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为善江湖-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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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尔等不遵本座之令,本座立斩不待,绝不姑息!”
刘云峰心想这少年教主心高气傲,偏偏又武功高强,当下将话头摁了回去,马儿却是慢了,渐渐地被陆商鸣超越到了前头。
“战场不是江湖,你压得住我们,却怎能压得住金国的百万精兵。”他轻声地叹了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
☆、迎战
陆商鸣不过是一时气昏了头,当教中大小事务一股脑涌到面前的时候,他很快发觉反抗金国需要极大的勇气,可他依然固执地将此事昭告天下。少年教主与金人公然为敌,这个令人振奋的消息登时传遍了整个中原武林。
所有人都佩服陆商鸣的决心,而其中的艰辛却只有他一人明白,光是那数以千计的教众便足以叫人极为头疼。只因他渐渐地发现,就算一个人武功再高,单凭这武力也根本震慑不了遍布大江南北,阳奉阴违的小人。
更何况圣教与中原各派素有积怨,根本没有人愿意真正相信臭名昭着的圣教能于一夜之间弃恶从善,更不无仇深似海之众,恨不得要看六合圣教毁于一旦。
一个月来的焦头烂额已让陆商鸣身心俱疲,他不是个肯服输的人,就算三日三夜未合过眼,仍是要求刘云峰来禀报两浙分坛的景况,事关宋兵与金人正于宿州左近交战,以便能随时抽□□众相助,他可不愿做个只有嘴皮子功夫的伪善之辈。
命令下得很是突然,刘云峰还未来得及赶来,陆商鸣才有了极其难得的闲暇时光,提上一壶从早晨起便摆在桌旁的龙井茶,坐到庭院当中,那里一直置有一把太师椅与矮矮的木几,随时迎接主人的到来。
“为何不来帮我?”陆商鸣呷了口茶,慵懒地躺下,也不知是在对谁说话,望着茶杯忽然笑了起来,心想若是从前自己喝到这冰冷的茶水,非得把天给掀翻了不可。
他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回忆起初见那人时的光景,一杯难以下肚的苦茶便开启了寻找南宫羽的征程,倘若彼时没有被死皮赖脸地缠着,或许还无法完成那恼人的任务呢,更别提重新执掌圣教,他的目光移到了头顶那一面迎风展开的大旗上头。
“我该是最明白他的人才对。”陆商鸣忽然坐起,失去圣教时的不甘与愤恨犹自萦绕在心间,“我若逼他离开少林,不也是做了与慕容弦一般的恶事么?”
古书总说权利之欲蒙蔽人心,想不到自己竟也未能幸免。
“对,我去找他!”陆商鸣猛地跃下地来,甚至没有去收拾行李,便脚底生风般眨眼间走出了总坛的大门。
门一打开,一阵凉风让他不由地打了个颤,仰头一望,“六合圣教”的金漆牌匾映入眼中,“不行,陆商鸣,这里有你的责任。”
他自言自语着正要回房,却听见了急促而杂乱的脚步声,这一路喘着跑来的竟是光明使刘云峰,他武功高强,若非有极为紧要之事,断然不会如此失态,陆商鸣心底不禁生出了不祥的预感。
“教主,宋兵大败,楚州失陷,”刘云峰一瞧见陆商鸣便张口嚷道,“大军已成包围之势,按路线看,正要往咱们这儿来。”
“这么快?”陆商鸣心里咯噔一下,像是重重被人打了一拳。
刘云峰道:“宋兵无将,节节败退。”他见陆商鸣沉吟不语,又道:“教主,总舵不过五百人马,决计挡不住百万大军,属下已于两浙分舵安排妥当,还请教主以圣教大业为重,速速南下。”
“南下?”陆商鸣沉声道,“是南逃罢。”
“弟兄们收到风声已乱作一团,都……都……”
陆商鸣苦笑道:“都跑了。”他顿时明白了一个道理,武力的确能让人屈服,然而当面临更强大的力量时,这些受迫的人只会再一次的变节,“愿意走的便走罢,我圣教百年前于此地立教以来,从未受过别人的欺负,就算金兵打到门口,本座也绝不会弃之而去。”
他转身离去,留下一个坚定的背影,叫刘云峰亦油然生出一分敬意。
大军将至,陆商鸣清楚自己绝非逞一时之快,更极有可能会孤身迎战,性命不保,可要他舍弃尊严南逃,却是万万做不到的。
隆兴二年十月,金兵连克楚州、濠州、滁州,兵临长江以北,脆弱而诱人的扬州失去了唯一的屏障,暴露在金国的爪牙之下。
几乎只两日的功夫,陆商鸣便已能透过房中的窗户瞧见远处密密麻麻的金兵,极有秩序地排列着,一点一点地往城中靠近。主将是完颜新存,要消灭六合圣教的决心可想而知。
除了极少数尚有血性的教众与因为战事而聚集起来的武林人士,陆商鸣身边再没有可以相助之人。
“是时候了。”他身着劲装,将锋利的匕首藏入袖中,未等金人兵临城下,便已决定先发制人,借着灵巧的身形很快遁入城外的密林当中。
金兵要想进城便必须经过此处,陆商鸣在心底一遍一遍地演练着,天下间无论是谁,都定然挡不下自己的雷霆一击。
在树上待了半日,终闻马蹄音起,伴随着“咚咚咚”整齐有序的长矛柱地之声愈来愈近,他只消轻轻吸一吸鼻子,便有无数的尘土窜入口鼻当中,而双眼望处,已被乌压压的士兵塞满,人头攒动,便好似微微起伏的海浪一般,连绵不绝。
他屏住气息,只待见那主将的车舆出现在视线中时方大喝一声,跃下树来,周遭的弟兄纷纷倒下,金兵闻声望去,却只瞧见一道人影,正与那日良乡城中的情景相似,知道这南朝武人的厉害,尽皆胆战心惊,下意识地向四处散开。
陆商鸣下手不重,待要去将车舆中的人揪出,忽见身旁两侧抢出两个人来,他们身着胡服,身形在金人当中也算高大,手中的兵刃招呼过来,竟是带着劲风,必为习武之人。
看来金国早有准备,陆商鸣见这两位高手咄咄逼人,也不再留手,只听“咻”一声,一人的大刀正穿过了自己的衣袖,他便乘势翻转手臂,以衣裳将那刀刃裹住,再猛地用力,将其生生夺将下来,另一人迎头赶上,却觉银光一闪,右臂竟已被这贯入内劲的长刀砍落在地,那断臂兀自紧紧将狼牙棒抓着,尤为骇人。
那失了长刀的汉子勃然大怒,在地面上打了个滚,取来狼牙棒便拦在了陆商鸣身前,他眼见同伴惨状,手中兵刃挥舞得愈发密不透风,须知这狼牙棒遍布倒钩,倘若陆商鸣以掌相迎,就算功力再高,也会被刮下一层肉来,他身子左斜,遁入人丛当中,顿觉身后血腥味甚浓,回头一瞧,竟是那汉子发起狂来,也不顾同袍之义,满眼皆是血肉横飞之景。
陆商鸣心下甚喜,索性也不去想办法抵挡,如同游蛇般绕着那车舆兜圈,加上有意无意地将兵士推向那狼牙棒下,一眨眼功夫过去,已是尸横遍野,腥臭难当。
那汉子杀得累了,才知闯下大祸,急忙将手中令旗一挥,便见金兵重新列队,簇拥着车舆遁入阵中,倏然间便有无数箭矢自空中落下,陆商鸣左挡右拨,好似有盾牌护体一般,但见满地断矢越积越多。
怎奈箭矢有如狂风中的暴雨一般,陆商鸣虽能保住自身性命,却无法避免越聚越多的金兵与随时能策马逃跑的主将,身边的金兵又是训练有素,早已四散退开,连个隐蔽之处也寻不见了。
正不知有何破解之策,忽见人丛中一阵骚动,有一小队人马像是凭空出现似的突然连着击毙数十名金国将士,将原本严密防守的金兵大阵扯开了一大道口子。
“陆教主,在下营救来迟,还望恕罪。”金兵一乱,箭雨顿歇,陆商鸣瞧见那当先一人手执一长一短的双刀在军阵中来回冲杀,却是那金刀门的门主吕万。
金刀门竟会相助圣教?陆商鸣未及问清原委,便见一片混乱当中,金国主将的车舆似要往大军中央逃窜,连忙足尖猛蹬,断矢应声而起,他左右手各抓起一把,深吸口气,脚下助跑起来,往那车舆掷出。
他内力何等深厚,这十余支断矢去势端的劲急,有如天上落下的闪电一般,根本瞧不清楚,便听车舆轰然作响,如遭雷击般四分五裂,而那四只轮子却兀自转个不停,原来是被断矢钉在了地上。
尘土飞扬当中,陆商鸣纵身探入,将车舆中的人一手提起,这人口中叽里咕噜地求着饶,哪里会是那武艺精深的完颜新存,陆商鸣自知受骗,气得直咬牙,只听吕万叫道:“这里交给我金刀门了,陆教主请速往西行。”
陆商鸣闻言往西边望去,见长蛇般的金兵已是阵势大乱,心想金刀门门众抵多不过千人,这吕万怎会有这等本事,他急于将完颜新存击杀,只得暂且将疑惑抛诸脑后,忽的出掌将一人击下马来,飞身而上。
胯||下的马儿撒开了腿跑,陆商鸣周身真气护体,在这万军当中如入无人之境。向西走了一会,又见一人舞着一把钢刀,手起刀落,将眼前几名金兵的脑袋砍作两半,待他转过了头,陆商鸣不由奇道:“张通天?”
海沙帮帮主张通天可不是甚么坦荡的君子,陆商鸣可未料到能在这战场上瞧见他的踪影,还未再开口相询,那张通天便瞧见了自己,高声道:“金人兵临长江,我海沙帮可不会坐以待毙,完颜老贼正在西边的大营之中,陆教主速去。”
陆商鸣不禁心道莫不是中原武林皆来与金人作战了罢,那可当真是我宋人之福,他心下宽慰,待行了半盏茶工夫,果然瞧见人群中剑光闪烁,如同繁星一般耀眼,再走近些,只见两拨使剑的高手,正渐渐向对方靠拢,他们剑招虽大相径庭,却是相辅相成,恰似一龙一凤,将金兵杀得丢盔弃甲。
“林掌门,凌庄主。”陆商鸣唤道。
这两拨人想必是昆仑派与绣云剑庄的弟子,人丛中传出应答的声音,凌瑶仙剑气无双,霎时间便打死了十多名手挺长枪的金人,冲陆商鸣喊道:“扬州陷落,宋人必亡,我等齐聚于此,来助陆教主一臂之力!”
陆商鸣心里忽然涌上一股热流,微微颤着声问:“少林寺……也来了么?”
林清回道:“正与完颜老贼的主力缠斗,还请陆教主快去相助。”
“诸位小心!”陆商鸣欣然一笑,双腿猛夹马肚,马儿一阵嘶鸣,带着他似阵风般驰骋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
陆商鸣策马越过一个小丘,便见此处的金兵越发密集,更有多个身着重甲,头戴皮帽的将领,他们皆是金国有名的武士,此刻与身材较为弱小的中原人作战起来,凭着一身蛮力,以手中长矛将眼前对手的兵刃压在地上。
正眼见己方受挫,忽闻不远处传来整齐的呼喊,声洪震天,原先井然有序的金兵突然便被一行人冲破了阵型,好似有无数把长棍如同晴空霹雳般抢将出来,叫人眼花缭乱的棍风过处,金兵登时手脚折断,却又一时未死,惨呼阵阵。
“好棍法。”陆商鸣啧啧称赞,但见数十名僧人自四面八方涌出,手中长棍或拨或挑,或刺或劈,看似每一人皆率性而为,合在一块儿却又天衣无缝。
“落花流水”“金狗□□”“棒绝子孙”……待听闻他们口中所喊叫的招式,陆商鸣不由暗暗好笑,忽见一老者功力精湛,双掌只于胸前画个圆弧,便单凭无形内劲将几员大将劈落下马,正是那少林方丈圆苦,急忙上前问好:“圆苦大师。”
圆苦双掌合十,“陆教主年纪轻轻却敢独抗金人,老衲佩服不已。”
“若非方丈带领群雄相助,恐怕本座的这条命便要搭在金狗手里啦。”陆商鸣的目光不禁往四下寻找。
“老衲久居深山,哪里会有这等本事,”圆苦笑道,“善恶有报,陆教主于前线御敌,保全大宋军队安然撤退一事早已传遍武林,是以能一呼百应,重振人心。”他手起掌落,又连毙两名大将。
“莫非是他?”陆商鸣的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忙问,“大师可知……道慧的下落?”
圆苦道:“教主且看那里。”
他伸手向远处一指,陆商鸣不由看得呆了,他竟未发觉那处小山坡上筑起了一座足足有六七丈高的高台,须知能于战场中占据高处,那便可一览军情、运筹帷幄,更能借此地形优势,发动由上至下、避无可避的进攻。
陆商鸣定睛细看,那高台之上架设了一台弩车,如牛毛般的箭矢陡然间射将出去,想要靠近高台的金兵统统应声而倒。
“陆教主快去罢。”圆苦笑着催促。
“多谢方丈成全。”陆商鸣轻易一点头,身体便如同风中的云般飘然而起,一口气跃至高台之上,冷风吹来,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双手忽的被人紧紧握住,暖流登时袭遍全身,随即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的面孔,“你可来了。”
陆商鸣本来一肚子的怨言如今见了他尽皆于顷刻间化作乌有,垂下眼睑问:“他们是你带来的?”
道慧露出一个极为憨实的笑容,带着几分羞赧地点头说道:“你一个人,我怕你有危险。”他话刚出口,又害怕陆商鸣生气,连忙改口说:“我是说……我是说多个人多一份胜率。”
陆商鸣的眼睛弯成一道月牙似的,煞是好看,“谢谢。”太多太多的委屈此刻只凝聚成了一句简简单单的道谢,他忍不住投入对方的怀中,紧紧地抱着。
乍然见爱人转了性子,道慧显然有些局促,两只手都不知该往哪摆,在半空中停了一阵,才揽住了陆商鸣紧实的细腰,心里头不由地一阵狂跳。
“陆施主,当务之急是擒拿那金国主将完颜新存……”道慧脖子根烫烫的,生怕自己做出甚么逾越之举。
陆商鸣不禁暗自埋怨,这高台上风景独好,更无杂人惊扰,再得与心上人重逢,一时间竟喜不自胜,险些误了大事。
他举目远眺,但见漫山遍野尽是源源不断的金兵,而各大门派却在一波又一波的攻势下,正显现出了疲态,渐渐有被围困当中的趋势。
“看来完颜老贼不会轻易地现出真身,”道慧说道,“我有心设下埋伏,谁想他倒沉得住气,在咱们中原武林跟前做了缩头乌龟。”
陆商鸣道:“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