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常烦恼-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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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什么,秦容还能站着回来,她的儿子却成了个半死不活的人!
林婕妤那憎恶的眼神落到闵棠和秦容身上,闵棠不由得上前一步,将秦容挡在身后。她虽不怕林婕妤,却不希望九皇子出事。站在母亲的立场上,她能理解林婕妤的恨,可她不是九皇子的娘,她是秦容的娘。如果九皇子和秦容里面,必须有一个人躺着回来,她希望那个人不是秦容。只要秦容好好的,她宁可被人恨。至于秦容,往后要走的路还长,有些东西需要他自己来扛。现在,他受伤了,暂且让她这个母亲替他挡一挡吧。
九皇子被抬到毓庆宫,秦容却是自己走回去的。他们离京前,没有人送,回京后连圣隆帝都出动了,怎么看都像是一个满是嘲讽的笑话。
秦容以为,此番离京前往军中,虽然顶着被罚的名头,却要做一番大事荣耀归来,哪知他们落得如此狼狈,他受了伤,九皇兄生死未卜。可笑他们在宫中之时,刚能挥动拳头,便以为自己的拳头最大,所向无敌。真当他们真刀真枪与人拼杀时才知道,战场上没有退让,没有玩笑,只有你死我活。
九皇兄平日里武术练得再好,不敢将长枪刺入西秦人的心脏,就是没用。若非有暗卫护着,九皇兄回不来了。他虽然敢杀人,也曾因与人在练武场较量胜了几场而沾沾自喜。可当看着那几个被他打败的人毫不留情地将刀枪刺入西秦人的胸膛,挥臂砍下西秦人的头颅时,秦容才明白,练武场和战场,根本不是一回事,在战场上,他不如他们几人太多。
第一次与西秦人交手,他们有备而去,秦容初饮鲜血有过彷徨,然而他有的更多的是男儿建功立业的豪情壮志。可当第二次西秦人夜袭西南军,预谋烧毁粮草,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让暗卫和一队人马不得不护着他们全力奔逃时,秦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活着回去。
那一夜,杀声震天,秦容闭着眼睛都忘不了那一条血路,那一条用暗卫和留在军营里将士的鲜血拼死杀出来的路。最终,他们兄弟二人到了安全的地方,陪在他们身边的人,只剩一个。九皇兄伤重,陷入昏迷,需要有一个人背着,而他负责断后。活下来的只有他们三人。
秦容不记得在那一夜中,他的身上沾了多少人的血,但他活下来了。他的身份让他保住了性命,却也差点让他丢了性命。不知出了什么变故,西秦人探听到了消息,知道他和九皇兄在西南军。若非如此,暗卫护着他们离开西南军的那一路也不会遭遇两拨追兵。
被两队追兵全力追杀,走到后来,只
48。试探
不知是对方没动; 还是毓庆宫的严防死守起了作用。秦容养伤的这一段时间; 毓庆宫没有发生意外。便是九皇子那里; 闵棠也让人看着点; 林婕妤虽然怨恨秦容和闵棠,但是闵棠可不是一个会乐意让人惦记的人。她更喜欢逐一挑破,看事办事。
秦容和九皇子在西南军中的消息; 被人泄露给西秦人; 继而遭到西秦人追杀的事,闵棠可不会瞒着林婕妤。九皇子伤重昏迷不醒; 秦容同样受了重伤; 要不是秦容; 回到京城的九皇子就只能是一具尸体。林婕妤可以不惦念秦容的好; 却不能怨怪他。林婕妤可以不成为她的盟友,闵棠却不能让她被人挑拨,成为她的敌人。她的母亲曾经告诉过她; 不要小看任何一个平凡的人,或许一个人的成与败,就在你曾忽视的不经意上。
是以; 当晚闵棠将秦容和九皇子在西南军中发生的事悉数告知林婕妤。不加任何修饰; 言语中也没有诱导; 除了她的猜测,闵棠几乎是将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林婕妤。林婕妤这种人心思简单; 或许诱导她; 能更快达到目的。可她若被另一个人诱导; 只会觉得闵棠的话别有用心。也许是真相来得太突然,或许是闵棠的直白让她有所触动。林婕妤走时,难得没有说话。
又几日,林婕妤再次找上闵棠,说她这几日心中难安,总觉得有人要害九皇子的性命。闵棠盯着林婕妤的脸看了半晌,将林婕妤看得大汗淋漓,就差软坐在地时,闵棠突然开口打破了僵硬的气氛。
“九皇子的安全,你自己留心了。九皇子是你的儿子,你若要用他来试探我,我劝你趁早死了这条心。你想清楚了,你只有九皇子一儿子,不管他现在怎样,至少人还活着。”
闵棠冷冰冰的话让林婕妤打了个哆嗦,冷汗瞬间爬上了额头。
“贤妃娘娘,我,臣妾该怎么办,臣妾,臣妾只有九皇子了,九皇子就是臣妾的命啊。”林婕妤嘤嘤哭起来,闵棠皱起眉头,并不说话。等林婕妤哭了好一会儿,觉得不对劲了停下来,她才一眼瞥过去。
协助皇后处理宫务多年,闵棠身上的威严日重,林婕妤这等柔弱型被她扫一眼,连连低下头。只是想起今日来的目的,林婕妤颤颤巍巍抬起头,期盼地看着闵棠。
“我说了,九皇子是你的儿子,你得自己守着。倘若连你自己都不尽心,却要指望别人,你觉得可行?你既然怀疑我,今日又何必来重华宫求我。再者,你就不怕你前脚来重华宫,后脚就有人趁你不在,往九皇子的汤药中添加了不该有的东西?有这功夫在重华宫里哭,试探我,不如速速回去,守在九皇子身边。”
闵棠一番话敲打下来,林婕妤更惶恐了,她仓促离开,恨不能跑回毓庆宫九皇子身边。当她气喘吁吁跑回去时,宫女正要给九皇子喂药,林婕妤忽然冲过去,打翻了宫女手里的那碗药。
随后,林婕妤让太医查验被她打翻的那碗药里可有什么对九皇子不利的东西,还真查出了不该出现的一味药。只是那一味药对九皇子的身体没有害处,可是却不该出现在九皇子的药里。林婕妤心有余悸,惊怒之下,重罚了给九皇子喂药的宫女,自此再不敢随意离开,必定亲手给九皇子煎药熬药,喂九皇子吃药。
闵棠那里,林婕妤几次恳求,想请闵棠派人替她守着点九皇子,都被闵棠冷冷的回绝了。林婕妤也知,是她之前的怀疑让闵棠不高兴,可是为了九皇子,她也只能拼了这张脸,哭求闵棠。毕竟九皇子和秦容可是一起去的战场,又是一同回京,如今都遭人暗害受了伤,林婕妤坦言她不敢相信别人,只能求闵棠。她知道,她之前因为脑子没转过弯来,胡乱猜疑,让闵棠不高兴了,千错万错都是她的错,闵棠要罚她,她都认。只求闵棠看在九皇子的份上,看在秦容冒着性命危险将九皇子救下来的份上出手帮她看护九皇子一回。
闵棠长叹一声,摇
49。谋算
闵棠与闵太傅和沈适匆匆一别,并未在含元殿外久留。随后在秦容专心养伤的几个月里; 宫中相安无事。
七月上旬; 西南传来捷报; 大梁对战西秦; 大获全胜; 西秦派使者前来和谈,为表诚意; 西秦成王之女澜郡主随使团一道入京拜见圣隆帝。
联姻; 势在必行。
八月初,西秦使团进京,圣隆帝设宴款待。席间; 澜郡主艳惊四座。美人的美,在顾盼之间,在举手投足之间。这样一个美人; 约莫只有当年两位德妃的姿容方可与之一较高下。不得不说; 西秦是下了功夫的。
圣隆帝喜好美人并不是什么隐秘之事,就在西秦使团和其他人都认为澜郡主入宫是铁板上钉钉子的事,圣隆帝却将澜郡主指给了三皇子做正妃。
诸事皆顺; 圣隆帝心情十分好; 恰逢秋日,天朗气清,正是狩猎的好时节。圣隆帝一声令下; 秋场围猎开始了。
今年的春狩因大梁与西秦的战事取消了; 华音要给闵棠猎一身狐裘的计划也随之搁浅。得知圣隆帝要举行秋狩; 华音连夜为秦容和闵棠各自赶出一身猎装。
秦容的伤已经痊愈,就是之前一直陷入昏迷的九皇子,也在不久前清醒过来。只是九皇子当初伤得太重,想要下床是万万不能的。他日能恢复成什么样,还要继续观察,想同以前一样,是万万不可能的。林婕妤先是高兴九皇子清醒了,待知晓了九皇子可能永远不能像从前一样上蹿下跳时,又忍不住掉泪。还是九皇子安抚了她。
活着总比死了强。
想明白了这个道理,林婕妤再也不在九皇子面前哭了,最多就是一个人的时候偷偷抹眼泪。闵棠也过去看过九皇子一回,九皇子脸色苍白,精神却是不错的。对秦容没有怨怪之心,更不用说妒忌,是个明白孩子。闵棠偶尔听下面的人说起九皇子劝诫林婕妤,心中对九皇子的好感多了不少。秦容时常去看九皇子,兄弟二人有时候一呆就是整整一个上午,闵棠也不阻止秦容。并非所有的人心都能用利益收买,有些东西,需要用心经营才能获得。闵棠希望秦容将来能坐上那个位置,却不想他成为孤家寡人。若有真心相待,何必孤独猜疑一生?
如无意外,九皇子此生将与皇位绝缘。此刻的九皇子可谓从高处跌入深谷。不是每一个人都能经得起大起大落的考验,不管九皇子心中所想为何,他没有自暴自弃,反而能劝解林婕妤,由此可见,这是一个心胸开阔的孩子。秦容能和九皇子相交,是益事。
只是,闵棠没想到,这兄弟二人的关系能好到九皇子因风发热,秦容连秋狩也不想去了。闵棠知道时,秦容已经特意禀过圣隆帝,得到了圣隆帝的许可,可以在宫中陪伴九皇子。
“弟弟偏心,九皇子这个兄长要紧,我这个姐姐就放一旁不管了。”华音将猎装重重放到秦容手上,故作生气,哼了一声。
秦容连连赔罪。
“姐姐就别生气了,万一母妃也跟着生气,我的罪过就大了。我这不是觉得手臂还有些疼,担心狩猎时落后姐姐太多才不敢去。没想到姐姐还特意为我做了猎装,早知道我咬牙也要坚持去呀。”
“手臂哪里痛?怎么前几日不见你好好养着呢?我看你这两天还在习武,怎么不请太医过来看看。”华音一脸不信,秦容鬼精鬼精的,从会说话开始,就一肚子坏水。两人一起长大,华音不知给他背了多少黑锅,替他扫了多少尾,哪能不知道秦容肚子里那点坏水,岂会被他一哄就骗过了?
“好了,你不想去就不去,何苦满口胡言乱语骗音音。单这一点,就该打。不过,你不去也好,你的伤刚刚好,还是不宜去猎场上奔波。好好在毓庆宫呆着,陪你九皇兄说说话,解解闷。你也大了,从前不爱读书我随你了,谁叫你满身精力发泄不完就坐不住,难得现在能静下来心来,那便沉下心
50。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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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了三皇子; 因为一个女人的挑拨; 因为一个莫须有的罪名,被自己的弟弟杀死了。虽说死了一个三皇子,废了一个四皇子; 有资格继承皇位的还有九个,所以说圣隆帝生这么多儿子还是有用的。即便一下就废了两个,他还有一串儿子; 怎么着也断不了传承; 不会让他的皇位旁落到其他人身上。
“母妃; 您刚才出神; 是在想三皇兄的事吗?”秦容从外面进来给闵棠请安。见闵棠望着窗外出神,轻声慢步走过来,突然凑近了,顺着闵棠的视线看过去,只看到一丛摇曳的竹子。
闵棠闻声转过来; 看着秦容; 冲他招了招手,示意他再靠近一点。秦容不疑有他,将头伸过去。
“哎哟; 母妃,您怎么能弹我,好疼。”秦容捂着额头; 龇牙咧嘴; 作出各种怪模样。
闵棠已经很久没有像他小时候那样捉弄他了; 回宫大半年,闵棠对他嘘寒问暖,事事关怀,让秦容十分窝心。可他万不该因为吃了一点甜头就忘了,他的母妃从来不是一个按常理行事的母亲。有哪个母亲会听说父亲要将儿子送去军营了,会眼巴巴地跑过去劝说,要将儿子送到最苦最累的地方去?也就是他的母妃是这样。
他都是十三岁了,他的母妃想弹他额头弹了,一点儿也不顾及他的脸面,这真是······哎!
“许你胡说八道了,就不许我点醒你?”闵棠横了秦容一眼,让他坐下。秦容老实坐好,闵棠话一转,他的心里既高兴又期待。
“你说说,我为什么就不能想别的事,非得惦记你三皇兄?他又不是我生的。”闵棠似笑非笑地看着秦容,这让秦容有种坐在他面前的既是父皇又是母妃的错觉。
“秋姨告诉我的。”秦容刚进来,就遇到了秋月。秋月告诉他,闵棠听说了圣隆帝对四皇子和澜郡主的处罚后,就让身边伺候的人都退下,她一个人坐在窗前看着外面,估计是在琢磨这些事。秋月不会骗他,秦容信以为真,巴巴凑上来问闵棠。
“秋月说的你就信了?不怕她是同你开玩笑的?要知道,你的三皇兄会丢了性命,就是因为你的四皇兄轻信他人的话。”
“秋姨不是别人。”秦容十分肯定地告诉闵棠,闵棠却摇了摇头。
“秋月没有说谎,可你就没想着动一动脑子?她说的事距离我听到消息已经过去多久了?我得多操心,才能从早上听到消息,一直想到现在?何况事情已了。”
秦容略感窘迫。闵棠说的,他的确没有想到。理所当然地就问出了口。确实,以他母妃的性子,似乎不会惦记无关的人太久,消息听就听了,并不会当成一回事。
“那您方才在想什么呢?”秦容这一回却是真的好奇了。
“我在想,该给你找一个什么样的宫女,放到你身边伺候着,既不会坏了你的身子,也不会让你因为好奇被人诱导着做出错事来。”
闵棠这一说,秦容的脸刷地红到了耳根子。他窘迫不到不行,张嘴啊了两下,也没发出声音来。男孩子,总有长大的一天。时候到了,总有好奇的时候。
“母妃,儿臣忘了,儿臣还有事·······”
“不管有什么事,你也先别去了,好好坐着,听我说完。”
秦容不得不按下心中的羞躁,板正身子坐直了,静待闵棠的后话。
“你无需害羞,其实我方才坐在这里考虑的并非你的事。若不是你缠着问,我也不会想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