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宠-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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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开口还是让她学会识人。怎么转眼就到了丫鬟开脸,庶子恶毒了?
二婶儿这指桑骂槐本事着实了得。只是,你寒碜人也就罢了。你好歹在背后说这话啊。
当着江氏的面就这么一口一个庶子,一个污秽,一个贱人,一个癞蛤蟆的,这是嫌二房、三房现在相看两厌的局面太安稳,要把大家都拉阴沟里,一块儿往臭里折腾?
池玲珑已经彻底无语了。她感觉,跟林氏这个二婶娘的脑电波。好像怎么也处不在一个频道上……
其实也不怪今天林氏话里的怨气重,眸中的神色狠,她实在是被昨天傍晚那场戏闹得窝了一肚子火,再不找人发发。她就要气炸了。
天可怜见的。
大房大伯子那侯爷之位,现在他们抢得艰难;没想到就想处理个庶出的三房,现在下手也处处受束缚。
昨天那场戏安排的多好啊!
为了能将三房彻底踩下去,以防他们和大房同气连枝,挡了二房的道儿,她和老太太早一个月池仲礼准备下场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谋算了。
只是,原以为十拿九稳的事儿,这次无论如何也要让三房两口子再没了出路。谁知。千防万防谁也没算到,竟被个突然出现的大伯子搅浑了。
她是真恨啊。恨的简直就要吐血了。
昨天回来告诉婆婆这件事,老太太当场被气得捂着胸口直喊疼。
后来她想着和老太太继续商量商量。下一步该怎么走?谁知道,老太太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脸色难看的竟像是见了鬼。
也顾不上和自己密谋了,也不给自己出人出力出钱了,只顾着给自己打哈哈。见天晚了,更是自己把自己请了出去。
她知道。那老太太是被她那继子的手段吓着了。以至于今天早起请安的时候,对周氏的态度。那叫一个好哦。
可她看的心理憋屈啊!老太太吵的最响,当初想要夺忠勇侯府爵位的主意,也是她在一个劲儿的撺掇他们。谁知,现在她的心思上来了,老太太看事情一点不对头,就想撤退。
这世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儿啊!
林氏恨得几乎要把后槽牙咬碎了。
不仅是老太太给她添堵,家里那男人也只会花天酒地。昨天知道事情没办成,回来了又是甩碟子又是砸花瓶的,还不停的骂自己蠢货。
蠢货?
他不蠢!
他要是个能干的,能一见他那大哥就怂的跟鹌鹑似地?
那只会饮酒作乐,外表人模人样,内里却一团草包的男人,也只有在女人身上的时候,才能证明他还是个男人,还有那么点用。别的地方,他简直连她这个女人都不如!!
林氏气的心绞痛。
觉得自己当初真是瞎了眼,才嫁了池仲德这么个,性子蠢笨又傲慢自大的男人。
早知道,早知道她当初就是绞了头发做姑子去,也不跳进这个火坑,和那男人过一辈子啊。
林氏自己不舒服,如此才将注意打到了三房,今天就是故意找茬,来三房撒气来了。
只是,别说江氏好不好欺负,能不能任她在口头上占便宜。若是江氏知道,她是因为昨天那事儿气的一夜没睡觉,不定会再说上几句话,再往林氏心口捅上两把刀子。
啧,林氏为昨天那事儿气了不过一个晚上,仔细说起来,她可是气了有半个多月了。
早在中秋节前,她就知道了老太太和二房的阴谋。
说起来也是阴差阳错,赶巧了。
当时靖远伯府的老太太,在茶楼召见昨天那小妇人,并鬼鬼祟祟的让那小妇人办成一件事儿,这事儿碰巧让坐在她们隔壁包厢的他二哥的一个清客听了个一清二楚。
因而,在第二天明瑄回府的时候,二哥便让明瑄带回了一封书信。由此,她和相公才知道了老太太和二房的阴谋。
她知道这事儿后,也好生气了一场。因此,当中秋节前,皇后娘娘的恩赐分封下来后的那天早起请安的时候,她才特意拿了二伯的姨娘芳华有了三个月身孕的事儿,和周氏一起联手挤兑林氏,将林氏气的在老太太的荣寿院前就晕了过去。
当然,就冲着那姑侄两人恶毒的手段,没将她们活活气死,她还觉得自己亏了呢。
不过,仔细说起来,那姑侄两人虽然是妇道人家,做事儿倒也谨慎,还知道找娘家的人出来办事,好混淆视听。
但是,人在做,天在看,谁让她们做的事儿太阴损,连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了呢。
昨天之前,她和相公确实想好了应对之策。不仅秘密找到了那小妇人戏班子里的学徒作证,五年前他们这些人还没有来翼州。同样找好了仵作,好指认那孩子不是被掐死而是毒杀。更是控制了昨天那老妇人的孙子,好让那老妇人能在关键时刻反咬一口,为池仲礼洗刷清白。
只是,最后事情的发展,不仅出乎了林氏和老太太的预料。也完全不在她和相公的掌控之中。
第一便是,那死亡“婴儿”根本不是婴儿,而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侏儒男人;第二便是,大伯子池仲远出现的太是时候了;第三,听相公说,大伯治军有方,却绝非不分青红皂白,滥杀无辜之人。
然而,昨天他一口定了那妇人的罪也就算了。竟然对于那小妇人死前哀嚎的“靖远伯和靖远伯夫人才是罪魁祸首”也不置之不问。
她不认为大伯会看在林氏和老太太的面子上,不动靖远伯府那一家子。也不觉得,以靖远伯府如今的地位,池仲远会忌惮他们什么。但是,池仲远还是直接给那女人定了罪,“杖刑一百,充为军。妓”!
忠勇侯府专门负责行刑的侍卫,手持的完全都是军杖。普通大男人,挨个五十军棍都能丧命。一个小妇人,一百庭仗,这是完全没有生存的可能了。
她百思不得其解,大伯这样子做的用意。还是昨晚睡前和相公说了此事,才被相公一言点醒了。
也才知道,这忠勇侯府,终究是姓大房的!真正的一家之主,还是忠勇侯池仲远!
所以,发生在侯府里的所有的阴谋诡计他都知道,只是想不想插手的问题。
而昨天老太太和二房的那场算计,显然不在他能容忍的范围内。所以,忠勇侯的雷霆手段……真的不是谁都有幸享受并承担的起的。
老太太想来应该是弄清楚了究竟,因而今天早起请安时,对周氏的态度,那叫一个如沐春风。
而二房?林氏?
江氏不怀好意的看着说的兴起的林氏笑了笑。
这样作死的货,还想谋夺大房的爵位?还想践踏小叔子的名声?早晚有一天让他们阴沟里翻船,真正见识见识,什么才叫忠勇侯的手段!L
☆、071 夜客
夜凉如水,上弦月照耀下的月辉朦胧飘渺。一道道华丽的光线透过疏漏的树枝空洞,在地下投下一片片斑驳的暗影;加之蛐蛐偶尔发出的一道虫吟,整个天地瞬间陷入一片空旷的宁谧。
时近三更,池玲珑睡的很不舒服,她今日做梦了。
眉头在不知不觉中紧蹙起来,殷红的唇瓣抿成了一条直线,心跳速度加快,额头上好似还有细密的冷汗渗出,池玲珑此刻正深陷在一个真实、荒谬、熟悉到让她每重复一遍,都要再重新享受那撕心裂肺的疼痛一般的梦境中挣扎。
那是一个噩梦。
她梦到,因为在庆阳伯府老夫人的寿宴上,传出了她“不安于室”和“水性杨花”的恶名,安国公府和侯府里,秘密的解除了她和穆长尧的婚约。
接下来的事情像似梦赶着梦似地,忠勇侯府和安国公府达成了共识,她也去了庄子上“养病”。
那里荒芜凄凉,只有姜妈妈和另外两个贪婪无度的毒妇守着她,把她当成了囚犯禁锢。
短短的两年时间,她过的像似两辈子一样漫长。心无希望,她惶惶不可终日。
终于,她熬到了池明珍及笄要出嫁的时间。她被穆长尧“特意”恳求,以池明珍陪嫁滕妾的身份,一道嫁入安国公府。就在她回府的前一天,见到了已经阔别了两年,却每月都和她有书信往来的韶华县主。
她当时说了什么?
这是她自己的路。她谁也不怨?
呵,她确实不怨,她只是恨!
姜妈妈在当天晚上失足落井而死。救上来的时候两眼还死死的紧盯着某处。满目怨憎。
死不瞑目……
而后发生的事情让池玲珑觉得,人生就像是一出闹剧似地。
穆长尧在来翼州接亲的途中,在风州暴毙?!!
她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头中涌上来的不是,不是无助,不是惊慌,也不是心痛。却诡异的,竟是一丝报复和解脱的快。感。
然而并不是所有事情的演进。都和她想象中的一模一样。
池玲珑知道这世间人心险恶,却不知道,她的至亲也可以无耻到这个程度。
他们的嘴脸狰狞又恶心,让她几次三番忍不住想要作呕……
原本只是滕妾的她。再一次成了穆长尧的新娘,池明珍这个名义上“嫡妻”好似都被大家选择性的遗忘了。
呵,真可笑。
婚姻本是结两姓之好,池玲珑却觉得,她结的这份“冥婚”,怕是没有机会完成这个滑稽的使命了。
穆谢氏对她动辄打骂,说她克父母兄弟连夫婿都能克死,她果真是个扫把星,她怎么不去死!
她怎么会死?她还要看着他们的不得好死呢。她要比他们活的更长久。她要看着他们的嘴脸一点点的溃烂,看着他们尸骨无存,看着他们的躯体长满蛆虫才能闭眼。
她怎么可能这么轻而易举的就死了?
穆长尧设计陷害她。安国公府,忠勇侯府,庆阳伯府的人冷眼旁观坐收渔利,都把她当成可有可无,任凭他们玩弄驱使的泥人儿?
可泥人儿还有三分血性呢,他们怎么就把这点给忘了?
她的后半辈子是在影梅庵度过的。伴着青灯古佛。将满头青丝熬成白发。
她以为她等不到了。穆贤妃所出的五皇子隆登大宝,穆家作为新皇外祖和皇后娘家得享泼天富贵。门庭若市。恩赏不断,俨然成了大魏第一世家。
她恨,积年的仇恨好似毒液一般一点点腐蚀了她的心,那里渐渐融出了一个黑洞,空荡荡的,见光就疼到灭顶。
她再一次绝望,但是上天却终于开了一次眼,在最后怜悯了她一次……
大魏连年天灾不断,民不聊生,各路叛军雄起,边疆战事不断。突厥大军攻入京城的那个晚上,十月天下起了鹅毛大雪,她诵了一晚上的经书。
京城里的火光滔天,将暗夜照的亮如白昼,她站在禅房的窗前俯视着滚滚浓烟,心中是前所未有的平静。
京城女眷在叛军攻入京城之际俱都以死殉节,三尺白绫了断了无数花样似地生命,鸩酒一杯将贵女贵妇们逼上绝路,好一似食尽鸟投林,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大火在京城烧了三天三夜不止,她也不吃不喝的在窗口站了三天。她的身体本就接近油尽灯枯,一直苦熬着不肯闭眼,不过是不甘心看不见那些人的下场罢了。
终于,她还是强撑着最后一口气,满意的从窗子处一跃而下。
大风在她耳际呼啸而过,她感觉自己的身体轻的像是一片羽毛。闭眼前最后一刻,见到的竟然是记忆中从未有过的千军万马。
马上的中年悍将,一身浑然天成的煞气。他的双眸麻木无情而冰冷狠厉,像是冰川雪原上的孤狼。然而,他那张脸,那张脸……
池玲珑微微惊呼一声,一下子从床上坐起了身。
她呼吸粗重而急促,待发现方才经历过的几十年的人生,不过是一场噩梦,在放心的舒了口气的同时,心中竟再次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空洞和疼痛。
她死前所见的最后一人,那张脸,在前日江府的赏花宴上还见到过……
池玲珑伸出双手,将一张小脸整个捂住。
那个满目冷冽煞气的少年郎,好似和临死前闭眼之时看到的,那张中年悍将的面孔一点点的重叠,渐渐幻化成了同一个人。
“谁?”
内室中有另一个人清浅的几不可闻的呼吸声。床上的帷幔上落下一道修长的黑影。
池玲珑在经历过方才那场刻骨铭心的人生惊变之后,再次享受到一场现实版的午夜惊魂,险些要被吓得白眼一翻。晕死过去。
内室中静寂的只有她一个人的声音在回荡,那道黑影好似就是一个花架子投射下来的影像,不过一个死物。
但是,池玲珑知道,那不是一个死物,那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且还是一个男人……
随手将被子掀起披在身上。池玲珑在提心吊胆的思索了片刻后,便也毅然决然的掀开了床帐。探出了脑袋。
能在这大半夜夜探女儿家闺房,且还探到忠勇侯府五姑娘闺房的人,她只想到了一个……
透光窗外的月光,当池玲珑看到那有几分熟悉。还有些陌生,比之月前所见,脸部线条却明显要硬朗锋利上许多的少年郎的面容时,竟然有一种尘埃落定的踏实感?
那照旧是一袭黑衣劲装的少年郎,身材瘦削颀长,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戾气,一双眸子好似也比之前寒气更重。但是,任凭她这般肆无忌惮的打量他,他竟然也没有被侵犯的不喜。没有再一次掐住她的脖子,让她随时去见阎王?
池玲珑觉得,人果然是会长大的。人果然都是惜命的。
下了床,穿上鞋子,随手拿了一件外衣披在肩上,池玲珑没有点灯,待眼睛适应了室内的光线后,便顾自朝着窗子处放置的小几旁边的玫瑰椅上走去。
“这边坐。”
池玲珑话落音。那少年郎在迟疑片刻后,竟也直接在她的对面落座。倒是让池玲珑颇为讶异他的顺从和配合。
“手拿出来我看看。”池玲珑一直对自己原则性很强这一优点鄙弃不已,同时也对自己惜命和识时务这一点,感觉脸红羞臊。
她从万安寺回来,中毒快死时,躺在床上饱受噩梦折磨时,就不止一次在心中计较着:之前答应给他解毒,是因为小命在他手里,若是不同意出手救助他,她可能会当即丧命。
但是,若是再见到这少年,在有准备不会再次被他嵌制住喉咙之际,她绝不会给他解毒。若是有条件的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