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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老师来了叫我喔-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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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陆允信到家门口,发现门是虚掩的。
  刚进玄关,便看到两个女人在客厅里说话。
  明女士坐在主沙发上削苹果。
  穿着貂毛、花枝招展的老太太局促地坐在旁边,转手上庞大的金戒指:“其实我过来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看看小允,看一眼就好……”
  陆允信拎着书包、绕过老太太走到明女士旁边:“妈,吃晚饭叫我,我先上楼了。”
  明瑛看一眼老太太,再看一眼进门后脸色异常难看的儿子,点了点头:“嗯,我先给你划半边苹果垫垫。”
  老太太看到陆允信,眼睛明显亮起来:“小允啊,我这次来给你带来好多零食——”
  “妈你记得扔。”陆允信咬了一口苹果。
  老太太面色一僵:“有好些是我专门托人买的,是你以前最喜欢吃的菌菇,很金贵的呢——”
  “那你拿回去供起来。”
  明瑛扯了扯陆允信的衣角,示意他别激动。
  老太太话被陆允信噎到喉咙,哽着哽着就红了眼:“这么多年了,我都是黄土埋到脖子(将死)的人了,小允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吗?奶奶一年也来不了几次了,你就不能和奶奶好好说会话吗——”
  “我不想和你说话。”
  “可我是你亲奶奶……”老太太捂着心口恸。
  “你也知道你是我亲奶奶啊!”陆允信抬手把书包罢到地上。
  “嘭”一下,四周安静。
  陆允信闭眼,敛好一瞬迸出来的情绪,徐徐睁开,对明瑛道:“妈,我先出去转转。”
  “外面云压得黑,看着像要下雨,”明瑛触及儿子脸色,默默咽下担心,“早点回来吃饭。”
  陆允信“嗯”地起身,看也不看老太太,朝门口走。
  老太太视线追着站起来,嗫嚅:“小允……”
  陆允信加快了步伐。
  ………
  江甜去行政楼帮外公拿资料,顺便走到南大门口的烧腊铺子买了只卤鹅,才哼着小曲回来。
  进电梯的时候遇上一个人出电梯,她把外套裹得紧了些。
  站定看清那人背影,江甜立马撑开即将合拢的电梯门,追出去:“陆允信你要去哪儿,外面马上下雨了。”
  陆允信一直走,不说话。
  比起平常漠不关心的神色,他此刻唇边带笑,冷然的弧度却愈发让人不可靠近。
  “陆允信真的,”江甜一手拎文件一手拎食品袋,笨拙地追他,“外面天气超差,乌云一层一层的,感觉马上就要下大雨了……”
  陆允信置若罔闻。
  江甜忙不迭追上他。
  陆允信手扶上单元门门把。
  “轰隆”,刺目的闪电撕开黄昏,一个惊雷劈在门前的树下。


第9章 《我们去寻找一盏灯》
  江甜吓得一个后退,陆允信却推门而出。
  “诶诶陆允信!”江甜根本没有思考,稳了一下手里的东西,快步跟上去。
  刚踏出单元门,“啪啪哒哒”的雨点敲湿路面……
  春天的雷雨是一场洗礼。
  复苏之际有风啸,草地和灌木中的嫩芽都瑟缩着抱紧了同伴,南大路旁的叶榕连着天边黑泱泱的卷云。
  江甜亦步亦趋跟在陆允信身后,把两手袋子合在一只手上想给他遮雨,奈何陆允信腿长步子大,江甜无论如何也不能把手举过他头顶。
  凹凸的砖地不好走,树叶间隙的雨淋下来,把江甜额前的刘海打湿成缕状。
  她头发难受,说的却是:“陆允信你要去哪儿,雨大了。”
  陆允信不理。
  “真的,还在打雷,你脸色这么难看你去哪。”
  陆允信越走越快。
  “打雷真的危险!陆允信你慢一点,你等等我——”
  江甜只顾说话没看清缺损的路面,一个趔趄,整个人朝前摔去,“啊”一声,火辣辣的痛感让她倒抽冷气。
  一直在前面疾走的人听到,终于停下。
  江甜飞快从地上爬起来,把袖子朝外扯了扯,迎上陆允信:“你总算可以听我说话了,我刚刚怎么叫你都没反应。”
  她声音有些沙哑。
  陆允信慢慢低头,完全茫然的眼神触及她紧皱的眉、她的手:“你……”
  “没事没事,崴了一下没摔到,我们快回去。”江甜拽他,拽不动,江甜急,“雨真的越来越大了,我们快回去,有什么事情回家再说好吗!”
  “哐当”天边适时炸过一个大雷,江甜惊慌地躲到他身后:“陆允信真的快走可以吗,以前三中就有一个同学夏天回宿舍的路上被雷劈死了,学校赔了好大一笔钱,真的好多人亲眼看到被雷劈的!”
  陆允信仍是失神,江甜拉不动。
  她尝试着踮脚给他遮雨,雨遮不到,她卯足劲拽他,根本拽不走一步,她害怕打雷,偏偏“轰隆隆”的声音就响在耳旁。
  “陆允信,你听得到我……”江甜话没说完,望到他紧绷的下颌线,蓦一下红了眼睛。
  “我知道你难受,我看着你难受我也难受,可我们先回去好不好……”江甜眼里噙满了无措,手伴着哭腔滑下他衣袖,“好不好,好不好……”
  一寸,又一寸。
  垂落那一刻,陆允信不断回拢又不断逃离的视线终于凝在了江甜身上。
  似是回过神来。
  他看着她,喉咙滚了滚,再滚了滚,慢慢把她掰成背朝自己的方向站,然后,拉开自己的校服拉链,缓缓拎起衣角,以一种迟来的荫庇姿态,把她完完全全罩在衣服下。
  “回吧……”
  两个字很单薄。
  江甜听到他的声音,不知怎么的,憋了好久的眼泪倏地涌出来……
  ………
  雷声,越来越大。
  回去的路上,江甜一边啜泣“你刚刚就像被下了降头一样”“脸色难看到哭”,一边竖起耳朵,雷声响一下,她就抖一下。
  偶尔不小心碰到他的腰,碰到一两层布料下的硬朗肌肉,她便触电似地弹开,想深呼吸冷静冷静,又嗅到他衣服上好闻的肥皂味道……
  裹着体温、潮湿,以及少年荷尔蒙。
  满心满眼,她抬头悄悄看他,一两眼,便看得自己无处可逃……
  陆允信以为:“没做亏心事,打雷不可怕?”
  “我不是怕打雷。”
  进楼把轰鸣隔绝在外,江甜吸吸鼻子,仰面用那双通红的眼睛看他,“我是怕刚刚没拦住你,你就会一个人,在雨里……”
  陆允信垂眸迎上她的眼,放衣服的动作徐徐停住。
  江甜亦这样定定地看着他……
  一秒,两秒,三秒。
  江甜仓皇避开视线,转身朝楼上跑。
  蹬蹬蹬上去又下来,她气喘吁吁站定在陆允信跟前:“你家那人好像已经走了,就我出门前看到那个,你可以放心上去了……”
  陆允信看着她叉腰的位置:“你……”
  “没什么,”江甜把手朝袖子里缩了缩,见他不太信,“你知道傅逸吧,傅逸放学给了我一版纹身贴玩,我挑了个这色的……哎呀哎呀不说了,老头还等着要资料,我先走了啊。”
  “纹身贴……?”
  “真的真的,你见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江甜不耐地挥挥手。
  结果没走两步,她又停了下来,埋头在纸袋里摸索一阵,掏出个单独包装的东西塞给他,不给陆允信拒绝的机会,几步路跑没了影。
  陆允信进电梯,按三楼,打开包装。
  鹅翅膀酥黄肥美,卤味香气四溢,陆允信看了良久……
  ………
  公寓每层楼尽头都有一个公用的露天阳台。
  老两口自己家里的东西都打理不过来,便把份额全部让给明瑛种花草。
  晚上八点,两家门对敞着。
  江外公和陆爸爸坐在走廊里聊天,面条蹲在陆爸爸脚边发呆,明瑛指挥陆允信把盆栽朝走廊搬,轻声对陆允信道:“我已经告诉她以后不要来了……”
  陆允信“嗯”一声,侧身进屋。
  远天再一个惊雷吞卷,陆允信刚出玄关,就听见对面“啊”地尖叫,又迅速压住。
  江外婆一边给小姑娘擦酒精,一边用多年从教的洪亮嗓门训斥:“你叫啊!你叫啊!你倒是继续叫啊!路都不会走你还有什么用!你平时不是被茶几撞一下就要嚷嚷半天吗!现在皮破了这么大一块,怎么没话说了?!”
  “外婆你轻点轻点,”江甜嘶,“说了不小心绊了而已……轻点轻点!我要告你虐待小孩!”
  “虐待的就是你,这么大一块皮蹭下来,你个挨千刀的,不重点你记不住,让你不好好走路!是不是又在玩手机,啊!又在打电话,啊!叫你不看路!”
  “……”
  明瑛进屋,看到画面立马心疼了:“我的乖乖诶,真的不能走路玩手机……你这小姑娘细皮嫩肉的摔成这样,以后留疤了怎么办。”
  江甜紧张:“真的会留疤吗?皮破了还会长新的吧……”
  “吓你的,”明瑛“噗嗤”,挠了挠她的耳朵,“最近不要吃酱油……这么大一块我看着都心疼。”
  江甜乖巧应:“应该夸我临摔了还护着外公的资料。”
  江外婆一个白眼:“你护的是卤鹅,回来一看还少了个翅膀……你不是最爱吃翅膀吗,他切的时候你都不站在旁边看一下吗……”
  “反正都是吃嘛。”江甜无所谓。
  江外婆没听清:“你说什么?”
  江甜凑到江外婆耳边:“没什么……!”
  恼得江外婆棉签一压,又是一阵杀猪般的惨叫。
  明瑛不打扰祖孙嬉闹,笑着退出来看到人:“陆允信你愣在这儿做什么?”
  陆允信敛了神色放下盆栽:“没什么……”
  ………
  大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临睡前,基本就只有墙垣断续的“哒”声了。
  不远处的高楼灯影幢幢,灰蒙中,藏着一两点不起眼的亮光。
  江甜躺在床上发呆。
  满脑子都是自己刚刚有意无意把话题引向陆允信所谓的奶奶,江外婆回答她的,是一声长长的叹息。
  “陆允信小学三四年级吧,明瑛为了评教授职称忙一个项目,他爸也在事业关键期,两口子都没时间,合计一下就把陆允信送到了他奶奶那里。”
  “陆允信爷爷死得早,他奶奶一直跟他大伯、就陆爸亲哥一起住。然后刚好那段时间,修水电站的占了陆爸他们老家的地,开发商赔了一大笔钱。照理说,这钱应该陆爸、陆允信他大伯和他奶奶三个人一起分。但陆爸和明瑛他们想着陆允信得在人家里住一年甚至两年,就主动说不要这份钱,让陆允信他大伯和他奶奶多分点……”
  江外婆很客观:“两千年初不比现在,几十万可是巨款。啊虽然后来陆爸那个什么游戏研发听说爆了多少位数,但他主动放弃的那笔拆迁费还是很多啊……明瑛和陆爸思量着,陆允信他奶奶和他大伯拿人手软,不说对陆允信多好,基本的照顾要有吧。”
  “可是没想到啊,几个月后接回来,好端端一孩子,走之前看见你外公和我都会笑着脆生生喊‘程爷爷’‘程奶奶’白白净净好可爱的小男孩噢,回来之后面黄寡瘦只剩皮包骨。”
  江外婆回忆起陆允信当时的样子,直摇头:“身上伤是没有,可眼睛没神了,谁说什么也不听,谁叫他都不应,两年啊,甜甜,整整两年,才重新开口说第一句话,然后慢慢慢慢地,才开始恢复,恢复到现在这样……”
  江甜登时红了眼:“虐待?还是什么?明阿姨和陆叔叔就这样算了吗?怎么可以就这么算了啊!!”
  “你小声点,”江外婆拉住她,“明瑛当时很坚决地让陆爸和那边断了关系,再也没往来……好像也就这一两个月,听说是陆允信他奶奶查出了什么癌症,明瑛才一时恻隐松了口。”
  “所以是虐待吗,是他们家人联合起来欺负他?”
  “明瑛喝醉给我哭过几次,但说到具体原因都讳莫如深,这是他们全家人的坎啊,搁在那,放不下,过不去……”
  江外婆叹了一口气,拉过江甜,语重心长说:“所以甜甜你无论什么时候都要保护好自己,有的时候,有些事情,比虐待更可怕,咱们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你要相信人间有感情,但你也要知道,感情有真假……”
  江甜不知道自己怎么上的楼,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房间。
  思绪混乱间,是去年暑假,自己和他兵荒马乱的初见。
  她平生第一次被逼无奈,第一次放话唬人,第一次死皮赖脸。
  也是第一次看到一个人觉得他好看到自己挪不开眼,第一次自己看对方看得面红耳热,而那人面色无波。
  不是青春期男生的傲娇、或者站在成绩金字塔的不屑一顾……
  是真真正正、完全彻底对任何人、任何事情都不关心的冷漠。
  他会和老师同学打一两个招呼,会和猴子说话。
  会在夏令营的食堂排队,也会成语接龙。
  那个时候的江甜知道,陆允信看着身处人群,其实对周遭毫不在意。
  只是,那个时候的江甜不知道,他有这样让听者不知道实情、已然浑身发寒的过去……
  一个人,整整两年,不说话。
  他到底……是怎么,活的。
  ………
  前前后后犹豫了半小时,江甜还是拨通了熟记于心的号码。
  尽管,挂断是必然。
  “嘟,嘟,嘟——”响三声。
  对方竟然……接通了?
  江甜曾经准备了很多很多想要对他说的话。
  可真当接通后,傍晚在雨里撞上他茫然到近乎无助的眼神时,江甜却是什么也说不出……
  她拿过放在床头的书,翻到其中一页。
  用温柔平缓,近乎抚慰的语调,慢慢念:“走了那么远,我们去寻找一盏灯,你说,它在窗帘后面,被纯白的墙壁围绕,从黄昏迁徙来的野花,将会变成另一种颜色……”
  “你说,它在一个小站上,注视着周围的荒草,让列车静静地驰过,带走温和的记忆……”
  “你说,它就在大海旁边,像金桔那么美丽,所有喜欢它的孩子,都将在早晨长大……”
  “陆允信,”江甜唤他,“走了那么远,我们可不可以……去寻找一盏灯?”
  她的声音很轻,很软。
  带着由内及外的纯粹,潜进微风,拂开窗帘。
  陆允信垂着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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