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7中文网 > 耽美辣文电子书 > 且尽眼中欢 >

第51章

且尽眼中欢-第51章

小说: 且尽眼中欢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原来你喜欢你家主人。”

习真几乎是在一瞬间就慌了手脚。虽然她之前也隐隐有猜到,清慕会说的多半就是这个了,但是想象中的被揭穿,和现实里的被揭穿,那毕竟是不一样的。她感到全身从里到外,都流过一阵无法抑制的颤栗。

“……你……”她咬咬牙,“怎麽,你为此很得意吗?”

 清慕摇摇头,沈默半晌,略有迟疑地说:“我只是……没再那麽担心了而已。”

 习真愣了愣,皱眉:“什麽?”

 清慕直直看著她,眼底划过一片奇异的清明:“虽然习真姑娘你对在下实在不怎麽样,但是这几日相处下来,你姐妹二位的为人清慕还是能看清的。在下只是想,既然能让姑娘你倾心,那麽想必你家主人也绝非……绝非……”他顿了顿,微微低头,眉宇间似有歉意,“……绝非清慕昨日口中之人。”
 …………

 听完这一番话,一时间不仅习真,甚至就连习善,也不知道该说什麽才好。

 清慕站起身来,唇角间略有自嘲。他缓缓道:“你家主人无非好心救了在下性命,而後又备下房间,暂借在下小住了一段时日而已。只怪清慕出身不明来历不佳,让你们误会了。”

“你……”习真结巴了一下,突然就有些尴尬,和後悔了。

 其实是她心里是清楚的。分明是她,被蒙蔽了双眼,冲昏了神智。主子对清慕虽然特别,但迄今根本没有踏入过清慕房间半步,更别提……和他做小倌做的事。

 她也知道主子救下清慕,而後又这样对他,那总归是有原因的。只是她毕竟是个姑娘,嫉妒心一起,便再也不管不顾地,将那原因牵扯到了风月之事上。

──无论是男是女,清慕这一张脸,都要比她胜过太多了。

习真低头想了很久。她恍然意识到,自己一直用来说服自己的,那种只当丫鬟默默陪伴的,温顺的喜欢,即便表面装得再怎麽像,然而心底深处,却仍是一片压不住的惊涛骇浪。

这是她第一次清醒地看穿自己,对於封易辰,她竟然拥有如此巨大的贪婪。

曾经任何接近过封易辰的女人,都没有让她产生出这样的情绪,可是现在,却被一个男人,一个小倌,做到了。那种感觉就好像是,一直专属於她的,离封易辰最近的位置,被抢走了。

习真隐隐觉得,自己对於眼前这位清俊逼人的男子,似乎有一种天生的敌意和反感。她想尽管他和主子之间什麽都没发生,但她仍不大能喜欢得起来。

很久以後她知道,那是被妒火淹没的女人所拥有的,一种准得可怕的直觉。

────────────────────────────────────
倒地不起……我为什麽总是要写出这样苦命的丫鬟女配……泪目





正传 (十四)

第十四章

 清慕被带走的时候,模样十分狼狈:眼睛被蒙上了黑布,耳朵被塞满了棉球,甚至就连嘴巴,也都给拿胶封了个死紧。他坐在车内,一切捉摸,都只能凭靠感觉。

最先的道路曲折蜿蜒,似乎是行驶在一片布局甚繁之地;而後道路便愈发开阔平坦。就这样行进了小半刻功夫,车速却又渐缓下来,直至完全停下。清慕那时视听皆失,坐在车内暗暗奇怪:莫非这就到了?这麽近?

 然而很快便再次加速前驰的马车,显是给了他否定的答案。清慕不知道那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当马车得以重行的时候,他似乎感到坐在自己身边,那个一向冷静镇定的习善,竟然大大松了一口气,僵硬的身体,忽地一软。

 清慕低头沈思,觉得有些东西在他心中一闪晃过。而他已经隐隐抓住了。

 接下来的车速时快时慢,明显是行驶在闹市人群之中,其後却又前若无人疾驰似电──清慕暗中计算著路程,心里渐渐有底,这儿大概已经远离城区,属於郊外了。

 骏马扬蹄长嘶,马车慢慢滑行著,终於停了下来。

 习善俯身上前,撤去加诸於清慕三官之上的遮蔽物,动作轻缓温柔,垂首恭敬道:“奴婢也是奉命行事,一路对公子多有得罪,请公子见谅。”

 清慕低头弹了弹衣摆,表情模糊,声音也不甚清晰:“……嗯。”

 习善跳下车,做出一个请的姿势:“公子请。”

 
 习善走在前面引路,速度并不快,因而清慕这一行也走得很是悠闲。他四处望望,有些惊奇地发现,这所别院竟然建造得异常奢华。幽林曲水,雕栏玉砌;楼阁飞檐,若光熠熠,简直是贵气逼人了。

 然而清慕只看了一小会儿,便再也没了兴致。他收回了眼神。

 习善微微侧过头问道:“因了主子吩咐,这是下人们匆匆忙忙,只用了昨个儿一天收整出来的……公子觉得如何?”

 清慕想也没想,几乎是下意识就答道:“还好。”

 习善默了默:“……清慕公子见识广博眼界高远,这等粗鄙之舍,确是让您看笑话了。”

 清慕叹口气,神色间似有无奈:“姑娘你这又是何必呢,这样的房院还说粗鄙……既折煞了在下,也对不住昨日拼了命收整它的下人不是,”他顿了顿,低下头不知想到些什麽,复又淡淡道,“况且清慕从小到大,记忆中住过的地方,也不过只有一个如斯罢了,哪里称得上见识和眼界。”

 习善闻言,脚下立马蹬了一步。她心知这是清慕在讽刺主人前段日子严禁他出门,今日又严防他记路的事情。

 但其实是她把清慕想得太小气了。因为清慕说出这句话,倒并不仅仅只为了泄愤。

 他是真的只记得自己在如斯住过,同样也是真的对眼前浮华,不再有更多的动心了。这种冷淡甚至冷漠,连他自己都觉得奇怪。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绝非见多识广之人,如斯虽然华美豪奢,但毕竟摆不脱小倌馆的身份,风月靡丽之气太浓太重,比不得这里,融合至臻的清幽,与贵气。
 
 可是他还见过更好的。可是他觉得自己,一定还见过更好的。

 依稀是从四年前起,他的太阳穴便时感疼痛。而伴随疼痛相生的,则是脑海中闪电般划过的零星片段。刚开始那阵疼痛还极轻极浅,闪过的片段也尽是模糊难辨。哪知後来年岁渐长,每一次,不仅疼痛逐步加深,持续时间逐步加长,甚至那些画面,也是愈见清晰,停留渐久。

 仿佛风翻书页,那些画面全都如潮般涌进他的视线。他曾很努力地想要捕捉到点什麽,但无奈越是凝神细看,太阳穴便越是疼痛难忍,不过坚持片刻,便至趋於爆裂。因此漫漫四年下来,他也只看到了一些,模糊不清的影子。

 他看到他的四周,桂殿兰宫碧瓦朱檐,雕梁绣户飞阁流丹,哪一阙,不是比这儿美过成千上万;他看到影绰连群的侍女走过重重帘纱之间,垂眉低首神色谦恭,窈窕若柳身姿妙曼;他甚至看到她们跪在自己面前,纤纤细指牵起锦衣华服,举案过眉奉上玉碟瑶盘。 
 
 他看见过一位温柔高雅的女人,她冲著他笑,笑容慈爱秀美,出尘如月;不远处站著一个男人,高大挺拔,威严逼人,然而他只望著她,满目唯存那抹倩影,笑中溢满万般柔情;他看见过一个小小的婴孩,白皙柔软,安静躺在摇篮之中,偶尔伸出短小的双臂咿呀几声,眼珠灵动,犹似点漆;他还看见过一个同他年纪相仿的孩子,这个人和前面三人都不一样,他不朝自己笑,也不和自己玩,始终站在离自己很远很远的地方,沈默如铁,面容冷峻,形单影只,独来独往。

 而清慕总是在脑中出现这个人的时候清醒过来。好像有一只大手,用力将他撕扯出那些翻动渐快,庞如漩涡的画面。每每这时,他不仅头疼,他甚至连心,也都开始隐隐闷疼。

 清慕最後看见的总是,那个孩子转过身,用一种完全不符年龄的冷酷与憎恨,冷冷望著他,嘴唇微动,吐出一句话。

 而他听不见也看不出,那是什麽。

“清慕公子,您还好吗?”习善皱眉看著眼前的人,刚刚还好好的,现在却是脸色苍白额冒冷汗,一副虚弱得马上就要昏倒的样子──她确信,如果不是自己眼疾手快转身扶住他,估计他现在已经真的倒下去了。

 清慕被这道声音猛然惊醒,感觉又像是一只大手死死拽住他,将他从经久不变的梦境里,硬生生扯了出来。
 
 清慕在眩晕中晃了两晃,忽然有点不敢去想,如果没有人叫醒他,那麽他是不是,就会永远醒不过来了。

 他并不是杞人忧天。这几年下来,他不仅头疼的次数大大增加,而且每次疼痛的时间也是越来越长,浮现的画面越来越多。他怀疑自己总有一天,要被这样铺天盖地的巨大所淹没。
 
 如果那些都是他的过去,可是他为什麽不记得,如果他不记得自己的过去,那他又是为什麽活著;如果……自己真的死了,那麽曾经活在这个世界上的,究竟是如斯里的清慕,还是那个梦里的清慕呢。

 谁是他,他又是谁。

 清慕按住疼痛渐起的胸口微微喘气,不知道自己为什麽会在这里,忽然想起这些困扰他许久的问题。

 他对上习善越皱越紧的眉头,摇摇头,轻声道:“劳姑娘担心了,在下没事。走吧。”

 习善看他那样子就是完全不相信这种鬼话的。然而她张张嘴,到底还是什麽都没有说。清慕的身体关她什麽事,她只是个丫鬟,只是封易辰的丫鬟。

她现在的任务,只需要把清慕,带到封易辰的面前。

 又再走了一段不远不近的路,习善终於在一幢清雅小屋前停下了。清慕望望四周,只见左面竹影悠悠右首流水潺潺,院内清香淡淡,月影皎皎,著实一派避世隐居之态。

习善往旁退站了两步,万分恭敬道:“……就是这里了,公子请自己进去吧。奴婢位卑人轻,就不能再往前相送了。”

 清慕往那屋子瞥了一眼,淡淡道:“你家主子就在那里边麽?”

 习善迟疑良久,终於点了点头。

清慕低头抚抚衣袖,忽然极其难得地笑了。其时他的脸色依旧苍白,然而眉间眼底嘴角,却尽是一片暖意陡生。习善此前从未见过清慕露出笑容,如今初初见此,不禁大为震慑,心跳骤急,狂擂如鼓。

清慕含笑道:“好,那我就去看看,你家主子到底是个什麽模样。是有三头呢,还是有六臂呢,竟能让你姊妹一个怕到如此,一个爱成那样?”

习善闻言,脸上颜色急转惨淡,一个不留意便张舌失声道:“清慕公子!在这儿还请……请小心说话。主子内力不凡,这点儿声音,他可是能……能听见的……”

习善说出这一番话,本意并不为威胁恐吓,只是单纯担心清慕进屋见到主子以後,讨不到什麽好果子吃。哪知清慕听她如此道来,神情间不仅不见畏惧,反而握拳击掌,点头沈吟道:“嗯,那是当然的。看你和习真姑娘的身手,清慕也能猜到这一点。”

他垂下双手一撩衣摆,举止间颇显清俊风雅。

“有劳姑娘带路,以及……这几日的照顾了。”说完也不做犹豫,直接迈步上前,推门而入。

 习善留在原地独自愣怔,只觉一阵微风拂面,淡香嫋嫋,令她许久都未曾回过神来。

 
 尽管从外一看便知这间屋子并不会大,然而清慕也不曾预料,他竟能在一个推门转眼的瞬间,就见到这位令习善怕极,而又令习真爱极的所谓主人。

 清慕双手往後轻轻一按掩上了门,而後便静静站在门旁看著眼前的人,却并不再往前迈出一步。

 他并不是不敢,只是心中忽生异样,觉得就这个距离看他,好像正是最好的。仿佛已经就此凝望千千万万遍,一种突袭而来的,诡异的熟悉感。

 这间屋子同之前那间无大差别,仍是作书房布置。除了因收整仓促而书架略空之外,其他一切如旧。书桌上烛火微晃,右首摆著笔墨纸砚,还有零散一叠旧书,清慕眯著眼睛细瞧了一阵儿,大概看清是那是几本前代史册。

 而那个人就坐在书桌之後,双手交叠放於桌上,上身挺拔修直,目色冷如寒光──他几乎是毫无遮掩,甚至於毫不客气地直直盯著自己。

 清慕最初毫不畏惧地对上他的视线,然而却越看越觉气喘胸闷。更为严重的是,他感到太阳穴的疼痛暴起渐长,剧烈得几乎要将他的整个脑袋狠狠贯穿。

 清慕想自己会不会是刚才疼得失去神智了。否则他怎麽会在那一双幽如寒潭的眼睛里,无比清晰地看到这许多年来,日夜纠缠他的零星片段。它们在他的眼底一张一张凌乱而过,狂飘如雪,肆意飞翻。

清慕忍不住脚软了一下。但幸好他反应迅速,快快扶住了门框。

封易辰自然是将这一切都尽收眼底。但他似乎是早料到了会有这一幕般,凌厉如削的脸上并未露出丝毫迹象。他用一种好像打量到手猎物似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一会儿清慕,然後终於开口,缓缓道:“你现在见到我了。我是有三头,还是有六臂?你是怕我,还是……”他扫一眼清慕愈发惨白的脸色,声音放轻,“爱我?”

这分明是戏谑调笑的话,但从封易辰口中说来,竟仍显得冷冷冰冰,有若寒霜。

清慕低下头长长呼了一口气,努力忍痛,断断续续道:“公子言重了。你好心救我,又留我在府上,好吃好喝住了那麽久,现在却还什麽都没要求我做……呵,想必清慕死期未至,那自然无需怕你……”他停下来闭著眼睛喘了一会儿气,也不知是因为头疼,还是因为後面的话,不大好出口,“……而你我、你我……素昧平生,今日初见,又怎麽谈得上……谈得上……”

 清慕不知道自己为什麽就是吐不出那个字。

 他虽然对那种事情避讳极深,但是他毕竟在如斯长大,耳濡目染,早已看多了颠鸾倒凤春宵云雨,也自然听够了轻薄之语豔曲淫词。说实在的,“爱”这个字在如斯那儿,早已经是被说烂的了。每个接客的小倌儿都可以在每一天,对著来去不同的客人,或妩媚,或娇嗔,或撒泼地,说上这样一个虚情假意的爱字。

 可是谁在意它是真是假呢。客人图的是心里快活,小倌图的是银子多多。那个字和这一切比起来,实在是分文不值。

 然而清慕是如斯的异数,一直都是。别人心目的微不足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