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养成实录-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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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随意看了眼,眼睛顿时一亮。
娇滴滴的美人腻歪过来,纤纤玉指点着信上的落款,笑吟吟道:“老爷,这个叫简流珠的女人,是不是你的老相好?”
林琮道:“现在还不是,不过很快就是了。”
美人小声咕哝了声:“到时候老爷可别忘了奴婢的好啊。”
林琮伸手将她一揽,哈哈大笑道:“你是我的心肝,我的宝贝,我一定不亏待你。”
两人随即倒在绵软的被衾上,屋内春光旖旎。
……
时间飞快,一下子过了三天。
这天早上,日头就非常大,火辣辣的,泼得人满身热意。
盛福楼大门口,侍卫云集。
百姓不敢上前,都围在一旁指指点点,窃窃私语,忽然一顶轿子拨开人群,停在了大门口。
帘子被撩起,有个人就走了出来。
身材纤瘦,衣衫鲜泽,容貌虽然有几分稚嫩,但眉宇之间已显现出光华。
看到这人,百姓顿时哗然。
“这不是简二爷嘛!”
人群中有人笑着喊道,引来了越来越多的议论附和。
“是啊简二爷,好久没到你,这段时间跑哪去了?”
“跟老相好厮混着吧。”
“不是说被萧家的二公子给打了一顿,结果又给逼到红袖招里去了,现在才敢出来露面。”
红袖招是什么地方?
温柔乡,英雄冢,富贵窟这些标签,通通与它八竿子打不着,平日里,也只有菜场上杀猪的、酒馆跑堂、一身血腥味的刽子手会来捧场。
平常一般百姓提及它,语气里就会带上几分耻笑意味。
这会也不例外。
看向简锦的目光里,有幸灾乐祸,有嘲弄,也有纯粹看热闹的。
“这些人太可恶了吧。”双喜看得实在憋屈,就一个个地瞪过去,直瞪得他们呐呐地收回目光,“咱们的事又不关他们,凭什么看热闹一样看着咱们。”
简锦淡淡道:“不理会就是了。”
双喜哼着,似乎还愤愤着,想撸起袖子冲上去把他们都骂一顿,却见简锦先抬脚进了酒楼,当下急匆匆跟上去了。
上到四楼,楼梯口全是佩刀侍卫。
简锦停了下来,示意让双喜拿出请帖。
双喜犹犹豫豫了好一会儿,眼看侍卫不耐烦了,这才从袖口里掏出一叠皱巴巴的纸团,垂头递上前。
拦着他们的两个侍卫没有伸手接过,反而面面相觑,彼此眼中都有困惑。
简锦就将请帖拿了过来,手指轻轻抚平,又重新递到他们跟前,说道:“上面的落款瞧得清楚吗?”
侍卫接过一看,果然是燕王发出去的请帖,这才将人放进去了。
这一层楼全是空座,只有一桌临窗的坐着一个人,一身金丝边暗纹玄色锦袍,黑眼乌发,气质冷峻。
听到动静,他眼皮子都没抬,就淡淡说了一句话:“坐。”
简锦坐在他对面,见桌上只摆了几盏茶盅,就道:“您来了有一会吧,早饭吃了吗?要不要叫几个小菜填一下肚子?”
她语气温柔又亲和,好像再跟一个老朋友说话。
但其实,她对面坐着是楚辜。
前几日想扒光她衣服的男人。
野山里将她推倒陷阱里,害她手指流血不已的伪君子。
为了野山事件,紧紧揪着她不放的小人。
简锦脸上笑意更真诚了。
她的确出自真诚。
待会他的肚子被填饱了,也就没空地生气了。
“不必。”楚辜拒绝得干脆,“等人到齐了再上菜,才吃的尽兴。”
按照他的性子,早把事情打听清楚,知道萧玥今日会来也并不奇怪。
简锦正要点头应是,他又接着说道:“而且在他来之前,本王还有些事情要做。”
简锦就笑了:“大庭广众之下,王爷当真要如此?”
窗是开的,里边人能看到外边,街上的百姓也是能看到里边的场景。
况且,楚辜身为皇室子弟,一举一动都十分受关注。
他要想扒她的衣服,也要考虑到面子问题。
毕竟当众逼人脱衣,在京城里,是一件极不雅的事情,若是这事能被他压下,最好,如果压不下去,被谏官往皇帝那一告,免不得要挨上几十个板子。
不过……
简锦瞬间心内失笑。
楚辜这人,按照他的性格,不会担心丢面子的事,更不会担心被皇帝责罚挨板子,他要做的事,有谁拦得住啊。
而他在乎的,除了他自己,又有谁会知道?
“你以为,”楚辜抬起眼,浓密的眼睫下,眸子漆黑如潭,他不掩嗤笑道,“本王会应你这局,是给你一个面子吗?”
当然不是。
简锦不会自以为是到这地步。
她含笑道:“王爷这话真是折煞我了。”
“废话少提。”楚辜说道,“要么你当场脱了衣服,要么同上次那般跳窗出去。”
说到这里,他又微微笑了,眼神里透出一股残酷的冷意,“要是还留着一口气,本王就放了你。”
从四楼跳出去,非死即残。
到时候楚辜就算放了她,但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无论跳楼,还是众目睽睽之下被剥光衣服,她都不想要。
余光瞥见侍卫按剑鞘上前,简锦这才慢悠悠开口道:“跟王爷说话,真是爽快又直接,只是王爷不能给我一点考虑的时间吗?”
“不需要。”楚辜回得实在利落干脆,就像嘴里叼着一根脆脆的胡萝卜,每一口都不拖泥带水。
简锦笑道:“王爷不需要,可是我需要。”
楚辜看她:“本王知道你不需要。”
简锦问道:“王爷怎么知道我不需要,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不成?”
这番话下来,两人神情淡淡,言辞流畅,可这时候要是走进来一个外人,听到他们真正的交谈,估计会当场翻一个白眼。
简直对牛弹琴。
什么需不需要的,直接上不就得了。
楚辜的侍卫就直接上了。
他们分别来到简锦身侧,目光沉沉地盯着她。
用无声压制着她。
简锦置身其中,反而愈发处之泰然,脸上并不见丝毫慌乱:“王爷真的不给我考虑的时间吗?”
她再问他一遍,语气好像要确定什么事一样。
楚辜静静看她,不语。
周遭气氛愈发沉寂。
平常到了这个时候,酒楼里都坐满了人,来吃早点的,喝茶的,谈天闲聊的,各有各自的乐趣苦闷,叽叽咋咋,十分热闹欢脱。
而这会儿,窗外街市也都安安静静的。
百姓们踮起脚往窗子里看,只模模糊糊看到两人对坐着,谁都没说话似的,就剩下干瞪着眼。
他们就纳闷了。
难不成他俩正在暗送秋波,互诉衷肠?
难道这就叫做无声胜有声?
还是说,燕王和简二爷来这里,就是来喝茶的?
可这两个人八竿子都打不着,又怎么会突然坐在一块吃起茶来?
古怪,这其中有古怪。
有些人咂摸,咂摸着,就想到了以前的旧闻。
不是说简二爷男女通吃,但是对于男人更狂热吗?
不是说燕王府里没有一个女人,全都是一群男人吗?
这两个人,绝配啊。
正站在简锦身侧的双喜却暗暗咒骂了一句,屁嘛玩意儿,出事了,出事了,出事了吧!
身为当事人的简锦却比任何人都要轻松,她起身踱步到窗边,斜眼望下面觑了一眼,差点吓了一跳。
街上全是密密麻麻的人。
敢情全都来看她的笑话。
简锦摸了摸下巴,思忖片刻,接着看向楚辜:“如果我从这里跳下去,还留着一口气,王爷就不会再逼我了,是吗?”
楚辜回道:“不是。”
简锦干脆问道:“那是什么意思?”
楚辜轻轻放下茶盅,动作行得慢条斯理,缓声道:“本王暂且放过你这一回,往后的时间里,本王就不会了。”
明明这是绝无情的话,偏偏被他说得一本正经理所应当。
双喜却不由打了个哆嗦。
简锦笑得更开心了:“王爷大可放心,你与我没有往后,只有当下。”
这话怎么听着……像情话?
而且还是对燕王楚辜说的情话。
这回轮到在场人暗暗打了一个寒噤,楚辜却仿佛不知道她话里的缠绵意味,漆黑的眼睛静静地看她,问道:“决定好了吗?”
“王爷不要着急,时间充足,这件事不着急。”简锦重新回到座上,端起茶喝了几口。
一股温热瞬间从唇齿滚到嗓子眼里,再落入腹部,痛快得很,她舒服得弯起了眼睛眉毛,神情像是有笑的韵味。
她一下子就决定好了:“那就选跳楼吧。”
正文 062 设局
在跳楼与被扒光衣服之间,简锦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跳楼。
但是这不代表她真的要跳楼。
双喜可被她这话吓坏了,两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他眼里泡着泪,哆哆嗦嗦朝楚辜喊道:“燕王,求您饶了主子一命!”
楚辜神情冷然无波,嘴唇动都没有动一个字。简锦已然明白他的意思,于是扶起双喜道:“你起来。”
她说话冷冷静静的,没有一点将要赴死的害怕,双喜以为她认命了,哭着喊了声二爷,又坚决地匍匐下身子,朝楚辜磕了一个响亮的头。
“奴才愿意替主子把这楼给跳了,还请王爷开恩,饶了他一回……”
他情绪激烈,说到最后声音几乎都沙哑了。
简锦按住他的肩膀,轻声道:“双喜。”
如果仔细听,就会发现她的声音有些低哑。而简锦自己都没有想到,双喜为了她竟然把命舍掉。
她只是异世的一缕孤魂,偶然附身到简家二公子的身躯里,占得了这份荣华富贵,占得了兄长姊妹的喜爱,如今又有人为她赴死。
她何德何能。
双喜转过脸,红着眼圈看她道:“二爷待奴才不薄,如今你有难了,奴才又怎么能贪生怕死独自苟活?”
还没有等她回答,他接着朝楚辜的方向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等再次抬起头时,额头破了皮,渗了血,看上去红肿不堪。
但就算哀求到这份上,楚辜仍是冷眼旁观。
他坐在二人的对面纹丝不动,仿佛是高高在上的神灵,面对苍生的苦难,却只有无动于衷。
双喜又跪着爬到他脚边。
一双黑底祥云绸纹靴踩在地上,好像踩住了芸芸众生的命。
他哭喊道:“王爷,就让奴才来受这份罪,主子从小身子骨就弱,又胆小,受不得这份苦啊!”
不知这话中的哪个字眼触动了楚辜,他神色稍变,漆黑的眸子里流露出几分冰冷的讥诮,轻轻动了动唇角,即将要开口,简锦却敛眉沉声:“住嘴!”
有一瞬间,楚辜以为这是在叫他住嘴。
他转了转眼珠子,冷冷地盯住了她,倒是要看看她嘴里能吐出什么话来。
简锦却好像没有察觉到他投过来的目光,先一步上前,不由分说将双喜拽了起来,语气坚决道:“只要我一日是你的主子,你就要一日听我的吩咐!”
说着又旋即看向楚辜。
她眸光定定道:“这事与他无关,还请燕王不要牵扯到其他无辜的人。”
楚辜缓声问道:“你的意思是让本王放了他?”
简锦道:“是。”
楚辜静看她片刻,眉眼里透出一股漫不经心的傲慢:“凭什么?”
简锦说道:“不凭什么,就是想让王爷能答应我这样一个请求。”
这算什么理由?
却又偏偏被她说得有理有据。
楚辜嗤笑了声,淡淡道:“那就应你这要求。”
简锦闻言,就朝双喜道:“我和燕王之间的事,就不该把你牵扯进来。现在,你乖乖听我的话,赶紧出去。”
双喜流着泪道:“二爷您怎么办啊?”
要是二爷真从四楼跳下去了,非死即残,这辈子就完了。
要是让大爷知道,还不把他剁成肉泥。
想到这,他哭得更汹涌了。
简锦心下早有思量,听得双喜问这话,便露出一个笑容,说道:“吉人自有天相,我一定会化险为夷……”
话未完,两道人影逼了过来,侍卫直接把哭哭啼啼的双喜拖下了楼梯。
没了旁人干扰,楚辜这才问她:“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简锦抿抿嘴唇,把情绪都收敛起来,微微笑道:“我再问王爷最后一遍,只要我从这里跳下去,王爷这次就会放我一马,是吗?”
“是。”楚辜说道。身后的侍卫按刀上前,纷纷围住了简锦。
“楼里外都是您的人,”简锦道,“你大可不必如此戒备。”
楚辜问道:“话说完了吗?”
简锦冷静道:“说完了。”
说完了话,就该办正事了。
这道理,她懂得。
楚辜闻言,眼神一动,随即就有两个侍卫先一步上前,又分别按住简锦的肩膀,给压到了窗边上。
街市人山人海,却是如凝固了般停滞不动,都抻长了脖子看着他们这里。
简锦垂眼,便看到不远处走来一个人。
桃红色袍子,腰间香囊玉佩齐全,容貌清丽,眉目如画如描,简直雌雄难辨,眼看这人要走到酒楼大门口——
简锦转过脸,朝楚辜微微一笑:“王爷,后会无期。”
说着便挣脱开侍卫,翻身跃出窗外。
楚辜却是被她临跳前的这抹笑给迷惑了,正狐疑时,心里轰然掠过一道惊雷,他当即皱眉道:“不好!赶紧下去追!”
楼梯猛地震动,脚步声纷沓。
盛酒楼开了有十几年,白昼夜晚人来人往,住过考了大半辈子功名的落第秀才,住过半夜私奔的高门小姐与家中马夫,住过微服私访的皇帝……
不管你王公侯爵,还是贫民贱农,都不允许在这里找茬滋事。
但是这回,真的要变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