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女变身之停夫待嫁-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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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定会比现在更加的生气。不过,既然你觉得我都配不上你,又如何舍得让他出马呢?”
不等他回答,我便自问自说:“嗯,也对,如果随随便便找个普通角色扮尖夫,太难有说服力,毕竟夫君是腰缠万贯的大帅哥,老婆出轨得找个象样的才能掩住悠悠之口。”
他却讷讷地道:“别总自以为聪明,我说过表面看到的不一定是事实真相……”
我讥笑道:“真相?真相就是你卑鄙无耻,把跟爷老子的帐算到女儿头上;真相就是你借羞辱一个女人来打击对手。此等下作手段是小人行径,你还配称什么男人大丈夫?!”
招祈渲动容,可除了神情变得难堪,并没有再多加争驳。
“老爷、夫人!贵公子的所作所为,好像有悖于书香门第、礼仪世家的家风吧?”
招老爷难以置信地颤声问道:“祈渲!她说的可是……真的?”
招祈渲当然不会笨到亲口承认,他忽然得意一笑,道:“你以为凭你几句信口雌黄,就能抹煞众人亲眼见到的事实么?是,你可以巧言令色地诬我冤枉你,但几十双眼睛都看见你在这儿亲了他,你让别人如何相信你们没有私情?!”
他的话令我意识到,战争结束了,可结果不是我想要的。
厅里一片寂静,大家敛声屏气地向我注目,招祈渲的垂死挣扎成果不小,虽然从我们的对话中,有些人似乎懂得了我才是真正的受害人。然而我的草率行为还是令自己输了,通尖没有证据,但私情之说我是无论如何也躲不过去的,我不是输给了招祈渲而是输给旧式礼法。我恨自己太过好心,总想着要圆满解决招祈汇的事情之后再离开,如果早些做自我打算也不会被当众沦为弃妇。
结案陈词的时候到了,我清了清嗓子,道:“你急什么?放心吧!我虽是一介女流也绝对言出必行,我既然说走就一定不会多呆,丈夫如此我夫复何留?婚我离定了,但随你怎么说,通尖我死也不认,所以不管是离书还是休书,我都不带着。你若非要想给,就亲自送到我爹手里。男人们之间的事不要殃及至妻女,希望你解决的象个爷们。进宝!去叫我陪嫁的丫头给我整理东西,行李收拾好后我即刻动身。”
进宝被我摔过一跤之后,终于学乖了,他立刻跑去安排。
我看向叔公,“原谅我卷了您老人家的面子,您这么大年纪向我开一回口,论理我不该拒绝,但请您也设身处地替我想想:我孤身一人嫁进招府,且不说与丈夫琴瑟不谐,单凭今日夫家摆开如此隆重的阵势,妄图用莫须有的银罪毁我清白,他带给我的屈辱和愤慨,在场任何人永远无法感同身受,倘若我今天签了离书就是妥协,我给了你们交待,又该如何向自己交待?”
叔公尽显长者之风,他没有责怪我,缓缓点头表示理解我的决定,“祈渲,你明日便去太师府一趟,一定要把这件事处理好!”他的侄孙只得从命。
我站起身来走向招祈渲,道:“我是你八抬大轿娶进门的,不管怎么样,你得礼数周详,派车把我送回娘家。”
“招财,你去选两辆脚力快的马车,然后押车送甄小姐回太师府。”他爽快吩咐着。
“脚力快?真是迫不及待呀!”我瞟了他一眼道:“我好后悔,随月庵那次实在应该让你窒息死在洞里。你也别太得意,一个人的孽造多了,老天是会收的。”
招祈渲面如寒霜,一言不发。
招夫人颤声道:“媳妇,你怎可这般讲话?”
我含笑打了个噤声的手势,“嘘!招夫人,你叫错了,我有何颜面承受得起这两个字。”
要说的已全部说完,我转身准备离开。
白墨忽然冲口而出,“原谅我!”
我没有转回头,冷声答道:“永不!”对他我心若死灰,我接着道:“天涯地角此恨绵绵!今日我在此所受的屈辱,将来一定要你们十倍奉还。”
行李不多,已经被运去马车房,我将招家置办的头面首饰和锦衣罗裙都留在房里,带着它们只会令我一次一次地想起今天受的窝囊气。红銮帐、红缎被、落地的水磨铜镜、檀木桌椅、镶玉的紫铜熏香炉……这些我用了快三个月的东西都仿佛咧着大嘴在嘲笑着我,我一刻也不想多呆。
陪嫁的三个下人中有一位是个四五十岁的婆子,她态度傲慢地道:“小姐,我看还是等到回门的时候再走吧。”
我素来知道她是个爱贪小便宜又喜嚼舌根的小人,早已有日子不待见她了,我冷冷地道:“你不是早就四处唠叨着想要回去么?前儿我在厨房外,听见你跟三巧大赞我娘家的奢华,这里不及万一,怎么今儿反倒舍不得走了?”
她吓得一哆嗦,神情惊恐极了,“小姐,我没……我就是担心没到回门之期,我们就这么回去,太师爷会不会……”
她终于想起我是个悍妇,舌战祠堂之后,我的泼辣不但令招家人心惊胆寒,连自家带来的下人也肝颤。怕是从前在太师府,她还不曾这么恭顺地请我示下过。
我斥道:“你该操心的不是这个。我还没吃早饭,去到厨房多装些干粮带上,拿少了就没你的份儿!”
这时,七巧从门外走进来,恭敬地递上一个小布包,她眼噙热泪道:“少奶奶,这儿是我做的糕点,您留着路上吃吧。”
我却不领情地厉声道:“我正想找你,我问你你有没有参与招祈渲的阴谋?”
她慌道:“少奶奶,我没有哇!您要相信我。”
“那你因何三番五次逗弄我去书斋?”
“七巧没有,您忘了?每当您要去时我都是拦着的。”
“你要是不知情,又为何要拦我?”
“我拦着您是因为小王孙向来脾气乖戾,他不但不用人服侍,而且除了大少爷还不许任何人踏进书斋。第一年的中秋,财哥没在意他立的规矩,带着夫人送的月饼盒闯了进去,就被他拿竹竿打折了一条胳膊……后来,大少爷吩咐我们下人,任何人要再敢踏进竹林,就会被永久逐出招家,所以我们连提都不敢提起雅益斋。”
以白墨的孤傲和洁癖,我相信他做得出来,“好!我相信你。原谅我,我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
“七巧明白少奶奶的委屈。”
我感激地接过她的布包,又从耳朵上摘下了耳环,“别的首饰都还给招家了,现在我只剩这个了,给你留下当个念想吧。”
“不,我不能要。”她拒绝了,随后解下我送她的珞璎圈,递给我说:“少奶奶,我不是因为东西才……”
“我懂,我都懂,”我将耳环和珞璎圈一同塞回到她手里,“你留着,女人总得有钱财在身边,才不怕被男人抛弃,再有风度的男人一旦翻起脸来,什么卑鄙的事都干得出来。记着,如果招财那小子胆敢欺负你,就找人去京城通知一声,我替你出气。”
她的眼泪哗的一下就落了下来,“少奶奶,七巧舍不得你……”
我隐忍着不哭出来,我刚刚才发誓,再也不让自己的眼泪落在招家,“傻丫头,你闲时可以到京城看我啊。快别哭了,要给人瞧见,今后你就不会有好果子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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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等在后门,我带着陪家的丫鬟和婆子离开时,刚巧在园子里遇到了采蘩,这个时间她原本该在睡中觉。
她正使唤小山茶拿着花铲往砖盆中挪海棠花,见我来了,便斜睨我一眼,对山茶道:“你这丫头干活真蠢,那边那么大一株怎么不铲了去,偌大的残花摆在园子里不碍眼么?”
上午祠堂发生那么大的事,她没有理由不知道,想是得到了消息,打算借机羞辱我,所以连中觉都放弃了,特地等在我必经之路制造偶遇。以枯花讥讽我遭人抛弃,她弦外之音我焉能不懂?
我虽然早知采蘩不喜欢我,但没有想到她居然在我临走时候,来落井下石。她颐指气使的态度令我新仇旧恨一并涌上心头,今天若不教训教训她,我如何咽得下这口恶气。当下我停住脚步,唤道:“采蘩!”
她轻蔑地问:“何事?”
第二十二章
我笑道:“虽然妹妹的眼神不好,耳力倒是不差,我怕你没瞧见我,就主动跟你打声招呼呀。”
她故意笑道:“我原是也想跟你打个招呼,只是苦于不知如何称谓?所以正为难呢。既然你开口了,不如就提示一下,如今我该称呼你什么为好呢?”
“妹妹真会说笑,从前你可是一口一个嫂嫂叫的好生亲热,今儿怎么倒忘了?”
她嘲笑着,“原来是有人记性太差,上午我虽然没去信苑,也听说了有人被我哥哥休出家门,现在居然还厚颜让人叫自己嫂嫂呢。”
“哦!是么?那你的消息一定不全面,未签离书没写休书,到目前为止,我还是你大嫂,还受得起你一叫!”
“你……”她一呆。
我狞笑着靠近她,“长嫂为母!你刚才对我是何等趾高气扬?何等的大不敬?招家是累代书香,哪个教你这么的不分长幼?”
她涨红着脸,无言以对。
我又道:“不要以为你指桑骂槐别人听不出来,前车之鉴后车之覆,我这过来人得提醒一句,似你这般牙尖齿利嘴上不饶人,即使出阁,少不得将来要步我后尘。何不现在就学着收敛,呆在房中多绣几只鸳鸯枕套,以备用将来反穿罗裙另嫁人。”
“你不用咒我!放心,我不会象某人那般,当众做出不要脸的下贱……”
本来我就憋着一肚子火气,这恶女居然敢出口伤人,我不由得勃然大怒,扬手就赏了她一记耳光,打得她一个趔趄,正绊在一盆花上,一跤摔倒在花土里。
“你--你敢打我?”她坐在地上眼睛瞪得大大的,一副难以置信相。
“是,我打了,这一巴掌是教你学个乖。从我嫁进门,你便对我多番留难,从前碍于情面,我一让再让,纵容得你今天存心轻狂无礼。你比我想得要笨,既然以后我同你招家再无瓜葛,怎么会再给你机会在我面前张狂?”
她爬了起来,恨声道:“甄甜儿--你给我等着!”
“那你可得快点儿,我正赶着走呢,等不了你多大的功夫。顺便提醒一声,你不是我在招家掌掴的第一个,记着别叫招祈渲来帮忙,虽然他脸皮够厚,但我估计他不愿意来尝试二回,从前的那次怕是正记忆犹新呢。”
她捂着面颊一脸惊愕,然后狠狠地一跺脚,哭着跑开了。山茶忙丢下花铲,跟了上去。
知道我要离开不但不躲,还自动送上门,这女子真是张狂到欠扁的地步。
“你们还傻愣着干什么?还不走?”我朝吓呆了的下人们喝道。
她们赶忙回魂,簇拥着我离开。
从今天开始我再不会让任何人欺辱,她就是胆敢羞辱我的人的下场。出尽这口恶气,我方才凯旋离开招家。
当初,锣鼓喧天众星捧月伴着凤冠霞披的我,进入那两扇敞开的朱漆大门;如今,却是无人相送,孤身带着三个随从,没落的从后园的小门离开。但我不在意这些细枝末节了,招少奶奶的生活终于如愿结束,我应该轻松才对,可为何心情却无比沉痛?
车夫把马凳摆好,丫鬟掺扶着我准备上车。忽然,我象是受到某种神秘的召唤似的,下意识地朝巷子的尽头望去,一团耀目的雪白停在那里,一匹白马上面坐着一个颀长的白色身影,无需走近,我便知道那是谁--是那个伤了我的心的人。
‘尖夫’没有被留难,还能潇洒地等着看‘银妇’的笑话,这倒真象是个笑话。可见招家的人不是没脑子去思考真相,他们只是不愿意承认它,也许他们根本就是彻头彻尾的帮凶,总之,勿庸置疑的是我离开属众望所归。
他此刻现身在那儿要干什么?替他的义兄监视弃妇是否离开?还是想看看这愚蠢的肥婆下场有多凄凉……我似乎有许多话应该问他,但又觉得疲惫的无话可说。
他并没有过来,只在巷口立了片刻,然后便打马扬长而去。
我自行上了马车,对招财道:“走吧!”
他的出现令我懂了,压迫心头的沉痛感觉是为了悼念我逝去的友情,任我表面坚强,他的背叛还是无情地击伤了我。我恨他比恨任何人都还要深切,那种恨意在抽丝剥茧后衤果露出它最原始形态--疼。
然而我最想要报复的却不是他,我对他已意尽阑珊,目前除了忘却不作它想。我心里最想要向招祈渲实施复仇,是他毁了我心里最美好的东西--原本打算珍藏一生的感受,是他用行动残忍地告诉我,我所珍视的不过是个屁,随风散去,空留一阵恶臭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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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闵州距京城大概半天的行程,途中还要经过一座青岭,时逢正午出发,招财催促着马车夫加快速度,打算赶在天黑前抵达京师。
我一直在车内思绪万千,浑然不觉旅途漫漫。忽然马车骤然停下,我隔着车门问:“招财!刚走了一半路,怎么停下了?”
他的声音顿了顿,道:“没--没什么,请小姐稍候。我遇见个老乡,说句话马上就走。”
荒郊野外的,什么八百年不见的老乡,非得要停止赶路?我没心思多问,就又静静地坐着发呆。
怎能停止想心事呢?离开招家固然象逃出了牢笼,但甄太师在我出嫁时的那句感言,让我深信回到家里日子也不会好过。刘兰芝的被逼改嫁、白流苏受娘家人欺辱……一个个失婚女子的桥段闪现在我脑海里。从古至今失婚妇女都有大段艰辛的路要走,何况我是个因为不守妇道而惨遭下堂的傻大姐儿。
经过此事,我想我需要认真地反醒自己的人生观,究竟是什么令我感觉到如此的挫败?不是古今的时代差异,而是人心叵测的物种诟病。
然而,仇恨真的能轻易改变我乐观的天性么?为了一个混蛋和一个骗子,终日生活在痛苦中值得么?过重的猜疑会蒙敝人的双眼,过分的单纯又何尝不是。在这件事上,我就没有过失么?如果不是自己受了声色所惑,又怎么会给人家可乘之机?
诸多的自省盘踞在我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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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过了很久,枣红马咴溜溜的叫声唤醒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