是你?怎么会是你?你是不是在故意骗我?”焦虑不堪的声音中带了几许不安,那船家汗流满面的脸上满是不愿相信的神情。
“我说这位大哥,你半夜三更的敲开我们家的门要找我们家小姐,我们家小姐来了,你怎么又是这种反应?”不知内情的茶心,似是丈二和尚般的摸不着头脑,于是拎着灯笼出声问道。
“你……”
“这清州城中就只有我这一个姓顾的大夫,如果你敲门是为了找顾大夫给人看病,那就请你赶紧带路,不要平白的耽误了病情。”淡漠的嗓音里没有丝毫的慌张,打断了那船家慌里慌张的话头,顾白羽从容的眼神紧紧的盯着那船家的眼眸,令他渐渐的镇定下来。
“是……是我小儿子,他刚刚突然喊肚子疼,我给他喝了点热水,他却越来越疼,我,我就找人问哪里有大夫,过路的人就指着这里,说顾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