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川-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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趴凇�
帝国国会大厦里完全安静了下来。议员们认识到在这诡异的情况下，还是保持安静比较好。
李玉涵仍旧持着那持着打火机的姿势。
豆苗大的微光仍旧在闪烁。
“时间差不多了吧。”李玉涵侧头问斯特林。
“……可能还早了点。”
“可是夜鬼未必那么容易让我们脱身啊。”李玉涵说。
“你想怎么做？”白雍林饶有兴趣地问李玉涵。李玉涵却不看他，等到斯特林微微点头。
随着他这一点头，烛火忽闪，仿佛在放大镜下放大又变小，然后周围就全部亮堂了。
轰隆隆双规马车驶过街道，商店橱门折射出晶莹的光，街道上人来人往，有穿着的绅士也有打着伞的淑女，还有急匆匆挽着篮子去采购的女仆。
大家突然都站在了大街上。
作者有话要说：
☆、083海市蜃楼
斯特林环顾四周，发现除了始作俑者李玉涵，其他人都“啊”、“这是哪里”惊呼起来。原本站在不远处的议员被人群分割开来，这些人发觉自己处在陌生的大街上都陷入了慌乱中，他们拉住路边的行人询问究竟，但被拉住或者触碰到的人，都像被太阳光折射过的幻影，扭曲一下还是做着原来的事。
斯特林没法问那些议员当看到被自己拉住或者触碰到的人，都像光线折射地扭曲，有什么感想，因为李玉涵对他说：“跑。”
只见她像头小鹿在人群中蹦跶，连思考都不用，就在一片光怪陆离中奔跑。斯特林紧紧跟在她后面。没有人带着白雍林跑，但是此人眼疾手快，一看到李玉涵跑了，他便也跟在后面跑。虽然撞到了几个行人，但那些幻影晃一下，又恢复了原样。
没一会，金发的璀璨也从另一条路跟上。
“这是什么？”斯特林问。
“幻境。”李玉涵回答，“可以麻痹人视觉和听觉，然后……”
然后就可以逃跑了。
李玉涵和璀璨确实所学不精，但是她们最擅长的，莫过于跑路了。
闯了祸，先跑要紧。
幻境虽然可以迷惑人的感觉，但它跟实际的空间并无区别，简单地就说，通道还是那个通道，大门其实还是那个门。
“前面是广告牌。”斯特林被李玉涵拉着跑，提醒道。
“是大门。”李玉涵回答，一边说一边速度不减地继续朝跑，斯特林只得眼见着大幅的广告牌越来越大，但自己还是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过去。
白雍林本来有些犹豫，被璀璨赶了过去，他一咬牙，也跟着冲上去。
就在他们的鼻子快撞上广告牌的时候，一道蓝光划开了广告牌。
李玉涵刹住了脚步。
她的脚下，被蓝色剑光切出一道痕迹，深可达数尺。
黑衣的夜鬼，立在他的长刀刀柄上，他的周围的商业街，像是幕布破了几个洞一样，撕拉出几道口子。
斯特林和白雍林摆出了应敌姿态。
夜鬼看了他们一眼，道：“拔刀吧。”
“……”
“……”
斯特林和白雍林齐齐攻上，手中却并无武器。这倒不是托大，而因为这是国会，刀剑等冷兵器不允许被带进来。李玉涵的君子剑因为短，被她藏在外套下面，也没人敢说什么。
“这样，”夜鬼一刀挥开，带起蓝色的火焰，似是明白了。他略略收回了刀锋，“打这一场似乎不太公平。可是你们又非要从这里过去。虽然……让哪一方胜利都无所谓，但也不能让你们就这样出去。”他又想了想，露出诡异的笑容，对李玉涵说道：“云随雅的弟子，咱们都是修习的灵仙道，不如就由你来破关。”
“凭什么！”斯特林和白雍林叫道。
“别紧张，”夜鬼道：“我不会伤她的，要让护短的云随雅再追杀一次，几条命都不够玩的。”
“你想比什么？”李玉涵问。
“咱们赌个输赢，”夜鬼说：“当年你师父云随雅曾跟我比过一场在石壁上写字。我早已写完，但她的墨宝始终没有留下。你是她的弟子，代师为之，不算过分吧。”
夜鬼话音刚落，他的身后突然出现了一道岩壁，和一只巨大的毛笔，以及一缸墨水。
在那座岩壁上，刻有十四行字：“养气忘守言，降心为不为，动静知宗主，无事更寻谁。真常须应物，应物要不迷，不迷性自往，性往气自回。气回丹自结，壶中配离坎，阴阳生反复，普化一生雷。”
李玉涵瞥了那行字一眼，“吕纯阳的百字铭，你是道家的人。”
“只是因为字多。”夜鬼笑道，“这是当年我跟你师傅相遇时，你师傅出给我的题目。”
“这里是幻境，你当时没能做到？”李玉涵问。
“我做到了，”夜鬼说，“没做到的是你师傅。可是我打不过她。”当时他写完之后，云随雅说了三个“好”字，然后就开始追着他打。
把他打得满地找牙。
璀璨‘扑哧~’地笑了一声，李玉涵不满地看着她。“既然师傅没有写，”李玉涵爽快应道：“那我来代笔。”
李玉涵刚想上前，白雍林却第一个出去，他在风息城勤练书法，虽然说不出写得有多好看，但至少他自诩臂力比李玉涵强。只是当他用尽全力将这杆巨笔像拎扫把拎起时，他发现自己只能将笔提到一丈高的地方，要在跟夜鬼同等的高度写字，却是不能了。
见白雍林实在勉强，斯特林赶忙上前去飞起一脚，这一脚倒是把笔踢到跟夜鬼留下字句相等的高度，但……他不会写汉字。
就在这时，一道白绫飞出，勾住了那支笔的尾端，另一道白绫猛地抽了那支笔一下，在这样的撞击下，毛笔在岩石上留下第一笔。
出手的自然是李玉涵，现在她身后的场景，似乎是在一座巨大的钟楼里，里面有宽大的横梁。
那座巨大的岩石还在，现在是两道幻境的叠加。
李玉涵整个人从横梁上跃了过去，腾挪借力，又将那支巨笔吊了上去。随后另一道白绫也甩了上去，她在横梁下拨力于四两，轻旋跃飞，将力道从白绫点到笔上。随着一声巨响，她再撤力，那只笔落到了墨缸中，溅起巨大的黑色水花。李玉涵再一提手，飞跃挪移，只见随着她的移动，那只巨笔仿佛牵线木偶一般，在岩壁上龙飞凤舞，洒着墨花。
“晴川……历历……汉阳……树——”
随着‘树’的最后一笔写出，白绫一甩，那只巨笔再次浸入墨缸中。璀璨和白雍林快速闪开，以躲避溅出的墨水。“你要是被墨水溅到的话，是不是就改名叫黑雍林了。”白雍林没理会璀璨的玩笑话，紧张地注视着运笔的李玉涵。
晴川历历汉阳树。
此时李玉涵又将自己吊在半空，继续用白绫悬吊笔杆撰写下面的句子。她下面的字，借助藏头收尾处减缓举笔的力道，写得开始流畅起来。那支笔运动缓慢，笔只一动她本人却已换了十七八个姿势。她在岩壁上凌决，像只蝴蝶翩然飞舞，而下面的字迹也纷纷出来了。
“芳草萋萋鹦鹉洲。”
难以想象的是，李玉涵在下面恍若游龙惊凤，写出的字却十分中规中矩，须知在这种时候，草书和行楷更有益于运笔和行笔，但她却写的是大篆。
还真是符合她本人的个性。
随着巨笔再一次落入墨缸中，李玉涵收回了她的白绫，全部二十八字已经完成。
“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白雍林把这二十八字念了出来，“哎顺序不对，崔颢的《黄鹤楼》不是最后两句是‘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吗？”
斯特林和璀璨齐瞪他。
“后两句我不喜欢。”李玉涵落在地上，收了双绫，“我更喜欢‘白云千载空悠悠’。”
一面是墙壁的幻景，一面是钟楼的诡异场景，光线扭曲一下，又齐齐消失了。“这二十八字的大篆写得真好，”夜鬼说着，向后跃去，“我的事情已经完成了，看来果然不能让一……”就在他退散的时候，璀璨扔出个线团般的东西，银线一般追了上去。
接下来的事，便是夭童子来处理。
李玉涵对璀璨说，“他说师父没有做到是在说谎吧，石壁上刻字又有多难。”
璀璨笑了一声，“你忘了师父字丑地人心里疼。”
“……”
斯特林快步上前打开了国会大门，门其实没有锁。璀璨留在国会大厦里，这里此时要比外面安全。
当然，要是斯特林等人败于达龙手下，整个帝都也就没有安全的地方了……
斯特林急急要赶回军五局。白雍林却不急，因为他原本就是只是个幌子，都政府其实还是在莫尔蒙的控制下，他不过是迷惑达龙的诱饵。
“你怎么会这些东西的。”他边跑边问李玉涵。
“……”李玉涵没有回答。
“那个黑魔法师说你的师父是云随雅，你怎么会做了她的弟子？”白雍林又问。他在风息城待了三年，对芙蓉殿的神迹还是略有耳闻。
斯特林皱眉，他觉得白雍林逾矩了。
“我小时候遇到她。她收了我做徒弟。”李玉涵简单回答。
“啊，”白雍林正要再问下去，斯特林打断了他的话，他对李玉涵说：“我们要赶快回到军五局。”
“好。”李玉涵回答，随后就甩开白雍林跟了上去。
“那我要去哪？”白雍林问。
“该去哪去哪！”斯特林的脚步越来越急。
“去女王那里。”李玉涵回头道。
白雍林脸色一变，赶紧走了另外一条路。
斯特林则带着李玉涵迅速赶往军五局。街道上到处都是军二和军四的人，他想起上次那个灵媒师告诉他的路线，果然这样走，就没有遇到任何人。
作者有话要说： 事实上我觉得这次秀地有点没意思╮（╯▽╰）╭，写得时候觉得很有趣，但修改时就觉得索然无味……
☆、084瓦解
“你杀过人吗？”
斯特林赶回军五局后，在自己的办公室见到了辛德拉的尸体。厮杀早已结束，明辉和荧惑都离开了，只留下这具狰狞的尸体。
斯特林从墙上取下佩刀。他问李玉涵：“你杀过人吗？”
“……”
“我知道你曾经做过除灵，也消灭过妖怪。但这次不同，我们是要去杀人，我们做的不是什么好事，只是以暴制暴。”
因为战争，就是杀人的机器。没有不死人的战争。有些人会因利益杀人，有些人是因为无奈杀人，也有些人是为了杀人而杀人。但不管怎么样，杀过人的人跟没有的心理，是不一样的。
无论杀的是好人还是坏人。
“我杀过妖怪。”李玉涵回答。
“我说的是人。”
“杀人和杀妖怪一样，并无实质的区别。”
将来飞升历劫，都是天刑业障。
“……”
听罢此言，斯特林没再多说，直接道：“出去整队！”
军一局副局长阿斯曼夫接到马尔亚姆传来的消息，命他率领全军至丹枫白露清除叛逆。他把近卫军集合在一起，却犯了迟疑：连个口信也没有，什么消息都听不到，他怕担这个干系。万一到丹枫白露门，皇家近卫队见他带兵，问他“哪门子事？我怎么不知道？”不就全完了。最要命的是，现在城中乱成一团，女王是生是死，谁能知道？万一没出事，自己就是第二个唐吉拉……他正胡思乱想着，突然听到前面一阵喧闹，似乎还有点名的声音。
“前面怎么了？”他说着，便带着几个处长急急赶到校场。一到校场，不由得愣住了，十几个军官被捆绑着。军五局局长斯特林正坐在最前面，悬着军刀，点播差事。
“两名副将各带三千人，移步城门。三位上尉进驻丹枫白露——至于你，”斯特林指着一个准尉道：“三年前的特兰戈壁之战，你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我早就想提拔你。现在就给你个好差事，好歹给自个挣这个脸回来。”
那个准尉脸涨得通红，说道：“请将军明言。”
“去国家监狱，把前王后凯萨琳放出来。监狱长审判官等一并擒拿。”
阿斯曼夫没想到自己的权力被剥夺待尽，气得浑身颤抖。上前一步，指着斯特林道：“这里是军一局，将军发错号令了吧。”
“论军衔，我是将军你是上校；论官衔，我是正局你是副，” 斯特林冷笑道：“我怎么不能指派他们？你说话小心点，否则现在就革你的职。”
阿斯曼夫看他不畏虎狼的架势，心里有些惧怕，可是他又一想，万一首相夺位成功，自己岂不是无辜受累，遂强打精神，又道：“将军越职了吧，我是一局处长，你凭什么……”他的话并未能说完，因为哈勃克冲上去给了阿斯曼夫一肘子，把他撞翻在地。迪兰迅速上前帮忙，阿斯曼夫被捆绑起来，嘴巴里还被塞了块破布。
这下就好了，阿斯曼夫无比欣慰地想：就算斯特林被诛，那也不关我的事，希望首相还不至于迁怒自己。
斯特林见已经平息了军一局的混乱，果决道：“去丹枫白露。”
现在街道上都是军二、军四局的人，整个帝都在他们的控制下。
斯特林在马上下令道：“听着！如若阻拦，毫不犹豫地斩杀他们！”整个军五局都跟在斯特林将军身后冲入包围，朝着丹枫白露而去。
此时局势万分凶险，一路上阻拦的敌人，用的一样的兵器，穿的一样衣服，但是顷刻间，血肉飞洒。
李玉涵跟在斯特林身后，手中君子剑分转，抽中不少兵士的手腕、腿骨。她心中虽然有杀念，但是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还是没下杀手。只是她虽然手下有分寸，但这些士兵已经成这些都是叛军，一旦叛乱便身不由己，要么嬴要么死，别无选择。因此这些人出手往往毒辣，尤其有些人还是练家子，在被李玉涵抽中手背后，居然一脚踢中了李玉涵的马。那马受到惊吓，当即嘶叫，差点没把李玉涵摔下来，左右便有两三人举刀朝李玉涵头上砍来。
这时斯特林的军刀已出，一刀从背后砍翻这几人。
“……”李玉涵一下子懵了。愣愣半响后，她对斯特林说：“其实你不用帮我的，我自己能够解决。”
“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