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总攻王妃-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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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斐一路回去,翻箱倒柜的将不多的衣物搬弄出来,窦弯儿进去时,就见他一股脑儿的将衣物往包袱里塞,抬头见她进来,哼一声道:“又是大姐让你来的?”
“不是,是我自己要来的。”
熙斐便不作声。
窦弯儿走近他,闻着他一身酒气,皱了皱眉,“你才刚说的话也太伤人了,王妃怎么会想要害你?就是王爷,也绝不会存心戏耍你。王爷是个好人,虽说不太说话,看着也有些凶,可他都是真心待人好的,府里面无人不服,就算出去,也从没听人说他一句欺横霸市,更不会……”
“哼哼……哼哼……”
窦弯儿说不下去,看着连声冷哼的熙斐,“你哼什么?”
“我还当你是回心转意,却原来是为他说好话来的?是是是,他谨王不止模样好、本事大、而且心肠好、会做人、无人不服无人不爱的,你跟着他去就是了,何必再拿他来奚落我?”
窦弯儿双眉倒竖,“我哪儿拿王爷来奚落你了?我只是想让你跟着王爷学,不要跟着唐仲宁这样的大恶人!”
“我看不出来他有什么恶?他唯一恶的地方也就是没与你那好王爷同道而已。”
“你忘了他轻薄王妃的事么?他这样下流,要不是王爷来得巧……”
熙斐一摆手,“这事本来就是个误会,何况他也已经道过歉了,你那个好王爷也剥了他两块皮,还要他怎样?”
听说得这样轻描淡写,窦弯儿愤然道:“就因为他请你喝酒,带你认识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他就成了个好人了?燕熙斐,你真是是非不分!”
“我是是非不分,也总比人水性杨花,贪慕富贵的好。”
“你……你说谁贪慕富贵,水性杨花?”
熙斐抱臂站起,神情轻蔑,“谁成天在那儿提什么王爷好,谁就是喽。”
“啪”地一声,窦弯儿挥掌重重打在他的脸上,“我错认你了!”
“我也错认了你!”熙斐大声嚷着,捂着脸追着窦弯儿的背影道,“你就专心伺候你那王爷去吧,也省得你说什么离不开大姐了!”
窦弯儿嘤嘤哭着,直到转入云雅的院内才勉强自己止了声,摸索着理一理发辫,又用帕子小心拭了泪痕,轻悄悄地推开门。里面云雅立即问道:“弯弯,怎么样了?”窦弯儿的脚步有些沉重,低着头像是有千斤之重,“他……他不听。”长久的沉默由君宜打破,“他说了些什么,弯弯?”“他说……说……”想到那些钻心的话语,窦弯儿退后一步,恨不得躲到纱帐后痛快地哭上一场,“就说唐仲宁是个好人,他不想再跟着王爷学,想……”君宜掀起蜜合色的床帐,露出脸来,“抬起头说话。”
窦弯儿的头垂得更低,“王爷,真的就是这些了。”云雅紧一紧君宜的手,“弯弯,说不通就明天再想办法吧。快回去睡了,别再想了。”窦弯儿答应一声,默默退去。君宜摇一摇头,道:“这小丫头一定是听了什么刺心的话,又怕你知道了难受,所以才这么吞吞吐吐的。”
云雅轻轻叹息,“我宁愿她还像从前一样,大大咧咧的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也比如今这样细致好得多。”
“为什么?”
“她越细致,开心的时候好像也就越少,近来又添上熙斐的事,我已经很久没见她笑过了。”云雅说着,又往君宜怀里钻了钻,“君宜,我该怎么办?怎么样才能把这匹野马给拉回来?怎么样才能让弯弯重又开心起来?”
君宜轻抚着她的发丝,“我还是那个主意,由他去。等他知道悔了,一切也就好办了。”
云雅蹙眉,“要是跟着唐仲宁,我怕他连后悔的机会也没有。不行,我不能由着他去,明天……明天我让人守着门,看他还能不能出去找那群狐朋狗友!”
第二天一早,云雅果然下令不让放熙斐出门。即使他在门口吵闹半日,即使他冲进房内气势汹汹地质问,她都没有松口。“不行,我不会让你出门,你要不就好好跟着君宜学,要不就在这儿静心想一想,这些天来究竟做了多少荒唐事。”
“我才没做什么荒唐事,是你荒唐,以为这里是牢房,我是你的囚犯。”
云雅不予理睬,“我真要囚禁你,还能容你在这里大呼小叫?”
“你有本事就真把我锁起来,不然,我就成天在这里大呼小叫,谁也别想安生!”
“好,”云雅拂袖转身往里走去。
熙斐跟着还想进去,君宜一横身,目光冷冽。想到他那箭无虚发的本事,还有剥人皮的狠劲,熙斐退后了一步,“别以为关着我我就会怕,咱们走着瞧。”
他不再闹,转而把自己关在了屋里,不吃不喝,也不嫌冷,窗户大开,被子也不盖,就这样直挺挺的躺了三天。到第四天,窦弯儿捧着食盒子进来,一碗碗地拿出来放在他面前。“这都是王妃亲手做的,知道你爱吃鱼,还特地托人送了条鲥鱼来蒸上,你快尝尝。”熙斐看也不看,口里喃喃的只有四个字,“放我出去”。
窦弯儿将大开的窗户关上,又拉过被褥替她盖上,“王妃说吃不吃随你,不过她是不会放你出去的,你死了这条心吧。”熙斐翻身向里,“那我就死在这儿,看你们同爹娘、还有祖母怎样交代!”窦弯儿咬了咬唇,“你死了,我就让王妃说是我害死你的,一命抵一命就是。”
熙斐身子一震,但是仍旧不肯回头,“你舍得死?大好的荣华富贵等着你呢,死了岂不可惜?”
“那么你呢?你就真肯死,舍了你的狐朋狗友,还有……还有那个玉嬛?”
“你怎么知道?”熙斐一激灵,回转过身,“你从哪里知道的玉嬛?”
窦弯儿看着他,目光中有几分讥诮,“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她是醉香楼的花魁,我只是王府里的小丫头,自然比不上她。你喜欢她,想要娶她便去娶,犯不着说我什么见异思迁!”
“我没有。”
“没有你为何把我们的事东拉西扯的搭上王爷?可见你生了二心,又怕落人口舌,所以尽往我身上推。”
“我……”要真辩论起来,熙斐哪里是窦弯儿的对手?这时笨嘴拙腮的又说不出话来,“我……她……”
“也别你和她了,今天我窦弯儿就成全你们,吃过饭菜,我就送你出去。以后你娶我嫁,一刀两断!”
熙斐心里并非忘情,说出狠话也只是因为心底愧疚又无法面对,外加被人挑起的嫉恨才堵着一口气,这时听窦弯儿如此说话便有些发怔。他不是不知道云雅对他的好,可是想到那两只盛满了水的木桶;想到那无休无止的马步;再想到君宜轻而易举的射中落叶;心里泛出的全是无休无止的苦涩。他永远也做不到像君宜那样好,又何必吃苦受累,看人脸色呢?名师未必出高徒,到时候令云雅失望,窦弯儿失落,而君宜就更加会以为自己是个废物!
窦弯儿看他神色变幻,还以为自己已经说动了他,正在心内暗服君宜的激将法时,熙斐却一把抓过床头的包袱,“走,你带我出去!”窦弯儿全没想到他真的不顾情分坚持要走,如遭雷击,身子晃了晃后,好一会儿才道:“你真的要走?”熙斐以手做筷,捞着碗里的饭菜,“你都要同我一刀两断了,我还留在这里做什么?看着你嫁人做小妾么?”窦弯儿咬得牙根生疼。熙斐大口吞咽着东西,临了又吮了吮手上淋漓的汁水,对着那条一动未动的鲥鱼道:“这鱼刺太多,我不吃,走吧。”
窦弯儿不再说话,领着他往最近的南角门走。一路上两人都是沉默,只有地上的枯黄的树叶因着脚步发出沙沙声响。到了门口,侍卫并没有得到云雅的命令,自然不肯放行。正僵持,君宜负手而来,脸上一片凝重,“你可想好了?出了这扇门,以后万事都与王府无关,绝没有人会出手替你收拾烂摊子。”
熙斐高高扬起下颚,“谁要同你有关系?我还怕被你带累呢。”“好,”君宜冷笑了一声,“开门!”侍卫听他的命令,不敢再拦。熙斐扬着头出去,跨过门槛后又回头瞥了眼窦弯儿,眸色含冰,“这事情大姐不知道吧?你同他合起伙来要我走,哼,一刀两断,我算认清你了!”
☆、第88章 寻衅
窦弯儿呆呆站着,半晌才算回过神来,无助地看了眼君宜。君宜的眸色却是深沉如海,不见一丝波澜,“弯弯,回去吧。”
窦弯儿垂首,慢慢地跟在他的身后。“王爷,王妃一定会恼的。”
“不怕,她知道我的心。”
窦弯儿抿了抿唇。
君宜顿步,回头看了她一眼,“只要心是好的,她会明白的。”
“可是我的心、王爷的心、还有王妃的心都是好的呀,他……他怎么一点都不明白呢?”窦弯儿沮丧,无意识地踢着地上蹁跹的落叶,“真是狗……狗咬吕洞宾!”
君宜清浅一笑,回转身看着她,“弯弯,你为什么会喜欢这条狗?”窦弯儿圆脸通红,“我……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他没有少爷的架子,一直带着我玩,帮着我做事。冬天洗菜水冷,他会偷偷地帮我洗;夏天热,二夫人整天让我去帮他扇扇子,其实……”她抿嘴一笑,颊边红霞更添一抹俏色,“她看不见的时候,都是他在替我扇。”
君宜莞尔,“这样说来,他对你真的很好。”
“是啊,从前我有什么话都可以对他说,可是如今……”窦弯儿惆怅地望着光秃秃一片的枝头,心里愈发萧瑟,“说什么他都不会再听了。”
“或许还会听的,只是要等上一等。”君宜望着她,目光温和,“你等得了么?”
窦弯儿用力点头,“只要他变得和从前一样,等多久都没有关系。”
“不止是一样,也许能比从前更好。”
君宜显得信心十足,窦弯儿却不敢同他一样乐观,“我只要他变回从前就好,再好,怕也当不起。”
“我说你当得起,你就当得起。”
窦弯儿抬眸,君宜还是负手向前,只留给她一个背影。那几个月的折磨仍在他身上刻着鲜明印记,依然还是瘦,仿佛是那几杆竹,纵使狂风呼啸也不会被压弯折倒,只是挺直着背脊继续向上,向上……
就这样回了房,云雅正歪在榻上,才刚的炒菜煮饭已让她筋疲力尽,这会儿见窦弯儿空着手进来,眸中蕴起一点光芒,“弯弯……”窦弯儿绞着手,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是偶尔抬起眼,云雅眸中星辉早已隐去,脸色也比先前更差。“就这样让他走了?”
君宜向窦弯儿做了个手势让她退下,“是的,是我的主意。”
“可我说过,我不想让他再去见唐仲宁,不想让他撞得头破血流。”
君宜侧身坐在榻边,拢住她的手,“可他也不是孩子了,你不能一直关着他。”
“我就能,我是他的姐姐,知道什么对他好。”
“那么我也是他的姐夫,而且知道按着他的脾气,是关不住的。”
云雅气呼呼地抽回了手,“要不是你,我就关得住。”
“关住了又如何?你一眼错不见,他还是会去找那些人,到时候,他只会更讨厌这儿,也会更讨厌你我。”
“就让他讨厌去好了,到最后,他总会知道谁是对的。”
“那得要多少时候?你等得,弯弯等不等得?”
云雅咬了咬唇角,“难道按你的主意,熙斐就能一时变好了?”
“一时不会,或许是大半年,又或许是一年。总之,他跟着唐仲宁不会长久。”
“为什么?”云雅疑惑。
“熙斐与王府无干,与你也无干,唐仲宁就会失了对他的兴致,不再供他吃喝,更不会替他养一个青楼女子。”
“可是到时候熙斐一文不名,什么也不会,什么也不得,按他的脾气,也是不会回来的。”
“不回来,我就找个地方让他去,只要他有心,在哪里都能学到一身的本事。”
云雅默然,半天还是迸出一句,“就算你说得对,也不该先斩后奏。”
君宜灿然一笑,“那么你罚我,打板子还是跪瓦片?随你。”
“你以为我这么容易就会饶你?”云雅冲他皱了皱鼻,“这些对你都是小菜一碟,我知道你最怕什么。”
君宜笑,俯身挨着她,“我最怕什么,嗯?”
“怕……”云雅在他耳边说了,嫣然笑道,“以后你每天都给我做,直到熙斐变好为止。”
熙斐没有回家,而是直接上了醉香楼。果然仲宁一行人都在,见了他来纷纷问道:“这几天去哪儿了?人影子也没有。”熙斐摆了摆手,“一言难尽。”玉嬛适时地为他奉上一杯酒,“言难尽,酒可是要尽的。”熙斐一笑,仰首喝干。仲宁看他道:“你手里拿着包袱做什么?敢是要住在这儿?”熙斐叹了一声,“我同展君宜说开了,一刀两断,与他王府还有我大姐都再无干系!”
众人正忙着要与他推杯换盏,听见如此便都滞了手,面面相觑。仲宁抬眉道:“这是什么话?你毕竟是他的小舅子,难道说一声无干就能无干了?”“反正我不会再回去,以后是好是歹也不用他们来管。”熙斐将包袱往玉嬛怀里一塞,“这几天我想住在这里,玉嬛,你替我收拾收拾吧。”玉嬛看了仲宁一眼,捧着包袱笑靥如花,“我替你收拾是可以,不过这里毕竟是妈妈的地方,你得同她老人家说一声。”“好,我过会儿就去说。”熙斐一扬手,又向仲宁道,“姐夫,我想找个差事做做,你能不能帮我留意着?”
仲宁点了点杯,熙斐立刻为他斟上美酒,看他一口喝干,又道:“什么活都行。”仲宁这才向他一笑,“急什么?我看你气色不好,先歇个几天,让玉嬛把你伺候好了再说。”玉嬛迤逦出来,听说如此,即刻像蝴蝶见了花蜜一样翩翩过去,“放心,我别的不会,伺候人最擅长。”
熙斐就这样住了下来,白天酣睡,晚上不是与仲宁一伙人喝酒,就是与玉嬛缠绵,神仙样的日子令他乐不思蜀,有家不想回,有事也不想做,偶尔想起窦弯儿与云雅,也是一翻身就忘。直到这天仲宁来提起家中事,他才恍然想起,自己已在醉香楼中整整待了八天。
“……听说岳母大人将王府闹了个个底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