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嫁-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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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了三个人去赈灾,两个人遇难,不知道他年轻的儿子怎么样了。
姨母也要哭出来。
凌青菀却是心底一窒:“原本,安檐是自请去赈灾、治蝗的。不成想,朝臣不放心他,觉得他年轻,非要派两个老臣去,只让安檐辅佐,不是主将,想抢安檐的功劳。
如今,两个老臣都葬身西北,剩下的功劳,全是安檐一个人的。等安檐回京,就要封官鬻爵。那么,那两个老臣的死,会不会跟安檐有关。。。。。。”
凌青菀不敢往深处想。
姨父没有想到,因为在姨父心里,安檐永远只是个孩子,是他的儿子,单纯善良。
凌青菀想到这层,是因为她弟弟告诉过她,安檐将来会权倾朝野。假如这点手段和狠心都没有,安檐如何把持朝政?
政治的争斗和倾轧,素来都是你死我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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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情诗
老天爷没有继续折磨水深火热的苍生。
十八、十九两日,连着下了两天的大雨,终于放晴了,没有继续成涝。那两天雨势很大,干涸的护城河也涨了一半的水。
京里各处的水井,都有半井的水,虽然浑浊不堪,却能救命。
朝廷的救济,终于能起点作用。从前想赈灾,但是哪有那么多水发放?故而,从前的赈灾,是杯水车薪,根本无用。
现在好了些。
盛京城里,不少人家支了慈善棚,发放米粥给贫苦人。人不再那么渴,情绪就不会失控,局势暂时有了些稳定。
姨父也忙碌起来。
朝中开始往西北调军,防止契丹抢掠。
凌青菀在安家,多次遇到石庭。石庭和凌青城关系很好之后,又结交上了安栋,跟安栋来往密切。
“石庭的马球打得特别好,估计跟我二哥不相上下。下次等我二哥回京,让他们比试比试,看看谁会赢。”安栋很推崇石庭。
京里时髦的玩乐,石庭样样精通,让安栋佩服不已。
凌青菀则没有私下里和石庭说过话。
虽然如此,却总是从他哥哥、安栋口中听说石庭。
石庭的天一阁,也开张了三次。
其中一次是杨宰相府上,杨夫人突然病危。她发病的时候,癫狂胡言,甚至发疯要杀人或自尽,太医们束手无策。
石庭在半年前就曾经预言杨夫人要发病,那次是在长公主的宴席上,凌青菀也遇到他们俩在一处说话。
杨夫人当时没信。但是石庭生得俊逸不凡,杨夫人不介意和他闲聊。并没有发火。事后,杨大夫当成趣事,告诉了杨相。
杨相对这位夫人,仍是宠爱得紧,又想起杨夫人当初的戏言,无奈之下,请了石庭去看病。
太医们觉得石庭没有医术。等着看他的笑话。
不成想。石庭治好了杨夫人。
从此,他又成了杨府的座上宾。
一个时常出入安家,又频繁进出杨家的人。在京里的地位顿时就水涨船高。
虽然石庭是白衣之身,但是愿意结交他的权贵不计其数。石庭也并不是每个人都结交,他宁缺毋滥,这让人更愿意和他来往。
其中还包括九大王越王。
越王今年十九岁。是皇帝的兄弟。当年先皇在世时,非常疼爱越王。因为越王是最小的儿子,还是先皇晚年所得的美人所诞。越王的生母在世时,非常受宠。
先皇的三位嫡子,互相残杀。最后只剩下了沐王和越王。不成想,继位者不是受宠的越王,而是身子不好。又不受宠的沐王。
皇帝也好像挺喜欢越王的,每年的封赏总是最厚重。
但是越王行事低调。很少出来走动,能巴结到越王,非常不容易。石庭的地位,就更加显赫了些。
“他现在的身份,到底是谁?”凌青菀有时候会想,“他上京除了报仇之后,还有其他目的吗?”
凌青菀觉得,王七郎进京,第一件事肯定就是给他自己报仇。
当年他被土匪逼下山崖,一看就是有人谋害他。
谋杀他的人是谁,估计他已经查到了,只等报仇;而他现在还是石庭,石庭非常富足,来头也不少,只怕他还另有隐情。
凌青菀也想不明白,更不想知道。
转眼到了九月。
西边的局势渐渐稳定下来,朝廷的赈灾发放到位,蝗虫的灾难被消灭殆尽。
安檐立了大功。
两位同行的大臣,惨遭不幸,故而功劳全是安檐一个人的。
九月初八,西边来信,安檐要回朝了。
凌青菀舒了口气。
她重新把给安檐做的东西拿出来,看了又看,瞧瞧哪有还有不妥。她心里竟像个忐忑的女子,等待她的情郎。
这个念头,让她吓了一跳。
“这只怕是凌青菀的念头。”她会这么安慰自己。因为她有凌青菀一些稀薄的记忆,所以总以为凌青菀还在这具身体里,只是被卢玉压制住了。
她将自己对安檐的感情,全部推给了凌青菀。
饶是如此,自己到底是明白自己的心。所有的推却,都是自欺欺人罢了。
到了九月初十,突然有个婆子求见凌青菀。
凌青菀不知晓是谁,还是让她进来了。
“婢子是石官人府上的。”那婆子恭敬给凌青菀见礼,然后拿了个锦盒给她,“这是石官人吩咐,送给姑娘的。”
凌青菀蹙眉。
“只送给我?”凌青菀问,“这是为何?”
“石官人说,是本上古药书,知道姑娘喜欢读医,得到了故而赠给姑娘。”婆子道。
凌青菀没有再问什么。
上古药书是很珍贵的,凌青菀不太想要。
“多谢你们官人的好意,只是我有很多药书,不敢授受。”凌青菀道,“还请妈妈带回去。”
“姑娘,婢子只是个跑腿的,姑娘别叫婢子为难啊。”这婆子笑嘻嘻的,非要让凌青菀接下。
她不等凌青菀再说什么,起身去给景氏行礼,顺便把这件事,也告诉了景氏。
石庭是凌家的大恩人,他得到了药书送给凌青菀,这原就没什么。现在凌青菀住在安家,石庭想尽法子巴结安肃,才给凌青菀送礼,景氏就没有多心。
当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就不会怀疑他的意图。
景氏还打赏了那婆子,遣了她回去。
“石官人是个有心人。”景氏笑着道,让凌青菀收下,“改日让你哥哥谢他。他和你哥哥要好,这是看着你哥哥的情分。”
凌青菀没说话。
她回到自己的屋子里,打开锦盒一瞧。哪里是什么药书?
说药书,不过是应付景氏,怕景氏追问起来,凌青菀无法应答而已。
锦盒里装着的,是一对翡翠钗。遍体翠绿,质地通透温润,钗头雕刻成五瓣梅花的样子。卢玉不喜欢玉器。但是她喜欢翡翠。因为翡翠是碧绿色的。
她深迷绿色的东西。
而五瓣梅花,更是卢玉爱用的刺绣之物,她绣什么。都喜欢暗藏一朵五瓣梅花。
“今天是什么日子?”凌青菀突然问身边的丫鬟。
丫鬟道:“九月初十。”
“哦。。。。。。”凌青菀想起了起来,今年是卢玉的生辰。
这是石庭送给她的生辰礼。
自从他和卢玉相识之后,他每年都会送,而且喜欢在锦盒里藏一首表达爱慕之情的诗。
不是他自己写的。都是前朝或当朝名作。
从前卢玉不知道,直到一次偶然的地方。将他从的锦盒跌落在地上,那诗才从锦盒底下的墨色绸缎衬布里掉出来。
卢玉急急忙忙去找,把每年他送的都找出来,无一例外有首情诗。
原来。她以为自己暗恋王七郎,不成想他也爱慕着她。
等她发现的时候,正是她和她姐姐闹得最凶的时候。也是她姐姐把她许配给周又麟的时候。
卢玉那时候,分外的愤怒和不甘。
所以。她不再压抑自己的感情,和王七郎述说钟情,从此两人就开始谋划怎么退亲、如何成亲等。
甚至情到浓处,她把自己的贞操给了王七郎。
“他一定会杀了我们的。”凌青菀记得卢玉和王七郎缠绵的时候,说过这句话。
但是,这句话里的他,不是“他”,而是“她”。她那时候只担心卢珃,卢珃会杀了她的。
同时又隐约很快意,好像给卢珃一个下马威。
直到她终于发现,王七郎对她别有用心,卢珃猜得分毫不差时,卢玉才惊觉自己好蠢。
以为能伤害自己最亲的人,可以缓解自己的叛逆,殊不知那一辈子,就那么万劫不复了。
如今看到这样的礼物,凌青菀心里被狠狠刺痛了。
她用力将锦盒里的绸缎衬布扯开,里面果然和以前一样,有一张纸。
展目读来,是王七郎那手遒劲有力的字,抄了陶渊明的诗:
愿在衣而为领,承华首之余芳;悲罗襟之宵离,怨秋夜之未央。
愿在裳而为带,束窈窕之纤身;嗟温凉之异气,或脱故而服新。
愿在发而为泽。。。。。。
。。。。。。
这是陶渊明《闲情赋》的十愿,句句浓情又透出悲凉。
凌青菀尚未读完,就觉得悲从心中。她狠狠将这张纸撕碎,丢在那锦盒里。
就连那两支珍贵的翡翠,她也掼在窗台上,磕得粉碎,心里才舒服了几分。
第二天,凌青菀去纪王府看祯娘,路上遇到了石庭。
石庭好似特意等她的。
凌青菀让马车停下了,和石庭站在槐树底下说话。因为干旱,街上的槐树多半都死了,露出光秃秃的虬枝。
“不要再给我送东西!”凌青菀看着他的眼睛,对他道,“我的仇,不管怎么报,都跟你无关!仇家是谁,不用你告诉我,我自己会找。既然你当秘密,就守住你的秘密,一起下地狱吧!”
说罢,她转身上车走了。
石庭站在那里,风吹起了他的衣襟,衣带蹁跹。他的脸,有种死寂般的静止,没有任何情绪,眼睛里也是一片死灰。
他似樽毫无情绪的玉雕,矗立在枯树之下。灼目的阳光笼罩他的时周身,在他身后投下浓郁的阴影。
他良久,才缓缓叹了口气,无尽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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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回京
安檐十月初十到了盛京。
凌青菀一家人还住在安家。
昭池坊的人,原本就清贫。
安平门的动乱之后,死伤过半。活下来的人,刚刚经历了丧事和悲痛,更没有能力搬走,还是打算住在原地。所以,他们都在修葺庭院。
景氏打听到了,同样请人修葺院子,也准备搬回去。
光凌青菀他们大房,也要靠姨母或者舅舅帮忙,才能搬家,或者用大嫂的陪嫁。
景氏既不想这么给姨母添麻烦,又不会动大嫂的陪嫁。
所以,他们也搬不了。
哪怕他们长房有钱置办宅子,也是走不了的。二房和三房怎么办?
还没有分家,总不能丢下他们不管。凌青菀的母亲拿不出那么多钱来置办更多的宅子。
家里的男人们,要么无用,要么年幼,谁都靠不住。
“还是要回去熬。”景氏道,“熬到一切定下来,再做打算。”
景氏是想熬到祖父去世,凌青城得了爵位,再和二房、三房分家。不过,老太太还在世,肯定要赡养她。假如她不愿意分家,一切也是枉然。
姨母听了景氏的话,觉得她所言不差。生活就是挺无奈的,虽然无奈,姨母也答应了。
故而,凌青菀一家人暂时还在安家落脚,等年前庭院全部修葺好了,再搬回去。
安檐到京之后,先去了宫里,见了官家。
官家大喜,当即封了安檐为“侍卫司副都指挥使”。仅此于都指挥使,是禁军的高级将领之一。
“真的?”姨父的小厮回来报信,姨母听说了,大喜。
这是姨母一直盼望的。
她就希望她儿子能有个好出身。从前,怕安檐无法服众,官家也不敢抬举他,现在是名正言顺了。
当然。靠着安檐治蝗那点功劳。封个副都指挥使,是远远不够的。
皇帝不过是借口给安檐升官,抬举安檐罢了。
“是真的!”小厮回答小景氏。
姨母笑容满面。压抑不住。
凌青菀也眉头舒展。
照凌青桐说的,安檐的命运提前了五年。虽然还不知道是好是坏,但是凌青菀和凌青桐都决定往好处想。
安檐封了官之后,宫里设宴款待他。
他和姨父直到宵禁之后才回府。
初十的月色疏淡。清澈如水。天已经冷下来,呵气成雾。冰凉的月华在屋檐下,宛如形成了一道冰凉的纱帘。
凌青菀和众人一样,坐在姨母的东次间,等着安檐回来。
“没想到啊。最先封官的不是大哥,反而是二哥。娘,二哥这样算平步青云吗?”安栋笑着。问姨母。
姨母瞪了他一眼:“最没有出息的,就是你了。还有脸说?”
“谁家的儿子个个都有出息,那岂不是叫人嫉妒死?”安栋笑着,往姨母跟前凑,“所以,我没出息是对爹爹好,旁人不嫉妒爹爹,就少攻讦他啊。”
说得大家都笑了。
姨母也笑了,点了下他的额头:“数你最懒,而且滑头!”
屋子里笑语嫣然。
片刻后,二门上的丫鬟进来禀告说,安肃和安檐回家了,马上就要进院子。
姨母立马站了起来。
众人也跟着她站起来,走到了门口迎接安檐。
灯火迷蒙,红光匝地中,有缕绮靡,照在每个人的脸上。凌青菀牵着蕊娘,站在众人后面。
安檐和姨父走进来,第一眼还是先看了凌青菀。
凌青菀的眸子里,有了些迷蒙的雾气。倏然相见,心头微漾荡,似惊浪拍打岩石,余波激荡。
她微微垂眸,将情绪掩饰好。
安檐瘦了很多,也显得黑了。他一瘦,更显得高大颀长,而且眼睛炯炯有神,精神非常好。
人逢喜事精神爽。
凌青菀的唇角,又有了抹淡笑。
一番契阔,姨母拉着安檐的手,又哭又笑。安檐素来冷漠,在人前很难有情绪,故而他木着一张脸,任由姨母诉说担忧、思念和高兴。
“孩子才回来,你这是做什么?”姨父见姨母颇为失态,笑着劝她。
姨母这才收敛些。
大家这才有空,和安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