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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戏子奋斗日常-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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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寒着脸,眼中厉光频闪地站在庭院中,气得浑身直发抖。方才下人来报府里混进来男人,还和某一家的姑娘私会,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忙找了借口暂时退了出来,匆匆忙忙就带着人来了。

    “这人是从哪儿混进来的,谁认识他?”

    此时的秦明月十分狼狈,被人拖出来后,就被按在地上,头发衣裳全部乱了,嘴里堵着帕子,脸被死死压在地上,根本看不出来个样子来。

    但光凭这身男人衣裳,就足够李夫人活撕了她。

    听到李夫人这么问,下人们皆是摇头说面生,只有一个小厮犹豫了一下道:“这人好像是今天广和园来的戏子,这身衣裳挺眼熟,好像是那个叫秦生的戏子。”

    “你们都是做什么吃的人,竟让一个戏子混入后宅来了。刘妈妈,问清楚了没有,与这戏子相会的姑娘到底是哪家的?”

    刘妈妈走上前来,道:“回夫人的话,那位姑娘是洪家的。”

    李夫人柳眉紧蹙,“洪家的?我就说从那南蛮之地来的人,没几个是有样子的,偏偏老爷碍着同窗同僚之谊,竟让我和那洪夫人多交往。整个儿就一粗鄙的乡野村妇,连官话说得都不顺畅,还有脸问我覃儿可有婚配!”

    李玉覃乃是李夫人嫡幼子,今年十七,尚无婚配。洪夫人大抵也是知道这事的,今日才会冒昧询问。她只当李夫人待人和善,两家老爷即是同僚又是曾经的同窗,应该是挺看重自家的,殊不知有时候别人表面上表现的和善,并不代表她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就好比李夫人。

    她早就憋着一肚子火儿了,只是碍于人前不好表现出来,刚好下人来请她的时候,适逢洪夫人开口询问,自己还未答,不然指不定怎么不好下台。

    乡野村妇就是乡野村妇!京中那户人家提到家中小辈儿们婚配,是当着人面在桌上说的,真是没规矩!

    一想到这里,李夫人怒焰更甚:“去请洪夫人来,这事儿她今天要给我个交代。怎生她家姑娘和男人私会,就跑到我李府来了。”她也是被气昏了头,根本没想到这其中不合逻辑。

    这时,钱淑兰忙在一旁道:“姨母,且听兰儿一言,这事儿不适宜闹大。”

    “怎么说?”

    “您想想,真叫那洪夫人来,她肯定不会承认自家姑娘私通男人一事。这事儿搁谁都不会承认,说不定还会倒打咱们一耙,说咱们府里管教不严,竟致使外男混入内宅,倘若到时那洪夫人硬抓着咱们不依,咱们可怎生是好?”

    李夫人紧紧皱着眉,“那你说该怎么办?”

    “还不如索性遮掩过去,到时候那洪夫人还要谢谢咱们帮他家遮掩丑事。姨母不是说那洪夫人看中了覃哥哥,是时她哪里还有脸提这事,姨母也不用怕姨夫会顾忌情面答允下来这门婚事。至于她家姑娘如何,与我们又何干,咱们何必去搀和这等不紧要的事情。”

    李夫人想了一下,“兰儿说得有道理,那这戏子——”

    钱淑兰用帕子掩了掩嘴,道:“这等下贱的胚子打死也就算了,是时跟那广和园私下交涉几句,想必他们也不敢闹到明面来。”

    李夫人略有些犹豫,因为她也听说过安郡王最近对这叫秦生的戏子十分上心。可转念一想,不过是个戏子,谁知道那安郡王是真心还是假意,再说了那安郡王惯是个喜新厌旧的性子,恐怕也不会对这戏子有几分真心。最近听说镇北王妃又被气病了,想必处理了这戏子,镇北王妃恐怕要感谢自家。

    这些想法都是霎时闪过的,李夫人当即有了决断,她美目中闪过一抹厉色,“叫人来处理了他。”

    李夫人出身长平公主府,打死个人对她来说不算什么,虽是嫁给李侍郎后,就一改往日在闺阁时的跋扈,但并不代表她是个吃素的。

    很快就有人拿了板子上来,钱淑兰站在一旁悲天怜悯地看着地上的‘秦生’,心道:不管你是男人还是女人,总是要死了。

 第61章

    ==第六十一章==

    就在这紧要关头;突然一个人急急从门外跑了进来。

    连滚带爬的,一只手捂着肚子,像是被人踢了一脚似的,模样很着急。

    “夫人,夫人;不好了……”

    一个打扮体面的婆子走上前来斥道:“什么不好了;会不会说话!”

    这人也没理那婆子;忙对李夫人道:“安、安郡王来了;正在往后宅这边闯;老爷和几位公子都不在府上,咱们根本拦不下他……”

    “安郡王?”李夫人一个激灵;目光下意识地看向地上死命挣扎,却被人死死按在地上的‘秦生’。

    钱淑兰心中一急,忙道:“姨母;千万不能耽误;索性已经得罪了那安郡王,咱们还不如当做不知道他来;等人打死了;他就算来了也晚了。”

    “这……”

    “姨母;你想想,这人已经听到咱们方才说的那些话。这等下作胚子都是些阿谀献媚之人,倘若他在安郡王耳边进献谗言,那安郡王又素来是个荒诞无稽的,是时他若是故意与李府作对……”

    接下来的话,钱淑兰没有说完,李夫人也明白其中的意思。

    这安郡王可是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的!

    又惯是个泼皮无赖的性子,到时候沾上了身,可真是甩都甩不掉了。还不如索性打死了事,安郡王就是恼怒,也只是一时的,毕竟从来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李夫人也是个杀伐决断的,当即一挥手道:“动手!”

    见夫人下了命令,那手持五尺来长两寸多厚板子的壮实婆子,在手心里呸了一口唾沫,双手互相搓了搓,就抡起板子要往秦明月身上打去。

    这是秦明月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觉到死亡的来临,也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这么期望祁煊能赶快出现。

    她突然想起上元节那日之事,那一句‘我的意中人是一位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身披金甲圣衣、驾着七彩祥云来……’

    这本是她当做一个故事讲给莫云泊听的,打的是讲新戏本子的幌子,后面那个‘娶我’两字也没有说出来,怕他会以为自己是在暗示他,只是用‘救我’两字所取代。

    本想他并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却万万没想到他一直竟放在心上,那日她被人强行掳走,被他派来保护她的人救下了。

    可这一次,谁又能来救她?

    同时,因为想起莫云泊,秦明月更是一种感伤上了心头。

    这一瞬间她想了许多,想起了大哥,想起了那至今查无音讯的二哥,想起了念儿,想起了很多人……

    是不是人在临死之前,都会陷入回忆之中?

    秦明月的思维不禁有些恍惚起来,也没有再挣扎了。

    蓦地,她感觉身上一轻,只听得哎哟一声,人就从地上搀了起来。

    “你这蠢货,怎么我一会儿没看见你,你又出事了!”

    声音有些熟悉,秦明月睁着模糊不清的眼睛看着对方,一时间有些恍不过来神儿。

    “怎么傻了?我记得你说过‘我的意中人是一位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身披金甲圣衣、驾着七彩祥云出现在我面前’。爷是不是你的盖世英雄,有没有觉得爷今儿特别英伟不凡?”

    明明是在哭,秦明月却忍俊不住又想笑,同时也愣住了。

    原来,她一直弄错了她的‘盖世英雄’。

    *

    一听说庆丰班去了礼部侍郎李家唱堂会,祁煊就知道事情要不好。

    别人不清楚,他可清楚那钱淑兰是个什么样的货色。

    那还是一次无意之间,因为钱淑兰总是纠缠莫子贤,他就不免对她留了意。也是事情凑巧,钱家的老封君过寿,他和莫子贤都去拜寿,钱淑兰借着地利之便,又去纠缠莫子贤,哪知却被莫子贤接着幌子避了开。

    之后席间他吃酒吃得热,便在园子散散透气,撞见了钱淑兰打骂身边丫鬟的场景。

    那个下手,真是狠!毒!

    虽祁煊从小在宫里长大,惯是见多了表里不一的女人,但还是有些诧异,毕竟那会儿钱淑兰的年纪还不大,又一贯是天真纯稚的面孔示人。

    不过也仅仅是诧异罢了,反正又不管他的事,他也就当做没看到,不过之后就开始刻意去留意起这女人来。

    后来总是能听说暗中爱慕莫子贤的哪家贵女,在哪个府上丢了丑,或者发生了什么事,而每次都有那钱淑兰在,祁煊更是对她厌恶在心,但也仅此而已。

    时间久了也就没那么关注了,而这次听说庆丰班上了李府,祁煊当即就回忆起这些事来。

    要知道李家和钱淑兰可有那一层关系在里头。

    也是为了以防万一,祁煊找来了李府。

    他点名要见广和园的人,也没人敢拦他。见到广和园的人问起来,才发现秦明月被引去恭房竟多时未归,他心道不好,便立马往后宅里闯。

    也幸亏闯了进来没延误,不然指不定这会儿看见的就是具尸体。

    想到这里,祁煊嘴角噙起一抹冷笑。他恨不得捧在心尖尖上的人,今日却被这么对待,今儿他要是饶了这两个女人,他安郡王的名号不要也罢。

    他拍了拍坐在地上的秦明月肩膀两下,便站了起来,双手环胸,斜睨两人:“今儿这事,怎么说吧?”

    因为有些心虚,李夫人脸上的笑容格外僵硬,“什么怎么说?本夫人还没问问安郡王这强闯我们李府后宅到底何意?”

    祁煊冷笑:“跟我装傻是吧?这京城里谁不知道秦生是我安郡王罩的人,哪个给你们的胆子,让你们动他。”

    输人不输阵,都是要脸的人,寻常忌惮也就是在心里,真闹到明面上要撕破脸皮来,哪怕为了自己的面子,也不能怂。

    李夫人冷笑连连,“早就听说安郡王张扬跋扈,今儿算是第一次见识到,若论辈分,我还是你表姨母,你就是这么跟长辈说话的?”

    可不是如此,李夫人的亲娘是当今圣上的姑姑,李夫人和圣上乃是同辈,论辈分祁煊确实要叫她一声姨。

    只可惜祁煊素来不是寻常人,他笑得可恶至极,一脸鄙夷嗤道:“你姓什么,我姓什么?你个姓陈的,来跟老子攀亲戚,你怎么不去问问皇伯父认不认你这个表妹啊?”

    祁煊这话说得非常难听,也特别不男人,因为现当下还极少有男人会这么跟一个妇道人家说话的,那简直就是在往心窝子上捅刀子,但确实是实话。

    长平公主虽身为圣上的亲姑姑,却并不受惠帝待见。当年惠帝和一干不省心的兄弟们为了争皇位,闹得京中一片血雨腥风。那时惠帝急于需要为自己说话之人,按理说长平公主作为仅存的一位宗室公主,也是几位皇子最直系的长辈,不管她说话有没有用,总是表明一下态度。可她倒好,见彼时的二皇子四皇子势大,就一直没站出来,甚至私底下态度挺暧昧的。

    惠帝并不是个心眼大的人,他要是心眼大,也不会登上皇位以后,使了那么多手段将自己的那些兄弟圈禁的圈禁,赐死的赐死,仅留下现如今的镇北王,还是当年支持他的好兄弟。

    所以他即使没拿长平公主怎么样,也没对她有什么好脸色,京中人都知晓惠帝不待见长平公主,而长平公主自打惠帝登了基以后,就紧闭府门,除了必要之时,极少在外面露脸。也是长平公主够识相,又都生的是女儿,不然指不定后面还会发生什么事。

    这一席话将李夫人损得是脸色泛白,捂着胸口摇摇欲坠,想要反驳却又无从说起,只能道:“你这个不敬长的泼皮货,我要进宫,我要去找圣上讨个说法……”

    旁边一众丫鬟婆子忙围了上来,又是抚背,又是顺胸口,又是为主担忧地哭道让李夫人别生气,待自家老爷回了来,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祁煊冷笑地看着这一幕,老套的手段,用多了也不嫌烦。

    见闹成这样,秦明月忍不住在身后扯了扯祁煊的衣袖,祁煊却是安抚地拍了她一下,又道:“行了行了,装什么装,这种老套的手段,你们这些老女人能不能老拿出来献丑。我也不跟你计较,不过你——”

    他侧首面向钱淑兰,粗壮地手指指着她鼻子,“你今儿说破大天去,不给老子个说法,我就拎着你去找黔阳侯要说法去。”

    钱淑兰没料到安郡王会把矛头指向自己,脸色一片惨白,想笑笑不出来,“安郡王何意?这事儿跟我有什么关系……”

    她还想遮掩,却被祁煊戳破道:“她今儿出这事,你别说跟你没关系。倒是生了张人皮,可惜没长个人心,也不知道黔阳侯怎么教出来的女儿。敬亭侯家的,马家的,田家的,还要不要我帮你数数?你以前为了莫子贤干出个什么来,没犯着老子,老子就不跟你计较,也懒得搭理你,可你动了他……”

    他没有再说下去,冷笑两声,可这笑声中的意思,钱淑兰却是再明白不过了。

    一时间钱淑兰冷汗直流,心中怦怦怦跳着很厉害。她之前做过的那些事,一直以为天衣无缝,也从未被人发现过,万万没想到这安郡王竟然知道。

    可她怎么可能承认,也不能承认,遂嘴硬道:“安郡王为了一个戏子竟然逼迫我一个小女子,这戏子与洪家的姑娘私会,跟我什么关系,难道是我让她去的?”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蓦地在大门那处响起。

    “是谁说我女儿跟男人私会的?”

    是个女声,声音中还带了些许云南地方的口音。

    众人侧首望去,就见洪夫人满脸铁青之色,身边站着的正是方才被人强行请走的洪兰溪。

    洪兰溪一见到秦明月,就跑了过来,“哎呀,那些人太坏了,我连话都说不了,就被她们看了起来。幸好她们没提防我会翻窗爬树,我偷偷跑去找了我娘,又想着你恐怕要惨了,你没事吧?”

    秦明月摇头,抹了把自己脸上的灰尘,“我没事。”

    而那边,洪夫人几个大步走到李夫人面前,冷笑道:“我今儿倒要好好问问李夫人,你们李家就是这么待客的?使着人带着我女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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