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为善江湖-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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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商鸣心想自己必须跟在他身边的这等丢脸之事可不能让人知晓:“没什么,你家在何处?”
“在下衢州人士。”
道慧一拍脑门子,“是了,师父说的正是此地。”
“原来小师父也有事要找在下。”如此巧合,南宫羽颇觉得惊奇。
道慧很是谨慎,一时也不敢断言:“请问衢州是否有其他姓南宫的人家?”
南宫羽摇着头说:“据在下所知,恐怕这江南一带,再没有别人了。”
“如此甚好,”道慧喜道:“敢问施主的当家是谁?”
“家父便是当家,只是……”南宫羽忽然拜倒在地,“既然两位少侠与在下这般有缘,在下有一事不知当不当说。”
道慧连忙将人扶起,“施主但说便是,何须行此大礼。”
南宫羽一抬头,却已是眼眶泛红,“实不相瞒,在下这次出门便是为了寻找家父。”
陆商鸣奇道:“他失踪了?”
南宫羽“嗯”了一声,又说:“七日前,家父突然从家中失去了踪影,问谁皆说未曾见过,于是一路北上,沿路打听寻找,可仍然没有半点消息。”
“这便奇了,莫非是南宫施主他有什么仇人……”道慧砸了砸舌头,低声道了句罪过。
“这不可能,”南宫羽言语中极是不安,“家父为人低调,又非江湖中人,怎会结下如此大的梁子。”
陆商鸣忽然冷笑道:“那方才的事你如何解释。”
南宫羽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应答,只反复说着“不可能”,他原本以为父亲只是有要事忽然离去,如今想来,不禁惊出一身冷汗。
“你非江湖中人,这剑法又是从哪里学来的。”陆商鸣不依不挠地追问。
南宫羽眉头微皱:“非是我有意诓骗,此剑法乃是家父传与我的,可在下从未见过家父与江湖人士有过往来,一直以为这不过是家传的防身之技罢了。”
“好,”陆商鸣暗忖这正是个留下的好机会,“我们帮你的忙。”
“多谢少侠。”南宫羽顿首再谢。
陆商鸣很是受用,转身便走,“你去备两匹马,咱们现在便赶回衢州。”
道慧急着跟上问道:“南宫老施主已不在衢州,为何还要回去?”
“若真是从家中失了踪,定会留下些蛛丝马迹。”陆商鸣不耐烦地解释。
南宫羽不敢怠慢,急忙出门直接从马厩中牵了两匹马来,约上马说:“在下在前头领路。”
陆商鸣微一颔首,亦坐上了马背,却瞧见道慧正呆呆地望着自己,不由骂道:“你初学了我传你的脚法,怎的还想偷懒,这一路你就莫要骑马了,我再教你些呼吸的法门,对你大有益处。”
道慧在少林寺中吃惯了苦,听了陆商鸣的言语倒也不怕,笑道:“这样也好,小僧本便不惯骑马,小僧愚笨,可不能辜负了陆施主的一番期望。”
“很好,”这道慧不怕苦的性子很合陆商鸣的脾胃,“你可别跟丢了,南宫羽,出发吧。”
南宫羽应了一声,双腿猛夹马肚,马儿嘶鸣一声,避开来往的人群往着城外驰骋而去。
道慧按着陆商鸣口授的运功法子呼吸吐纳,体内的圣教真气愈发旺盛,脚下速度亦是飞快,初时还有些吃力落在后头,等这般跑了一个多时辰之后,便愈发觉得身子轻盈,竟已赶上陆商鸣,能与他并肩同行。
三人走了一日才停下歇息,两匹马虽是不赖,此时也趴在地上直喘气,而道慧一头靠在道旁的树上便沉沉睡了过去。三月初的江南还有些阴冷,陆商鸣瞅见道慧包裹中的毛毯,竟不自觉地拿出来替道慧盖上。
“你若是关心他,为何要他受这般罪。”南宫羽瞧在眼里,轻声说道。
陆商鸣狠狠瞪了他一眼,走到一旁坐下,心中不禁暗暗责怪自己怎会对个和尚起了关心之意。
南宫羽只道自己说错了话,走近了奉承道:“少侠武功高强,在下平生从未曾见,还未请教少侠师从何派?”
“自学的。”陆商鸣冷淡地回答。
若是平常人见了他这副脸色,定然觉着自讨没趣,不再与他说话,可南宫羽却是除了道慧之外又一个对陆商鸣的霸道与冷漠毫不在意的人,他笑了笑说:“少侠真乃武林奇才,在下自叹不如。”
“武功高又有何用,”陆商鸣的脸上掠过一丝杀意,“你平日做些什么。”他想起那仙人说过的话,南宫羽可是有荡除金人,光复大宋的使命在身。
陆商鸣突然关心起了自己,南宫羽不禁一愣,缓了会才说:“在下平生最爱游山玩水,探奇访胜,有时会替家父打理一些生意上的事务。”
原来是个纨绔子弟,陆商鸣嗤笑了几声,又问:“你觉得大宋如何?”
“大宋朝廷腐败,只知加重税收,官员又穷奢极侈,而我们这些平民百姓却要挨穷苦日子。”南宫羽脱口而出。
“那金人又如何?”陆商鸣接着问道。
南宫羽这回却不再高谈阔论,反问道:“在下平生未出过江南,少侠行走江湖,对金人定有了解。”
陆商鸣道:“金狗自然是见一个杀一个的。”其实他对金人的所作所为根本不甚了解,只是既然仙人说了,自己就必须要做,反正杀人对他来说只是小事罢了。
南宫羽附和道:“少侠说得不错,金狗占我河山,但凡有血性之人都不能饶恕他们。”
陆商鸣闻言微一颔首,心里却暗忖方才这南宫羽似乎有意避开自己的问题,正要细细琢磨,忽听身后道慧发出一声惨叫。
作者有话要说:
☆、起誓
陆商鸣急忙上前察看,只见道慧的小腿上被条青色的蛇咬了一口,奇怪的是只这一会儿工夫,伤口便已肿得老高。
他立时明白,这江南潮湿之地多有竹叶青出没,而此蛇的毒性与圣教内功恰恰相克,道慧体内的蛇毒才会比原先厉害上许多,伤口这般血流不止便是最好的印证。
南宫羽哪里知道这个中缘由,还道是道慧是被大条些的竹叶青咬了,拍着胸脯说:“那竹叶青我见得多了,我去寻些草药来,涂上便好。”他说着便匆匆往林子里去了。
尽管陆商鸣素来冷静,此时心里却成了一团乱麻,虽说这道慧是个麻烦的累赘,可或许是尝尽了教众背叛的苦,他对道慧的真诚竟生出几分珍惜。
不过陆商鸣亦清楚的很,自己的内功只会让已经昏迷的道慧中毒愈深,若是用嘴啜毒……他好似突然着了魔一般,当真探下头去,用力地吸吮道慧的伤口。
凭借着深厚的内功,陆商鸣毫不费力地将渗透入道慧经脉中的蛇毒尽皆吸出,蛇毒却顺着他的真气径直进入体内,只一小会儿,他已是双唇发紫,胸口沉闷难当。
陆商鸣却忽然笑了起来,心想若不是先前将内力强行贯入道慧的身体,如今也无需犯险让自己中了这要命的蛇毒,莫非真是善恶有报,天理昭昭。
也罢,陆商鸣面对这上天的惩罚已没了主意,自己本就是已死之人,如今糊里糊涂地救了道慧一命,便当偿还了废他少林武功之罪,将来下到黄泉之后,就能站直腰杆质问那不分好歹的阎罗王了。
可他一闭上眼,慕容弦那嘴脸却如同鬼魅一般,任凭如何摆脱都消散不去,陆商鸣的气海登时如潮水般翻腾不止,新仇旧恨一时间冲上脑门,仰起头高声叫道:“上天若有洞察世人之能,为何慕容弦那小人却能稳坐教主之位!老天,你若是当真能分善恶,那就让我陆商鸣能安然度过此劫,他日必定心甘情愿为善江湖。”
陆商鸣话音刚落,喉头腥甜,吐出一大口的黑血,却发觉痛感立消,他不禁甚是奇怪,这蛇毒顺着真气理应走遍了奇经八脉才对,怎么好似堵在了半路,不上不下的,反而被真气给顶了出来。
“八荒心经?”陆商鸣顿时想起自己当日正是研习到了要紧关头才被慕容弦偷袭得手,想必是真气在体内有所郁结,这原本大大折损了功力,如今却是因祸得福,真乃奇迹。只是八荒心经已毁,这经脉怕是一辈子也练不好啦。
陆商鸣却不以为意,以他现今的武功对付慕容弦是绰绰有余,更何况从今往后无须再惧怕竹叶青毒,倒不失为一件美事,只是这老天……他不由地又仰起头望了望这万里晴空,莫非真的如此灵验?
他正暗骂自己多嘴说什么为善江湖的傻话,全然未注意到南宫羽已带着草药回来了,直到听见人说话才回过神来,陆商鸣生怕他发现了什么,不禁微微一惊,“你说什么?”
“少侠替小师父运功疗伤了吧,他的蛇毒已经去除,没有大碍了。”南宫羽说着便将草药抹在道慧小腿的伤口之上。
方才受了重伤,陆商鸣也无法确定这南宫羽究竟有没有听到些不该知道的话,只得装作若无其事,轻轻“嗯”了一声。
南宫羽的药果真十分有效,道慧已醒了过来,开口便说:“罪过罪过,小僧本不想伤那青蛇,谁想就被它咬了一口。”
陆商鸣闻言心中好笑,烦闷登时消散了不少,嘴上却骂道:“它把你咬了,你还顾着它。”
道慧认真答道:“青蛇它本无害我之心,是小僧占了它的地盘,受它一咬也是理所当然的。”
“那若是恶人伤你呢?”陆商鸣就不信无法在这道慧身上种下魔根,“你要是心软不愿杀他,那他定会继续为祸世间。”
“小僧,小僧……”道慧想得脑袋直疼,师父倒是说过,若遇见了金人,那杀了也没什么,可自己想到那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仍是不免有些心悸。
陆商鸣啐了一口:“没用的东西。”
南宫羽忙劝解道:“小师父天性善良,少侠莫为难他了。”
“哪要你来多嘴。”陆商鸣忽然意识到眼前这贵公子打扮的才是苦心寻找的南宫羽,何必为了笨和尚而与他不和,末了又道:“咱们还是上路罢。”他不禁感叹若道慧才是南宫羽那该有多好。
道慧手撑着地站起身来:“小僧已无大碍,南宫老施主或许正在危难之中,可不能耽搁了。”
“你上来吧。”陆商鸣已在马背上坐定,向道慧伸出了手。这么一来,加上刚才的救命之恩,怎么着也该算是大善事了吧。
道慧心下欢喜,抓着陆商鸣的手坐到了他的身后,口中说道:“陆施主,小僧方才做了个奇怪的梦。”
陆商鸣道:“什么。”
“小僧梦见陆施主替小僧医治蛇毒,这怪梦就如同真实发生的一般……”
“你再胡说八道,小心我割了你的舌头。”陆商鸣再不顾忌道慧的伤处,驾着马儿向前飞奔。
急急忙忙地又赶了半日多路程,三人才到了衢州,这里如今乃属两浙东路,南宫羽的父亲几十年前来到此处,便定居在这衢州的龙游县之中。
“这名字倒也特别。”陆商鸣入了龙游县城,瞧见此处民风淳朴,时有文人才子行走其间,风景更是秀丽无双,不禁颇有感叹。
南宫羽笑道:“家父初来时,此地还唤作盈川,先皇驾崩后,才复了此名,许是风水极好,百年来出了不少风雅之士。”他想起父亲,又忍不住显出几分落寞。
三人放慢了速度,走了一炷香工夫,便瞧见不远处有一座古朴的大宅子,待走近了,竟见那墙皮上长满了爬山虎,许是年久失修,墙体已有些破裂,大门口那两座石狮子都磨损得失去了威武的气势。
“这便是我家。”南宫羽下了马说道。
他穿着光鲜,出手亦十分大方,没想到竟住在这般破旧的宅子里,着实叫人难以置信。
只见他在门上敲了敲,过了会儿便从里头走出个老头,那老头见了南宫羽,登时春风满面,急忙将他迎进门去,“少爷你回来啦,老夫人刚刚还说起少爷你呢。”
南宫羽指着身后的陆商鸣与道慧说:“方叔,这两位是我的朋友。”
“原来是少爷的朋友,快请进吧,”方叔冲南宫羽问道,“少年可有老爷的消息?”
南宫羽摇了摇头。
方叔叹了口气:“此事还是莫要与老夫人说真话罢,小人怕她伤心过度伤了身子。”
南宫羽冲陆商鸣解释道:“方叔说的老夫人是我的奶奶,现在这宅子里除了方叔,还有奶奶的贴身婢女月儿。”
“这么大的宅子,算上南宫老施主,平常就你们五个人啊。”道慧瞪大了眼睛,左顾右盼,见这宅子虽然大,却也跟外头一样破旧。
南宫羽点了点头,又说:“家父时常离家去做生意,在下也喜欢出门,要这么多下人又有何用。”
尽管他说得句句在理,陆商鸣却在心里犯起了嘀咕,且不说这南宫家钱财万贯却不装修屋子,给老夫人一个舒服居所,单是想到这里与雄鹰镖局,甚至是六合圣教都有说不清的关系,此处如此令人惊讶的低调朴实反倒显得有掩人耳目之嫌了。
“是羽儿回来了吗?”房间里忽然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随即就有个手拄拐杖的老婆婆颤颤巍巍地走了出来,径直迎上了南宫羽,伸出手在他脸上摸着。
南宫羽先是下意识地往后一躲,又将脸贴了上去,“奶奶,是我。”
老夫人望了眼孙子后头的人,笑道:“这两位小朋友长得真是好看,快,快进屋吧。”
道慧面露赧色,道了声好,便跟着一起进到了屋子里头。
此时已近黄昏,老夫人已准备了一桌子菜,道慧见了不禁问道:“老施主,您一个人在家,怎么还有这么些菜。”
老夫人握着南宫羽的手,咯咯咯地笑着:“谁知道这两个人什么时候回来,要是突然回来却没菜吃,那就是老婆子我的罪过了。”她口中的两个人应该就是南宫羽和他父亲。
一直忙着端菜的婢女月儿插嘴道:“小师父你莫要说老夫人浪费,这些个菜若是吃不完,老夫人便会叫街坊邻居过来,也好图个热闹。”
道慧连声夸赞老夫人仁心善德,陆商鸣却皱着眉头坐在那里一言不发,他好像闻见了什么似曾相识的味道,使劲地嗅了嗅,却被眼前热气腾腾的美食给扰乱了知觉。
他连赶了三天的路,肚子里只剩下虚无缥缈又不顶饱的内力,此番忍耐不住,执起筷子选了素菜来吃,而他身旁的道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