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要种田,爷莫怕-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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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氏伸手来接的时候,薛氏还缩了缩手,徐氏横眉一瞪,愣是从薛氏的手里把银子抢了过来。
薛氏就像是被割了肉一般的,疼得脸都缩在了一起……
阮建业蹲下身,把阮半夏身上的绳子给解开,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心疼的摸了摸阮半夏的头,“夏儿,都是大伯不好,让你受委屈了。”
阮半夏被阮建业扶起来,视线不经意之间撞到了叶卿尧,见他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她扯了扯嘴角……
村子的另一头,阮冬青手里抱着野果子,兴高采烈的回到家,却是找了一圈,也没有看见阮半夏的身影,他站在院里呆呆的看着放在地上的盆,和里面没有晾完的衣服,用他的小脑袋想了半天……
忽然,手里的野果子一下滚到了地上,他惊慌的跑出了屋,左看右看,就是不知道该去哪里找阮半夏,双腿一软,他猛地跪在了地上,大声的哭了起来,“姐,姐,姐……姐……”
孩子断断续续又说不清话的哭声,让人听着觉得尤为的心疼,特别是阮冬青那张脏兮兮的小脸,如洪水般滚下的眼泪,更加让人心酸。
阮半夏被阮建业扶着回来的时候,远远就听见阮冬青的哭声,她用力的挣脱开阮建业的手,才跑了几步,就看见跌坐在门口痛哭的阮冬青,她的心一下就碎了,眼泪唰的一下,掉了下来,哭着跑过去。
“姐,姐,姐……”
阮冬青看见阮半夏哭得更厉害了,很想从地上爬起来,可双腿早已麻得站不起身,只能由着阮半夏跑过来一把将他抱进了怀里。
阮富贵一行人走过来的时候,就看见两个抱头痛哭的孩子,薛氏烦躁的拧紧眉,没好气的朝着地上唾了一口,“大白天的哭什么,哭丧吗?”
第15章 :怎么就不毒死你!
旁边还有人跟着看着,阮富贵的脸一沉,顿时吼道,“你个嘴没个把门的泼妇,怎么见人就骂!?”
薛氏后背一个激灵,灰溜溜的跑回了家。
刚走进院子,就看见滚了一地的果子,薛氏早就知道,这两个小崽子平时没有饭吃,就靠着出去找野果子填饱肚子,她赶紧捡了一个扔进嘴里,酸甜的口感让她的眼睛突地一亮,顿时就高兴起来蹲下身就去捡地上的野果子。
将地上还剩的几个野果子全部捡到了自己的怀里,站起身,正好看见阮富贵和阮建业走进来,薛氏殷勤的笑道,“爹,相公,这些果子特别好吃,夏儿中午也没有做饭,我们就吃这个吧?”
阮富贵早憋了一肚子的气,外面又站了许多看好戏的人,他沉着脸,瞪了薛氏一眼,朝着堂屋里走进去。
阮冬青听见薛氏就这样处理了他的果子,气得张开双手就想朝着薛氏扑过去,“我的,是,我的,我的……”
阮半夏怕阮冬青吃亏,从后面一把抱住了阮冬青,看了眼薛氏怀里的野果子,低头,在阮冬青耳边小声嘀咕了两句,阮冬青愤愤的瞪了薛氏一眼,撒开脚跑出了门。
听着从堂屋里传出来的吵闹声,阮半夏先进了厨房,烧开水,然后砍了几个红薯扔下去,又撒了一点米,这才慢悠悠的走近堂屋。
“吃,吃,吃,就知道吃!怎么就不毒死你!”
阮富贵伸手抢过薛氏手里的果子,气得抓起来就朝着薛氏的脸上打去。
薛氏哪里敢躲,只能硬生生的受了这一下,好在那个果子已经熟透了,打在脸上也没有那么疼。
阮半夏看着熟透的猕猴桃就这样被阮富贵浪费了一个,有点心疼,她站在门口,没有进去。
“爹!”薛氏被打了,心里实在是觉得委屈,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了起来,“我不就是吃点果子吗?今天忙了一早上,我连早饭都没吃呢……”
“还不是你自找的!”阮富贵说着,抬起手又照着薛氏的脸上一巴掌呼了过去。
“啪”的一声,打得薛氏的头偏向了一边,她皮糙肉厚,只在脸上留了五个手指印,倒也没有肿起来,可是今天,当着外人的面,她就已经被阮富贵父子给打了一顿,现在屋里没了外人,他还打自己,薛氏心里的火气一下就冒了起来。
豁的一下从凳子上站起来,她伸手指着阮富贵大声的哭道,“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还不是为了这个家好,看看我们平时吃的,连口干饭都吃不上,成天喝粥,喝粥,我就没有一天吃饱过!”
阮半夏站在门口,故意委屈着一张小脸,懂事的点点头,“大婶说的是,咱家太穷了,确实委屈了大婶……”
阮建业一下就瞪住了薛氏,沉着脸问,“你的意思,是嫁到我们家里来,让你受委屈了?”
“啥?”薛氏愣怔了一下,忙抹了一把眼泪,“孩子他爹,我不是这个意思!”
“砰”的一声,阮建业的手狠狠的砸向身前的桌面,巨大的声响,让屋里的人都吓了一跳,“不是这个意思,那你是什么意思?你不就是嫌跟着我过苦日子了吗?既然是这样,那你就滚回你的娘家去,我就当从来没有娶过你!”
第16章 :滚回你的娘家去
薛氏哪里想到自己因为委屈而哭闹的话竟让阮建业这么想,她吓得两腿一软,突地一下跪在地上,哭着爬过去,抱住了阮建业的腿,伤心的哭了起来,“孩子他爹,我真的不是这个意思,你不要赶我走,我为你生了三个儿子,你怎么能说赶我,就赶我走呢?”
阮建业冷漠的瞪了薛氏一眼,将头转向了一边。
薛氏抬起头,见阮建业并不搭理自己,看了眼坐在旁边的阮富贵,又哭着跪走了两步,跪在阮富贵的身前,哭得身体都抖了起来,“爹,我真的从没有嫌弃过这个家,我只是想让我们一家人过得好点。”
阮半夏眨巴眨巴眼睛,天真的看过去,“是啊,爷爷,大婶真是为了咱家好,才会把夏儿卖给叶大郎做妾,虽然这事不是很光彩,但是有银子啊!”
阮富贵气得胡子都立了起来,抬起脚对着薛氏的胸口一脚狠狠的踹了过去,“你个见钱眼开的死婆娘,简直把我们阮家的脸都丢尽了!”
他一下站起来,伸手恶狠狠的指着薛氏,“滚,滚回你的娘家去,老子倒是要看看,你娘家有多少钱,养着你顿顿吃干饭!”
薛氏被踢倒在地上,胸口疼得发慌,可听见阮富贵也要赶自己走,她吓得赶紧爬起来,抱住阮富贵的裤脚,鬼哭狼嚎起来,“爹,我错了,你不要赶我走,大郎和他媳妇现在在县里做工,他媳妇马上就要生娃了啊,这个时候你怎么能赶我走呢?”
阮富贵气得一脚踢开薛氏,可也没再说要赶薛氏回娘家的话,毕竟阮家这里,确实是离不开薛氏。
阮半夏看见薛氏躲到一边不敢说话,独自抹眼泪的样子,心里冷笑,她怎么可能看不出来,阮富贵父子说让薛氏回娘家,只是说说而已。
毕竟卖她给人做妾这件事,在他们心里并不是什么不可饶恕的错,他们气,只是气薛氏这样不光彩的把她给卖了,阮家的面子挂不住而已!
她站在门口,看着屋里的几个大人,哀哀的叹了一口气,“爷爷,阮家就我这一个闺女,再过几年肯定是要嫁出去的,如果阮家的人都瞧不上夏儿,以后夏儿又怎么能嫁一个好婆家。”
阮富贵听着阮半夏的话,陷入了沉思,就连他们自己家都不把阮半夏当人看,日后,就算阮半夏嫁出去,别人自然也不会把阮半夏当人看。
再说,阮家三代,只出了阮半夏一个闺女,阮半夏死去的爹好歹也是一个秀才,这在外人眼里,阮半夏就跟一般穷人家里的闺女自然不一样,所以,阮半夏说不定还真的能嫁到大户人家去。
不说正妻,就是妾那也好的!
看阮富贵在想什么,阮半夏继续说,“爷爷,夏儿能不能不住猪圈?”
阮富贵倏然皱眉,抬起头看向阮半夏,语气不善,“那你想住哪?”
阮半夏心里早已有了筹谋,她淡笑,“家里的几间屋子哥哥们都已经住下了,大哥更是因为娶了大嫂,没地方住,所以才带着大嫂去县里做工,夏儿也不是不懂事的,夏儿不要那些屋子,夏儿就住柴棚就好了。”
“什么?柴棚!?”薛氏本来还躲在角落里擦眼泪,听见阮半夏这话,瞬间跳了起来,嗓音尖细得让站在外面看好戏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柴棚我打算收拾出来给二郎做书房的!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还想住柴棚!?”
第17章 :难道就因为夏儿和弟弟是没爹娘的孩子?
忽然想到什么,她心虚的转头看了眼阮富贵的脸色,见他好像也不愿意把柴棚让出去给阮半夏住,顿时趾高气扬了起来,转身,挺起胸脯,手指着阮半夏,“我告诉你,柴棚是给你二哥做书房用的,你二哥日后可是要飞黄腾达的,你别在那里给我动歪脑筋!”
呵……
阮半夏心里冷笑,还飞黄腾达呢!
都十四岁了,连个秀才都没有考中,不说阮家二郎要像人家叶卿尧那样,十岁考中秀才,可好歹也争点气啊!
阮半夏站在门口,看着薛氏,嘴角露出鄙夷的淡笑,“是啊,二哥日后肯定是人中龙凤。”
薛氏听见夸赞自己的儿子,得意的扬起眉,可高兴还没到一秒钟,就被阮半夏气得跺脚。
“所以呢,不如让三哥搬进柴棚住,把那间屋子直接给二哥好了。”
“三郎怎么可能去住柴棚!”薛氏直接尖叫起来,小儿子那可是她心尖尖上的肉啊,平时连骂都舍不得骂一句,“柴棚又漏雨,又潮湿阴暗的,怎么能住人?”
“大婶说的好像是这么回事呢!这样一比,确实还是住猪圈好!”阮半夏故意站在门口,好让自己的声音能够顺利的传到站在篱笆外看热闹的人群耳里。“可为什么就是这么个不能住人的柴棚,大婶都舍不得给夏儿住呢?难道就因为夏儿和弟弟是没爹娘的孩子?”
果然这句话一出,外面那些左邻右舍就开始对着阮家人指指点点的,气得阮富贵的脸都黑了。
见薛氏还想闹起来,阮富贵气得爆吼一声,“够了!”
薛氏顿时吓得闭上嘴,缩到了墙角。
阮富贵深吸一口气,凌厉的视线像一把刀子刮在阮半夏的脸上,心里气得恨不得手撕了阮半夏,脸上却还要装出和蔼的表情,“让你住在猪圈,还不是因为你之前得了病,怕传染给家人,既然现在你好了,确实是该搬出来了。”
他想了想,慈祥的说,“柴棚确实漏雨不能住,要不这样吧,夏儿,等过段时间,存点铜钱了,爷爷再给你盖一间屋子好不好?”
说得好听过段时间,再盖新的,阮半夏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这是阮富贵故意拖延时间?
她得这个病,把她隔离开那是正常,可为什么连阮冬青也被他们赶到了猪圈里?
还不是因为他们嫌弃阮冬青跟阮二郎,阮三郎住一间?
阮家上下看他们姐弟俩横竖不顺眼,巴不得他们死了才好!
阮半夏也没有生气,倒是很懂事的点点头,“爷爷说的是,爷爷对夏儿和青儿好,夏儿知道,但是夏儿又怎么能让爷爷花钱给我们重新盖一间?那些钱还是留着给二哥念私塾,夏儿住柴棚就好。”
阮富贵的脸已经不是用黑这个词能够形容的了的,他气得身体都抖了起来,却还要装出慈爱的样子,他这辈子都没有受过这样的气。
再次用力的吸了一口气,他皮笑肉不笑的说,“柴棚漏雨不能住!”
第18章 :你这个蠢货
阮半夏丝毫不给阮富贵喘息的机会,也不顾他现在已经气成了什么样,追着他的话,破口而出,“那夏儿和青儿下午自己去把房顶随便修一下,能住就行。”
话说到这个份上,外面还站了那么多看热闹的人,都在说阮家这个丫头多么多么的懂事,阮富贵的心里真是气得冒烟了,又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拒绝,更不能把阮半夏怎么样!
他吸气,呼气,再吸气,心里总算是好了那么一点点了,气愤却又无奈的点点头,“好,既然你不嫌弃,那下午我和你大伯就给你修一下屋顶,你们姐弟进去住吧。”
“爹!”薛氏一听,跳着脚就冲到阮富贵的面前,“你之前答应我,把那个柴棚给二郎做书房的,二郎……”
“哎呦!”
阮富贵抬起脚,一脚狠狠的踢在了薛氏的肚子上,他现在本来就被阮半夏气得一肚子气,正没地方发泄,薛氏就凑上来了,他毫不留情的抬起手,又在薛氏的脸上抽了一巴掌,“你这个蠢货,要不是因为你今天闹得这一出,又怎么可能发生这样的事!给我滚!”
看见薛氏挨打,阮半夏心里得意的笑了笑,转身走进厨房,把烧好的粥从锅里盛出来,又麻利的炒了几个小菜,乖巧的把饭菜端进了堂屋,一边摆着饭菜,一边笑着说,“爷爷,夏儿做好午饭了。”
闹了一上午了,阮富贵早就饿得发慌了,他坐在桌前,手里端着碗,大口大口的喝着粥。
阮半夏站在旁边,眯着眼睛,天真的笑道,“喝完了粥,爷爷和大伯就去帮夏儿把柴棚的屋顶修好吧!”
“噗……”
阮富贵一口稀饭喷了出来……
他敢说,这是他这辈子活得最憋屈的一天!
果然,在左邻右舍看好戏的目光下,阮富贵和阮建业很快就把柴棚的屋顶给修好了,阮半夏带着阮冬青高兴的把柴棚给收拾了一下,虽然柴棚阴暗潮湿,但也是因为屋顶一直漏雨造成的。
阮半夏把柴棚的门大打开,让阳光照进去,去去湿气,在太阳落山以后,又让阮冬青去抱了一堆干稻草放进去,她是不指望要了这个柴棚,阮富贵还能好心给她弄个床,没有床,睡在干稻草上,也比睡在猪圈,闻着猪粪味强上百倍!
累了一天,虽然受了不少委屈,可阮半夏好歹有了自己住的地方,晚上,准备睡觉的时候,阮半夏忽然发现自己的衣服破了,她皱眉,爬起床,去跟薛氏要她之前的衣服。
薛氏把阮半夏留在他们屋里的东西就像扔垃圾一样的,扔出了屋,阮半夏什么都没说,捡起来回了柴棚。
这一天,阮家人的气可是不小。
第二天,天还没亮,阮富贵一行人就起了个大早。
今天是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