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农门(作者:寒小期)-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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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这场闹剧一直持续到了夕阳西下,好多人连午饭都没吃呢,肚子饿得咕咕叫都没舍得离开。不过,再怎么折腾,眼瞅着快天黑了,也不得不停歇下来,总不能提着油灯继续吵闹吧?再说了,王嫂子也累了,她坐在地上又哭又叫了大半天呢,正月里的地面哟,冷飕飕的,寒气都往上窜,她这会儿的感受并不比朱四郎好多少。
散场是散场了,并不代表事情就这样了结了,朱氏一族不得不出面调停,表示要几位长辈商议之后再行决定。王家以及王嫂子的娘家人也知道这会儿想要猪舍是不可能的,不过其他的补偿也成呢,总不能白闹这一场。
也不是没人劝王家,让他们多少留点儿情面,这要是彻底的撕破脸了,就算眼下拿了一笔,往后也没好处捞了。可王嫂子并不以为意:“两年多了啊!早先丁点儿好处都没瞧见,你们以为往后她还能记着娘家?没撕破脸之前也没拿到好处,这会儿都闹成这样了,你们劝我收手?可得了吧!”
劝的人听了这话,低头琢磨了一番,也觉得挺有道理的,当下也就不劝了。
谁能想到呢?真正的真相是王香芹被掉了包,芯子都换了,指望她惦记娘家不是扯淡吗?本来,等她安稳下来,彻底的适应了这个时代后,尤其是接下来猪舍要进行扩充,到时候铁定是需要人手的,她对娘家人只是心虚,又不是敌视,雇谁不是雇呢?为啥不能用娘家人呢?
不过经了此事,那确实是不可能了。
老王家想象不到他们错过了什么,得了朱氏族长的许诺后,趾高气扬的离开了,就连一开始想找嫂子算账的王香椿,后面也回过味儿来了,想着以她对亲姐姐十多年的了解来看,王香芹的确不是那种城府深的人,所以真的是上当受骗了?
跟着娘家人离开前,王香椿还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亲姐姐,却见她姐一脸的懵圈,面上的表情既像是在思考人生,可仔细瞧瞧,却更像是对整个人生产生了怀疑。
“我姐真的是被骗的?”回去的路上,王香椿忍不住出声问道。
王嫂子这才想起还有王香椿这个人,说实话,她确实不觉得自己应该为王香椿掉孩子的事情负责,不过身为女人,她还是挺同情王香椿的。尤其这还是盼了两年多好不容易才盼来的孩子,结果才来就没了,多可怜呢?
“小妹啊,你想想大妹那为人,姐妹一场你还不知道她吗?往常是不是你让她做啥她就做啥?爹娘哥嫂,包括你这个当妹子的都能支使她,换个有心计的男人……”
“是哦,我姐那人是有点儿傻气,白瞎了一副聪明相。”
“他朱四郎还长得一副老实憨厚样儿呢,你知道他心里想的啥?唉!”
王家姑嫂倒是重新和好了,回家后还商量了要点什么补偿,因为天色太晚了,王香椿当天也就没回镇上,就在原先自己那屋里歇下了。她那屋还在,床铺什么的几乎毫无变化,主要是因为王家人口少,王嫂子本来盘算着,等自己儿子大了,俩兄弟完全可以睡那屋,就懒得去动了。
等王香椿躺在原先自己那铺上,瞅着旁边本属于她姐的那床铺,心里也是五味杂陈。
原来啊,她们姐俩都是被人哄骗了去的。
谁也没想到,此时此刻的老朱家正面临着更大的危机。
本来,朱家这边是想着明个儿一早跟族中长房商量一下,看怎样能把事情给平息了。讲道理,这事儿的确是朱家理亏,但此时此刻暴露出来却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试想想,眼下猪舍也就几十头猪的规模,王香芹前阵子还跟朱母商量着,等春耕结束后,打算扩大规模,到时候还准备多雇佣些人。虽说朱氏一族不缺人,可真要扩大规模了,也不可能完全不管王家人。这要是等猪舍的规模越来越大,且王家人已经参与进来后再出事的话,那才是真正的无法收场。
早暴露也不错。
就听朱母问:“年前县太爷不是说要送猪去京城里给贵人尝尝吗?你们听没听到信儿?贵人尝了吗?有啥说法不?我给你们说,外头人越是闹腾,咱们家越是要稳住,回头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啥都不用做就能把那些人气死!”
宁氏觉得挺有道理的,只是她也确实没听到这方面的消息,因此只道:“咱们在外头也没瞧见县太爷啊,反正就是挨个儿地方巡讲。对了,明个儿晌午又要出发了,这次是去……”
“我忘记稿子了,全忘了。”朱四郎一脸的空白,这次他受到的惊吓实在是太大了,别说演讲稿的内容了,他都快忘了他自个儿是谁了。
那头宁氏饿惨了,正拿了块干饼子边啃边说话,结果一听这话,吓得她差点儿没□□饼子噎死,连连咳嗽,咳得连肺都快咳出来了:“咳咳……这玩笑不好笑!!朱四郎你想吓死我吗?!”
朱四郎面无表情,他觉得他快要升天了。
这才是最大的危机。
等弄明白这是真的后,全家都要疯了,感觉天都塌了,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要说替代的人选不是没有,六郎就可以的,可对外要怎么解释呢?毕竟,当初说的时候,提的是朱四郎,县太爷往上头禀报说的也是朱四郎。
老朱家众人面面相觑,全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
关键时刻,还是宁氏顶事儿。
只见她放下手里的干饼子,转身走出了堂屋。过了一会儿,她吭哧吭哧的提了一桶水过来,往朱四郎脚边一撂:“刚打上来的井水,保证冰冷冰冷的。是你自己动手浇,还是让二郎帮你?我看你装病也不像,还不如真的病了。”
其实宁氏也被今天的动静吓得不轻,好在她天生大心脏,很快就恢复了常态。再说了,眼下最重要的是度过危机,至于朱四郎是不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这种事情完全可以往后得空了再研究。
朱四郎低头看着脚边的那桶井水,只犹豫了一瞬,他就一把提起水桶,把自己从头到脚淋了个透心凉。
“爷奶,我爹让我……”猪毛目光呆滞的站在堂屋门口,他本来是帮他爹带个口信的,没曾想却看到了这样的场景,一时间他的大脑也一片空白。
我是谁?我在哪里?发生了什么事儿?
第070章
一桶凉水从头浇到脚; 直接把朱四郎浇了个透心凉; 他这会儿是由内而外的诠释了何为心情如同天气一般寒冷。
就是吧,吓到了突然过来捎口信的猪毛。
猪毛愣在了堂屋门口; 直到他奶唤他问有啥事儿不,他也没能回想起来到底来这儿干嘛。
朱母已经烦死了温氏那张嘴,就拿今个儿这事情来说,要不是温氏莫名其妙的翻旧账; 又怎么会有今个儿这一出呢?也因此,朱母前阵子就说过了; 疾言厉色的一通教训,让温氏不准来老屋; 除非她或者朱父提前同意了。
温氏就算再怎么爱折腾; 对于婆婆这种摆在明面上的规矩; 还是不敢反抗的; 尤其朱母说那话时,朱大郎就在一旁。也因此,她不敢再往这边来; 就连白日里看热闹时,也只敢往围观的人群里钻; 哪怕心里再怎么痒痒; 也不敢冲到前头来。
可让朱母没想到的是; 猪毛会过来。
“猪毛啊; 你今个儿在老屋里看到的事情; 不要跟别人说; 知道了不?甭管啥人都不要说,就连你爹娘问你你也不要说,记住了不?”
猪毛一脸的懵,半晌才挠着头弱弱的点了点头,又道:“我爹叫我带话……我想不起来了。”
“想不起来就回去问问你爹,放心吧,你爹不会骂你的。今个儿天色都晚了,明个儿早上再过来。”朱母拉着猪毛的手出了院子,和颜悦色的给他哄走了。
宁氏见状,也道要走,反正就算有事也可以明个儿再说。当下,她也不管灶台闹着要吃,强行给拽走了,二郎随之而去。
很快,家里就只剩下自家人了,朱母回来后,叹了一口气:“去歇着吧,明个儿衙役来了,你别出门,我看能不能把人哄走,实在要是不行,再让人进你屋里去。对了,要是顺利的话,回头六郎你还教你哥背稿子……唉,我说当初为啥是六郎你去念书呢?这要是换成你哥,不啥事儿都没了吗?”
六郎:……
怪我喽?
还有我想挑粪,不想陪背。
很显然,六郎的意见没人当回事儿,更别提他也就只敢在心里嘀咕两句了。几人匆匆吃了干饼子,又喝了稀粥,很快就各自歇下了。毕竟,今个儿白日里发生的事情,身子骨倒不算疲乏,心里却是累到不行。
……
另一边,猪毛回到了离朱家老屋不远处的自家,进门时还听到了他妹妹的哭声,犹豫了一下后,到底还是进了堂屋,老老实实的说自己忘了要捎带的话。
猪毛还记得他奶的叮嘱,因此完全没提他四叔那一桶冷水兜头浇的事情,尽管他并不明白为啥要隐瞒这个事儿,猜测可能是他奶不想让别人知道他四叔……傻?
殊不知,听到猪毛的话,朱大郎和温氏才叫一个一言难尽。
“你忘了我刚才要你捎带的话?”大郎愣了愣神,随后才摆摆手,“算了算了,明个儿我自己去吧,你赶紧吃饭,吃完了就去睡觉。”
正好饭菜刚上桌,温氏懒得折腾那些有的没的,因此晚饭是极为简单的红薯粥配咸萝卜干。她也不闲着,猪毛吃饭的时候,她还得给小女儿喂吃的,边喂着边同大郎说话:“真没想到啊,闹了半天,居然全是四郎搞的鬼。我原先还以为是她王香芹白眼狼呢,没曾想竟然是被骗了的。”
“外人乱说一气,你也跟着瞎起哄?”大郎黑着脸瞪了温氏一眼,低头闷声吃饭。
“这咋能是乱说的呢?真要是乱说的,那为啥四郎都不解释呢?好好,四郎嘴笨不知道该咋解释,那为啥她王香芹也不说呢?要我看,就是大家伙儿猜得那样,他俩早就好上了!王香芹那人吧,白瞎了一副聪明样儿,你看二弟妹,不也三言两语的就哄了她团团转?四郎能骗她,也不稀罕吧?”
温氏喂女儿喝了点儿粥,见孩子又不肯吃饭了,随手放到了一旁的摇篮里,自己吃了起来:“还真别说,闹了这一出,村里那些有闺女的人家可得愁上了。咱们家也得上点儿心,眼下闺女是还小,可她总是要长大的。回头你也帮我盯着点儿,记得千万别让她跟王香芹太亲近了。”
大郎再度愣住了:“你原先可不是这么说的,去年还跟我说,要她多跟四弟妹处处,好叫她多学点儿本事,以后咋咋的。”
“那我不是没想到这茬吗?你想啊,跟王香芹兴许是能学到本事,可要是她将来全带到夫家去了,娘家一丁点儿好处都捞不到,那我图啥?本事越大越气人啊!”
要怎么说歪理也是理呢?温氏每次都能从不同的角度寻到独特的道理,哪怕她确实角度清奇,不过这话听得似乎还是有那么一点点道理的。
就在大郎寻思这话时,温氏又道:“可不能叫咱闺女跟王香芹接触,不过嘛,猪毛倒是可以跟他四叔多处处。你想啊,四郎看着是憨厚了点儿,可他要是没点儿本事,能把王香芹骗到手?我就不求别的了,只要猪毛能学到四郎五成本事,将来就不用犯愁他娶媳妇的事儿了。”
“你这也……”
“咋了?当侄儿的跟叔叔多亲近亲近也有错了?”温氏眼睛一瞪,大郎就算心里有其他想法,也咽了回去。主要吧,侄儿跟叔叔亲近这句话也没啥问题,为了这事儿再吵架划不来。
见摆平了朱大郎,温氏转而向正在埋头喝粥的猪毛叮嘱道:“猪毛你记着了?往后有空多往你四叔跟前凑凑,让他多教你点儿本事!”
猪毛迷茫的抬起头来,嘴角还沾了点儿稠粥的痕迹:“四叔?”
“对,就是你四叔,横竖村学还没开学,你明个儿没事就去老屋那边,午饭就在那儿吃吧。我可瞧见好几回了,灶台午饭晚饭都在老屋吃的!”
“那不是二郎在帮爹娘干活吗?”
“灶台能吃,我们猪毛就不能吃了?大不了你也去帮爹娘干活啊,反正眼下家里也没啥活儿要干。”
朱大郎还能说什么呢?他再度催促猪毛吃完赶紧睡觉去。猪毛其实还没吃饱,不过到底听话的离了堂屋。等猪毛离开了,大郎才犯愁的摇了摇头:“这孩子是不是真的变笨了?”
“杨先生说是不如早先灵光了。”温氏闷闷的吃着饭,冷不丁的闺女就哭开了,她不耐烦的抱过孩子,又喂了几口,“早知道是个闺女,我当初就不该生她。怀她生她我吃了多少苦头?眼下就因为她,我啥事儿都做不了!我就盼着她长大后别是个白眼狼,不然还不如给她丢粪坑里呢!”
大郎没接这话,温氏喂完了闺女继续吃饭,随后她又道:“回头你问问娘,六郎的亲事到底咋说的,真要是不成了,还说我娘家的妹子。”
“做啥梦呢,娘不稀罕温家的闺女。”
“那是以前!你咋知道现在还是这样?早先,外头人眼红咱们家的家底,这才拼了命的想把自家姑娘说给六郎。可你也不动动脑子,经了四郎这个事儿,咋可能还有人家不怕死的把闺女嫁给老朱家?”
见大郎一时没想明白,温氏索性说透了:“原先是瞧上老朱家的家底了,可要是嫁个闺女过来,回头就翻脸不认娘家了,那不是白瞎了个闺女?甭管稀罕不稀罕,那都是养了十几年的。聘礼值几个钱?人家图的就是多一门亲,要不然还不如直接把闺女卖了换钱来得痛快。”
秀水村这一带,要是正当结亲的,聘礼一般都不会很高,除非是像当初孙家那种特殊情况,可那也是孙家少爷自己乐意的。通常,依着正常的礼节走,普通人家娶媳妇的花费也就三五两银子,要是女方有什么明显的缺点,聘礼还能往下压一压。可假如要是买卖人口的话,一个好人家的十来岁大姑娘,没个十两银子是拿不下来的。
像六郎这情况,家底厚实的,又因为已经分过一次家了,等女方一嫁过去,就能单过的,还不需要赡养公婆。试想想,自家闺女只要嫁给了朱六郎,回头就能捏着大笔钱财当家做主,哪怕从指缝里漏一些出来,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