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妇-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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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一屁股坐在大秤上,一副不讲理的坐地炮样儿,碧青倒是没想到,桃花娘会干出这样儿事来,早在打井的时候,两家就撕 破脸了,不过,自己要是在外头遇上桃花娘,还会主动打个招呼,叫一声婶子,说到底,两家没什么深仇大怨,当初王富贵家也算帮过自己,这点儿情面还是要讲 的。
可自己打招呼,桃花娘根本就不搭理,脖子一扭,当没看见,碧青也没当回事儿,终究得各过各家的日子,她怎么想,自己管不着,自己礼儿上不差就成了,这不是忍让,是礼数。
碧青始终念着当初那点儿好,不想跟桃花娘计较,可桃花娘今儿这事儿干的可有点儿缺心眼儿,这不是明摆着要把王家村的乡亲们都得罪了吗,而且,还说自己邀买人心,这话实在有些过分。
碧青正皱眉,碧兰不干了,跟桃花娘道:“邀买人心怎么了,你家也这么干啊 ,谁也没拦着不是,没得自己干不来,还嫉恨别人干好事儿的理儿。”
桃花娘一听更恼了,尖着嗓子道:“我当是谁,原来是碧兰啊,哎呦,可是出息了,当年来我们这儿儿的时候,可是连街上的要饭花子都不如呢,如今是长了底气,这嗓门都高了。”说着嘀咕了一句:“还真当自己是有钱人家的小姐了啊,走到哪儿也是深州吃不饭的花子。”
本 来碧青没想跟她计较,可她这几句讽刺碧兰的话,可真让碧青动了真气,脸色一沉:“我敬你是长辈儿,叫你一声婶子,你要是口出恶言,侮辱我妹子,那可就对不 住了,既如此,我也跟你说,就算我妹子是深州的花子,也比你家强百倍;再说;花子怎么了;武陵源来的都是深州的乡亲;哪个没当过花子;现在谁家的日子都比 你家好过;你不是嫉恨我家事事站先儿么,今儿就站先了,来人,把她给我扯一边儿上去,别耽搁了咱家交番薯。”
☆、第64章
碧青家伺候的小子丫头,都是武陵源上的人家;谁不是深州来的啊;听见桃花娘说深州的花子,早绷不住了;这会让一见姑娘发话了,谁还客气;两个小子冲上来,一边儿一个拽住桃花娘就丢到了一边儿。
桃花娘之所以敢来闹;一个是因心里嫉恨;见不得碧青家比她家过得好,另一个也是知道大郎一家子都是厚道人;碧青就算有本事;可见了自己,不还是上赶着打招呼吗;所以才敢这么闹。
不想,碧青却叫人把她丢到一边儿;又是气又是恼,又是下不来台;坐在地上大哭起来;嚷嚷着,大郎家仗势欺人云云……
这儿正闹着就见王富贵跑了过来;王富贵家的地多;今年第二茬儿庄稼,种的都是番薯;衙门都收了,可是一笔不小的收入;有了这些钱,小三娶媳妇儿的新房也就不用发愁了。
正琢摸着跟碧青问问怎么种麦子番薯,怎她家的收成就多呢;虽说如今跟大郎家生疏了;可毕竟以往的情份还摆在哪儿;大郎家的孩子见了自己,还是一口一口富贵叔的叫着。
如今可不是前两年;人家还能叫自己一声富贵叔;就说明人家有心;再说,自己那个婆娘还做了那么多不厚道的事儿;人家也没记恨;这份大度让自己还能说啥。
可自己的婆娘不知中了什么邪,就死活要跟大郎家过不去;本来好好的两家,因为她生疏了;生疏就生疏吧;大郎家如今的体面;也不是自家能攀上的;可再生疏,好歹是一个村的乡亲;大郎家发达了;自己家也不吃亏;弄不好还能跟着沾点儿光。
王富贵还想跟碧青说说;看看能不能给小三儿找个事由儿;当一辈子猪倌有什么出息;如今大郎媳妇儿的买卖大;哪儿哪儿不用人;小三儿心灵儿;又跟王家二郎是从小玩起来的;怎么不比王兴近啊。
王兴也就给大郎家卖了一年力气;如今已经成了王家的大管事;手里管着二百多号人;上回自己去冀州府,正好瞧见他从柳泉居出来;旁边儿可都是穿绸裹缎的有钱人;一个个上赶着跟他说话儿;哪还是过去吃不上饭的穷小子。
王富贵见了王兴之后,才动了给小三找个事由的心思;这儿正想找个合适的机会去大郎家说说这事儿呢;他家小三倒先跑过来了:“爹;您快去瞅瞅,娘一听说衙门里的人先去收大郎嫂子家的番薯;就不干了;跑去人家低头上闹了。”
王小三跟着他娘嫂子妹子在大郎家旁边地里干活;他娘要过去闹;自己知道拦不住;忙跑来找他爹。
王富贵一听心都凉了;自己这儿正想着给小三找条出路呢;这婆娘就上赶着来坏事;简直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生怕这婆娘闹起来要惹大祸;忙不迭的跑了来;心里头急,也不看路;一只鞋跑丢了都不知道;满头大汗,狼狈非常。
桃 花娘一见自己男人来了;更来了神儿;哭的更响亮了:“你可来了;再不来,俺就叫大郎媳妇儿欺负死了……”一眼瞧见自己的三个儿子跟在后头;顿时有了底气; 指着刚那两个小子道:“就是他们;跟娘动的手;愣着干啥;还把这俩小子打一顿;给你娘出气;你们的亲娘可是让人欺负了啊……”
桃花娘话音未落;王富贵冲过来啪啪就是两巴掌:“你给我闭嘴;还嫌丢人丢的不够是不是;你不想做人;俺还得做呢。”
桃花娘给男人打懵了;愣怔一瞬,看了看周围的乡亲;觉着脸上下不来;又要大哭;王富贵也没客气,接着又是两巴掌:“俺还没死呢;用不着你在这儿号丧;你要不想好好过日子,趁早滚回你娘家去;没得祸害的一家子都跟着你倒霉。”
跟两个儿子道:“还愣着干啥;还不把你娘弄家去;省的在这儿丢人现眼。”
王家老大老二的媳妇儿互相看了一眼,忙过去扶着婆婆家去了;心里也着实有些埋怨婆婆;如今村里跟王大郎家好的,都跟着沾了光;那日子过得,一天比着一天好;就自己家,这日子越过越回去了。
地 多有啥用啊;指望着收成也就混个肚儿圆罢了;就看人王青山家就知道;地最少;可瞧人现在;新房盖起来了;老大老二也娶了媳妇儿;老三是没娶;那是人家挑; 十里八乡多少人家,找了媒人过来;王青山家的门槛都快踩破了;可王兴娘就是不吐口;说儿子的主意大;爹娘管不了;一早就说了;得他自己瞧上的才成。
再 瞅自己家;当初嫁过来的时候;还是王家村最好过的人家;如今呢,连王青山家都比不上了;不是婆婆三天两头的跟王大郎家过不去;哪至于如此;就凭两家过去的 情份;怎么也比王青山家近吧。心里头有怨言,两个媳妇儿一路也不跟婆婆说话;只当没听见婆婆一边儿哭一边儿絮叨的话。
桃花娘给两个儿媳妇儿扶走;这场闹剧也算收场了;王富贵自觉丢了大人;都没好意思跟碧青说话;跟杜子峰道:“俺家的番薯最后一个收。”丢下这句就要走。
碧青忙跟小海陆超使了个眼色;两人多机灵;立马过来;一边儿一个扶着王富贵坐到板凳上:“富贵叔累了一天;您老先坐这儿歇会儿。”冬月端了碗荷叶茶过来;碧青接过亲手捧给王富贵:“富贵叔,您消消气;都是碧青的错儿。”
王富贵更是无地自容:“大郎媳妇儿,叔知道你是厚道人;不跟俺那混账婆娘计较;可叔不糊涂;你婶子做下的那些事儿;叔都没脸提;你没错;都是你婶子混账;你就看在叔的面儿上,别往心里去了。”
碧青道:“富贵叔这话就远了;长辈儿说点儿什么;我们当晚辈儿的,就该听着;有则改之,无则加勉;今儿是碧青不对;您喝了这碗茶,就当碧青给您老赔罪了;您要是不喝,就是心里还怪罪碧青呢。”
王富贵忙接过喝了;站起来要走;碧青开口道:“富贵叔;桃花女婿的事儿;碧青帮不上忙;倒是小三儿,要是想找个事由;却不难;小三机灵;又会算账;等忙过这阵儿,让他去我家冀州府的铺子里吧;如今小五媳妇儿死了;哪儿正缺人手呢,有个自己人看着;我也能放心。”
王富贵愣了一下,老泪都快下来了;愧的不行:“大郎媳妇儿……叔啊,都不知道该说啥好了。”
碧青道:“您啥都不用说;我记着您当初待我的好呢。”
王富贵点点头:“嗯,那叔就啥都不说了;你放心;往后你婶子再不会找你闹了。”撂下话走了。
王小三兴奋的不行;给碧青鞠了躬:“大郎嫂子放心;俺一定好好干。”转身跑了。
冬月道:“姑娘的心太善了,他家这么闹,姑娘不计较还罢了,怎么还帮着他家的小子找事由。”
碧 青戳了她一下:“刚是听桃花娘说碧兰,我一时在气头上,才叫人把桃花娘丢到了一边儿,可后来想想,她再不对毕竟是长辈儿,当年也帮过我,虽如今不讲理,也 不该跟她计较的,更何况,就凭小三跟二郎的情份,这也不算什么事儿,外人在咱家找个事儿还不难呢,更何况小三儿,行了,别说这些了,快把东西收拾了,等番 薯秤完就该家去了,时候可不早了。”
冬月应一声,忙去收拾,定富早就把零碎的拉回去了,等着衙门里把番薯称好算了账就回武陵源。
今 年间河县的番薯多,衙门收的价儿比去年低一些,即便如此,也比种别的强太多了,自己家如今不指望着这个,碧青琢磨着,明年自家的地里种点儿别的,例如芝 麻,花生,棉花,这些家里都用的着,自己收的总比外头买的好,至于番薯,就在菜园子里种一些,够自家吃就成了,估摸今年过去番薯就该泛滥成灾了。等深州也 都种上番薯,自己就可以考虑建做粉条的作坊了。
爹娘跟婆婆,早跟着第一辆车回去了,不然,刚才桃花娘一闹,不定几位老人也要跟着生气,碧青琢磨,自己是不是心眼太小了,人都说自己气量大心善,只有碧青知道,自己是个最小心眼儿的。
当 初桃花娘哪几句看不起二郎的话,自己一直记着呢,所以对富贵叔一家也疏远了,其实就桃花娘糊涂,富贵叔还是明白的,小三跟他两个哥哥也不糊涂,就算杏果儿 有点儿个性,也是受了她娘的影响,自己实在不该太记仇,这人啊,树敌容易,多个朋友却难,若是周围都是恨自己的,有什么好处啊,所谓以德服人,其实颇有道 理。
碧青抬起头,日头缓缓从天际落下,红彤彤余晖的映着云层,不知不知觉已是彩霞满天,阔野里无遮无挡,绚烂的晚霞仿佛一直铺到了天际,美得惊心动魄。
碧青几乎沉浸其中,忽听旁边杜子峰的声音传来:“不知深州可有这般美丽的景色?”
碧青侧过头,不知何时杜子峰走了过来,就站在自己旁边不远,颀长的身影侵染在淡淡的余晖里,有种说不出的苍凉。
他实在不该苍凉,他该得意才是,七品知县能直升知府,这种三级跳的升迁速度,难道还不满意吗。
大概知道碧青想什么,杜子峰苦笑一声:“我只是有些困惑,朝升暮落人生苦短,一时不知道自己走的路对不对罢了。”
碧青点点头,只要是人都有这种困惑,哪怕意志再坚定,也不可能无时无刻保持清醒,自己何尝不是,就在去年,自己还发愁怎么跟大郎过一辈子呢,可今年就迫不及待的盼着跟蛮牛相守,哪怕不说话只靠在蛮牛怀里也好,所以自己对未来的夫妻生活充满期待。
至于杜子峰,他自己的困惑,应该自己去解决,至于他自己以后的路怎么走,跟自己有什么干系,故此,碧青选择沉默。
杜子峰等了一会儿,不见碧青说话,不免有些失望,过了会儿又道:“你是深州人,比我清楚深州的境况,种活了番薯就能救深州百姓于水火吗?”
碧青本不想答言,可他这么直接问自己,也不好不理会,而且,深州毕竟是自己的家乡,她爹如今还心心念念着沈家的祖坟呢,正跟娘商量着,明年清明带着小海回去扫墓祭祖,顺便也瞧瞧家里的老房子怎么着了。
落叶归根,故土难离,这些情感刻在中国人的骨子里,永远不可能磨灭,自己之所以没这么深的感情,是因为自己根本就不是沈碧青,相比之下,对冀州的感情要比深州深厚的多。
碧青摇摇头:“番薯也需要水才能活,所以,认真说起来能救深州百姓的只有老天爷。”
无论水灾,旱灾,地震,瘟疫……在任何朝代都是大麻烦,哪怕科技已经相当发达的现代,也一样,更何况,这里是落后蔽塞的古代。
杜子峰叹了口气:“深州长年干旱少雨,若是真得老天爷眷顾,深州又怎会赤地千里,照你这么说,不是没救了吗,番薯种在地里,不能灌溉,也只是浪费了种苗而已,种不活庄稼,颗粒无收,深州的百姓用什么填饱肚子,若我能下雨就好了,一定在深州好好下几场雨。”
这想法太荒唐,碧青忍不住笑了起来,想想又觉有些不厚道,杜子峰之所以如此说,实在也是无奈之语,自己笑他却有些不妥。
为了补救,碧青决定把自己知道可能有用的告诉他,想到此,开口道:“下雨不可能,可以打井啊。”
杜子峰道:“这个我也想过,可深州大旱了好几年,若有水脉可寻,也不至于如此了。”
碧青挑眉:“你怎么知道没有水脉?”
碧青记得现代有个研究说,即使沙漠地带,深层地表下也有足够充沛的水源,更何况,深州虽旱却也有河,有树,不是老百姓饿极了,把树叶树皮都啃光了,也不会变得赤地千里,树能活就证明有水,这是常识。
杜子峰愣了一下:“难道真有水脉?”
碧青:“这个你要问专业人士,你不是认识看水脉的人吗 ,这件事交给他,应该容易的多,如果有水,多打几眼深水井,即便老天不下雨,也不至于颗粒无收。”
想起什么道:“别的地方我是不知道的,深州我家的院子里倒是有一眼井,直到我来冀州之前,那井里的水还没枯呢,不是那口井,我们一家子早没命了,那口井并不算深,由此可见,底下并非没有水脉,只看你找不找得到了。”
杜子峰眼睛一亮:“若果真如此就简单多了。”
碧青:“你也别高兴的太早,打深水井可不容易,造价也高,即便打了井,若是一直不下雨,也解不了深州的旱情。”
杜子峰道:“这个我倒是看过一些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