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红妆-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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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人冷笑了半晌,不知从哪抽出一条鞭子,猛地往慕夕身上挥去。
“唔,”慕夕支吾一声,钻心的疼痛蔓延至骨髓。她心想,这真是倒了八辈子霉,前些个月才被鞭子抽的躺在床上数个月起不了床,今次又栽在鞭子下,这付身子骨到底是与鞭子八字不合呢,还是,八字不合呢?
她居然还有心思想这些。
那几名男子并不知她思想,只见她被打的缩成一团,浑身衣服*的贴在身上,狼狈不堪的模样极为滑稽。于是他们狂笑着,鞭子落得更快。
那挥鞭子男子表情狰狞,手起鞭落,恨不得把她打成两截,慕夕蜷缩起来,尽量避免被抽着脸破相,可是那皮开肉绽的痛,让她一度有些想翻白眼。
她没有挣扎,只是有些忍不住的哆嗦。
鞭子一次一次落下,不知多少鞭后,她失去了知觉。
那男子见她昏厥,眉头一立,喊人提了几桶冰水,往她身上泼。
来来回回几次,慕夕被打的昏厥,再被冰水泼醒,再次昏厥,再被泼醒。那群人打了一上午,见着午时快到,其中一名觉得差不多了,便提醒那挥鞭子的男人该去吃个午饭了。也好让她缓缓,若是把人折腾死了,上面怪罪下来,他们也担待不起。
那挥鞭子的男子尽管不大愿意,但听他说的也有道理,于是愤愤扔下鞭子,留了一人看管。带领着众人去喝酒。
小黑屋里面昏昏暗暗,由于满地都是冰水,那股发霉的味道便愈加的浓烈。
慕夕咬着牙,哆哆嗦嗦的趴在地上,她似乎能感觉到自身的温度在一点一点的缺失,天气太冷,刚刚喷薄而出的血已凝固,浑身上下火烧火燎的痛。
意识逐渐的模糊着,嘴唇愈发的泛白。
她突然想到,若是就这么死了,会不会回到现代呢?如果可以回去,死了也就罢了。
想着想着,嘴角竟牵出一丝笑意,头脑昏沉的厉害,终是又昏了过去。
而此时明王府中,一片肃冷之色,青木赫神色不大好的瞪着李盈盈,厅中的丫鬟吓的跪了一地,听风和揽雪拧着眉,瞧着他们这个不受宠又多事的王妃,心里有些幸灾乐祸。
青木赫一觉醒来,发觉自己与李盈盈同床共枕,心中一惊,仔细想了前一晚的经过,总觉得哪里不大对劲。
怎么可能就忽然醉了,又怎么可能才喝了那两杯酒就能醉。
他立马喊来揽雪去查昨晚的酒是不是有问题,可是揽雪却告诉他一点儿问题都没有,青木赫更是心中一沉,李盈盈好死不死的往枪口上撞。她一个劲的往青木赫身上粘,穿好衣裳也不赶紧离开,而是开始喋喋不休的好一阵唠叨。惹得青木赫更是火大。
“你昨晚给我下了药?”青木赫声音冷的可怕。见她那副娇媚样,心底来气,一把掐住她的脖子,狠狠道:“你是不是想做这个王妃想疯了?你以为这样就能保住你的王妃之位?我告诉你,不可能!”
“王爷,你,你说什么?”李盈盈被掐的喘不过气,“我,没,没有。”
揽雪和听风大概也明白昨晚发生了什么,此时更是大气不敢出的低着头。他俩知道王爷与慕夕的事情,也十分清楚王爷今后的打算,可是今天出了这事儿,慕夕那边可如何交代?
青木赫一把甩开李盈盈,眸中满是厌恶。
李盈盈捂着脖子好一顿喘气,道:“我真的没有下药,不是我,是,是林思思,一定是林思思。”说着,眼眶红红的,眼泪噼里啪啦掉了一地,“昨晚王爷醉了后,林思思偏要来扶着王爷进屋,我觉得这不合礼数,就把她赶了出去,这才扶了王爷去休息的。”
她说的声泪俱下,青木赫这才转过头,盯了她半晌道:“你说的可是实话?”
李盈盈拼命点头,甚至对天发誓。青木赫摆摆手,无力道:“你先下去,找大夫给你看看身子。”
又对揽雪道:“你叫所有人出去。”
最后才对听风道:“你有什么要解释的么?”
听风心一顿,忙跪下,颤声道:“属下,属下知错了,请王爷责罚。”
“她给了你什么好处?”青木赫声音冷的毫无感情,仿若从地狱升起的阴魂,刺得人心骨冰凉。
听风额头布满了冷汗,咬了咬嘴唇道:“没有好处,只是,属下念在她是嬅儿的表姐份上,帮她带书信给王爷,并未做其它的事。属下知道帮人传话这等事,王爷极其不喜欢,请王爷责罚。”
“陈嬅?”青木赫抬了抬眉毛。
听风苦恼的点了点头。
“只是这么简单?“青木赫皱眉想了会儿,这才从袖中掏出昨日那封信纸,展开瞧了瞧,未发觉不同,忽的那股脂粉香味飘出,青木赫皱眉,脑中灵光一现,道:“拿去查一下,这香味儿有问题。”
听风恍然大悟,忙接过那纸信,奔着往外跑去。
听风出去后,揽雪带了名身着便衣的暗卫进了来。
那暗卫走至青木赫跟前拱了拱手,道:“王爷,人已经捉到了,王爷要怎么处置?”
青木赫还停留在方才的余怒里,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暗卫,挥了挥手道:“先关几日,让他好好的吃些苦头,再等我命令。”
“是。”那暗卫声音利落。
暗卫出了府后,与巷子处的一名黑衣男子交涉一番,便离去。那本面无表情的黑衣男子,忽的笑的阴险狠辣。
先关几日好好吃些苦头?意思就是可以随便折磨,只要留着那条小命便可。
“青木澈啊青木澈,你上次让我死了那么多弟兄,就等我一一的都讨回来吧。”黑衣男子摩拳擦掌,像是得了特赦,大步流星的往小院子走去。
慕夕刚刚转醒,就模糊的感受到了周围似乎站了几个人。
她浑身疼的抽搐,额头又烫的厉害,尽管眼睛被蒙住了,可是耳朵却是不一般的灵敏。
“老大,上面怎么说?”
“只要不闹出人命,随便我们怎么弄都行,嘿嘿。”那男子奸笑两声。笑声阴冷的让人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去拿几根竹签来。”那奸笑的男子不知从哪里移来一张板凳,叉着腿往慕夕跟前一坐,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我死了三十来个兄弟,就从你身上一个一个的报复回来,你放心,不会让你死的。”
慕夕一身冷汗,本蜷缩的身子不自觉的往后退去。
她是真的有些害怕了,这人似乎很**,心里极度扭曲。他要竹签干什么?该不会要往我身上扎?
那男子见她一副害怕的样子,大声笑了两下,身后已递上了竹签。他抽了一支,在慕夕脸上比划了片刻,口中喃喃道:“扎哪里好呢?眼睛?鼻子?还是耳朵?”
慕夕身子僵硬的往后缩了缩,想要解释又无法发出声音,只能呜呜的支吾着。
“怎么,害怕了?”那男子凑前来,拍了拍慕夕的脸。“不用害怕,死不了的,只是有点儿疼。”
话音未落,手中竹签稳稳的扎在了慕夕肩头。
慕夕“嗯,”了一声,身子自然的抽搐了下。
那男子又是哈哈大笑,“你的脸长得这么好看,扎坏了其实我还是蛮心疼的。”
慕夕心道,**,有种就一刀杀了我。
可是她又无法说话,只能愤怒的摇了摇遍体鳞伤的身子,表示了下不屈服的骨气。
而她这小小的倔强,引来一屋子人的爆笑,他们像看猴子似得,指着慕夕哈哈大笑,那男子继续拿着竹签,一根一根的扎在慕夕背上,腿上,屁股上。他是故意避开要害,选一些肉多神经少的地方,慢慢的折磨着她。
慕夕被折腾的有气无力,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痛。
他们折腾的累了,便将竹签扔了一地,吆喝着去喝酒吃肉。
而留下来守着她的一名男子,并不像其他人那般心狠,但也不是个热乎的人。他面无表情的看着蜷缩在地板上抽搐着的慕夕,转身从外面端了一碗凉透了的白粥进来。蹲在慕夕跟前,将白粥往她嘴边一放。
“吃饭了。不吃你会死。”
☆、第六十二章 水天相隔
锦兰轩是天香居里面的最奢华的一间厢房。
此厢房为三室套间,外面还有一条长长的露台。露台临着江水,临江而立,江风习习,吹着窗边珠帘悉悉索索的响。
慕夕半躺着靠在床头,神思游走在外。清丽的眉眼透着一丝凉意,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此时已到冬末,气温在渐渐地回暖。至少不会每天睁开眼,只看见满世界那索然无味的茫茫白色。
最近城里大街小巷一直在谣传着一则八卦。人们茶余饭后乐此不疲的谈论,其实这也不是个新鲜话题了,可八卦就是八卦,即使过去两个月了,依旧让人们充满兴味。
这日,天气格外的晴朗,蓝天白云下,茶楼里座无虚席。
“诶,你们说,那个将军府的大小姐到底是跟谁私奔了去?”一名五大三粗的汉子,却长了一副八卦的脸。
“听说是一名江湖郎中,俩人自小就好上了,早已暗渡成仓,生米煮成了熟饭,这才不得不私奔。”
“真的假的?”另一个人不大相信。
“据说从她房中搜出一叠书信,都是与那郎中写的,里面情话绵绵,还提到了怀孕什么的。”
“哗……”
周围不少人都聚集了过来,脸上带着兴奋的表情,你一言我一语,讨论的不亦乐乎。
“切,这都是陈谷子烂芝麻的事儿了,有什么好说的,你们不知道么?明王要娶将军府的二小姐为侧妃,婚礼定在下月初十。”一名比较年少的男子插了进来,眉飞色舞道,“据说这婚礼弄得比娶正妃都还隆重呢,届时明王将会把整座玲珑坊包下来,宴请所有前来的宾客。”
“哇?包下玲珑坊?那玲珑坊是这城里数一数二的酒楼,明王包下它,估计得花不少银子吧?”
“人家王爷,就是银子多。”
“对对对,到时候我们也可以去么?”一个衣着比较寒酸的颤颤的问。
另一人瞅了他一眼,刚想说,怎么可能,也不看看你这副德行。就听见那男子道:“当然可以,只要占了座,王爷都会请。”
“哗……”
又是一阵兴奋的议论。
今日茶楼热闹的不得了。
慕夕发了好一阵呆,这才起身梳洗了一番,桌上早已摆设了食物,她随意吃了点糕点小菜,就听门外传来一阵轻盈的脚步声。
秦沫瑶推门而入,见慕夕端坐于桌前,忙上前屈膝行礼,却被慕夕一把拉住。
她毫无神色的眉眼,终于带了些情绪,语气却是不高兴道:“三姨娘,慕夕说了多少次,不准你再行如此大礼,你一日是我三姨娘,这辈子都是,不要因为我的生母,而改变了我们之间的关系。”说着,见秦沫瑶依旧一副固执的脸孔,又道:“好吧,这是命令。”
秦沫瑶这才无奈的站直了身子,与慕夕身侧落座,手上还不忘盛了一杯热茶,递给她。
“你是公主的女儿,你小的时候我没有护你周全,让你在林府受尽委屈,是我失职,待来日寻得公主,我自当请罪。”秦沫瑶笑望着慕夕,眼中是说不清道不尽的关切,可这关切中又参杂了太多的自责,“若不是我粗心大意,怎么会害得你这样……”
慕夕摇摇头,叹了一口气,“不知者无罪,何况,若不是我被姨娘救了,姨娘也不会在帮我清理伤口的时候看见我腰侧的胎记和手臂内侧的印记,更加就不会认出我啊。”语气轻快了不少,可眸中始终是一片死灰,“姨娘你放心,我定不会让你受罪。”说完,顿了顿,又扑哧一声笑了。“我就说我怎么会是林楚楠那家伙的女儿,他那么坏。”
秦沫瑶无奈的摇摇头,叹了口气。
慕夕脸上的笑容逝去,指了指窗外,有些怅然:“冬天快要过去了啊。”
秦沫瑶望了眼江边那一排冒了些绿芽的垂柳,眉间带了些许暖意,“林楚楠还在四处寻你,他其实并不全信林惋惜的话,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慕夕沉吟了片刻,嘴角弯了下,“我不大想回去了。”
“你大可不必理会外面的传言,传言只是传言,只要你回去,传言自当不攻自破。”秦沫瑶宽慰道。她始终想带慕夕回去,她并不知道慕夕有自己的酒楼有自己的衣庄,即使她流落在外,依旧可以活的潇洒。
可是自从那之后,慕夕似乎变了一个人,变得清冷无比,对什么都不大上心。
见慕夕不说话,秦沫瑶凝着她,“慕夕……”
“我现在这样,是不是很难看?”慕夕望着她,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没有丝毫的情绪,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秦沫瑶神色暗了下来,抿了抿嘴,却是无话可说。
何止是难看?却是有些吓人。
她不知道慕夕到底经历了什么,只是她依稀记得两个月前的一个午后,她与暗探约在城西一片郊林外商谈,偶然发现不远处,一汪湖水边躺着一个人。待她走近细瞧,差点惊得叫出声。
若不是慕夕手上一直带着她送的那串佛珠,她几乎不能认出。
当时慕夕浑身上下都是伤,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混着血和泥浆,头发散乱的挂在脸上,气息很弱,几乎随时要断气。她颤抖的将她抱在怀里,连忙命暗探去驾车,急匆匆的去城里请大夫。
算算时日,那几日正是传出慕夕与人私奔之事。秦沫瑶本不相信,可连日里都未见着慕夕的身影,又没办法当面核实清楚。
秦沫瑶心疼极了,她不便开口询问,她怕引起慕夕的伤痛。慕夕也没再提,刚开始几日因为伤得太重,意识始终模糊,后来伤口慢慢好转,人也清醒了后,第一句问的便是时辰日子,一听自己昏迷了半个来月,以及将军府上发生的事情后,整个人仿似失了魂,直到今日变得不冷不热,如同一行尸木偶。
慕夕叹了一口气,摸了摸自己的眉心,手指之处,一块突起的肉疤突兀的立着,肉疤呈鲜红色,让人看了很不舒服。
她幽幽的望着窗外,心道,纵然我医术再好,可这疤痕,却是让我无能为力。除非,把它割掉,可是,这是古代,没有现代那么好的仪器和技术。
“容我再考虑些时日。”慕夕望着秦沫瑶,淡淡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