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帝女-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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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秀双手一直在不停地发抖,茶还没入口就已经洒了一大半,好不容易递到嘴边喝了一口后,她勉强压下心中的恐惧,将刚才在梅雪屋中发生的事情讲述了一遍。
听到春秀说失手杀了梅雪,一向沉稳冷静的季容亦是骇然色变,斥道:“你……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这可是一条人命啊!”
春秀带着哭腔道:“我也不是故意的,哪知道她那么没用,只是轻轻撞了一下头就死了。其实……其实都怪梅雪自己不好,要是她听话让开,让我检查那个柜子,就一点事情都没有,偏她非要拦着,根本是她自己找死!”说着,她又有些埋怨地道:“季容姐也真是的,明知道我去了她们屋里,怎么也不拉住梅雪,否则也不至于出这么大的事。”
季容无奈地道:“我已经尽力了,可是她说伤口痛,非要回来,我能有什么法子,难道还真绑了她不许回来吗?再说我算算时辰,只要手脚快一些,早就已经搜遍了屋子,哪知道你……唉,真是不知说什么好。”
春秀被她说得一阵语塞,旋即紧张地道:“现在到底该怎么办啊,季容姐你帮我想个法子啊,是你叫我去她们屋里找刺客的,你可不能不管我!”
“我当然会帮你,且先别急,让我想一想!”季容抚着胸口,努力平复着慌乱的心情,在屋中来回走了几趟,道:“有没有其他人看到你错手杀了梅雪?”
春秀急急摇头道:“没有,当时屋里只有我与梅雪两人。”
“好!”季容微微松了口气,扶着春秀的肩膀,一字一句道:“你记着,今儿个晌午之后,你就一直待在屋里,哪里都没有去过,更没有去过梅雪屋里,她的事情,你什么都不知道,更不知道她已经死了!”
“可是明明……”春秀待要言语,季容已是道:“不想为梅雪的死偿命,就好好记着这句话,任何人问起,都不要答错,明白吗?”
听到这里,春秀已是明白了她的意思,连连点头道:“我知道了,我一直在屋里,哪里都没去过。”她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像是要将它一笔一划刻在心里一样。
在春秀渐渐平静下来后,季容想起一事来,道:“依你刚才的话,你并没有打开那个柜子?”
“嗯,我当时吓坏了,只想着立刻离开,根本顾不得那个柜子。”说到这里,她脸色倏然一变,紧张地道:“万一,里面沈韫仪真藏在那里,她知道是我杀了梅雪,去告诉大公子他们戴罪立功怎么办?”说到这里,她用力敲着自己脑袋道:“都怪我。”
季容亦想到这一点,颇有些棘手,思索片刻,她有些无奈地道:“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所幸沈韫仪眼下自身难保,就算真瞧见了,她也没胆子去告诉大公子;再说,万一当真说了,你也可以来一个死不承认,相信大公子他们不会听信一个刺客说的话。”
春秀点点头,旋即又走到门边侧耳倾听,并未听到外面有什么动静,她疑惑地道:“季容姐,江采萍是与你一起回来的吗?”待季容点头后,她又道:“那怎么她回屋之后,一点声音也没有,总不至于没看到梅雪的尸体吧?”一说到“尸体”二字,她就想起梅雪死的时候,睁着空洞的眼睛看着自己的模样,顿时一阵恶寒。
季容走到门边听了一阵,果然是没声音,蹙眉道:“确实有些奇怪,死人可不是小事,而且她们二人又那么要好,怎么会……一点反应也没有?”
春秀缩了缩脖子,小声道:“要不……咱们出去看看?”
季容点点头,与春秀一起开门走了出去,这会儿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不过月色明亮,再加上不远处悬着几盏红灯笼,倒也还能看得清路。
第三十五章 死而复生?
悄悄来到梅雪她们屋前,侧耳听去,隐约能听到里面有人说话,是江采萍的声音,奇怪,梅雪明明已经死了,江采萍在跟谁说话,难不成……她看到梅雪的尸体,受不住刺激,吓疯了?又或者,还有其他人在屋中?
正自猜测之时,门突然之间打开,当看清开门之人时,春秀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惊声尖叫道:“鬼啊!有鬼啊!”一边叫着一边躲到季容身后,身子抖如糠筛!
开门的不是别人,正是早就已经死了的梅雪,莫说是春秀,就连季容也吓得花容失色,站在那里双腿直发软。
江采萍走过来,疑惑地张望道:“鬼?哪里有鬼?”
春秀抖抖擞擞地伸出手来,指一指梅雪哆嗦道:“不……不就在……在那里吗?”
一听这话,江采萍顿时拉下了脸,插腰道:“冯春秀,你不要太过份了,一会儿诬蔑姐姐说是刺客同党,一会儿又说姐姐是鬼,你有完没完?”
“不是啊,她……她真的是鬼!”春秀不敢探出头来,吓得连声音都变了。
江采萍又好气又好笑,指着梅雪道:“你看清楚,姐姐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有下巴,有影子,哪里像鬼了!”
季容仔细看了一眼,发现果然如江采萍说的那样,梅雪身后有一道长长的影子,除了脸色苍白了一些之外,并没有其它异常,难道……她真的不是鬼?
想到这里,她勉强一笑道:“采萍妹妹莫要生气,春秀是在与你们……开玩笑呢,梅雪怎么可能是鬼呢!”
听得这话,躲在她背后的春秀急急拉着她的衣裳,慌声道:“季容姐,梅雪明明已经……”不等她说完,季容已是反手用力拉一拉她的手,笑道:“好了,快出来吧,不要再闹了。”
春秀使劲摇头,说什么也不肯出来。此时,梅雪绕到季容身后,望着对她避如蛇蝎,连正眼也不敢看的春秀,唇角微扬,似笑非笑地道:“你刚才想说我明明已经怎么了?”
“我……”春秀刚说了一个字,季容便接过话道:“没有,她刚才听我说你不太舒服,以为你会躺着呢。”说着,她在春秀耳边低声道:“你仔细看清楚,梅雪她有影子,真的没死!”
听得这话,春秀将信将疑地抬起头,果然看到梅雪身后拖着影子,而鬼是没有影子的,也就是说,眼前站着的梅雪,是活生生的人而非鬼?
想到这里,春秀长舒了一口气,但心头旋即浮起疑问,她之前明明探过梅雪的鼻息,确实是死了,为何现在看起来,却像没事人似的,这……委实不合情理,她试探地道:“你……还好吗?”
梅雪笑一笑道:“我当然很好,难道春秀你认为我应该有什么事?”
春秀努力挤出一丝笑容道:“没有,我随口说说罢了。”
季容接过话道:“我们能不能去里面坐一会儿?”
江采萍正在拒绝,梅雪已是道:“当然可以,正好厨娘多给了采萍两个苹果,进去一起吃吧。”
待她们进去后,江采萍扯着梅雪的袖子低声道:“姐姐啊,你干嘛对她们这么好,你忘了她们以前是怎么对你的吗,这十几年来都一个德性,我才不相信会突然悔改。”
梅雪拍拍她的手道:“我心里有数,过去吧。”
春秀一进屋,就忙不迭地往柜角还有地上看去,她记得梅雪当时流了许多血,弄的柜角还有地上都是血,好不吓人,可是这会儿,柜角一点血迹都看不出来,地上也干干净净的,这件事真是邪门了。
“在看什么?”梅雪的声音将春秀吓了一大跳,慌张地道:“没什么,就是觉得你这里摆设挺好的,还有……这个柜子也很别致。”
“这每个房间不都是一样的摆设吗?”梅雪一边说着,一边将切好的苹果摆在她们二人面前,“对了,你们这么晚过来,可是有什么事?”
季容连忙道:“没什么,就是之前听到妹妹说伤口痛,放心不下,所以过来看看,倒是妹妹突然开门,可是要出去?”
江采萍接过话道:“没有,是姐姐说外面有人,我当时还以为姐姐说笑呢,因为我并没听到叩门的声音,哪知道一开门,就看到你们两个了。”
“妹妹耳朵可真灵。”在她们说话的时候,春秀一直偷偷打量着柜子,怎么都想不明白。
梅雪将她这个动作看在眼里,道:“春秀,你怎么一直瞧柜子,难不成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以来我与沈韫仪是一伙的,甚至将她藏在柜子里吧?要不要我将柜子打开给你瞧瞧?”
春秀被她说的极为不自在,虚虚笑道:“咱们是一个村子里长大的,我岂会不相信你,之前那些话,都是我胡言乱语,你别当真。”
“是吗?”不知为何,梅雪的笑容看起来有些冷,“之前我在床上躺着歇息的时候,迷迷糊糊做了一个梦,梦到你冲到我屋子里嚷嚷着要找刺客,我不答应,你就用力将我推到柜子上,结果令我被柜子一角撞破脑袋而死。”说着,她指了指春秀一直在悄悄打量的柜子道:“喏,就是那个!”
春秀被她说得不寒而栗,紧紧绞着手道:“你怎么会做这样荒唐的梦?我……怎么会那样对你呢。”
梅雪盯着她道:“我也觉得很荒唐,可是那个梦实在真实得可怕,一直到这会儿,我都还记得自己血淋淋的样子,那血一直流到你的脚下!”
“啊!”春秀尖叫一声,季容见状,忙道:“这么可怕的梦,听着就害怕,还是不要再说了。”
江采萍难得认同地点头道:“就是,都说梦是反的,梦中越不好,现实中就会越好,所以姐姐你一定会平平安安的!”
说话间,季容起身道:“既然妹妹一切皆好,我们就安心了,很晚了,不打扰你们休息,改日再叙。”
梅雪笑笑道:“也好,我送你们出去。”
第三十六章 惊恐
在送她们到门口之时,梅雪忽地在春秀耳边轻声道:“之前的事情,我会好好记着吧,以后一定会加倍奉还!”
春秀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那里,直至身后关了门,季容问她刚才梅雪与她说了些什么,方才回过神来,张嘴想要说话,舌头却怎么都不听使唤,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季容见状,连忙安慰道:“别急,咱们回去后慢慢说。”
待得进了屋后,季容蹙了眉头,不确定地道:“你说你不小心害死了梅雪,可是刚才你也瞧见了,梅雪好好的,一点事情也没有,你……是不是弄错了?”
春秀连连摇头,努力咽了口唾沫,道:“这种事情我怎么会弄错,当时真的满地都是血,气息也没了,好可怕;还有,梅雪刚才在我耳边说她会记着之前的事,还说以后会加倍奉还,分明就是指我令她撞破脑袋的事情。”说到这里,她死命攥着季容的手,满面惊慌地道:“季容姐,你说刚才咱们见到的梅雪会不会是妖怪变的?”
“别胡说!”季容被她攥得生疼,抽回手道:“这世上哪里来这么多妖怪,梅雪……”她思索片刻,道:“我在医书中见过,有些人在突然遭袭后,气息会有片刻的停止,过一会儿才会恢复,梅雪很可能就是那种情况。”
“也就是说……其实梅雪当时没有死?”待季容点头后,她又道:“那些血又怎么说,就算没死,她也不可能跟个没事人似的?”
季容摇头道:“这个我也没想明白,但不管怎样,梅雪没死对你来说都是一桩好事,以后都不用再担心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不过……”春秀有些担心地道:“看她刚才的样子,恐怕已经记了仇,不会善罢干休。”
季容掩唇轻笑,道:“你这么说,难不成是怕了梅雪?”
春秀急急否认道:“当然不是,只是……多少有些担心罢了。”不知为何,只要一想到梅雪刚才的表情还有语气,她就心里打鼓,这在以前可是从未有过的事。
季容拍一拍她的手道:“放心吧,梅雪什么性子你还不清楚吗?软得跟个柿子一样,你要她方就方,要她圆就圆;上次人参那件事,最后不也不了了之了吗?凭她翻不起什么风浪来。唯一要担心的,就是二公子……不过好在咱们是归二夫人管的,听闻二公子之前已经因为梅雪的事与二夫人起了一些争执,相信他应该暂时不会再插手管舞坊的事,更不要说,他们还忙着抓刺客呢。”
听得她这么说,春秀渐渐放下心来,转而道:“说到刺客,梅雪刚才主动说要打开柜子给咱们看,难道她真没藏匿刺客?”
“不管她有没有藏匿,咱们都已经错过最好的机会。”顿一顿,季容皱了秀气了柳眉道:“与之相比,我倒是更好奇梅雪为何要隐瞒你推她撞伤头这件事,甚至连江采萍也不告诉。”
关于这个问题,春秀自己也是一头雾水,自然给不了答案。
且说梅雪屋中,江采萍嘟着嘴道:“真不明白姐姐你为什么要对她们两个这么客气,我说过,不管她们说得多好听,都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梅雪一边收拾着桌上的果皮残渣,一边道:“我当然知道了,只是她们笑着进来,咱们总不能二话不说就给赶出去吧,到时候传出去,反倒是咱们理亏。”
江采萍捧着腮帮子道:“这倒也是,想到以后天天要对着这两个人,真是烦心。”说着,她想起一事,道:“话说回来,姐姐你有没有觉得她们两个今天怪怪的,一会儿说姐姐是鬼,一会儿又说咱们屋里摆设别致;而且……那个春秀看起来,好像很怕姐姐似的。”
梅雪随口道:“是有些怪,不过人都走了,你还理这些做什么,就算真有鬼,只要咱们没有做亏心事,就不必害怕。”
江采萍点一点头,突然笑眯眯地盯着梅雪道:“姐姐,我怎么觉得你在牢里待得两天,好像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梅雪脸色一变,不自然地抬手抚着脸颊道:“是吗?可能是之前没吃好,所以有些瘦了吧。”
江采萍连连摇头,“我说的不是这个,是指姐姐说话的语气,好像……”她皱了眉头,努力想要寻出一个形容梅雪转变的词来,可是一时之间怎么也想不出来,只得道:“我也说不好,总之就是不一样了。”
梅雪眼底掠过一丝异色,笑笑道:“那你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江采萍忙不迭地点头道:“当然喜欢”这般说着,她一脸好奇地道:“对了,姐姐真的梦到春秀害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