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年代媒婆生涯-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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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初,花花绿绿的票据刚拿到手,大家手里富裕,花的也大方,不像到月末手里拮据了,无论买啥都要琢磨半天。
摸透这种现象,韩念念想干啥坏事时只会在月初,空间里的东西都捣腾出来,挑出能卖的简单改装,转天天不亮围巾裹住脑袋,穿梭于市内各个黑市蹲点。
“大娘,化纤布料要不?”
“海魂衫?”
“哟,这是啥布料,瞧着稀奇。”
。。。。。。
天将亮时,韩念念立马收工回去,炉子上咕咕熬着小米粥,一时半会不能熬熟。进屋把早晨的战果全部掏出来,多了二十张工业劵,两尺有余的布票。
布票先存起来不用,加上方知行给她的二十多张工业劵,还有她的,将近五十张,差不多就能买辆自行车了。
吃完早饭去上班,途径邮局时拐进去,韩念念得要给陈卫东拍个电报,让他抽时间来城里。
“哟,大妹子,好长时间没瞧见你过来了!”孙大军招呼她。
韩念念笑道,“可我天天见到你家小何,春风满面的,看来小孙哥是个会疼媳妇的人啊!”
孙大军乐呵呵自挠头,媳妇可人,招人疼,他不疼自个媳妇难不成还留给别人疼去。
今天给韩念念拍电报的是关晓荷,跟方书记相过亲的姑娘。
韩念念把写好的电报单子递给关晓荷,想跟她寒暄两句,哪知对方拉长着脸,说话的语气也不怎么好,韩念念略微想想也就明白了,拿热脸贴人家冷屁股的事她干不出来,歇了跟她说话的心思。
等拍完电报,韩念念出邮局之后,关晓荷才低声骂了一句脏话。
孙大军离她近,听得清楚,不大赞同道,“关晓荷同志,干啥骂人啊,人家大妹子招惹你了吗?”
关晓荷气不顺,冲孙大军瞪眼,“她给你说了个貌美如花的媳妇,你自然向着她,她做事不仁义,怎么能,怎么能跟我抢方书记。。。”
孙大军还当是什么事,开口道,“关晓荷,虽说你跟方书记相看过,可人家方书记没看上你,以后还就不能处对象了啊,这是啥道理。。。照这么说,以后跟你对象过的男同志,还都得打光棍才合你意?”
孙大军就想不明白了,都过去这般久的事了,关晓荷眼下也有在处着的对象,难不成还在惦记着方大兴的书记?要真是这样,那可就不厚道了。
。。。。。。
韩念念刚进办公室,马大姐就问她了,“韩老师,昨晚跟对象手挽手在外溜达了吧?我可都瞧见了!”
市区统共这么大点地方,到处是熟人,就算瞧见了也不稀奇,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韩念念大方承认了,“是我对象。”
“昨晚太黑,没看清小伙子长相,约莫看着是个不错的!叫啥呀?”马大姐又问。
韩念念笑道,“叫方知行。”
“这名字听着熟啊。”牛老师接了话,想了一会儿,拍大腿道,“是不是方大兴的那个书记?!”
韩念念不瞒着,点头道,“是方书记。”
“不错啊。”有老师打趣,“韩老师给人说媒还知道给自己留个好的!”
“方大兴的书记。。。领得是行政工资吧,韩老师,你可得看好了呀!”
众人七嘴八舌,唯有曹尚梅一直默不作声,心里说不上来是啥感受,好像自己看上的宝贝被人抢走了一样。。。
上班下班,转眼休息天,韩念念哪也没去,估计陈卫东要来找她,坐家里把织得毛衣剩下的部分织完。
哪知等了一天也没见人影,一天没出门,倒是把毛衣给织好了,一大一小,相同的样式,清洗了挂在晾衣绳上,打算等方知行回来就送他。
半夜里,砰砰砰,有人敲门。
韩念念睡得迷迷糊糊,以为自己听错了,再仔细听,还真是。
趿拉拖鞋下床开门,她也不怕门口站得是歹徒,要真是那更好,顺带就为民除害了。
门开了个缝,门口站的哪是歹徒,是风尘仆仆的方书记,手里还拎着行李箱,显然是刚下的火车。
韩念念开了门,怕惊扰到别家,低声道,“这么晚了,你不回家,来我家干啥?”
第58章
大半夜来她家干啥?
对上韩念念睡眼朦胧的眼睛,方知行咳了一声,也放低了声音,“家里钥匙忘拿了,进不去家门。”
韩念念狐疑的看了他一眼。
方知行撇开眼不敢看她,从门缝里侧身进来,顺手把大门掩上,又补充了一句,“这个时间点再去招待所,会被招待所的人盘查。”
好在韩念念困得要死,没细想,打了个哈欠道,“把门插上,进来吧。”
方知行吁了一口气,插好门,拎上行李就跟着韩念念进了她屋。
其实西屋还有一张木板床,但只是光秃秃的床板,既没有床垫也没有被子,韩念念懒得再去帮他铺床,踢掉拖鞋先上了床,见方知行还在傻傻的盯着她看,嗤了一声笑了,“方书记,你准备站着到明天?坐半夜火车你不累?炉子上还有热水,洗洗上床睡吧。”
说话间,韩念念身子往床里面挪了挪,拍拍外面空出来的位置,“呐,给你留了地儿,我先睡了啊。”
方知行脸颊红扑扑的,视线落在韩念念露在被子外面的肩膀,眼睛幽黑又炽热,摸摸鼻子,想跟她说说话,见她困得睁不开眼,只好歇了念头,折身去厨房倒热水洗手脸。
脸盆架上挂了一条粉色的毛巾,想了想,方知行还是没开行李箱拿自己的,而是用了韩念念的,不知道她平时用什么洗脸,毛巾上也有种说不上来的香味,仔细嗅又好像没有。
脸盆架下面放的是洗脚盆,屋里没有拖鞋,方知行四下看看,只好把韩念念的拖鞋拿过来先换个脚。
拖鞋有点小,穿上还有半个脚后跟露在外边,方知行将就着穿着去外边把洗脚水倒了。
再进屋,床上的人已经翻了个身面朝床里,也不知睡着没有。像干了什么坏事一样,方知行脱了毛衣和西裤,轻手轻脚的爬上了床,鼻尖是挥不开的香味,方知行身体有片刻僵硬,老老实实躺在外侧,并不敢乱动。
倒是韩念念,察觉到他上床了,翻了个身,伸长了胳膊越过他,一阵摸索,啪嗒一声,掰下了电灯开关,屋里瞬间陷入黑暗,只余狭小的窗口投入的一片月光。
伸出去的胳膊也不收回去了,直接搭在方知行的肩膀上。
方知行清了清嗓子,轻轻的喊了一声,“念念?”
“唔,干什么呀?”睡得迷迷糊糊的人声音有些沙哑。
方知行不觉咽了咽口水,“我。。。我想搂着你睡。。。”
韩念念嗤一声乐了,直接滚进他怀里,胳膊也滑进被窝搭在了他腰上,头埋在他脖子里,稍抬了下巴,在他耳边呵气如兰,“方书记,不是要搂着我吗,搂呀。”
说着,韩念念把他胳膊搭在自己腰上。
刚搭上去,腰上的胳膊猛然收了紧,迫使她贴他更近,棉背心里的柔软撞到坚硬的胸膛都被挤变了形。
方知行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声音不复温润,干巴巴的道,“念念,我。。。我。。。”
韩念念闭着眼漫不经心的唔了一声,“说呀。”
“我想亲亲你。”
好么,装什么小白兔,分明是戴了兔耳朵的大尾巴狼,先登堂后入室,再上她床,现在还想亲她了?
黑暗中,韩念念睁开了眼,像是察觉到方知行窘迫,伸手摸上了他脸颊,果然很烫。
在他嘴唇上蜻蜓点水了一下,韩念念竭力忍住了笑,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道,“好了,亲也亲了。方书记,我要睡了,你可要当好柳下惠啊。”
说完,翻个身背对他,安心的睡觉。
身后的人果然柳下惠到天亮,只敢把胳膊搭在她腰上,并不敢有进一步动作。
火车坐了大半夜,铁打的人也累,侧着身,下巴搁在韩念念肩膀上,闻着若有似无的馨香,方知行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也陷入到梦乡。
转天韩念念醒时,方知行还在沉睡中,没吵他,蹑手蹑脚的下床穿衣。
床尾的高低柜上除了放她的衣裳,还有方知行的,韩念念拽衣裳时,一不小心把方知行的裤子拽掉到了地上,发出轻微的扑通声。
立马回头看一眼床上,方知行睡得正香,似乎梦到了什么好事,嘴角竟翘了起来。
放慢动作把他衣裳捡回去,错眼瞧见方知行裤口袋里冒出一截蓝色的绳子,有莫名的熟悉感。
轻轻的拽了出来,竟然是一串钥匙,韩念念认得它,除了方大兴各部门的钥匙外,还有两把是方知行家大门和他卧室门的。
韩念念止不住偷笑,一声不吭的把这串钥匙装进她空间。
。。。。。。。
方知行这一觉睡到天光大亮才醒,睁开眼反应了会儿,才意识到他躺的是韩念念的床,外边有轻微的走动声,方知行不想起,又闭眼睡了会,直到韩念念进来喊他吃早饭。
“方书记,快起了,还要上班。“韩念念坐床沿捏住他鼻子。
装不下去了,方知行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坐了起来,身上的衬衫也被睡得皱巴巴,几天没刮胡子,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渣。
韩念念从床尾的高低柜上扯下方知行的衣裳,“快起来吃饭。”
国营饭店买的油条,自熬的小米粥,配上萝卜丁。
两人相对而坐,吃完各自碗里的饭。
吃完饭收了碗筷,韩念念要去上班,方知行得回家换身衣裳,还要把下巴上的胡子刮了。。。
韩念念可没忘他昨晚说的,故作恍然道,“方书记,你没有钥匙,怎么进家门啊?!”
方知行突然变得不自在起来,别开脸,咳了一声道,“我,我翻墙头进去。”
“哦,那你翻墙头进去吧。”巷子口,韩念念冲他挥挥手,“我去上班啦。”
两人分开走,方知行拎了行李箱回家,到家门口时掏裤口袋,结果没掏到钥匙。。。
两个裤口袋都没有。。。
一语成谶,还真是翻了墙头进门。
。。。。。。
韩念念神采奕奕的去上班,身上穿了件洋红色的羊毛衫,衬得她格外白皙,刚进办公室,马大姐就夸她气色好。
“韩老师估计是采阳补阴了!”牛老师口无遮拦。
韩念念拿起教案作势要揍他,“再乱说,回头我让小赵好好管教你!”
牛老师立马举了双手,表示投降,“韩老师,看在人家年过二十五,好容易有个中意的姑娘的份上,求放过,别把我的亲事搅黄了。”
韩念念乐了,呸了他一声,懒得跟他打嘴仗。
说笑归说笑,牛老师还是很感激韩念念帮他从中牵线,趁着没上课,牛老师又主动跟韩念念商量要不要带小赵去他家做客。
虽说恋爱自由了,但登门见父母意义还是不同寻常,如果没有差错,基本亲事就是拍案叫定的事。
“小赵要是没有意见,牛老师你就找个时间带她去你家呗。”韩念念笑道,“我只负责给你们介绍,剩下的事你们可以自己商量,结婚的时候别忘了请我吃喜酒就成!”
牛老师乐道,“那一定!”
听牛老师谈论自己终身大事,孙老师羡慕不已,心里又空落落的难受,本来有个挺好的姑娘摆在他眼前不知道珍惜,现在再后悔也晚了。
上课到晌午,孙老师拎上他破了皮的人造皮革包回家。他家住在城南的大杂院里,一个四合院住了六户人家,孙家占了其中两间,外边廊檐下搭了灶台,他娘围着破围裙在做饭。
“回来了啊,洗手吃饭。”
孙老师嗯了一声,进屋端脸盆接水洗手。两间屋住一家五口,他爹娘跟他妹睡里间,外间他跟他弟睡,床边支一张小八仙桌,算是一家人吃饭的地方。
眼下他跟他弟都没结婚,还能勉强住,以后他们其中一个若是结了婚,难不成带着媳妇跟兄弟睡一张床?
想到这儿,孙老师眉头拧成了疙瘩。
一家人围坐一块吃饭,孙老师他娘开口道,“儿啊,这月单位没发糖票、澡票啥的吗?也没见你交给我。”
孙老师愣了下,随即慢吞吞道,“忙活忘了,吃完饭我就给你。”
孙老师他娘满意的点了点头。
可能是韩念念介绍对象的事给孙老师开了个口,这两天孙老师总时不时想自己的婚姻大事,抬头看看他老子娘,大口吃着饭,似乎没人想起他已经是个三十出头的中年男人了。
“爹娘,我想从单位申请宿舍。”
孙老师他爹有些诧异,开口道,“在家住得好好的,咋突然想住宿舍了?”
孙老师他娘也开了口,不赞同道,“宿舍乌七八糟,啥样人都有,把你带坏了咋整?”
其实孙老师他娘说得算是委婉的,说白了,但凡住宿舍,大都是一人吃饱全家不愁的人,他们家里多数还算宽裕,或者干脆就是不想养家糊口逃避的二流子。
她儿子要是住宿舍跟他们学坏了,以后谁来养家?
听他老子娘这么说,孙老师颇有些无力道,“我也不小了,总归要成家吧。”
孙老师他爹愣了下,不吭声了。
孙老师他娘犹犹豫豫,还是开口劝道,“再等两年,等你弟妹都分配了工作,咱家日子好过了些,再考虑结婚也不迟,现在家里乱糟糟一片,哪个姑娘能愿意嫁咱家来啊!”
孙老师搁了筷子碗,“娘,这你就别操心了,有同事介绍了个姑娘给我认识,我想。。。我想跟她好好处处。”
孙老师他老子娘齐齐傻眼了,还想说话,孙老师已经搁下碗筷,把单位发的票据从皮革包里拿出来,搁在大木箱上,“爹娘,我上班去了。”
从家出来,孙老师没去学校,而是朝郊区的纺织厂方向去。或许是牛老师三五不时晒幸福刺激到了孙老师,他也想有个姑娘心疼他,能做他的解语花。
。。。。。。
晌午饭韩念念是在方知行家吃的,炒油菜、蒸鸡蛋配上大米饭。
蒸鸡蛋拌米饭,韩念念足足吃了一大碗。
方知行要给她再添,韩念念盖住碗,直摇头,“饱了,再吃就撑住啦。”
听她这么说,方知行没再勉强,把剩下的饭菜都解决了,碗筷先扔水槽里,泡了一壶山楂茶消食。
韩念念吃完饭就犯困,春天的太阳又好,照在身上懒洋洋的犯迷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