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嫁-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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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针线上的妈妈教的。”凌青菀道,“我娘也会教些。”
安檐又沉吟一下。
他似乎有什么想问,可是又踌躇,不知是否应当去问。
“怎么了?”凌青菀看着他,道。
安檐摇头:“看着你这般辛苦,着实不忍心。你又要做针线,又要学医。”
他句句暗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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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话锋快要点出来的时候,他又绕开话题。他似乎很想问,但是更怕问了之后的结果。
凌青菀心底,浮动几分疑虑。
“难道他看到我绣的五瓣梅花了?”凌青菀心想。不应该啊,她只给自己和卢珃做衣裳,这个习惯也只有卢珃知晓。
连她身边服侍的人,都不曾留意着点。
卢珃不会告诉别人的。
凌青菀觉得自己疑神疑鬼的,故而心里定下来,不再多想什么。
安檐说了几句话,出去吃饭了。
他回房之后,脱下这件直裰,对丫鬟道:“打水来,我要洗衣。”
丫鬟吓了一跳。
“二少爷,这些粗活,婢子来做。”丫鬟战战兢兢道,“婢子不会洗坏二少爷的衣裳。”
安檐抬起眼眸,眸光锋利。
丫鬟又是吓住了。
“去打水。”安檐重复道,声音不容置喙。
丫鬟不敢再说什么,急急忙忙去打水。
安檐把直裰泡在温水里,沉默看了半晌。他没有洗过衣裳,不知道该怎么弄。等他洗完,弄了一地的水,自己的外袍也弄湿了。
洗好了衣裳,安檐亲手晾起来,非常慎重。
他忙好之后才去睡觉。
不知睡了多久,安檐倏然感觉小腹处一阵剧痛,人顿时就醒了。
并非梦境。
安檐的小腹,似有把钝刀,一刀刀割肉,疼得欲死。他这么高大的汉子,忍得嘴唇都咬破了,额头大汗如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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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治疗
第120章治疗
安檐半夜发作,腹痛如绞,且痛在肚脐之下的小腹。不过几息的功夫,他已是浑身大汗,感觉有把刀在剁他。
他喊了自己的下属。
“大人,您怎么了?”下属被安檐的样子吓到了。
安檐一脸的虚汗,面白如纸。
“去请大夫。”安檐咬牙,每个字都说得分外艰难,“用我的木牌开坊门,要快。。。。。。”
安檐指了指自己的书案。
下属立马拿了,快步跑出去。
有个小厮进来照顾他。
“不许声张,大家白天都有事,别惊扰了他们的睡意。”安檐疼得眼珠子都红了,还是对他的小厮道。
父母起来,也是去请大夫。
他可以自己给自己请大夫,不需要打扰父母。
安檐的父亲每天都要去衙门,母亲一堆家务事,吵醒了他们,他们要跟着熬一夜。
又不是打架,人多无益。
“是,是。”小厮手足无措,“二少爷,小人怎么办?您。。。。。。您要喝水吗?”
安檐乃铁铮铮的汉子,若不是痛到了极致,他也不会这么副神色。
他嘴唇都白了,使劲握住拳头,侧转身子,蜷缩着来抵抗疼痛。
小厮还问他要不要喝水!
安檐目光一抬,似一刀锋刃劈面而来,小厮吓了个哆嗦。
安檐疼得太厉害了,眼睛里全是血丝。那红色的眼眸满是严厉,似只暗夜的狼。
***
凌青菀夜里一直睡不踏实,她不知道为何,心里闷闷的。
好像总有什么事要发生。
这种担忧是毫无根据的。她现在没什么事牵挂,除了卢氏姊妹的仇。
半夜的时候,下起了雪。
雪花似飞絮,洋洋洒洒,落满了窗台,沁入了稀薄的光,宛如月色。
“我这是怎么了?”凌青菀心想。“我白天也没有多睡。一切如常,好好的怎么会失了睡意?”
睡意是很不讲理的。
错过了,就要折腾到后半夜。
“有人出去了。”凌青菀侧耳。隐约听到了街上有马蹄声。
寂静的夜里,马蹄声格外清晰,在空旷的街上传得很远很远。
姨母家这条坊里,皆是当朝权贵。他们可以在宵禁时出去,三品以上的官员甚至可以在坊墙上开个院门。
所以。半夜听到马蹄声,不一定是安家的人。
饶是如此,她仍感觉不对劲。
这些感觉,也是毫无根据的。
凌青菀站了起来。
她披衣立在窗前。望着外头。这是姨母家的后花园,外头紧挨着后街。
两刻钟之后,马蹄声再次响起。
这次。还有车轮子骨碌碌滚过的声音。地上已经下了很多雪,被车轮子压得吱吱呀呀的。
凌青菀侧耳倾听。
最终。她听到了马车在不远处停下。
“是不是安家?”凌青菀心想。
她没想到是什么事。
到了三更,她才堪堪睡着。
第二天起来,窗外透进来明艳的光,窗台上落满了积雪,天已经放晴了。
此乃今年之初雪。
“下雪了。。。。。。”蕊娘看着外头的银装素裹,玉树冰墙,不由叹了口气,像个大人。
凌青菀失笑,问她:“下雪不好么?”
“下雪冷。”蕊娘嘟起了嘴巴,“我下雪的时候,脚上会冻烂,夜里榻上也冷。师傅让我把厚棉絮给大师姐。。。。。”
凌青菀听罢,心头大痛!
她轻轻摸了摸蕊娘的头,道:“今年不冷。”
蕊娘将信将疑的。
她们姊妹俩说着话,已经穿好了新的棉衣。凌青菀披散了长发,先给蕊娘梳头。
大哥早起进了院子。
“。。。。。。菀儿,昨夜二哥发病,痛了一个晚上,今天在家歇息,我们去看他,你也梳好头,一起过去吧。”大哥说道。
凌青菀手里的木梳,倏然跌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哐当一声。
她想到自己昨夜的辗转难眠。
“哦。”凌青菀应着,心乱如麻。
丫鬟帮她和蕊娘梳了头。
她就跟着母亲和大哥、大嫂去看安檐。
安家的人都在,挤满了屋子;来了三位太医,都是德高望重的老大夫;安檐躺在床上,表情严肃里透出不耐烦。
“我没事了,已经不痛。”安檐不高兴,“都散了吧!”
“躺着!”姨母声音微提,怒道。
凌青菀第一次见她姨母生气。姨母不悦的时候,眉头深蹙,眼眸带厉。
安檐寡言的样子,和姨母生气时一模一样。
“娘,二哥还没好呢,您别发火。”安栋劝着姨母。
姨母这一怒,安檐果然不敢再起身,乖乖半坐着,无奈叹了口气。
见到了凌青菀,他眸光柔和,冲她点点头。
他的痛已经止住了,精神还好。因为是疾病,不会让脸色难看,故而看不出他昨晚承受的痛苦。
“什么时候发病的,已经无碍了吧?”景氏也上前询问。
七嘴八舌的,直到太医说:“还是让大人清净些为妙。。。。。。”
这样,大家才鱼贯而出。
“菀儿!”安檐喊住了凌青菀。
凌青菀趁机留了下来。
姨父姨母当作没看见,领着众人出去了,只留下凌青菀在跟前。
凌青菀坐到了安檐床边。
安檐拉住了她的手,道:“冰凉!外头下雪了,冷得很,你且要小心些。”
凌青菀嗯了声,喉咙里有点堵住。
她心头泛起了酸楚。千万句话不知从何说话,任由安檐拉着她。
良久,凌青菀才说:“我给你把脉吧?旁的不敢说,这京里的太医们,医术不及我。”
安檐笑起来。
她说这话的时候,分外慎重,没有半分玩笑。安檐心里。似灌了蜜一样。甜且踏实。
这小姑娘眉目低顺,却是自信又医术过人。
“。。。。。。你不信?”凌青菀道,“这个是真的。太医院的大夫们。官位低下。他们出入的,皆是权贵门第,身份显赫。
一个不慎,他们稍微用药差池。就是人头落地,甚至牵连家人。故而。太医们都知道自保:看病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他们知道是什么病,诊断也精确,但是用药保守,故而病情要耽误。”
这席话。是王七郎告诉她的。
当年卢珃生病,皇帝也生病,卢玉非常担心。太医们明明说对了病症。但是药总不见效,卢珃每次病一回。要拖很久才能好。
太医们是不敢用重药的,更不敢下虎狼猛药。
平常风寒倒也罢了,倘若遇到大病,就耽误了。卢珃还好,还没有大病,皇帝则从小被耽误多数年,落下病根,多病缠身。
卢玉学医之后,卢珃也跟着学了些。
卢珃的心思,不在这上头,却也学得七七八八,至少能看懂方子。
“你让太医开方子,用药保守,一个病要慢慢熬,至少熬个十天半个月,还不是你受罪?”凌青菀继续道,“我开方子,没有这样的顾忌。。。。。。”
她说了半天,安檐一直看着她。
他看着她的红唇,饱满小巧,吧嗒吧嗒说个不停,很是有趣。
“好,你来给我治。”安檐道。
凌青菀就跟他诊脉。
她表情认真,深按他的脉,而后又浅取。
安檐的脉象,浅取玄而细实,重按则如循刀刃责责然。
诊脉之后,凌青菀松开了他的手腕。
“是小腹痛吗?”凌青菀问他。
安檐点点头。
“我按下。”凌青菀道。
安檐微讶,眼底有几抹绮靡之色,看着凌青菀,问:“真的要摸摸看?”
凌青菀愕然看向他。
“病好了吗?”凌青菀道,“还如此轻佻!”她有点生气。
安檐不知为何她要气鼓鼓的,就道:“玩笑话罢了。你可以按下。”
凌青菀咬了咬唇,伸手往安檐的小腹处按。
他的身体,结实精壮。手伸到小腹处,不见柔软,一片硬朗。
安檐吸了口气,半晌没有吐出来。
她的手,像只小蛇一样,钻到了安檐的心里,撩拨得他心跳如雷。
凌青菀却陡然加大了力气。
安檐正在走神,不成想她用力,一阵剧痛从小腹席卷全身,令他身子不由痉挛了下。
他想到昨夜那一个多时辰的剧痛,打了个寒颤。
“很疼?”凌青菀小心翼翼问他,“要老实说,对大夫说实话,不许逞强。”
“很疼。”安檐听话道,“我昨夜就是这样,疼了一个多时辰。”
凌青菀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心里大痛,宛如那些痛楚发生在她身上一样。她微微咬唇,眼角有点湿。
“太医是不是开了大承气汤?”凌青菀将情绪微敛,回头问安檐。
安檐没有留意,将药方递给凌青菀。
凌青菀拿过来一瞧,果然不出她所料,太医把大承气汤,做了个裁剪,药的分量和种类,都做了删减。
方子是对的,但是病不会那么容易好,更不会转重,需得拖个十来天,才能慢慢痊愈。
这样,安全稳妥。
“药方有什么不妥吗?”安檐问凌青菀。
凌青菀摇摇头,道:“没有不妥,只是分量删减了,起效慢些罢了。”
安檐也拿过去,看了一遍。
没看懂。
“太医既然开了大承气汤,自然是知道你的病情,乃是寒气凝血,通在肚脐之下,此乃虚证。故而,用大承气汤攻下通腑。
但是你的病,大承气汤不能有半分剪裁,还应该加大剂量,再添猛药,才能无虞。”凌青菀道。
“为何?”安檐好奇。
“因为会复发。用这个方子,药效轻微,你今天没事。但是,今晚子时,就是你昨夜发病的时辰,一定会复发。”凌青菀道,“安郎,你知道你这病是因何而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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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相信
第121章相信
安檐十三岁就去舅舅的军中,除了平常的普通训练,舅舅还单独请人教他武艺。
常年习武的他,体格很好。
这次生病,他也颇为意外,不知缘故。太医说他是寒气凝血,安檐也摸不着头脑。
他哪里来的寒气?
安檐记得,他不曾受凉过。
“我的病,因何而起?”安檐反问凌青菀。
“四月去太原府,那天暴雨,你淋雨之后露宿,而后发烧,还记得吗?”凌青菀道。
说起来,安檐此病之起,多少是因为她。
那天露宿,安檐执意为她守夜,不肯离开,更不肯让下属代劳。后半夜的时候,他就发烧了。
体格如此强壮的人,竟然发烧,足见他受了很多寒气。
安檐蹙眉:“就因为那样?”
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况且,中途安檐去了西边,被烤了三个月。难道,那点寒气还没有被烤出来吗?
安檐不懂医,总觉得热克寒。
“而后,你是不是总感觉双足发热?”凌青菀问他,“每晚都有用凉水浸泡,才睡得舒服?”
这点,倒也不假。
安檐回想起来,这半年来,每晚习武之后,不仅仅用凉水擦拭身体,还会用井水浸泡双足。
因为双足总是发烫。
“是啊。”安檐道,“双足发热,不是热证吗,跟寒气有什么关系?”
安檐觉得,寒气就是凉。热证就是热。
“那不是热证,而是足三阴虚,是虚寒。”凌青菀解释道,“原本就受了寒气,还足三阴虚,发作起来,这才导致了你如此虚证。小腹疼痛如绞。”
安檐是听不懂她的解释。
但是。她说得像模像样,比老大夫解释得还好,可见她真的学了不少真本事。
安檐眸光落在她脸上。但见她双眸清湛,滢滢照人,肤如凝雪,很是动人。心里就暖暖的。
他觉得最近凌青菀更漂亮了,肌肤越发白皙。隐约有种白玉的透亮无瑕。
“她长得好看,像块玉一样。”安檐觉得凌青菀像块玉,耳边就不由想起了周又麟形容卢玉的话。
周又麟每每提到卢玉,对她的外貌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觉得特别好,像块玉一样。
安檐听到这种形容很多次了,印象深刻。他以为。是因为卢玉的名字,周又麟才那么形容的。
如今。他看凌青菀,也感觉她像块玉。
“不不,不能这么想。”安檐又觉得扫兴,怎么看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