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婆,请升天-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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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乐之叹口气,也没说什么,甩着衣袖出了房门,刚走了两步忽然又折了回来,并且理直气壮地抓住苏月白的胳膊,炯炯有神地说:“今晚,朕要夜宿你的房内!”
“宿吧!反正画眠轩是陛下的宅子。”苏月白甩开他的手,径自脱鞋上床,直接钻进被子,并凝出一个明晃晃的结界。
景乐之没想到她会如此痛快,反而有些纠结,小心翼翼地走到床前,红着脸躺了上去。
苏月白感觉到身后的动静,也没回身,只闭上眼旁若无人地睡了过去。毕竟,这张床听寒也经常睡,她的身边只要没有那份心思躺着得也只是个抱枕。
一夜无梦,酣畅淋漓地睁开眼睛迎接晨光时,眼前却是两个没见过的小宫女。
苏月白眨眨眼,以为自己低血压出现了幻觉。再定睛一瞧,还真是两个衣着素净的小宫女。模样大约十五六岁,是一对双胞胎。她们的嘴微微张开,小舌头僵硬地翻了一下,惊出一句:“碧儿……什么都没看见……”
苏月白一脸疑惑,正要翻身,却忽觉胸前一沉,低头瞧去,景乐之竟然伏在她的胸口,死死地搂着她的腰。
“可是……陛下……到早朝时间了……”碧儿支吾着,手足无措地向苏月白投来求救的眼神。
苏月白大掌一挥,直接拍上了景乐之的脑门,嚷道:“陛下,太阳出来了……”
景乐之翻了个身,哼唧了一声。继而又难缠地搂过苏月白的胳膊,继续呼呼大睡。
“陛下,你再不起来,月儿就抽你了。”苏月白亮出掌心,丝丝缕缕的发丝在手心里蠢蠢欲动。
景乐之被毛茸茸的头发搅得鼻尖瘙痒,只能直起身,不满地瞅了瞅战战兢兢的小宫女碧儿和青儿。
“请陛下更衣。”碧儿跪到地上,羞涩得抬不起头来。
既然景乐之醒来了,苏月白也没计较,推搡着他的肩膀小声问:“我的结界陛下是怎么破开的?”
“不知道!”景乐之回了一句,慢慢起身,由青儿伺候着梳洗打扮。
苏月白各种不解,却也没办法深究,只能硬着头皮从床榻上走下来,立在景乐之的身后。
他穿上龙袍,坐到苏月白的梳妆镜前,指着自己的脑壳命令道:“月儿,过来为朕束发。”
苏月白一愣,指了指自己,反问:“陛下在叫我?”
“朕当然是在叫你!”景乐之抿唇一笑,眼中弯开一汪清泉。
亮晶晶的眼神很难拒绝,况且还有旁观者。所以,苏月白也没有过分矜持,走过去拉住他的发丝。
梳头,对于苏月白来说并不难,反正都是转魂梳自行操刀。为了不吓到身侧的青儿和碧儿,她只能取下转魂梳,假装随意地捏在手里。
梳子通灵,遇到头发自主行动,上下翻转着。不一会儿,干净利落的发髻已经缠好,苏月白把他额前的碎发贴在耳后,又端着镜子打量了一会儿,才放心地拍拍他的肩膀,“好了!”
“朕走了,你可以继续小睡。”景乐之感激地摸摸她的脸颊,目中都是宠溺的光。
苏月白总觉得这个眼神今早看起来有些刺眼,索性扭了头躲开了他的注视。
待景乐之走后,她越想越不对,越想越恐怖,正要起身去找秀秀,就见门外闪进来一排内侍官。为首的总管在门口站定,嗓门又细又尖地喊:“陛下降旨,赏月儿姑娘黄金梳一把;白玉梳一把;墨玉梳一把;镶金翠玉梳一把;枣木梳一把;黄杨木梳一把;鱼骨梳一把。”
哗啦啦一拨人把梳子堆在桌子上,眉眼里都是羡慕嫉妒恨。
苏月白很是茫然,连领旨谢恩都忘记了,还是总管善良地提醒后她才反应过来,局促又紧张地躬身谢恩。
传旨的队伍走后,苏月白瞟一眼形形色|色的梳子,脑袋里却是一团乱。她搓着手,对转魂梳低语:“我这可不是喜新厌旧啊!”
话音未落,秀秀就冲了进来。
“月儿,昨夜陛下可曾来过?”
苏月白被吓了一跳,直接点头。
秀秀大惊失色,脸上无光,冲过来抓住她的手,慌张道:“今早可有为陛下束发?”
苏月白继续点头,秀秀默然垂手,眼神也跟着暗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认真码字,屏蔽外界干扰。
☆、第五十七章 比月色还美好
“大唐国规定,女子凡是为男子束发皆为钟情之意。现下……宫内流传陛下与月儿你早已暗生情愫,两情相悦了。”秀秀扫一眼苏月白的脸,声音越来越低。
“大唐国还有这种规定?”苏月白走到桌边,随意拿起一把看似名贵的黄金梳子在手里把玩儿,唇角竟溢出笑,“我这是被陛下算计了。”
“这可如何是好?听说朝堂上正在逼婚。”秀秀跟过来,忧心忡忡地拉住苏月白的手。她很清楚,苏月白并无打算嫁给景乐之。
苏月白将梳子放回去,拍了拍秀秀的手背,安慰道:“大不了一哭二闹三上吊,逼急了直接逃跑。”
听到她的话,秀秀更加担心,面色越发难看了。
苏月白自梳子里挑出一把塞到她手里,笑道:“姐姐拿去用吧,黄杨木对身体好。”
“可是……”秀秀捏着梳子,只觉胸口憋闷,那个人是国君,忤逆不得。
“没有什么可是的,晚上我自会和陛下解释清楚!”苏月白把梳子收起来,打算找个时机卖掉,还能挣点外快。
果然,入夜后,景乐之如期而至。进门就见苏月白捧着茶盏,笑眯眯地望着他。二人对视,当即迸出了火花。
苏月白直起身,迎上他的匆匆脚步,笑道:“陛下这是挖好坑就等着月儿往下跳呢!”
“月儿能爬出来么?”景乐之停到她的面前,笑容一如既往的清新脱俗。
“自己可能有点困难,但是人多力量大啊!”
“你是说那只猫?”
“他可是上古大妖怪。”
“他没那么简单,你还是留条后路为好。”
说了没几句话居然跑偏了,苏月白急忙拉回来,拽着景乐之的袖管嘟囔:“月儿才十六岁,不想嫁人。况且,如今奶奶和爹爹生死不明,哪能不经过他们的同意就草草决定?陛下是不是太着急了?”
“我并未打算逼你,不过是流言蜚语罢了。”景乐之把所有责任都推给了谣言,一张脸淡定地放着光,完全没把苏月白的话放在心上。
“既然如此,月儿明日就启程。为了保护和监视月儿的行踪,陛下派秀姐与我同去吧!”苏月白就势提出要求,顺便笑脸相迎。
“准了!”景乐之竟然破天荒的一口答应下来。
苏月白震惊了,窗外的听寒也震惊了。
“你是陛下本人吧!不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附身了吧!”苏月白沉浸在难以置信里,围着景乐之转了一圈又一圈。
“不过,你若离开,我便不会等你。”景乐之伸手,揽住她的头。后脑勺一阵温暖后,苏月白跌入沉沉的怀抱。
她愣愣神,忽然笑了。
“如此正好,陛下乃一国之君,应以江山社稷为重。”
脑后的手掌动了动,长发被缠起,景乐之苦涩地扯扯唇角,低语道:“果然,像是你说得话。”
苏月白自他的怀里扬起脸,虽然他的表情一碰就碎,但是她还是真挚地说了声:“谢谢!”
本来以为景乐之会不要脸地将她留住,并持续死缠烂打。但事实却是,他扛下朝堂上的逼婚,非常霸气地放苏月白离开。
走得那天,景乐之没有来送行,天里牵着马车,眼神忧郁地沉默着。
苏月白陪他走了一段,并坦白道:“如果陛下有难,月儿是不会坐视不管的。所以,照顾好陛下。”
天里无言,只眼中泛起涟漪。
苏月白没再废话,转身上了马车。车夫没有他们这些恋恋不舍的小情绪,直接策马扬鞭,马蹄哒哒地跑了出去,不消一会儿,城外的天里就剩下了一个小点。
城门楼上的景乐之低叹了一声,自柱子后闪出身形。天里立在他的身边,终于按捺不住,问了句:“陛下既然舍不得,为何还能轻易放手?”
“放手怎会轻易?不过不忍乱了她的未来,朕并不确定可以给她幸福。”景乐之垂手,望了望已经远去的马车,终究还是转了身。
苏月白搂着听寒,一路上哼着小曲,笑容满面地向秀秀和子然介绍着鬼森的花花草草,顺便把孟庄描绘成风水宝地。
一行人仅用了半天的时间,就安全抵达了孟家老宅的大门口。
苏月白下车向车夫致谢,并冲出去抱住残疾的看门狮子又搓又揉地卖弄亲近。
听寒落地为人,回身递给秀秀两张解禁符。
秀秀和子然是凡人,进不得布着结界的孟家老宅。为了让他们能够安全地在屋内存活,苏月白彻夜研究了一张符咒,可以作为凡人进入孟家的通行证。
秀秀曾经见过听寒,对他的存在也没有过多的关注。她只晓得对于苏月白来说听寒非常重要,他们关系亲密感情深厚。
苏月白能够平安的回家自然非常不易,进屋后竟有感而发,搭着听寒的肩膀,呜咽起来。
听寒拍拍她的侧腰,耐着性子安慰:“既然回来了,总会见到孟奶奶的。”
“可是,我觉得很不容易。”苏月白扬起脸,泪水爬满她的五官,浸湿了屋内的尘埃。
秀秀也被她感染,一同湿了眼眶。
感伤过后,苏月白和秀秀拿起家伙,对孟家老宅进行了全方位立体式的清扫,灰尘被赶了出去,枯黄的花朵叶片也经过了修剪。古朴的院子在勤劳的双手下变得干净,也透出了古色古香的韵味。
大扫除结束后,苏月白拍着胸脯自豪,“奶奶若是看见,一定又要夸我了。”
听寒靠在椅子上,小心地瞥了她一眼。
“不知奶奶和爹爹好不好。”
“明日便是鬼门大开之时,你们很快便得以相见。”听寒直起身,非常实际地安慰道。
苏月白点点头,转身出了大厅。拐过廊子时看见厨房飘起炊烟,她走过去揽住秀秀的胳膊,笑吟吟地嘟囔:“秀姐,明日我就去冥界了,不知前途如何。若是回不来,孟家就交给你们了。”
“月儿无需担心,我听子然说过,现下正是冥界大难之时,月儿如此能力定能得到重用。”秀秀拍着她的肩膀,目光真挚。
苏月白笑笑,垂首道:“就是害怕重用才会回不来啊!”
秀秀不解,担心的眼神在她的脸上溜了一圈。
“能够让叱咤一时的冥界受难,又岂是一般人?我不过一个小小的神婆,能有何作用?恐怕只是多添一个替死鬼罢了!”
秀秀觉得她的话不无道理,反而也跟着担心起来。
“既然如此,月儿又何必冒险?”
苏月白扬起脸,挤出一个无奈的微笑,嘟囔着:“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况且奶奶和爹爹还在他们手里。”
“不若,我让子然同去?与你也好有个照应。”秀秀握住她的手,想要把温暖的体温传递过去。
苏月白摇摇头,反握住秀秀的手,低哑道:“姐夫若是回了冥界,定是回不来的。我尚且还有一线生机,但是他……只能是凶多吉少。既然如此,我又何必拖累你们呢?”
苏月白口中的你们包含了很多人,除了秀秀和子然,还有远在国都的景乐之和天里。虽然听寒承诺,此番勇闯冥界并无危险。但是,苏月白不是没有脑子的笨蛋。她很清楚,在冥界等着她的将是一场纷争,而且这场纷争远比子然的描述更加残酷。她选择救孟奶奶和孟老爹就等于参加了这场纷争,或许一个不留神就会形神俱灭,再也回不来了。既然没有未来,她又怎会轻易承诺什么?
秀秀看出了她的担心,也知道她那张笑脸之后隐藏着一颗恐慌的心。她年纪虽小,但想法却很成熟。有些细节,她想得很是周到,这恐怕就是她的过人之处。只可惜,作为亲近的人,秀秀能做的,只有祝福。
一顿丰盛的晚饭后,秀秀和子然早早上床歇息,苏月白倚着廊柱在院子里赏月。
听寒坐在她的身边,一直不言不语。
“我一直没有问你,奶奶可是被沧拔所伤?那日……究竟发生了什么?”苏月白侧头,眼中落满细碎的月光。
听寒微微一愣,慌神地看过来,却并不答言。
苏月白眨眨眼,继续发问:“在画眠轩的时候,我一直没有问你,你到底是谁?还是那个一心一意守护孟家的听寒么?”她的声音渗着月色,或多或少的有些寒凉。
听寒收集到落在心坎上的碎冰,眉心渐渐蹙拢,脸色也沉了下去。他动动唇,抬眼望着她:“你在怀疑吾?”
“我若是怀疑你,就不会回孟庄了。”苏月白撇开他的眼神,慢慢低头,将面上盛满的月光倒了一地。
听寒倾身过去,一把将苏月白搂进怀里,他的呼吸就停在她的耳畔,均匀的温度代替了回答,软化了她的心。
她捉住他的衣领,似呢喃般低语:“听寒,不要骗我……我不敢想象,若连你都骗我……我该如何是好?”
听寒紧紧手掌,苏月白的脸就顺势贴在了他的心口上。强有力的心跳,以及淡淡的温暖,都让她舒心的以为,这一切可以比月色还美好。她是真的想要依赖一个人,而这个人,非听寒莫属。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八章 勇闯冥界
苏月白的魂魄很容易与身体剥离,她是孟婆的后人,懂得驾驭灵魂的技术。在听寒的指导下,她的魂魄轻而易举地飘出体外,在后院的黄泉池前化出人形。
她抬起手,瞧了瞧几近透明的手指,又瞧了瞧睡在地上的身体。
“吾已经在黄泉池中央画下符咒,在月光照入池中后,鬼门便会打开,到时牛头马面会现身,你只需老实地回答他们的问题即可。”听寒立在池边,目光坚定地看着她。
苏月白点点头,深呼一口气将眼神飘向池中的图腾。
月光如雾,层层叠叠地罩了过来,渐渐在池中凝固聚集,最终化出一道光,刺穿了画着符咒的池底。
大地在颤抖,幸好苏月白浮在空中,否则非得摔个狗吃|屎不可。
剧烈的颤抖之后,自地底涌出一道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