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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且尽眼中欢-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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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第一次,不过大概也是他此生唯一一次,表现得像一名真正的战士。
 
 薛景涵看著他微笑,目光如星,声音温柔:“好。记得我今天的话,回去吧。”

 也许是风大了,少原忽然被冻得鼻腔发酸。眼前的薛景涵风神如玉,清俊卓雅,和他十三年前第一次见到的,那个总是眨著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眸,安静坐在书桌之间,神情淡漠的小孩子──已经大不一样。

 少原不禁恍惚。原来这一路,整整十三年的漫长光阴,竟然也就这麽如风般地过去了。眼前的薛景涵和十三年的薛景涵时重时叠,模样轮廓虽变,但唯有那双眼睛始终依旧,如水如星,不曾变过。

 或许人总是在离别的时候,才能真真切切地感觉到,过去的岁月,曾经那麽真实地存在於自己的生命之中。

“殿、殿下……”少原眼睑一晃,瞬间掉出两颗泪来,声音嘶哑,“那……那我以後……”

“以後你不会再见到我了。”薛景涵声音果断,毫无踟蹰。

 少原一震。

“我说过了,让你带著碧珠走。”

 这是薛景涵今晚第三次说这句话。少原跟他这麽久,早已熟悉薛景涵的行事规矩。於是这下他终於死心,不再纠缠,只深吸一口气,俯过身缓缓磕了三个响头。

“多谢殿下多年收留栽培之恩,小、小的此生无以回报,只愿来世做牛做马,来服侍殿下……”他努力憋住眼泪,却仍是泣不成声,“那麽……殿、殿下保重了……”

 薛景涵见少原这般模样,心中怅然,良久低低一叹:“我记著你的话了。走吧。”

 少原胡乱抹了一把脸,再次重重扣了叩头,然後飞快地爬起来,迅速离开了。

急促的脚步声渐渐消失,直到远得再也听不见,静谧的树林中,才终於又只剩下了薛景涵一个人。他独自站在原地,遥望远方连绵夜色,面目沈静,看不出神情悲喜。

 
 做下人的,睡眠一向都浅。因此门边只极轻极轻的一响,碧珠便很快从梦中惊醒了过来。

“公子!”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叫了出来,然後腾地站起身,跌跌撞撞地跑了过去。

“没、没事儿吧!?怎麽会这麽晚了才回来啊……傍晚的时候,我实在不放心,还偷偷摸摸去六王府问了问莫影呢。结果他说六殿下也没回来………哦天!真是担心死我了!我还以为、还以为你……”

碧珠本来说得急迫,但说到最後,她声音一哽,眼眶瞬间红了。

薛景涵沈默良久,最终微不可闻地轻轻叹息:“……好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碧珠费了神又丢了脸,哪肯这麽容易就放过薛景涵。她擦擦眼圈儿,立马恢复娇憨的本性,叉腰怒道:“你说你既然要回来这麽晚,那你就不知道提前捎个消息吗!让人白白担心这麽久,好玩儿吗!?”
 
 薛景涵一愣,随即摇头笑笑:“以後不会了。”

他顿了顿,烛火跳入眼睛。

“再也不会了。”

 碧珠本想“哼”一声表示不屑的,但听薛景涵语气凉薄,她忽然就不知所措。

 公子似乎有些不一样,碧珠心生怯想。但具体是哪里不一样……她却也说不上。

 其实她很早就明白了,终此一生,她也是读不懂眼前这个男人的。只是不知道,像六殿下那般聪明绝知的的人,究竟能不能读懂他呢。

 碧珠希望六殿下可以。否则寥寥天地却无一知音,那样,岂不是太寂寞了吗。

 薛景涵忽然出声唤她的名:“碧珠。”

“嗯……嗯?”

 薛景涵走到室中的椅子上坐下,长腿一伸,整个人显得身姿俊逸,气质如华。碧珠回身去看,於昏暗跳动的灯影之中,那个人坐在那里,就好像一幅经久流传的画。

 这场景令她禁不住呼吸一紧,恍惚问道:“公……子?”

 薛景涵弯过手臂朝她徐徐一挥,轻声道:“过来。”

 碧珠半是兴奋半怀忐忑地走了过去,在离薛景涵一步左右的地方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停了下来,没敢再进。

“离那麽远做什麽?我有那麽吓人吗?又不会吃了你。”薛景涵朝她一笑,直接伸手握住碧珠的左腕,将她拉近了半步。

 碧珠心里一惊,脸颊登时红了大半。她感觉自己的左手腕正火辣辣地烧著。
 
 薛景涵从怀中缓缓掏出一块玉佩,放进了她的掌心里。

“……这!?”碧珠霎时瞪大眼,彻底傻住了。她觉得现在自己头晕目眩,有点站不稳,“公、公子?您这是要做什麽?”

 薛景涵放开她,双手往臂上一环,明显一副不想让碧珠再还回来的模样。

“送你东西啊,这都看不出来?”

“……哎!不是不是!”碧珠急了,急得又是挥手又是跺脚的,“我的意思是,这无缘无故的,你……你干嘛突然送玉佩给我?”

 薛景涵笑了:“这怎麽是无缘无故呢,你尽心尽力地服侍了我这麽久,还冒著生命危险,费尽心机地将我和玄穆的事瞒过皇後,我当然是该重重感谢你的。”说著他扫了眼摊在碧珠掌心里的那枚玉佩,轻淡道,“就这个玉佩,还远远不够呢。”

 然而这个解释,却并没有让碧珠变得高兴起来。她紧紧攥住手心里的玉佩,复又缓缓张开,艰难道:“那为什麽早不送玩不送,偏偏……偏偏要现在送?”

想到这里碧珠的神情忽然变得有些惊恐:“难道……难道今天果然……!?”

“嘘。”

 薛景涵唇齿微启,轻轻喝止了碧珠的胡思乱想。他将手覆上碧珠的手掌,感受她指尖指腹的灼热和颤抖,感受她掌心之中的那抹玉之温凉。

“傻丫头,整日都在瞎担心些什麽呢。”

薛景涵温润地笑开,容颜安静如水。

“今天的一切都很好。”

 
碧珠那里,想不出自己还可以再质疑什麽。

 她想如果一个人,拥有令人不得不相信的力量,那麽这世上,谁也不会比薛景涵更强。

 事实上他不仅令人相信,他甚至根本,就是相信本身。

 薛景涵轻轻弯过碧珠的五指,淡淡嘱咐道:“收好它。以後再向我要,我可是不会给的了。”

 碧珠心中窘迫,干巴巴地道:“真自大……谁会向你要啊!”

“……那就好,”薛景涵抬起头看了她一眼,低声笑了笑,“反正也没机会了。”

碧珠没有深究薛景涵这句话的意思,仍然喋喋不休地嘟囔著:“伸手找主人要东西?这麽没脸没皮的事情,我、我碧珠才不会做呢。”

碧珠难得结巴一次,就被薛景涵给逮了个正著。他饶有兴趣地戏谑道:“哦呀,怎麽结巴了?是不是因为和膳房的阿原接触多了相处久了,所以连人家的说话方式也学到了?”

 碧珠被薛景涵的这句玩笑话给吓得手腕一抖,差点儿没将玉佩给直直摔出去。

“公子你……你在说什麽啊!?”

 薛景涵不为所动,变本加厉:“瞧瞧,脸红了。看来是害羞了?”

“我没有啊!”

“其实阿原是个好人。”

“……我说了我没有啊!”

“你激动什麽?我只不过是说,阿原是个好人而已啊。”

“……”

“好了,不逗你了,”薛景涵往後一靠,笑意半敛,像是终於玩儿够了,“但阿原喜欢你,这总是真的,你该承认吧。”

“唔……呃……”碧珠含糊地支吾了老半天,最後想这其实也没什麽不好意思的,於是点点头,还算爽快地承认了,“嗯,知道。”

 薛景涵朝她眨眨眼,狡黠道:“那碧珠你可真是幸运了,阿原他真的是个好人。”

 碧珠哽了一下,抬眼瞪他:“公子你……你今天发生了什麽?怎麽一回来就变身成媒婆了?”

“媒婆?……如果你一定要这样说,那我比较不介意你叫我月老,”薛景涵顿了顿,再开口的时候,声音渐渐轻了,“其实媒不媒婆的,也无所谓。我只是希望,碧珠你能过得好而已。”

 碧珠娇俏的唇角顿时僵住,表情像是有些被吓到。她觉得恍惚:还从来没有人……关心过她的人生。

“你不能服侍我一辈子的。以後,总归是要出宫嫁人的。”

“……不……我不嫁人,我不嫁人……”碧珠如此痴痴低喃了一句,忽然双腿一软,直直跪下了地去,眼中含泪,急得哭了,“碧珠不嫁人,碧珠这辈子都不嫁人!碧珠只求……只求此生能陪在公子的身边,陪在公子的身边……就好……”

 看著眼前瞬间由温情变为苦情的心酸场景,薛景涵真是感到大伤脑筋。他今天……好像弄哭了很多人的样子……

 哎。

“碧珠,你起来。”

 碧珠死命地摇头,呜咽道:“不起来!公子若是不答应,碧珠就一直跪在这里,绝不起身!”

“……”

 薛景涵知道碧珠性子刚烈,此时又见她这般坚决,因此只能选择激将法,故作冷声道:“你现在连我的话都不听了,你还敢说,你当我是你的主人吗?你居然还奢望,能继续留在我的身边吗?”
 
 薛景涵很少摆出一副主人的样子。现在他神情冷傲语气不善──在碧珠面前,还是第一次。

 这让碧珠吓得更加站不起来。她垂下头,努力想要忍住抽泣,却偏偏适得其反,抽噎得更加厉害:“不……不不不,公子,碧珠没有……碧珠不敢不听话……您是碧珠的主人,碧珠只希望、只希望能永远服侍在公子您的身边……永远……”

碧珠哭得梨花带雨满面泪痕,让薛景涵看得实在心下不忍。他叹口气,伸手将碧珠扶起来,然後揉了揉她的头发。

“永远?”薛景涵轻轻反问一句,眉目隐约跳动,似乎是觉得这两个字有些好笑,“丫头,别老是说傻话啊。”

 傻话?

傻……话?

 碧珠呆了呆,刚才的苦痛酸涩忽然尽都不见。心底仿佛一片茫茫寂野,唯有冷风呼啸而过。

 凄冷得惊人。

 她发不出声,只能拼命地摇头,狼狈地流泪,并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尖声咆哮著,我想要永远服侍在公子您的身边,只想要永远服侍在公子您的身边……这不是傻话!这才不是傻话!

碧珠觉得自己的心已经快要被这个念头──这个唯一的念头给撑破了。而那满涨欲裂的感觉,好像全都化成了此刻她眼中簌簌不断的泪水,越是汹涌泛滥,却越是难以排解。

 她一直以为自己早就放下了对眼前这个男人的执念,以为自己在面对薛景涵的时候,已经可以不再奢望其他,而只求得一个陪伴。但现在看来,她到底还把自己想得太洒脱,也太强大了。其实她远没有那麽无私,更没有那麽高尚。

 原来她始终都是一个普通的女人,有著一个普通女人最纯真,却也最宏阔的梦想。


 薛景涵轻轻拍了拍碧珠的脸──第一次。碧珠一边贪婪地感受那份缓慢滑动的细致温暖,一边恍恍惚惚地想,今晚,她好像经历了很多个第一次。

 而她知,这一切,也必将是最後一次。

“这枚玉佩……就当我是提前送了嫁妆吧。”

 碧珠终於安静地闭上了眼。薛景涵的话既温柔又残忍,好像一树冰凉的花,香气绚烂,却只一朵,便能毒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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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下一章一定会让薛景涵童鞋露出真面目的……对手指~~
这章算是交代碧珠吧……= =
PS:日本地震鸟~沿海地区的筒子们小心呐~~祈福祈福~~




前传 (二十七)

第二十七章

 宫中这两日就像看戏似的,一波又一波,高潮迭起。

 先是左远峰将军的宝贝长孙──左劲云,在某个深夜忽然暴病而亡,死因不明;後是华国皇帝薛连涛的死讯从千里之外的华京遥遥传来,不仅让暄国皇宫,更是让整个天下,都轰地一声炸了开。

 华国不好过,尤其是在此之前最有希望成为太子的三皇子薛景墨,更是加倍不好过。薛连涛中风而死,驾崩前只有忠心服侍了他一辈子的贴身老奴陪在身边,宣称先帝那时已经神志不清无法开口,没能留下任何遗言,因此他心目中的继任大统之人选……怕是永远也无法得知了。而封启深便死抓著这个把柄,丝毫不顾薛连涛生前对薛景墨的喜爱和栽培,也不顾自己如今病体羸弱,根本受不得任何刺激亲生侄女,竟疯狂发动其党羽对薛景墨进行攻击,甚至大有不扳倒整个薛氏正统誓不罢休的意思。

 封荷茗现下情况危急,薛景墨爱妻心切,精力自然被分散大半,无暇顾虑其他。而朝中大臣见三皇子小陈退避,隐隐有不敌之势,为了各自虔诚,都渐渐转向了封启深那一边。一时间,曾经风光无限的三皇子顿变孤立无援,偌大的朝野於不知不觉中,竟然已经快要沦为封启深的囊中物。再加其兄封启渊手中握有的那上百万大军,封家势力很快达到鼎盛,风头无俩,华国皇室改名换姓,似乎只是转眼之事了。

 

华国内乱,暄国却也好不到哪里去。

左家第一个不好过。

将军府不久前才为他们的小公子──左劲云,举行了盛大隆重,热闹非凡的周岁宴。抓周仪式上,白白嫩嫩的小婴儿挥动著肉嘟嘟的小胳膊,在细毯上爬来爬去看了好久,最终从四周琳琅满目的玩具中抓出了一把做工精良,形态朴素的木制小剑,紧紧抱住。而他那副死不松手,如临大敌的可爱模样,不仅令当场的宾客看得开心不已,更是让左大将军喜不自禁,一把抱起自己的宝贝儿孙子在半空中连转了好几圈儿,大笑著说,这孩子将来一定比他还要有出息。

 比他……还要有出息?

 左将军的这句话,或许只是应景一叹喜极而发,但於那时的在场诸多宾客听来,却不仅仅是那样。试想左远峰本已手握重兵位极人臣,再加多年来的赫赫战功,如今可真称得上是权倾朝野,功高盖主了。而他竟然还奢望,自己的孙子要比他更加有出息?

 呵呵,敢问还能怎麽“更加”有出息?!

这臣子,他们左家算是已经做到头了,若是以後真想超越爷爷,那左劲云以後……恐怕只有去谋权篡位,当皇帝才行了吧!

 尽管没有人怀疑,心眼极小,却又野心极大的皇後娘娘总有一天是要和左将军撕破脸皮正面对战的,但是谁也没有想到,皇後娘娘按兵不动忍耐多年,最终却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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