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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帝后六十年代生存手札-第68章

小说: 帝后六十年代生存手札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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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这儿,颜冬青看他的小皇后,脸上露出慈父般的神色:“冉儿乖,朕听说生娃影响记性,你本来脑子就不好使,以后再给朕生个小公主,十有八。九会健忘,还是朕收着稳妥。”

    傅冉:“。。。。。。”

    除夕将至,照相师傅还真托亲戚给颜冬青弄到了个海鸥牌相机,还有一捆能照五十张照片的胶卷,一百二十块,搭上二十张工业劵。

    颜冬青把相机拿回来,傅冉不敢碰这摄魂的玩意儿,倒是蛋蛋,吸溜着哈喇子,蹭到颜冬青跟前,好奇的直瞅。

    “叫爹。”颜冬青把相机搁桌上,抱起蛋蛋:“叫爹就给你。”

    蛋蛋小脸上露出为难,瞧瞧颜冬青,又瞧瞧相机,哼哼喊了一声:“爹。”

    颜冬青转开头笑,咳了声,又道:“再叫,大声点。”

    “爹!爹!爹!”生怕颜冬青耳朵塞驴毛,蛋蛋扑在他耳边大喊,小脸涨得通红。

    “好小子。”颜冬青没忍住,亲了他口,又捏捏他小脸。

    蛋蛋忙捂住脸,一脸羞愤的瞪他。

    亲人什么的,最讨厌了!

    打从买了照相机,颜冬青就没停歇过,给傅冉和蛋蛋拍了好些张照,还把他们住的地儿也拍了下来。

    傅冉约莫懂了,万岁这是在留作念想呢。

    等颜立本和廖娟从外地回来,颜冬青让矿上工友给他们照了张全家福,胶卷拿去照相馆洗出厚厚一叠。

    除夕这晚,两人哪也没去,坐被窝里看照片。

    傅冉一张接一张看,然后发现了个问题:“三哥,您越来越不像皇帝了呢。”

    刚来那会儿,颜冬青帝王架子很大,甭管是坐姿走路,还是待人接物,都很有气势,哪像现在,虽然时不时在她面前摆摆谱,但眉眼间却透着和气。

    颜冬青也仔细看了看她:“你也不像个皇后。”

    哪个皇后能像这样无忧无虑,笑得这么纯粹。

    傅冉把脑袋靠在他肩上,轻声道:“您说以后我们回去了,再看这些,会不会像做一场梦?”

    颜冬青亲亲她额,没说话。

    夜里下了场雪,转天一早,雪厚没踝,傅冉裹着军大衣去裁缝铺,走半路上,马路牙子上的喇叭蓦地响了起来,全城哀乐。

    进裁缝铺,几个大姐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是咋啦?”

    “哪个没了?”

    “我估摸着是大人物吧,要不咋这么大阵仗呐!”

    正说着,邮递员过来送报,傅冉照常翻了翻,没忍住的抽了口凉气。

    报纸头版赫然印着讣告,总理辞世。

    大家伙儿一时没了声,抹泪默哀。

    晌午回矿区,颜立本和廖娟两个直唉声叹气,在他们心里头,除了主席同志,总理同志是顶顶能耐的男人,眼下没了,两人都不大好受。

    廖娟拆了棉花被里子,撕几块布条,先给蛋蛋胳膊上系一条,剩下的让傅冉他们也系了。

    “可不许乱摘下来,尤其是蛋蛋,看好了。”

    傅冉还是头回遇到这阵仗,再出去才发现,不止她家这样,大马路上的行人全在胳膊上系了块白布,举国戴丧。

    这段时间,无论是粮站百货商店还是供销社,全都停止了任何供应,禁止一切娱乐活动。

    颜冬青接到张志祥来信件,说修缮中的铁路遭到红袖章严重损毁,厂里彻底停了工,告诉他别再过去。

    来这不短时间,颜冬青能看得明白,张志祥这是变相告诉他挨批。斗了。

    这种动荡的局面一直持续到九月份,随着主席同志的与世长辞,无数红袖章蜂拥至首都,一路烧砸抢斗,发泄心中悲痛。

    对他们来说,主席同志是红太阳,没了红太阳,心中哪还有光明。

    这大半年来,傅冉过得晕晕乎乎,到底不算这里的人,她和颜冬青倒没有多大感触,只希望能太平,成天这么斗下去,早晚得完蛋。

    裁缝铺里的几个回城知青都去了首都,要给主席同志开追悼会,还剩傅冉和三个大姐在,几乎没顾客来做衣裳。

    这个节骨眼上谁再讲究吃穿,那就是往枪口上撞。

    傅冉干脆关了裁缝铺,给三个大姐放假,带蛋蛋回乡下看看贺寡妇。

    颜冬青也没别的事,干脆起自行车带娘俩回乡下。

    比起动荡的城里,乡下要安稳许多,老农民除了胳膊系白布条,还和往常那样,三三两两,有说有笑扛锄头下地。

    傅冉注意到了,贺寡妇的笑容比以往更盛,像是遇上了啥好事儿。

    王桂香也是,宰了只老母鸡,蒸上一锅大馒头,热络的拉他们在她家吃。

    “你奶腿脚不好,还让她忙活啥,都在咱家吃口算了!”

    头两年农村收成不行,闹过饥荒,还是傅冉接济熬过来的,从那起,王桂香对谁抠门,也不会再对这侄女抠。

    好说歹说,硬招呼他们在家吃了顿,傅冉不敢相信农村的光景突然变得这么好,饭桌上跟王桂香打听:“婶,你家粮食吃不完啊?”

    王桂香直乐呵,掩嘴小声道:“咱们生产队把地分啦!就是自个干自个的,咱家上半年收了一千多斤小麦!”

    搁往年,想都不敢想,上交了公粮,分摊到每个社员头上,能分到四十斤都该偷乐了,哪像现在,一千多斤小麦,交完公粮,还剩八百多斤,下半年不干农活都饿不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有妹纸提的问题,我集中解释下哈:

    1。文章开始是1968年,不是1966,时间算下来,确实是1976年了。

    2。关于一岁左右的娃能不能坐稳和走路,我这么写,是因为我妈说一周岁就会走路了,学走路学的特别快,当时跟我同龄的,也有一周半才会走路,这个因人而异,不好说。

    3。还有家庭联产承包的问题,不是只有小岗村,当时还有四川山东两地的农村出现偷摸单干,只是公布出来的是小岗村,并且是在77才公布,我听长辈说,有更早单干的,只是人家没曝光,没当出头鸟。

    4。因为年代敏感,很多东西不好照实写,人名也不好提,文案上也写了架空文,不要太考究,谢谢哈。

    下一章,晚上九点左右~

 第76章 1号一更

    乍一听到这消息; 傅冉有些发愣。

    “地是公家的; 还给随意分?”

    王桂香道:“上哪同意呀,咱们偷着分开的; 合作社给咱顶着,说出了事他们给担,让咱放开手脚干!”

    头几年干旱; 可把老农民苦坏了; 天天面朝黄土背朝天; 到头来还是吃不饱,年末队里分工钱; 一个工只有五分钱; 算下来一年只能挣十几块。

    盖房、娶媳妇、看病、念书,啥也不够啊!

    公社领导也意识到这样下去不行了; 虽说上头号召以批判开展一切工作,但饭都吃不上了; 还批判啥!

    相较仍旧热火朝天的城里,庄稼人早就厌倦了,胆子大点的; 一声不吭的分地单干; 这种事一旦捅出去,牵连的不是一个两个人; 而是整个合作社。

    是以,偷摸干了这么久,谁也没多事的往上捅; 尤其是尝到甜头之后,那就更不能干缺德的事儿了!

    “小冉,冬青,你两可不能往外说啊!”贺寡妇不放心的叮嘱。

    颜冬青正色道:“奶,您放心,我和小冉都不是多嘴的人。”

    傅向国道:“说出去又咋样,主席同志这一走,上头那帮子人忙着呢,哪有闲工夫搭理咱们!”

    傅向国抿了口高粱酒,喟叹道:“小冉,你叔说话直,说难听了你也别不高兴,先头咱家光景是没你家好,往后去啊,咱家不比你家差,你说你爹,搁城里一个月领矿上那几块钱补贴,有啥用?还不抵回来,老娘分的那块地她干不动,留给你爹种得了!”

    年前生产队丈量分地,平摊到每个社员头上,有一亩六分地,贺寡妇分到的还是块好地,种小麦旱稻都成,起码不愁吃喝。

    王桂香也道:“就是!平常又没啥事,就撒种收割的时候忙活点,傅声也成大小伙儿了,咱家狗蛋牛蛋都能下地干活,他也成!”

    这人说来也奇怪,以前王桂香没老大一家过得好,难免嫉妒,现在自个能吃饱了,又想拉扯老大家一把。

    “等回城了,我跟爹说说。”傅冉不是个不知好歹的人,先应承下来。

    铁锅里老母鸡炖的透烂,烩了菜干,蛋蛋扒拉着碗,吃得喷香。

    小妞妞不停往他碗里夹菜,带着姐姐式的慈爱:“蛋蛋,多吃点儿。”

    蛋蛋见小姐姐的次数少,但他不认生,张嘴叼住小姐姐夹来的鸡蛋岔,呜呜直点头。

    颜冬青看得头疼,心里琢磨着要给立点规矩,这小子,怎么虎头虎脑的,让他想到了傅声。

    都说外甥随舅爷,这要是随了傅声。。。颜冬青不止头疼,还牙疼。

    吃过晌饭,他们没回城,贺寡妇留他们过夜。

    “城里乱糟糟的,回去干啥?就搁这住两天,有地方睡。”

    两间石瓦房,被贺寡妇洒扫的干净,屋里一拉溜的土炕,连着厨房炉膛,夜里添几把柴火,比睡城里的架子床还舒服。

    晚上蛋蛋脱得光溜溜的,撅着小屁股在炕上爬来爬去,快活的咯咯笑,直到被颜冬青拿脚趾头夹了下大腿肉。

    蛋蛋愣了愣,爬过来咬了颜冬青一口:“坏!坏!”

    跟张志刚心肝宝贝似的疼闺女不同,颜冬青有事没事就想撩儿子,眼下父子两互咬起来,蛋蛋干不过他,急得哇哇喊娘。

    要是搁以前,傅冉还会为难帮谁,现在根本不会理,装作听不见的给小妞妞洗了手脚,然后跟小妞妞卷一个被筒睡下。

    “三哥,您就跟蛋蛋睡一个被筒吧。”

    颜冬青:“。。。。。。”他只想抱媳妇睡。

    蛋蛋:“。。。。。。”他只想抱娘睡。

    互不对盘的父子俩各自嫌弃的钻进一个被筒,大眼瞪小眼对视了会儿,不约而同撇开头。

    妞妞羞怯怯的睡小姨怀里,她离蛋蛋近,探手戳戳蛋蛋的脸,小声道:“弟弟,你也过来跟我们一块睡?”

    蛋蛋求之不得,立马从被窝里爬出来,钻到傅冉怀里,两个娃一左一右,把傅冉夹中间。

    颜冬青裹着被,幽怨的瞧着他们三,无端有些凄凉。

    两个娃睡得快,没多大的功夫就睡熟了,颜冬青起夜一趟,再回来时,把傅冉抓到他被筒里,抱着喟叹:“朕想抱你一回可真难。”

    傅冉心疼的亲亲他下巴,安抚道:“等蛋蛋再大点,让他自己睡。”

    这点颜冬青赞同:“别等再大点了,回去就让他睡冬雪那屋。”

    他实在太烦这小子了。

    一夜无梦,睡到天光大亮,外头有说话声,傅冉听了会儿,听出是大丫的声音,穿衣裳出去。

    大丫年前嫁到刘二柱家,刚嫁去不久就怀上娃了,眼见快要生产,回娘家来看看,要不等坐月子,娘家门边都不能沾,说晦气。

    “小冉,你也回啦。”大丫吃得圆呼,气色瞧着特别好,一看就是在婆家不受罪的。

    傅冉摸她肚子:“什么时候生?”

    “估摸着得到十二月。”

    十二月,已经很冷了,傅冉道:“包被衣裳鞋都准备好了没?”

    大丫笑:“俺弟媳妇先头生个大胖小子,衣裳鞋都是现成的,俺家娃拾他的就成。”

    听她这么说,傅冉道:“要是不够穿,等奶娃出生了,我把蛋蛋的衣裳鞋送去。”

    物资匮乏的年月,大家伙儿都不是特别宽裕,谁也不会嫌弃别人穿破的衣裳。

    “成,蛋蛋要是穿不着,就给俺!”日子过得顺心,大丫比以前说话声更响亮。

    刘二柱也一块过来了,在前院跟颜冬青说话。

    今年初,刘沟子乡也偷摸单干了,作为生产队长,刘二柱承担的风险更大,不过风险大,尝到的甜头也大,光是春小麦,他家十亩地就收了一千多斤小麦,下半年的玉米和旱稻长势也好,估摸着也能收一千多斤。

    “等明年卖了粮,俺打算把窑厂开办起来。”刘二柱劲头十足。

    颜冬青半开玩笑,鼓励他:“好好干,干好了我们沾点光。”

    刘二柱嘿嘿笑,挠头道:“估摸着也不好干,办个小窑厂,起码得占一亩多地,盖三个红砖窑孔,没有五百块办不下来,俺打算去信用社借贷。”

    五百块对于庄稼人来说不是个小数目,乡里的信用社给小额贷款,以刘二柱的信用度,至多能贷三百多。

    颜冬青沉吟道:“我手里有点存款,暂时用不着,你拿去先用。”

    刘二柱愣了,他还没张口借呢。。。

    “那啥,俺不知道啥时候才能还上。”刘二柱也老实,借钱都不知道说油话。

    颜冬青抬抬手,不要他还:“算我一批。”

    大魏的房屋跟这里的乡下差不多,泥坯房和石瓦房居多,好点的是木材,伏天被虫蛀,旱天易失火。

    颜冬青想知道这里人怎么烧砖,日后回大魏推广下去。

    “成,你要不怕俺把你钱嚯嚯光,俺就跟你一块干!”刘二柱道:“俺出地,出人力,再出一半钱。”

    两人又细商量了一会儿,颜冬青拿五百,占三成,刘二柱出两亩地,两百块,占七成。

    俗话说得好,一亩良田千两金,刘二柱跟大丫加一块才从生产队分到三亩三分地,一下就去了两亩,一亩地少说能收两百多斤粮食,粮站细粮回收价是三毛二,两亩地一年收两季,光卖粮怎么也能卖两百多块。

    一年两百多,两年三年呢?

    这样一算,颜冬青拿五百占三成,不算吃亏。

    其实万岁腰包里只有几十块工钱,他没钱,他的小皇后才有钱。

    晌午还在王桂香家吃了顿,下午回城,城郊大道上,颜冬青单手扶车把手,空着的另一只搂着横梁上的蛋蛋,傅冉歪屁股坐后车座上,一家三口悠哉悠哉的骑着。

    傅冉幽幽叹口气:“要是开拖拉机就好了。”

    拖拉机多快啊,驾驶座上能坐一家三口,突突突地拉风。

    颜冬青呛咳一声,没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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