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尽眼中欢-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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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铭修停下脚步望了望天。万里无云,一碧如洗。干净的阳光静静流淌在脸上,碎影摇晃斑驳,更衬得五官俊美无双。
“三弟你高估我了;我对他可不能怎麽样,”薛铭修唇角一弯,轻轻笑出声,“父皇会怎麽样,那就要看四皇叔,对那个人怎麽样了。”
薛铭修慢悠悠地走出梓苓阁,刚刚踏入成华殿後殿门的时候,正巧碰上了前来探查儿子情况的颖妃娘娘。薛铭修莞尔一笑,简单恭敬地朝她行了一礼。哪知道颖妃娘娘只是冷冷斜了薛铭修一眼,一开口便是一通掩都掩不住的嘲讽:“二皇子?哼,这算什麽?兄弟情深吗?还是互相交流一下和男人上床的感想心得?!”
薛铭修一听立马“哎呀”了一声,手中折扇轻晃,摇著头语气轻挑;“颖妃娘娘,您好歹身为嫔妃,身份高贵,怎麽能说出这样粗俗下流的话呢。这岂不是……自降身份吗?”
其实颖妃刚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也自知失言,可是一来她碍著颜面不能收回前言,二来,
薛铭修又抓著这个把柄当场讽刺了她,她怎麽能咽下这一口怨气!
“哈!这还真是可笑了!”颖妃柳眉倒竖,怒道,“你们连这种事都做了,莫非还不准别人说!?我说著就是低俗下流,那你们做的时候呢?男人和男人……也不嫌恶心麽!”
薛铭修听到这里笑容终於淡下去了一点。
“颖妃娘娘,你骂我也就算了。只是连自己儿子也骂进去,还顺带得罪了梁临侯和长公主,恐怕就不大划算了吧。”
颖妃刚想吼回去“有什麽不划算的!就是他们那蠢货儿子勾引我们家薛铭礼的!”──但是转念便想到那天大闹以後,皇上虽然没有明著对他说什麽,可是字字句句都在向她暗示,不要再在这件事情上继续闹下去,如果最後真的闹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那麽他身为皇帝,最後要维护的,大概还是只有皇室正统,和自己是亲生姐弟的长公主。
颖妃虽然脾气暴躁了点儿但是却并不傻,一愣之下很快就明白了皇上的意思:皇上既然不在意薛铭礼喜欢男人,那麽就是说……自己儿子登上皇位的希望,著实渺茫。
听出这一层意思的她当然很是悲愤了一把,可是她并不是一个甘心放弃的人,只要还有哪怕一丁点儿可能,她都要赌一赌,拼搏一次!薛景墨至爱封荷茗,皇後的位子她这辈子是注定捞不到手,也早就看开放弃了,可是太後……太後……这个极尽尊荣的位子,她千方百计,就算不择手段,也一定要拿到!
这样想的时候颖妃的面容不自觉就变得有些狠厉狰狞。薛铭修一看就明白她在想什麽,不禁嗤笑一声,冷淡道:“颖妃娘娘,我在这里劝你一劝,有些事情注定不是自己的,那就不用白费心机了。”
他毫无惧意地对上颖妃那一双几欲喷火的眼睛,微微一笑,声音忽然诡异起来:“否则得罪了什麽不该得罪的人,以後遭难的,那可是你自己。”
颖妃听得一愣。她发现自己竟然被薛铭修骤然冷硬下去的神情语气,给吓得打了个寒颤。
“你……”她疑惑,这样摄人的气势和气魄,真的……是一个皇子所能发出的吗?
“哦对了,还有一句话我想要忠告你。”薛铭修这时候已经大步经过她,停在了大殿正门。他握住扇把一搭一搭轻轻敲击手掌,面无表情,平心静气地说:“男人和男人不比男人和女人更好,只是男人和女人,也不见得就比男人和男人高贵多少。恶心这种词,我希望我是最後一次从你口中听到。”
颖妃看著薛铭修逐渐远去的背影,几乎以为自己在那一刻就要跪下来颤抖地说遵命了。那种感觉,就好像她刚刚面对的人并非一个不受皇宠的二皇子,而是货真价实的,当今天子。
薛铭修出了成华殿,心情不算太好。他忽然有点後悔方才答应了薛铭礼,说可以帮他打点好颖妃的事情。那个口无遮拦的野心女人……他实在是很想要给她点颜色瞧瞧。
薛铭修的确是在为那个女人的一句“恶心”而生气,可是在这两个字脱口而出的时候,薛铭修脑中第一个想到的人并不是他自己,而是颜惜。
他感到自己的下身微微涨了涨。
薛铭修为此皱了皱眉。这种情况最近愈加频繁,有时候仅仅只是想起这个名字,甚至只是一个一闪而过的瞬间,他居然都可以因此欲望骤起,然後狠狠发泄个四五次。
他从没想过自己也会有如此失去理智,克制不住的一天。到底是情欲征服了他,还是那个人……让他陷入了迷恋?
薛铭修也曾唤别人来尝试过,男的女的都有。只可惜没有谁能让他真刀真枪,从头到尾地做下去。那些人,最後不是被他一把推开,就是被他一手按跪在两腿之间,用嘴替他解决。
然而即便在那种时候,在那些充实饱满的高潮里,他脑子里装得满满的,也都全是颜惜。
那个人的身体,不……是一切,都简直令他著魔。他在那具身体里得到了太多太多,也留下了太多太多。有时候他甚至会想,好了,好了,就是这个人了,就是这个人了吧。他这一生再也不用去找其他人情爱缠绵,翻云覆雨,因为他不相信这世上还会有别的什麽人,能够比他身下的这个人,带给他更多的满足和欢愉。
可是他竟然仅凭身体和快感,就能被轻易征服吗?薛铭修从不认为自己会是这般软弱低俗的人。
本来。
──毕竟,如今因为颜惜,就连他本人都不得不承认,他已经变得不再像是自己。
他没有办法否认这个事实。身体总是最诚实的。薛铭修每一次情欲喷薄,都会感到他全身的每一个器官,全都在狂热地叫嚣那个人的名字,一遍又一遍,一遍,再一遍。他疯狂地想要将那个人狠狠贯穿;他想要听见那个人淫荡破碎的呻吟尖叫,气息如烟,一缕一缕,全都只能落在他的耳边;他想要从那个人小巧如翼的莹白耳垂一路往下,将他全身媚气逼人的筋脉骨肉,一口一口,全都吮吸啃咬个遍;他想要滑进那个人嫣红如脂,无论做出何种表情都始终微微上翘著,好像在请君入甕般勾魂夺魄的双唇之中,舌尖触碰缠绕,狂飙翻滚,最後将他压尽榨干。
薛铭修感到自己体内有一股就快要压制不住,脱缰而去的野性。他疯狂地想要侵犯,想要蹂躏,想要掠夺,想要撕裂……可是也仍然想要,给他温柔,和温暖。
他想让那个人高高抬起雪白如玉的大腿,死死环住他的腰,然後好像开花一般地,一点一点绽放出那彷如花瓣般娇美嫩滑的肉壁,一寸一寸吞没他的欲望,最终,将他完全包容。
最终,将他们彼此,都包容。
薛铭修想到这里,不禁抖开折扇轻摇两下,扇了扇风。他感到自己下腹的热气越来越盛,好像一团熊熊燃烧,除了颜惜,谁都扑不灭的烈火。
他眯起眼睛考虑著,看来在近期,他的确,必须要去一趟如斯了。
经过紫竹园的时候,前方由远及近,逐渐响起一阵嬉笑不断的喧哗声。薛铭修停下来细细听了一阵儿,表情沈思,考虑著要不要走上前去和他们打个照面。他其实并不是很有心情,但是刑部那一群家夥……暂时对他还有用。
他又再往前走了两步便停下来,远远看到那四个笑得东倒西歪的家夥的身影──没错,正是弄死柒真的那四个。薛铭修瞧著他们走近,整好笑容,唇角微微一扬,便端的是温雅俊美,风神如玉。他随意点了点托,云淡风轻地打了声招呼:“是你们啊,真巧。”
那四个人一看见他,尽都笑嘻嘻地跑上来,神情猥亵下流,说出口的话更是不堪入耳。
“嘿嘿,二殿下,您上次挑给我们的猎物……啧啧,那味道,可实在美妙得紧哪!”他们说著说著便好像没吃够肉的野兽一般,欲求不满地伸出舌头,贪婪地舔在嘴边滚过几圈儿。
薛铭修表面神色不变,心里却是早已经皱了不下百十次眉头。他不知怎地,忽然就又一次想到颜惜。想到颜惜做这个动作时的风情万种,媚意天成,粉红色的舌尖好像一条纤细蜿蜒的小蛇,灵巧游走在红唇白肤之间,所到之处濡湿骤起,却能烧起一片,欲火连绵。
与之相比起来,眼前这四个家夥……简直是让他想吐。
薛铭修压下心头这一阵厌恶,顿了顿,淡淡道:“柒真算不上什麽极品,如果你们还想玩儿,如斯里,更好的还多得是。”
四人一听大笑不止,都拱手道谢,说二殿下好福气呀,早早把如斯里最极品的一个美人儿给霸占走了,剩下的,就让我们这些小人物随便乱挑了。
薛铭修微笑著回了句:“是啊。”
仅仅两个字就让他们瞬间明白,他们要想染指颜惜,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他们刚刚是在试探,然而薛铭修却给了他们一个虽然委婉,但是可以一击戳死人的软钉子。
四个人转眼都有点笑不下去,又再随意闲扯了几句便晦气地往前走了。只有罗城没走几步,却又笑嘻嘻地跑回来。他是四人中最年轻,但是地位最高,并且最……变态的一个。柒真本来可以不用死得那麽惨,但最终还是死成了那麽惨──十分之八九的功劳,都是他由亲口建议和亲手实行的。
薛铭修挑起眼角笑著看向他,漫不经心地问:“罗大人,你还有什麽想要指教的吗?”
罗城搓搓手嘿嘿一笑,那样子说有多变态就有多变态。
“二殿下,不要那麽小气嘛……颜惜就算再怎麽美,也只不过是一介小倌儿而已嘛,哪里值得您这麽费心费力地去替他……嘻嘻,保留贞操呢?!”他吞口唾沫,回想道,“哎呀,上次我受您嘱托去调教柒真的时候呢,没想到运气那麽好,走的时候余光一瞥就瞥到那个颜惜啦,哇……我当时简直眼前一亮,三魂七魄都给勾走了一大半呐!”
他满脸情欲,朝薛铭修挤眉弄眼几下,色迷迷地咂嘴道:“二殿下,你实在是有福得很啊!”
薛铭修轻轻一笑,可眼底实在没有多少笑意:“多谢。”
罗城看出薛铭修无声的拒绝,脸上笑容也逐渐消失了。他阴沈地皱皱眉,不大爽快道:“二殿下,我可是认真在跟你说这事儿呢。”
薛铭修眉梢一抬,眼睛弯得像狐狸,可是里边儿却闪著狼一样危险狠厉的光:“啊,这麽巧,我也是认真地在跟大人你说呢。”
“……”罗城深吸一口气,脸皮渐渐涨出紫气,“二殿下,我的意思是,我是在跟你‘说’,而不是在跟你‘商量’!”
薛铭修依旧云淡风轻地,点点头半眯眼睛,一脸轻松地道:“啊,这麽巧,我这里,也刚好没什麽商量的余地。”
“你!”
罗城终於怒了。他在刑部呆得久,习惯了一向只有他把人逼到绝路,看别人疼得死去活来最终乖乖画押认罪,哪里受得了像薛铭修现在这样儿的,对他丝毫不留情面的拒绝。
他看著眼前的薛铭修,那一脸淡漠毫不在意的样子,不禁气得咬牙切齿,忽然狠狠啐了句:“呸!一个不受宠的破皇子还想学别人当老大,保护人?别他妈做这劳什子的春秋大梦了!哈!你越是这样袒护,那老子还真是非要去搞一搞那个颜惜不可了!去看一看那样一个大美人儿被我折磨得楚楚可怜,哭得梨花带雨,求我抱我的样子!”
他停下来呼哧呼哧喘了两口,然而神情却是无比得意:“嘿嘿,二殿下,我非要这麽做,您又能对我怎麽著?别忘了,您现在可是一心一意要和我们刑部混好关系的啊。为了一个破小倌儿前功尽弃,那也太不值了吧。”
罗城如此辱骂,薛铭修全部听完,眉间却是半点恼怒也没。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脸上一片从容淡定。等到罗城再也说不出话,这才垂下眼,轻轻一拨折扇,心平气和地反问一句:“你确定你真的要这样做?”
罗城一听以为有戏,心想薛铭修也不过如此嘛,随便威胁威胁不也就成了,其他人干吗都怕他怕得要死啊。这样一想心中不禁对他很是生出几分鄙视,因此鼻孔一哼,嘲讽道:“是啊二殿下,怎麽啦?这回终於舍得放手啦?嘿嘿,本大人说要做的事情,那还从来没有做不到的!”
薛铭修闻言抬起头来,莞尔一笑,声音温煦:“好啊。你试试。”
罗城听见这句话先是怔怔呆了一下:“……啊?”
薛铭修保持著微笑,又再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一字一句,说得清晰:“你试试。”
语气听来不错,声音也挺认真。
罗城听出其中威胁,慢慢瞪圆了眼睛。他简直恼羞成怒:“你……”
薛铭修云淡风轻地笑著:“你要是敢碰他的哪儿,那我也不介意动你的哪儿,”他完全不理会罗城,继续一字一句,缓缓说道,“你要是敢碰他的手,那我就剁你一双手;你要是敢碰他的脚,那我就斩你一双脚;你要是敢碰他的胸,那我就挖了你的心;你要是敢碰他的脸,那我就砍了你的脑袋。”
罗城眼中的惊惧持续放大。薛铭修此刻的声音在他听来,恍若雷鸣。
薛铭修顿了顿,手中折扇哢哢作响,幽幽道:“当然罗大人,你要是真那麽不怕死地,敢去碰他的下体……呵,”他脸上笑意微深,像是想到了什麽特别有意思的事情,“罗大人,那我就送你去一些,比你的刑房还要好上百倍的地方,让你亲自尝尝,真正做小倌的滋味儿。”
罗城吓得下意识往後倒退了两步,有些踉跄,差点儿跌倒。
薛铭修眼疾手快地扶住他,摇摇头轻笑:“哎呀,罗大人你可要小心呐。”说完他认真凝视罗城的眼睛,想了想,忽然道,“哦对了,您刚才说您上次运气好,已经看全了颜惜的样子,那您这双眼睛是不是也应该……”
罗城猛地“啊”一声大叫用力甩开薛铭修的手,往外跳跑几步,死死捂住自己的眼睛,惊怒交加地冲他吼道:“薛铭修你他妈别乱来!要想让别人看不见颜惜,你……你只有去毁他的容!这世上见过他的人成千上万,这……这眼珠子,你莫非还能挖得完吗!?”
“是挖不完。”
薛铭修轻轻一句,继而气势全开,终於冷笑:“可是谁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动我的人,那我总有办法,让他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