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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长子嫡孙(科举)-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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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珝闻言,便面色如常地道:“表哥冤枉我了,我只是作为一个师兄,主动跟日后的师弟打个招呼而已。”
  说的跟真的似的……
  他话音落下,萧翌就忍不住腹谤了一句。
  许是复试结束后心情亦放松了许多的缘故,二人一路闲聊着,很快便回到了客栈。
  还没进门,就看见吴亮带着月朗和丹朱候在客栈门口,他们旁边还停着一辆颇为眼熟的马车。
  还没等谢珝跟萧翌回过神来,那边老早就抻着脖子望着来处的吴亮便立马迎了上来,面上笑意盎然,走到二人跟前,便躬身见礼,一边道:“见过大公子,表公子。”
  谢珝见到他不免好奇,不由道:“吴叔怎么在这儿?”
  吴亮早想到自家公子会有此一问,听他问罢便开口答道:“回大公子,新买的宅子那边已经安置好了,我打听到您跟表公子今个儿便考完了,便来客栈这儿,也好等着接你们二位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帮我妈提了十几斤的鱼爬楼,死宅如我已经快累死了…Orz

  ☆、白驹过

  二十九、白驹过
  既然吴亮都已经将客栈中的东西收拾好了,那谢珝与萧翌二人便没有再上楼去,一路行来也有几分乏了,索性便上了马车,几人往新置办的宅子中行去。
  新宅虽然还在广陵城中,但离书院却着实称不上是近,不过也是,那样合适的宅子并不好找。
  谢珝刚下马车,一直在门口候着的风清就赶紧跑了过来,一直到他跟前才停下,口中还不停地道:“公子您可算回来了,也不知道您这几日吃得好不好,睡得怎么样,月朗是不是又睡熟以后第二天起不来……”
  没等他絮叨完,谢珝视线的余光里就瞥见侧方的月朗脸色越听越黑,便出声打断了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被瞪了好半天的风清:“我走这两日,翻羽可还听话?没有闹脾气吧?”
  说起翻羽,风清的脸立马哭丧起来,如果谢珝没有看错的话……
  他甚至抽噎了一下?
  不免有些哑然,赶忙摆了摆手制止了风清将要出口的话,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好了不必说了,我回头去瞧瞧它便是。”
  就在他们在门口说话的时候,萧翌也从马车上敏捷地跳了下来,几步走到谢珝身边,便歪了歪头,疑惑地问他:“怎么了阿珝?不进去吗?”
  谢珝闻言便点了点头,对萧翌道:“没什么,表哥我们进去吧。”
  既然他说没什么事,萧翌便没有再问,一行人便踏入了新宅之中。
  宅子是典型的江南风格,婉约雅致,不同于北方的大开大合,一路行过来,谢珝也开得出来吴亮与风清他们确实也用足了心思,虽然大布局上不变,可从细微之处还是依稀能见盛京家中的痕迹。
  这让他心中不由得泛上一丝暖意。
  又走了一会儿,他们才踏入西院的正屋内。
  一进门,萧翌便一屁股坐到了右边那排椅子的最后一个,随之就没骨头似的将身子靠在椅背上,仿佛坐了半日马车对他来说好像是多大的磨难似的。
  不过谢珝也没空理他,正开口让风清拿纸笔过来,他要给盛京家中写封信寄出去。
  风清闻言便应声退了出去。
  很快东西便拿了回来,风清还在一边替他把墨磨好了,谢珝见状便直接蘸了墨,在纸上开始落笔。
  在信中先是问候过祖父祖母,与父亲母亲几位长辈,又提起了妹妹阿琯,说罢这些之后,才言道他与萧翌在广陵一切都好,并未有什么不习惯的,让长辈们不必忧心。至于在普济寺中不小心伤到一事,更是提都没提。
  而后又写道他已被林先生收为入门弟子,只待来日正式拜师。写完这件事,谢珝一看,不由得失笑,竟已经用了四张纸了……
  便收了自己还想要写些生活琐碎之事进去的念头,在信的末尾写上望父母长辈们身体安康之后,便署上名字,接过信封装了进去。
  亲自封好之后,才交给在旁边候着的风清,让他尽快送出去。
  萧翌冷眼瞧着谢珝做完这些,才懒洋洋地开口道:“阿珝,你的伤要是好的差不多了,不如陪我去比试上几箭?”
  经他这么一说,谢珝也觉着手有些痒,便颔了颔首,轻笑着应了下来:“既然表哥都开口了,我哪里还有不答应的道理,走便是了。”
  萧翌闻言便立马精神抖擞起来,半分不复方才那副懒散的模样,等谢珝站起身来,又叫过风清带路,才同他一块儿踏出房门,往新宅的校场中走去。
  少年意气,譬如曦光,又譬如朝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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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的竹舍之中是难得的安谧,微微昏黄的落日余晖穿过丛丛错落有致的竹林,泼洒在这个院落中那座不大的凉亭之中,也悄悄攀上了亭中那位手中握着书卷的少年衣角之上。
  从远处望去,人与景好似恰如其分地溶成了一幅意境绝佳的水墨画儿。
  只可惜这样静谧的时间没有维持多久,就被不远处传来的脚步声给打破了。
  来人是个小少年,一看年纪便不大,也就只有十二三岁左右的模样,长着一张更加显小的娃娃脸,广陵书院新的院服是白衫绣紫色斓边的广袖大衫,穿在他身上不见风流肆意,倒是让人有几分忍俊不禁。
  只见他“噔噔”地迈着步子便从外头跑进来,往亭子里面一看,登时便眼前一亮,又往那边跑去。
  只不过离亭子愈近,他的脚步声便愈发地轻了起来,仿佛稍重一点儿,都怕惊扰到了亭中所坐之人。
  不过他并没有等多久,亭中那位少年便似是有所感,一边慢条斯理地将书卷放回去,一边用修长匀称的手指在桌面上“笃笃”地敲了两下,才启唇道:“林师弟有事?”
  声音也如碎玉击石,极是动听。
  这位娃娃脸的林师弟闻言,便赶忙道:“谢师兄,师父让我来跟你说一声,明日我们都去普济寺,还望谢师兄早做准备。”
  他话音落下,那亭中所坐的少年——也就是谢珝,便颇为无奈地笑了一声,随即站起身来,缓步走出了亭子。
  相较四年前的他,此时的谢珝个子又拔高了一大截,宽肩窄腰,身姿挺拔,同样白衫紫斓广袖大衫的院服穿在他身上,便是这般风度秀朗,仪态出众。
  再加上他那张近些年来愈发昳丽的脸,此时唇角勾起的浅笑,更是温润而泽,风度翩然。
  只见他冲对面之人略略颔首,清鸿的眼眸中便漾起笑意,温声出言道:“如此,多谢林师弟特意跑这一趟。”                        
作者有话要说: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四年内的事情不会完全跳过,会在后面合适的时候写到的,不要担心啦,如果实在想打我,那也请轻一点,毕竟我还是朵嘤嘤玉立的娇花……呢……

  ☆、月夕朝

  三十、月夕朝
  这位来送信的娃娃脸少年姓林名梓,正是去年书院收人之时考进来的,亦是范阳林氏的子弟,与林先生同为一宗。
  只见他听谢珝这么一说,便忙摆摆手,连声道:“谢师兄太过客气了……”
  谢珝闻言,便勾唇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林梓去岁进入书院之前,就听说过眼前这位师兄,当年以十岁之龄考入书院,且高居榜首。身为土生土长的广陵人,林梓自然清楚想要考进来有多大的难度,更别说头名了。
  而当他后来真正见到谢珝并与之有过接触后,师兄师兄倒是叫的十分顺口,甚至经常自己找时间找借口,就想往谢珝住的竹舍跑,要不就是来问功课,要不就是来替林先生传话,搞得林先生都快看不下去了,他还是乐此不疲。
  活脱脱一个小迷弟。
  也幸而谢珝并不嫌林梓烦,不得不说他这张娃娃脸占了很大的优势,使得谢珝总是将他当做弟弟看待,替他讲解功课时也由浅及深,十分用心。
  今天也是,林梓说完事儿,就顺势又留下来请教功课。
  谢珝见之不免有点儿无奈,但还是由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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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晨间的第一抹曦光从窗柩中溜进来时,谢珝便睁开了眼,复又阖上,等到再次睁开的时候,眼中便再无一丝困倦之色,他望着头顶的青色床帐,半晌后才缓缓地呼出一口气,从床上起身。
  书院之中是不允许带仆从的,幸而谢珝从前在家中时,就并不怎么被人服侍,大多事都是自己亲力亲为的,因此在一开始住进书院之后,他便适应得极快,只苦了他那些师弟中的某些人,分明比他年龄更大,在日常方面却做得还没有他好,又是一番挫败。
  洗漱过后,谢珝今日穿的还是白底紫斓的院服,只不过不是昨日那套,因为书院中要求学生们身着院服,他索性多做了几套,方便换洗。
  他立在窗前,一边望向外头,一手系着领口。
  随即收回目光,套上外衫,便踏出房间。
  广陵书院虽然有范杨林氏在背后做支撑,但也没有阔绰到学生都是单人间的程度,他们甲班的倒好些,总的人数不多,一般都是两人一间,到后面的乙班丙班,就是四人一间甚至六人一间。
  谢珝原本是跟崔知著被分到同一间房的,二人便冷冷淡淡地相处着,没什么明显的矛盾,也不见师兄弟感情热络,后来随着朝堂之上他祖父同崔阁老之间的矛盾愈发激烈,林先生便做主将他们二人分开了,或许是怕他们因为长辈间的事儿不小心打起来?
  这个倒是无从探究。
  谢珝走出竹舍,抬眼往前面看去,果不其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手里拿着一块儿点心,没甚么形象地蹲在鱼池边的台阶上喂鱼。
  见到这一幕,谢珝不由得轻笑了一声,出声唤道:“表哥。”
  鱼池旁的人闻声转头,露出一张长眉入鬓,渐显棱角的脸来,随即便将手中所剩无几的那块点心揉碎了,扔进鱼池中,随意地拍了拍手,就从台阶上跳了下来。
  几步走到谢珝边上,萧翌才挑了挑眉,开口问他:“走吗?”
  上哪儿?
  自是林梓昨日说的普济寺。
  谢珝闻言便点点头,“嗯”了一声。
  宽大的衣摆划过一道优美的弧度。
  二人一同出了书院,往普济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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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是二月十二日,走到街上,谢珝便发现多出了许多卖花的小贩,在沿街叫卖,之前便提到过本朝风气开放,男女大防并不严格,因此这时的街上,还有不少一看便是精心打扮过的少女们,正三五成群地结伴出游。
  直到这时,谢珝才想起来,今日正是花朝节,春序正中,百花竟放,正是出门赏花的好时节,南方的花朝节比他们北方提前几日,来了这么几年了,他竟还没习惯。
  只不过这花朝节如今已渐渐成为女儿家们的节日,他记得不甚清楚倒也实属正常。
  二人又行了一段路,快到达普济寺的山脚处时,远远地就瞧见道路两旁皆是摆摊的,摊前又站着不少人,熙熙攘攘,摩肩接踵,一片热闹景象。
  萧翌跟谢珝说话的时候,谢珝正瞥到旁边摊子上的几根桃木簪,做工虽一般,却胜在造型新鲜有趣,便驻足下来,饶有兴致地打量着。
  “诶阿珝,你今年要下场吧?”
  萧翌这声随意的问话在一片喧闹中,还是清楚地飘入了谢珝耳中。
  谢珝一边伸手挑着前面的桃木簪,一边点点头答了萧翌的话:“是今年。”
  他一气挑了五根才作罢,这才抬起头来,对摊主温煦地笑了笑,问道:“请问,这簪子怎么卖?”
  谢珝态度温和有礼,又生的一副好模样,这摊主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当即就被他这一笑给晃花了眼,一抹红霞慢慢攀上脸颊,半晌后才轻声回他:“一根两个铜板……”
  谢珝对这种情况已经习以为常了,闻言便数出十个付了钱。
  自从开始在书院中读书,月朗就特意去换了许多铜板,给他带在身上,生怕自家公子一碗面就撒出去几两银子。
  谢珝对于他这个想法十分无语,难道自己就长得这么像冤大头吗?
  付过钱,谢珝便将这几根簪子带好,拍了拍萧翌的肩,示意他可以继续走了。
  也不知道萧翌在想什么,方才听到谢珝的回答之后就沉默了下来,开始发呆,这会儿被拍了一把才反应过来。
  不过片刻后他就又恢复了那副不甚正经的模样,二人走出一段路,他便眯了眼睛看着谢珝,拉长了调子悠悠地道:“阿珝这几根簪子……都是买给谁的啊?”
  忽略了萧翌话中的调侃,谢珝开口便道:“自然是买给母亲,阿琯,还有师母跟师妹的。”
  萧翌闻言便道:“那摊子上的桃木簪都是些兔子啊,猫啊什么的模样,阿琯那丫头也就罢了,舅母和林夫人真能喜欢这种?”
  语气中满是一种“你就骗我吧”的意思。
  谢珝听罢,便笑而不语,他自然不会告诉谢珝,女人这种生物,不管是多大年龄,内心都是个少女。
  见他不再反驳,萧翌反而更来劲了,又拉长了调子道:“哦~其他人喜欢与否我是不知道,不过师妹肯定是喜欢的。”
  说罢还又看了谢珝一眼,眼中颇有意味。
  他这话落到谢珝耳中,不免让谢珝面上神色无奈了又无奈,站住步子转过身同萧翌说道:“表哥,阿遇才十岁。”
  “啧啧啧。”萧翌闻言也不回应,只啧了几声。
  谢珝虽然已经能够适应自己如今男子的身体和身份,但是对于女子却还是产生不了什么想法,或许过了自己心里那道坎儿还需要时间。
  他们方才口中的师妹,是林先生的女儿林遇,也就是他十岁那年在普济寺中救下的小女孩儿,今年也才刚刚十岁,在谢珝眼里,十五岁的女子都还不算大,更何况林遇?
  那还是个孩子呢。
  自己过来广陵读书,便与亲妹妹阿琯少了许多相处的时日,恰好在这儿有阿遇这个师妹,他便将她当做妹妹疼了。
  不过他也知道,萧翌调侃他向来是随口一说,若是真同他较真,实为不智。
  想通之后,谢珝便不再理会这个话题,只同萧翌道:“林先生与窦先生他们恐怕已经到了,我们也快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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